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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瀚用心看着何欢,何欢始终都是非常的坦然:

“但是周家不肯原谅我,认为周涛是因我而死。所以我离开了天海画阁。”

何欢说完了,她抬起眼,平静的注视着秦云瀚:

“我曾经也是一个商人,所以我了解,对一个好的商人而言,攻城略地是必需的,也是神圣的。而你对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你的战争筹备中的环节,所以我一点都不会介意,而且在很多时候,你对商业的认真与执着,很让我感动。

我不会接受你的聘请,因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商了。我也不会再回天海画阁,因为天海画阁三年前就没有了能够容纳我的胸襟,以后更不会有。”

秦云瀚看何欢如此坦白,不觉动容,刚要说话,就又被何欢打断了:

“还有最后一点,万一出现某种莫测的机缘,让我的朋友入主天海画阁,而我承诺过,如果他的对手用卑鄙的手段竞争的话,我会帮助他。”

“我相信我会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对手,所以你没有机会在我身上践行你的承诺。”秦云瀚笑对何欢: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的坦诚远胜于我。”秦云瀚停顿了一下,又笑了:“我觉得,我们在思想上有很多相通的地方,你也是个尊重商业的人。虽然,你说你肯定不会再回商场,但我还是很希望你能改变主意,让我有机会与你合作。”

何欢也笑了:“相濡以沫,不如相望于江湖。知道是谁的话吗?”

“庄子。”

“对。与其两条鱼在河水干涸的时候,挨在一起,靠为对方提供唾液维持生命,不如各自寻找更加广阔的江河湖海,去自由的游弋、生活。

商场无情,商人每天的生活就是由设防、戒备、算计、随时考虑利益得失组成的,所以每一个商人的心灵都是孤独的,所以,我愿意留在商场以外的地方,做你们的朋友。”

周澜回到了家,仍旧是怒火中烧。正好周浪也来了北京,周澜就把拍卖会上发生的事一长一短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周浪。末了还在不停的骂着:“狐狸精,不要脸,到哪都有男人替她出头……”

比起周澜来,周浪就有头脑的多了,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周浪知道,这三年来,周博对于他的业绩相当的不满,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提起周涛和何欢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他真怕,有一天周博会突然又让何欢回来,尤其是现在何欢又突然蹿出来了。他得想个办法,彻底阻断何欢回天海画阁的路。

“澜,你看何欢跟那个姓秦的,到底关系怎么样?”

“还用问吗,俩人之间肯定又不正经的关系。”

“何欢这么干,不是成心让咱们周家丢人吗?谁都知道她是咱们家的儿媳妇,现在她就这么公然和有妇之夫勾勾搭搭,人家笑话的肯定是咱们。”

这一点周澜倒是没想过:

“也是,那咱们怎么办啊?”

“我有个办法。当初爸爸不让咱们说出去,周涛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咱们把周涛死得真相说出去,人们就明白了,周涛死之前,就已经跟何欢闹翻了,那不管现在何欢干什么,人们也不会笑话周家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爸爸不是不让跟外人说周涛的事吗?”周澜不敢去惹怒周博,而且她也不太在乎人们是不是笑话周家。

周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上个月我去深圳,听说了一件事。跟何欢有关。”

“什么事?”

“是何欢过去的秘书,那个小白告诉我的。她说何欢离开深圳之前,曾经和爸爸密谈过一次。”

“说的什么?”

“没人知道。但是何欢走了以后,爸爸让小白通告总部财务处,调了八十万资金到深圳,到了深圳的账上以后,财务直接取了现金给了爸爸。”

“那么多钱!爸爸干什么用了?”

“不知道。那段时间深圳公司基本停滞,所以肯定不是生意上用了,而且爸爸也没买什么东西,所以我想……”周浪卖了个关子。

“你想什么,快说啊!”

