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85章 虚与委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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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灵雨在朝云宫,去是另一番气象。这一日,因天气忽然又暖融起来,灵雨便命碧云将给云安歌送饭送水的几个嬷嬷们叫了来。

那几个嬷嬷也就来了。灵雨便命她们坐在自己身边,叙说家常话。

其中一个嬷嬷素来是会见风使舵的。因见灵雨与她们赏赐了不少的银钱,就奉承道:“如今看来,还是灵妃娘娘周全大度。不愧是世家的小姐。”

灵雨听了,就一笑:“这几日,嬷嬷们也辛苦了。本来都在宫里安心养老了,却不想还要日日给皇后送饭。当真也苦得很。”

那嬷嬷听了,就叹了口气,与灵雨道:“可不是!娘娘说在了咱们的心口上了!”

灵雨听了,就淡淡一笑:“本宫素来与皇后交好。今见她如此,本宫心里也不忍的。因此叫了你们过来,赏你们些银钱打酒吃些点心。”

那嬷嬷深通人情世故,听了就道:“我们知道娘娘的心。娘娘放心,我们会好好伺候皇后的。”那嬷嬷将‘伺候’二字不禁说重了几分。

灵雨会意,更是与她们笑:“哦?那本宫心里,果然就更放心了。”

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的嬷嬷,听了就道:“真正我们几个的心里,都希望皇上将皇后给废了的!究竟,那样一件不才之事,亏皇上还袒护着她,还不忍下手!真正,从我永夜建国以来,这历代的皇后,哪里有这样的丑事?”

灵雨听了,心里满意之极。因觉自己的舆论造的不错。她悠悠对那几个嬷嬷道:“虽如此。但你们到底不能随意说出去。究竟,是皇宫的丑事!本宫的心里,只是为皇上考虑的。”

那嬷嬷听了,就深深一笑:“娘娘放心。我们几个,都在宫里呆了多少年了!只管守口如瓶的。但到底保不住那些底下的人,多嘴多舌的,一时就给传到了民间去!”

灵雨听了,就佯佯一叹,说道:“那样——果然和你们无干!”

玉瓒心里有怒,加之事多。接连十余日,不来甘泉宫。这几日,安歌的身子,果然更不好了。这一到了晚上,便就抚着肚子,忍着腹痛,满头的冷汗。瑁儿见了,就道:“娘娘。好歹让奴婢去求一求皇上吧。”

“瑁儿。不要——”安歌在榻上与她摇头。

“娘娘——务必还是要将孩子保住!奴婢这就去求见皇上——”瑁儿说着,心里已经下了决心。

见瑁儿已然走远。安歌遂在榻上呼唤:“瑁儿——瑁儿——你回来——”一阵剧痛即刻又传来,安歌紧握床被,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瑁儿到了勤政殿。李公公如常在殿外伺候。李公公见了瑁儿,就上前问:“瑁儿。你又来作甚么?”

瑁儿就将皇后腹痛之事,说了一说。李公公听了,想了一想,方道:“我这就去见皇上!”瑁儿听了,便在殿外等候。

终于,一盏茶的工夫后,李公公终于从殿内出来了。瑁儿见了,迎上去就问:“公公,皇上答应了吗?”

李公公听了,就叹息道:“瑁儿。你回去吧。这样的事,以后你不要再问了!到底——皇上也是一个男人!”

瑁儿听了,就拽住李公公的胳膊道:“可是——公公,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分明皇后是被人陷害的!李公公,烦你再去求一求皇上——”瑁儿的指甲,都嵌进李公公的肉里。

李公公听了,就告诫瑁儿道:“瑁儿。你听着。这宫里的所有人,都只信一个结果,而无论真假。你若有心,但凡收集证据,日后好与皇后平反。”

瑁儿听了,无法。方流着泪,慢慢往甘泉宫去了。

那玉瓒在勤政殿内,心绪也颇不平静。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他到底没有命人将堕胎药送过去。不想,安歌腹中的孩子,竟还是保不住!玉瓒冷酷一笑:云安歌,这可是天意!天意如此,我怎好违拗?

不想,玉瓒的勤政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近日却是被灵雨买通了。那小太监辗转得知了瑁儿去求李公公一事,当夜就去了朝云宫,报了灵雨。

那灵雨听了,就阴沉道:“瑁儿那丫头,果然是个不省心的!”

碧云在旁,却是与灵雨笑:“主子。不过听起来,那云氏的孩子,果然就要保不住了一般!”

