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娟诧异道：“永梅，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曹永梅却头脸一仰，不屑地说：“那你要我怎样说话？”

李淑娟望着她嚣张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心灰意冷地说：“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曹永梅冷哼一声，拉着母亲说：“娘，我们走！”

曹小晴却立刻拦住她们的去路，不高兴地说：“奶，你冤枉了俺妈，还把她狠狠骂了一顿，就这样走了啊？”

曹老妈妈把脸一撂道：“那又怎样？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妈妈，给她赔礼道歉啊！”

曹小晴干脆地说：“就是。”

曹永梅却撇了撇嘴：“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说罢，便拉着母亲的胳膊，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高红英才对着婆婆和小姑子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张口就骂道：“逼养丫头子，天天什么活儿都不干，还傲得跟个千金大小姐似的，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曹刚责怪道：“妈，你不要这样说。小姑要是千金大小姐，那媛媛不就象公主了？”

高红英却没好气地说：“切，我看他俩啊，现在都不是好欢，享的是秃尾巴的福！”说完，就冲两个儿子喊，“讨债鬼，都赶紧给我回家吃饭！”

一听说吃，两哥俩便迅速转过身，快步朝自家走去！

李淑娟也叹了口气，对丈夫和孩子们说：“饭菜都凉了，我们也回吧！”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偷方瓜抓贼活动，就以这种虎头蛇尾的方式，宣告结束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让所有参与人员，都很郁闷！

其中尤为郁闷的，还是曹永民一家！

当一家人回到灶房上，李淑娟刚一进门，就坐在饭桌前，鼻子一把、眼泪一把地哭开了，边哭边委曲地说：“我活了这四十多年，别说是偷十几个方瓜了，我连别人一针一线都没有拿过！现在却被自己婆婆，冤枉成这样了，可真是丢人现眼啊！”

三个孩子，也很为母亲感到憋屈，同时把目光投向了父亲。

曹永民坐在妻子身旁，原本想伸手安抚妻子一下，但是，看到孩子们都在，又有些不好意思，便赶紧缩回了手，闷声说：“那个，他妈，你也别太难过了，俺娘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从来都是有口无心的，你不要和她计较。”

他和很多农村男人一样，从小深受一种扭屈的孝道教育，即“百善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等等，缺少任何独立思考的能力。

以前，李淑娟也和丈夫的想法一样，但是这次，她不干了！

所以，她不满地白了丈夫一样，委曲地说：“你以前也总是说，她有口无心，我也就以为她真的有口无心，所以不论她怎么欺负我，我都笑笑就过去了。可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好竟然无凭无据的，就诬赖我是贼，我这是好心没得好报啊，呜呜呜！”

曹永民知道，妻子性格温和柔顺，在四个妯娌中，是最知书达理的一个。也就是因为太过知书达理了，所以从来不会拂逆公婆的意愿，把一个“孝”字，看得比天还大！

但是现在，把“孝”字看得比天还大的她，却受到了婆婆最无理的诬陷，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

想到这里，他实在找不到任何一句话，再为自己的母亲开脱了，只好和稀泥道：“这不，事情说清楚后，她就不骂你了啊。”

李淑娟听了这话，果然，就擦了擦眼泪，似乎不那么难过了。

曹小晴却不合时宜地说：“要不是俺老爹出面，证明俺妈是冤枉的，俺奶肯定得把俺妈骂死呢！从此，俺妈就得背上贼名了，一辈子都别想洗清了！”

李淑娟不由一呆，更加伤心地哭了起来。

曹永民无奈地瞪了女儿一眼，只好再次安慰妻子：“俺娘她，人是好人，就是一辈子要强惯了。”

曹小晴不高兴地噘起了嘴！

自己奶奶的所作所为，根本己经不是所谓的要强，而是自私到极点，所以才无理取挠。就比如上次，为了几块红烧肉的事，明明是自己想偏袒小女儿和大孙女，却骗骗还要别人赔礼道歉！

于是，曹小晴便毫不客气地说：“要强到极点，就是偏执了！俺老爹己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俺奶还在说，她的方瓜，不是几个，是十几个呢。”

曹小雨和小三儿闻言，不由同时点头。

曹永民狠狠地瞪了大女儿一眼，苦笑道：“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曹小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却也略感欣慰，自己这个父亲，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有优点，那就是无论多气多急，都绝不会动手打妻子和孩子。

李淑娟听到丈夫和大女儿的对话，心里越发难过起来，哭得更伤心了。

三个孩子，虽然不再说话，但望向父亲的眼神，都有些责怪。

一时间，灶房内的气氛，看上去非常压抑。

曹永民自知理亏，无奈之下，只好告饶道：“别哭了。你要是还不解气的话，俺娘骂你几句，你就打我几下吧！”边说边把脸伸向妻子。

李淑娟没提防他来这一着，立刻停止哭，不好意思道：“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干什么呢？”

曹永民知道妻子气消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俺娘这次确实过分了，我替她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他看到妻子被错怪，非常心疼，但是，母亲再有万般的不是，那也是生他养他的娘啊，他不敢顶撞的。

这个夹板气，可真不好受。实在没办法，就只好委曲自己了。

其实这些年，李淑娟之所以对自己的婆婆，无原则地宽容忍让，一方面是她温和柔顺，更重要的是，丈夫对自己，那可真是好得没话说呢。

想到这里，李淑娟便擦了擦眼泪，不再哭了。

曹小晴连忙去打了一盘水，端到母亲面前说：“妈，你洗洗脸吧。”

李淑娟感到非常欣慰，由衷地说：“我们小晴，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曹小雨看到饭桌上的气氛缓和了，便赶紧从塑料袋里，拿出油煎肉包子，递给父亲说：“爸，你快吃吧，真的好香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