“本来我也没想到,可是听你刚才说的,何欢穿得那么招招摇摇得,又一下子买了那么多画,会不会是那笔钱给了何欢了。”

“什么?”周澜一下子蹦了起来,八十万啊,现在生意不景气,八十万不是小数啊,而且周澜他们在公司也是挣工资加上业绩提成,因为基本没有业绩,所以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加上他们花销大,基本上是每年把挣的钱全花了。所以,周澜一直就等着分家,从家里多拿点钱呢,一听说八十万,就这么着被爸爸白白送人了,差点没把她心疼得晕过去。她理直气壮地认为,周博拿的就是她的钱。

“气死我了,不行,真气死我了,这个狐狸精,敢抢我的钱……”周澜已经气的语无伦次了,“我要整死她……”

“杀人犯法,你怎么整死她啊?”周浪冷冷得说:“钱已经给出去了,这件事,你除了认了,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认!”周澜大叫着:“你主意多,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是不出了这口气,非气死不可!”

“那好,我教你一个办法,但是北京是你的地盘,得你找人来干。”

“行,你说。”

周浪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周澜一边听,一边叫好。周浪阴冷的笑了,他知道,周博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这件事一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用何欢了。

刘恒来找宋振峰。

从知道周博要来那天起,宋振峰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画画——画何欢。十几年了,每当他想起何欢,想的心痛不能自拔的时候,他就会画一幅画。这一次他选的词是李清照的《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次画的是,是深刻在宋振峰脑海中的,何欢小时候的模样。站在开满鲜花的小院里的小女孩,美好、矜持、纯真……

刘恒的话,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荡,“不好?太客气了,他们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卑鄙下流!不仅他们周家的人不好,也绝了,这一家子娶回的媳妇,招回的女婿都没一个好东西!”他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他的何欢,他的师妹,竟然变成了一个那样被人所唾弃的女人!不,这不可能!宋振峰用心的画着,每一根线条,每一笔颜色,都饱蘸着心血。他要用画笔唤回记忆中的何欢!

今天,画终于画完了,宋振峰也平静了,画笔和记忆又给了他自信:一定是刘恒搞错了,即使周家的人都很坏,何欢也不会变坏,一个那样纯净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变坏的。

宋振峰把画又收藏进了那间专门放置何欢的肖像的画室里。这时刘恒正好也走了进来:

“振峰,你找我?”

“对。”

“那你先说,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是这样,画院的几位创始人看了你的报告以后,很满意。最后他们是这么决定的:因为他们都很欣赏你,所以想聘请你当敦煌画院的院长。他们觉得在你的领导下,敦煌画院一定能够保持住它的本色。当然,师长们也考虑到,跟大的画廊比起来,敦煌画院毕竟是以一个很小的画院,而且环境也很艰苦,所以还是以尊重你的选择为前提。如果你能出任敦煌画院的院长,那么敦煌画院下一步是跟别人合作还是独立发展,就由你来做主。如果你不能出任这个院长,那么画院就和天海画阁合作。但是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们完成这次合作的谈判。”

刘恒没有想到,敦煌画院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策,能得到别人这么大的信任,让他感动。

“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没问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刘恒有些吞吞吐吐:“过两天就是五一长假了,周博想先回北京一趟,等假期结束再回来。他想,”刘恒一边对宋振峰察言观色,一边小心地说:“他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刘恒认为宋振峰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变了脸色,因为他还记得,宋振峰是多么不愿意面对周博。

可让他意外的事,宋振峰竟然还是那么平静:

“我也应该去和他见个面了,他来了这么久,我这个真正的负责人还没有露过面,从礼貌上也说不过去。安排在什么时候见面?”

刘恒目瞪口呆的望着宋振峰:

“你要去吗?”

“我应该去一趟吧,你说呢?”

“当然,你当然是应该去。”刘恒决定不再说话了,看来学画的人果然都很感性,情绪变化比较大,也比较突然,对,肯定是这样。

“那就今天下午吧,周博明天就走了。”

“好。”

周博朝宋振峰的办公室走去,宋振峰的回避在周博的意料之中,但是周博有把握,今天的见面,他一定能完全占据主动。

周博刚一敲门,宋振峰就迎了出来:

“周董,对不起,我因为有事去兰州,这些天失礼了。”宋振峰态度从容,不卑不亢。

周博哈哈一笑:

“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周博说着自己就找了把椅子坐下了:“你也别周董周董的了,你师傅是我师弟,叫我一声伯父不会辱没了你。”这是周博惯用的伎俩——先声夺人。

宋振峰当然是没话可说,只能站起来,再次行弟子礼,恭敬的叫了一声:

“伯父。”

周博频频点头:

“你这么有出息,我也高兴,你师傅教导有方啊。过去学画的时候,我也是一门心思的当画家,可我没坚持住,你和你师傅坚持住了,比我强。”周博绝口不谈生意,不谈合作,不谈何家的任何事,只是以前辈的身份,认真地和宋振峰讨论艺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融洽了。

刘恒在隔壁办公室里上网,他在等宋振峰。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放着何欢的日记,他们说好了,等宋振峰谈完,就带他去找个画窟把日记烧了,

刘恒打开画家的专业网站,随意浏览者,突然,何欢的名字跳入了他的眼睛!刘恒赶紧打开相关内容仔细看,越看越吃惊,越看越觉得怒不可遏,刘恒一下子蹿了起来,三两步就闯进了宋振峰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宋振峰和周博正是相谈甚欢。刘恒突然出现,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

“周博,我一直就知道,你们姓周的没好东西,可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这么卑鄙无耻!”

宋振峰不知道刘恒怎么了,赶紧出言制止:

“刘恒,有事好好说,出什么事了?”宋振峰觉得,周博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事,这么骂他都是不应该的。而且,周博一直在敦煌,也不会做什么啊?

周博也意外,但是还能保持得住冷静:

“刘恒,我希望你的修养能够和你的能力相符合。”周博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可刘恒根本没有被他的气势所慑服:

“修养?周博,你不配跟我谈修养。当初,你逼得欢姐几乎走投无路,欢姐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刚刚走出伤害。而她走出伤害的第一件事,就是劝我放下对天海画阁的仇恨,帮你们渡过难关……”

这次周博失去了冷静:

“你是说,让你接受我的聘请的人是何欢?”

刘恒一声冷笑:

“对,欢姐对我有恩,我不跟天海画阁合作,就是因为你们太过狠毒,周涛尸骨未寒,就把何欢赶出家门,甚至造出她精神失常的流言。可是就在我来敦煌之前,她对我说,她已经放下了仇恨,希望我也能放下仇恨,因为她不忍看见天海画阁毁于一旦,不忍看见你垂暮之年再受到致命的打击。”

周博觉得此时天地都在晃荡,他喃喃着:

“何欢是真这么说的?”其实他不用问,他已经相信了,何欢一定会这么做,何欢在他身边学习的六年,何欢是他的女儿啊。

还没等刘恒说话,宋振峰开口了,他现在仍旧处于震惊之中:

“刘恒,你说何欢怎么了?”

“你也知道何欢?”刘恒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宋振峰。

“告诉我何欢到底怎么了?”宋振峰一扫平时的思文儒雅,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似的吼了出来。

“她,你想知道什么呀?”刘恒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说周涛尸骨未寒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何欢现在怎么样?”

宋振峰的神情,让刘恒觉得恐惧,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尽快给出答案,宋振峰会掐死他:

“周涛三年前死于意外,何欢一直在老家寡居。”

宋振峰重重的跌倒在了椅子上。

周博打起精神,问:

“你发怒究竟是为什么?”周博的声音低落,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做出什么气势了。

刘恒转身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很快得找到了一个网页,让周博看。网页上是一篇新闻报道,大意是说:

天海画阁广东分公司的前经理何欢,一贯卑鄙无耻,十年前,就贪图周家财产地位,为了嫁进周家,蓄意破坏了周涛和恋人的关系,勾引周涛和她结婚。婚后,周涛看穿了何欢的为人,想和她离婚,重新和初恋情人组成家庭,但是何欢为了等到周家的财产,死活不肯离婚,最后逼得周涛和恋人双双殉情。而何欢,却在周家上下最痛苦的时候,榨取了周家近百万的现金,远走高飞。

现在,何欢故技重施,又勾引上了另一个在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秦云瀚。不顾对方已经结婚的事实,为达到自己攀龙附凤的目的,苦苦勾引秦云瀚,和秦云瀚公然出双入对,可见其品质败坏之极……

周博没有再看文章的后半部分,他觉得天突然黑了,四周变得非常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刘恒,振峰,我先走了,我没什么话可说,只有一句,如果你们还愿意听的话: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周博走了,他没有再做无谓的解释,他知道,能写出这篇文章的只有他的那一双儿女……

宋振峰也看完了文章,轻声问:

“刘恒,让你烧掉日记的是何欢吗?”