灵雨想了一想,就道:“也罢。碧云,待明日那送饭的嬷嬷过去了,你就假意与她说话,只管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管将那堕胎的粉药,悄悄洒在了饭食上即可。”

碧云听了,就道:“主子。奴婢知道了!”

那灵雨见了碧云雀跃的模样,心里倒不放心起来。因问碧云:“不过。本宫对你到底不放心,都这么久了,你行事总是不那么利索。”

碧云急与立功,听了就道:“主子——好歹让奴婢试上一回!”

灵雨听了,就道:“也罢。总是要与你试一试。究竟本宫的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了!”

那碧云听了,心里就有些得意。因又问灵雨:“主子。那么——春苓呢?那一日,她哀求奴婢,奴婢一时心软,就与她向主子您说了几句好话,主子您也就将她拨了往朝云宫伺候。这几日,她在这里,也甚是清闲!”

灵雨听了,就道:“本宫信她,还不如信咱们朝云宫的一只鸟。她是韩王的人。本宫不过看在韩王的面子上,帮她一帮!”

翌日。

那送饭的嬷嬷,也就如常端了个盘子,去甘泉宫送饭。瑁儿见了,也就收下了。因见那盘子里倒有一碗鱼汤。瑁儿遂就对安歌道:“娘娘。好歹再吃上一口鱼汤。”

安歌就在榻上,只淡淡道:“不了。真正我也吃饱了。瑁儿,你做的东西,很好吃。”

瑁儿听了,不笑却是落泪。“娘娘。你受委屈了!真正,这天上雷公不长眼睛!娘娘这样良善的人,如今却是在这里受罪!皇上当真待娘娘绝情!”

安歌就叹息道:“我就痛苦几日。这孩子或许过几日就掉了。你不必为我烦心。”

瑁儿听了,还是将鱼汤端了来,劝安歌道:“娘娘。好歹喝上几口。”因又摸了碗沿,又道:“这鱼汤也冷了。奴婢好歹去热一热!娘娘稍等一会!”

瑁儿说着,也不待安歌回答。只管端着鱼汤,大步去了厨房。

过了几盏茶的工夫,瑁儿果然将鱼汤温热了。因就回到寝宫,苦劝安歌喝下。

安歌拗不过,因对瑁儿道:“瑁儿。也罢。我若再不喝,岂非不是辜负你的好意?”瑁儿听了,心里喜欢。赶紧就用小勺喂了安歌几口。安歌就叹:“瑁儿。不用你喂,我自己来。这点力气我还有。”安歌说着,便接过瑁儿的勺子,小口喝了几口。

喝完了鱼汤,安歌就对瑁儿道:“瑁儿。这些日子,你也疲累。我们不如都好生歇上一歇。”瑁儿见了,知娘娘心中苦痛。想了一想,也就出了寝宫,自去廊后的荒地上,栽种些时令的小菜。

那安歌刚躺在了榻上,腹中就开始一阵阵的绞痛。起初,她也不以为异样。因这样的剧痛每日都有。不想,煎熬了一会后,这剧痛不但未消失,反而更胜之前了。为不影响瑁儿休息,安歌只狠命咬着牙,决意不让自己的喉咙,发出一点呻/吟。

她蜷缩在榻上,抚着肚子。伴随着锥心的痛,安歌的下身,也就一点一点地现出殷红来。安歌感受到了!因就低头看了一眼。下身的鲜血开始增多。那触目的殷红,慢慢将床榻染成红色。

突然之间——安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莫不是——自己的孩子没了!安歌从床上滚了下来,透过帘幕,看着外面惨白的天。她的身子还在流血。一点一点,又将地上也染红了。

安歌苍白着脸,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消失前,自言自语地道:“没了,果然没了!那么,一切也就了无牵挂了!”安歌说完了这话,就昏厥了过去。

那边厢,瑁儿已经种完了菜,洗了手,又快步往安歌的寝宫而去。还未入内,瑁儿的鼻中,已经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直觉告诉她,定是娘娘不好了!果然,瑁儿进了去,看了一看,只见那床上地下皆是鲜红的血。瑁儿的心,已然一紧。转眼看去,见安歌双眼紧闭,躺在那血泊之中,浑身一动不动!

瑁儿失声惊呼道:“娘娘——”

安歌的身躯,被瑁儿猛烈的摇晃。但是她什么都知道。她是实实在在地陷入了昏迷。

瑁儿的叫声惊动了甘泉宫外的宫女。有太监三三两两地在外问:“瑁儿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瑁儿听了,想了一想,放下了安歌,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来,对着那几个太监,急切道:“你们——你们快去回皇上——”

那几个小太监见瑁儿如此惊慌。不免就道:“可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情?”

瑁儿就红着眼睛道:“娘娘昏过去了——”

那些个太监一听,也敢问怎么回事,就匆匆去了勤政殿,报告玉瓒。那勤政殿和甘泉宫相隔也不近,但几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玉瓒也迅速到了甘泉宫。那瑁儿见了玉瓒,跪下就哭泣道:“皇上——请您救救娘娘。娘娘昏过去了,一身的鲜血——”

玉瓒听了,心已经提了起来。因就闻着这浓重的血腥气,大步走到内宫。果然,看见了地上的安歌。

看着那满地殷红的血,玉瓒顿了一顿,就一把将安歌从地上抱起。“云安歌——云安歌——你给我醒一醒——”玉瓒皱着眉,看着因失血过多,脸色白如纸的安歌。

“皇上——皇上——娘娘她是小产了——”瑁儿看着玉瓒,心痛无比。娘娘腹中的孩子,终于没有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结果,都是皇上!是皇上不肯相信娘娘,是皇上不肯给皇后安胎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皇上!

“皇上!皇后娘娘肚里的孩子,就是皇上您的!这个奴婢可以作证!之前,娘娘在东宫伺琴,的确和瑾王爷没有什么!皇上,娘娘是被人陷害了!”瑁儿说着,已然泣不成声。

玉瓒听了,虽然心里不相信瑁儿的话,但还是道:“朕已经传了太医。太医会过来,好好与皇后看病。”

玉瓒说着,将安歌放在了一旁的矮榻上。“可是——娘娘的孩子,是皇上您的。皇上,难道您心里就不觉得难过吗?”看着皇上平静的神情,瑁儿不禁忿忿。

玉瓒听了,也不答瑁儿的话,只是将眼睛沉沉看着帘幕之外。半响方道:“太医要过来了,你怎么不给皇后换衣裳?”

瑁儿一听,也觉得是。她太过难过,竟是忘记了这些。因此,她赶紧就走去了一旁的偏殿给安歌取干净衣裳。那玉瓒也就又走到矮榻前,慢慢对安歌道:“云安歌,我没有给你堕胎药,而是听之任之。不过,这个孩子到底没了。这怨不得我,而是上天对你不眷顾。”

玉瓒说着,口中却又叹息起来。一时,瑁儿给安歌换过衣裳,擦洗净了身子,太医院的太医也赶着过了来。几名太医望闻问切后,方对玉瓒道:“皇上。皇后娘娘的确是小产了。娘娘体虚,恐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其他——总是无碍吧?”玉瓒问道。

“其他无碍。娘娘到底还年轻,底子不错。只需好生静养一月,就又如常了。”那几名太医又开了几味药剂。

玉泽又问:“你们不可懈怠。这一个月中,你们每日还需过来一次,直至皇后身体无恙了。”

那几名太医听了,唯唯诺诺,自是称‘是’。

太医离去后,瑁儿去厨房煎药,玉瓒就坐在安歌的榻前,低喃道:“云安歌。你醒来后,我知道你的心里,定然不好受。到底,那是你的孩子。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天日都会来甘泉宫内,陪伴你。”

一时,瑁儿也就煎好了药,捧了个碗过来了。瑁儿半跪在榻前,就要拿起勺子给昏迷中的安歌喂药。玉瓒就道:“瑁儿,你退下吧。这药朕来喂——”

瑁儿听了,心里受了震动,因大胆问玉瓒:“皇上——奴婢不懂。既然皇上如此在乎娘娘,又怎么会不相信娘娘呢?”

玉瓒听了,并未苛责瑁儿,只是淡淡道:“你下去。朕想和皇后静静地呆一会。”

瑁儿听了,无法。想了一想,只得退下出去。昏迷中的病人,其实是不适宜喂药的。因无知觉,即便喂了,那汤药也会流出。因此,玉瓒便在安歌耳边轻轻唤道:“安歌——安歌——你醒醒——”

榻上的安歌,在玉瓒低低的呼唤下,渐次有了一点意识。耳畔之人的声音,非常熟悉。她蹙着眉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玉瓒——是他?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因为恢复了一点意识,虽未睁开眼睛,但安歌已觉出身子的不对。怔了一怔,她缓缓用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果然,肚子已然空了!孩子当然是没有了!她的手一颤,脑中不禁又响起昏厥前下腹撕心裂肺的痛——

玉瓒沉沉看着安歌,感觉出她紧闭的眼眸,眨了一眨。看出她的身躯在微微的颤动,玉瓒就道:“你是醒了!”