“是。”刘恒小心地说,他清楚地看见,宋振峰眼中泪痕依稀。

“那些日记能给我看看吗?”

“可是欢姐说,不能给任何人看。”刘恒已经感觉到,也许何欢日记中的那个人就是宋振峰,但是,没有何欢的允许,他不能给任何人看这些日记。

宋振峰点了点头:

“你做的对。”

刘恒有些失望,心中不由得对宋振峰暗生埋怨:‘你怎么这么容易放弃啊,你就不能坚持一下?跟欢姐还真是般配,在感情上决不积极主动。’

宋振峰站了起来:

“带上日记,跟我来。”

“去哪?”

“去看些东西。”

刘恒跟着宋振峰来到了那间装满了何欢的肖像的画室!刘恒呆住了,他当然能认出来,画中人是谁。看看画上题的日期,这些作品整整跨越了十个年头!刘恒愣了良久,没有再说一个字,径直把日记推到了宋振峰的怀里:

“给你了。欢姐就算怪我,我也认了……”

午休时间。萧雪飞和何欢吃完午饭,在办公室里各自打发时间。突然,正在上网的萧雪飞大叫了一声,正在闭目养神的何欢已经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连头都没抬。

“表姐!”萧雪飞又喊了一声。

“我就在这呢,你不用喊这么大声。”何欢闭着眼睛说。

“你快来看啊!”萧雪飞急得声都变了。

何欢终于站了起来,虽然她认为萧雪飞不会从网上发现什么正经事,但为了让萧雪飞恢复安静,她还是走到了电脑前。屏幕上,赫然显示出的,是周浪兄妹炮制出来,谩骂何欢的那篇文章!

何欢的眼神集中了起来,她碰了碰萧雪飞,萧雪飞会意,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何欢,何欢坐了下来。从始致终,何欢的目光都没有离开屏幕。她紧紧盯着电脑,逐字逐句的认真阅读着。

萧雪飞紧张的看着何欢,不知道何欢看完这篇文章后会作何反应。不过她的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套说辞,准备安慰何欢。

可是萧雪飞惊异的发现,何欢看着看着,嘴角竟然浮现出了一缕笑意,天啊,表姐不会是受刺激了吧。萧雪飞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欢,手都摸到了电话上,她已经在考虑,如果何欢真有什么不对头,应该先给谁打电话了。

何欢脸上的笑意渐浓,最后她简直就是兴致盎然的看完了这篇文章!

“好!”何欢双手击案:“还是古人透彻啊,‘天若亡之,人力难阻’,人,终究是违背不了天意的。”

“啊?!表姐,你,你说什么呢?”萧雪飞忐忑不安的望着何欢,想努力的从何欢脸上看出来,她的精神是否正常。

“你听不懂我的话,是吗?”

萧雪飞点了点头。

“那好,你现在给秦云瀚打个电话,把这句话告诉他,我想他能听懂。”

“奥,”萧雪飞刚要点头,才发现不对,“我没有他的电话,我不认识他,我……”

“好了,小雪,咱们是姐妹,我不会为这点小事怪你的,快,乖,给他打个电话。先问问他是否介意这些流言,如果他不介意,你就把我刚才那句话告诉他。”

“我,我……”萧雪飞仍旧不知所措。

“快打吧,你就直接说,是我问他的,没事的。”何欢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萧雪飞只觉得晕头转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何欢的吩咐,拨通了电话。

“喂,秦总,你好。咳,”萧雪飞艰难的清了清嗓子:“就是,是这样……是,是何欢让我给您打得电话。”天啊,让老总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何欢看破,老总会怎么制裁她啊?萧雪飞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秦云瀚稳健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了过来:

“是不是何欢看见网上那篇报道了?”

“是。”

萧雪飞做梦也没想到,秦云瀚接下来话的竟然是:

“告诉何欢,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和她一起参加拍卖会,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可是,何欢让我问你,你介意这些流言吗?”

“我当然不介意。”

“何欢说,你如果不介意,就让我告诉你句话。”

“什么话?”

“‘天若亡之,人力难阻。人终究是违背不了天意的。’”

“这是何欢说的!?”秦云瀚的声音难掩激动,听声音,他是突然站起来了。

“是,她看完文章后说的。”

“何欢现在在你身边吗?”