安歌听了,也不说话,只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她的心里裹挟着浓烈的恨意!是这个男人,是眼前这个男人杀死了她的孩子!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侩子手!若他信了自己的肺腑之言,若他存了一丝善念,那么她的孩子就不会死!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我来喂你喝药!”玉瓒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不带任何表情道。

安歌听了,也就缓缓地睁了眼睛!他还来干嘛?是来看她失去孩子有多痛苦,以此来羞辱她?“不用。我不想喝药。”安歌看着玉瓒手中的药碗,冷冷道。

“为何不喝药?你的身子骨这样虚?”玉瓒沉声道。

“我不用你的假慈悲。你若真心帮我,就会给我安胎药。”安歌说着,不顾体虚,还是执意要下床。可挣扎了几次,发现手脚俱是无力,她的头向后一仰,便又重新栽倒在枕头上。

玉瓒听了她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将枕头与她放好。他的指心,不经意地就触摸到了安歌的发丝。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安歌嫌恶地就摇头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玉瓒见了,手顿了一顿,也就将身子远离她几步。“我知道你情绪激动。不过好歹要喝药。”

“不!你走开,你给我走开!我不想看见你!”安歌说着,便又紧闭着双眼,将头只管朝床里扭去。

“云安歌——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听说你的孩子没了,我将手头的折子都放下不管,只一心到你这里来!你还要我怎样?我容忍你到了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步!你当真以为我的心里,就不痛苦么?”玉瓒的情绪也十分激动。“云安歌。你的孩子没了,这是天意。”

“天意?”安歌听了,心里便在凄冷地狂笑。“哈哈哈——玉瓒。天意?那也是你的孩子!你这是在诅咒你自己的孩子!”安歌用尽力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惜因有误解,玉瓒听了这话,心里只是叹息:“云安歌。你的孩子都没了,你又何必说这些个?真正,是我的孩子,我会不知道?”

安歌听了这话,默了一默。本来,她想再与玉瓒辩解一番的,无奈身子已全然没了力气。多说无益,看来他是不信的了,怎样都是不会相信的了!且不说为了熙宁复国,即便为了替死去的孩子报仇,安歌也不能饶恕了玉瓒!

她要让这个男人得到应有的下场!心底的汹涌澎湃褪尽后,安歌忽然道了一声:“药,我喝。”她知道自己体虚,小产失血过多,如果得不到及时的调理,她或许真的会死去。

她——当然不能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更好地打败敌人!玉瓒听了,看了看她,终于道:“好。”说着,玉瓒就坐在了床榻一旁,拿起小勺,一口一口地喂着安歌。两人的目光沉沉地对住,彼此都心照不宣。

药也不苦,还带着一点点甜。安歌喝完了,就要躺下。玉瓒便又道:“别动。你的下巴上有药汁,我来给你擦一擦。”安歌听了,迟疑了片刻,终于任由玉瓒将她脸上的药汁拭去。

见安歌表现的镇静,玉瓒就叹:“孩子没了,其实也好。等你的身子将养好了,我们总是会有孩子。”玉瓒的目光,又露了一点温柔。

安歌看着他,心里不禁又在颤抖。这个男人还幻想着以后?呵呵——他未免太过天真。但为了稳住他,因此安歌一改以前的策略,只是慢慢道:“玉瓒。你走吧,我现在当真只想静一静。”

“我知道。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人的一生也很长。虽然你背叛了我,令我很气愤,但到底玉瑾也不在人世了。况孩子也没了。我们彼此都还年轻,应该仍人互有期许。安歌,你——对自己还有信心吗?”几番挣扎后,玉瓒方问。

安歌听了,沉默许久。这个男人一面暴戾,一面倒也很痴心呢?只是——他们之间,再也无任何修复的可能了。剩下的,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尽管心里痛苦无比,但安歌面上还是淡淡道:“信心?玉瓒,这是要你给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将黯淡的眸子,抬了一抬。

玉瓒听了这话,神情不禁又一阵激动。他不傻,当然知道安歌的话里,透露出的讯息。不过,因为前后安歌的态度反差过大,玉瓒还是不敢相信。因就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安歌。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之前,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的?”

安歌听了,心里冷笑了一声。哼!你也知道我恨你!“是。是我的真心话。你宽宏大度,当真待我——极好!”安歌艰难地将最后那两个字说了出口,因怕玉瓒还是不信,她躺在榻上,还努力从脸上挤出一点微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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