“在。”

“好,把电话给她。”

萧雪飞现在根本跟不上秦云瀚的思路,只能非常机械的把电话递给了何欢。何欢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微笑着接过电话:

“你好,我是何欢。”

“你决定接受我的聘请了?”

“对。并且想请缨出任广东分公司经理。”

“好!你的待遇……”

“这个就不用谈了。就算你一分钱都不给我,我也会干,毕竟我从天海画阁抢了百八十万,够花了。”何欢面带微笑,却言语冷峭。

“明天或者后天,我去找你,咱们面谈。”

“好的,我等你。还有,如果你正式决定聘用我了,我想请你尽快高调宣布这个消息。”

“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看来我们未来的合作会进行得非常愉快。”

何欢挂断了电话。

“小雪,你去找点事干,我想自己呆一会。”

“那,好吧。”

萧雪飞走远了,何欢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她开始细致的收拾桌子,留恋啊,大学毕业以后,在研究所里的这三个多月,是她过得最宁静最幸福的一段生活,原来还打算去读书,然后就一辈子过这种日子,没想到,才三个月,就得走了。

刚刚还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商场,可是才一转眼,就又披上战袍了。其实,是可以不去的,周家的人愿意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好了,装作不知道,接着过平静的日子。但是不行啊,何欢太了解自己了,如果面对这样的羞辱而不反击的话,那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这一去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呢?至少得三四年吧。而三四年后的世事变化,更是不可预料。入商场难,出商场更难,也许这一次,自己就作为商人终老了。

萧雪飞心烦意乱的转着圈子,今天中午发生的一切,让她混乱不堪,最后她决定再给秦云瀚打个电话。

“秦总,是我,萧雪飞。”

“奥,你好,有事吗?”

“对不起,秦总,何欢看出了我的身份。”

“没关系,其实在北京的时候,她已经暗示过我这件事了,并且说,她不会怪我们。”

“那我现在怎么办?”

“也该放假了,你休息几天,八号就回来上班吧。”

“谢谢秦总……”

宋振峰和刘恒中午回来以后,就一直留在了宋振峰的卧室里。宋振峰在看何欢的日记,而刘恒则在画室里逐一观赏着宋振峰画的何欢。太美了,刘恒在心中赞叹,不知道他们两个结婚以后,会不会同意把这些画展出……刘恒一边看一边异想天开,不觉得日以西沉。

刘恒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刘恒,哪位?”

“你好,我是周董的助理王斌。”一个礼貌的男声传了出来。

“有事吗?”刘恒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是这样,周董刚才心脏病复发。”

“什么?那他现在怎么样了?需要我们做什么吗?”不管有什么私人恩怨,周博毕竟是敦煌的客人,病在这里了,总不能不管。

“比较严重。但是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已经机场联系过了,今晚还有飞北京的飞机,我们开车赶过去能够赶上飞机。是周董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算是告别,也请转告宋院长。”

“我会的。对了,他是什么时候病的?”刘恒记得,周博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犯病的样子。

王斌似乎迟疑了一下,轻声说:

“你上网看一下,就明白了。我收线了,再见。”

又出什么事了?刘恒不明所以的打开了电脑,直接找到了和美术有关的专业网站。

“天啊……”刘恒几乎是呻吟了出来,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喊了,“振峰,你来看。”

宋振峰也来到了电脑前,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条简短的新闻:天海画阁广东分公司前总经理何欢,刚刚接受了欧洲一家著名投资公司的聘请,该公司中国市场总裁秦云瀚对何欢的加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何欢将出任该公司的广东分公司经理,为其开拓广东市场……

新闻发布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周博肯定是看见了这条新闻,才突发的心脏病……

“这是什么意思?”宋振峰盯着屏幕问刘恒。

“意思就是,这回打热闹了。欢姐要和天海画阁不死不休了。”

“可是看她日记上写的,她不会再经商了啊?”

“她的确是不会再主动去经商了,但这一次周家欺人太甚,等于是兵临城下,她不能再退了。”

“我明白了。”宋振峰点了点头:“给我何欢的地址。”

“你要去见她?”

“是,我马上就走,这里你先帮我盯几天。”

“你是去阻止她吗?”

“不,她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只是她现在在被逼之下,做出了这么违反自己意愿的决定,一定非常痛苦,我不放心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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