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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陆游刚走,唐氏就把平时跑腿的两个小厮叫来,吩咐他们随时注意陆游的动向,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偷偷跟着他,不管陆游什么时候出去,去了什么地方,都要及时向她报告。

陆游对此却毫不知情,这天在书房读了一天书。眼看着日薄西山,将近黄昏。便早早吃了晚饭,出了陆府往香风别苑行去。想着分别了五、六个时辰,很快又可以把唐琬柔软的躯体拥在怀中了,心情就舒畅得不得了。至于母亲早上说的话,早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陆游刚刚走出陆府的大门,两个小厮就随后跟上了他,始终跟他保持着一段三丈左右的距离。他一心只想着尽快跟唐琬耳鬓厮磨,根本无暇他顾,对身后的尾巴,直到进入香风别苑都始终毫无察觉。

那两个小厮一直跟着陆游到了城郊,担心被他发现,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看他进了别苑,便回去向唐氏报告去了。

“什么?他进了城郊的一个别苑?”听了俩小厮的报告,唐氏惊讶地说。

“是的,小的们是亲眼看见三公子进去的,才回来向您老报告的。”

“那你们知道别苑里住了什么人吗?”

“不知道,怕被三公子发现,所以我们也不敢靠得太近。”

“好了,我知道了。”唐氏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明晚他出门的时候,你们再偷偷跟着他,务必要弄清楚别苑里住的是什么人。”

“好的,小的们一定尽力而为。”

“没事了,都下去吧!”唐氏挥了挥手,突然感觉心里乱糟糟的。

度过了一个夜晚,陆游又回来了。白天照样在书房读书,照样一到黄昏就走出门去。这些全都被唐氏看在了眼里,但她没惊动他。而是由那两个小厮照样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等到陆游进入别苑,他们便偷偷摸摸的靠近别苑的篱笆,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趴下来,观看院里的动静,想通过这个办法弄清楚院里住了什么人。

但是这一天唐琬和晓月始终没到院子里来,所以他们只看到一个老妈妈和一个中年人,老妈妈就是王妈,中年人就是钟花匠。

回去向唐氏报告,唐氏认认真真听完他们对老妈妈和中年人的描绘,说:“这两个人只是别苑的佣人,不是真正的主人。明天接着观察吧,弄清楚之后,重重有赏。”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直到第五天。时间是八月初十,月亮早早的出现在头顶的天空,洒下一片幽幽地清辉,把香风别苑的院子照得清清楚楚的,山脚桂花的香味也随风一阵一阵的飘来,空气中全是香甜的味道。

吃过晚饭,陆游、唐琬、晓月主仆三人,经不起月光和花香的诱惑,便打开房门,相继来到的院子里。

先是唐琬弹琴,用琵琶弹奏《十面埋伏》,陆游舞剑,舞《达摩剑法》,于是整个院子里就变成了一个古战场,一阵阵急促的琴声伴随着满天飞舞的剑花,形势蔚为壮观。接着唐琬换古筝依次弹奏《夕阳箫鼓》和自己编制的《月下独酌》,陆游舞醉剑助兴。然后唐琬荡秋千,陆游和晓月在后面推,晓月荡的时候唐琬又和陆游在后面推。唐琬和晓月银铃般的笑声混合着陆游爽朗的笑声在月光下久久回荡不绝。主仆三人仿佛神仙眷侣似的,既玩得快乐,又玩得尽兴。并不知道有两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看。

这两双眼睛就是唐氏安排的眼线,他们在陆府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对唐琬和晓月的样子早已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所以唐琬和晓月刚从屋里出来,就被他们认出来了。

唐琬和晓月离开陆府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现在突然在这里看见她俩,两个傻小子都惊讶得不得了,凭他们的智力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晚回到陆府,俩小厮立即就去向唐氏汇报。唐氏一听,立即就气得直翻白眼,一下子脸青面黑的,差点缓不过气来。因为她做梦也没想到儿子竟然会瞒着她和陆宰金屋藏娇。把俩小厮吓得面如土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好有李妈在场,及时采取措施,唐氏才没有晕过去。但还是感觉有点虚脱,勉强叮嘱了几句,打发走俩小厮,就回房歇着去了。但是因为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心烦意乱的一夜都没睡好。

陆宰睡得很沉,好几次醒来看见她睁着眼睛,问她有什么心事。她张了张口,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因为事情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心中还有疑虑,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对陆宰说。

陆宰见她半天不说话,倒过头去又呼呼大睡起来。唐氏则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原以为将唐琬撵出陆府,就不再有后顾之忧,没想到却成全了她在外面跟陆游做恩爱夫妻。唐氏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如此思前想后,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唐氏打算亲自跟踪陆游,去看看他金屋藏娇的地方,证实一下那俩傻小子调查的结果是否属实。虽然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但她觉得还是自己亲眼看看比较好。

但是八月的白昼还是很长,心中有事的人,要等到黄昏还是觉得有点难熬。而且还不能漏出半点破绽,以免打草惊蛇,让陆游产生怀疑。好在一天除了三次吃饭的时间,平时都不用看见陆游,所以也用不着刻意掩饰。再说唐氏是有城府的人,不管心里面有多么的波涛汹涌,表面上依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经过了一天漫长的等待,太阳渐渐西沉,黄昏终于来临了。待陆游走出大门,唐氏便迫不及待地跟了出去。她本来想乘车的,但是又觉得目标太大,担心被陆游发现。于是只好让李妈和俩小厮簇拥着,不紧不慢地跟在陆游身后。

这是一条通往城西郊外的官道,唐氏已经有些年头没到这地方来了,所以路两边的风景对她来说都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

到了鉴湖边上的一个山坳处,唐氏看见陆游果然走进了一个编着竹篱的农家小院。

俩小厮立即告诉她说,这就是香风别苑。虽然他们没有进去过,但是对于别苑的来龙去脉却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当下就如数家珍向唐氏介绍着。

唐氏急于知道别苑里的情况,没兴趣听他们啰嗦,便一口打断他们的话说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哪里能将整个院子一览无余而又不被院子里的人察觉,还是赶紧在前面带路吧!”

“好的,夫人请跟我们走。”

说着,俩小厮就把唐氏带到了别苑篱笆外的一个斜坡上。这里地势较高却又花木茂盛,不仅适合观察院子里的动静,也便于隐藏。

这天晚上的月亮要比昨天晚上的圆一点亮一点,起初出现在天空的位置也比昨天要高一点,洒下的光辉也比昨晚要强一点。

唐氏和李妈还有俩小厮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里的一切,起初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见晚风轻拂,树影婆娑。

等了大概一盏茶功夫,陆游和唐琬还有晓月终于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唐氏看见陆游依然跟唐琬生活在一起,而自己和陆宰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就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好在她自制力强,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静静地冷眼观看着院子里唐琬和陆游的一举一动。

这夜,唐琬没有弹琴,陆游也没有舞剑。而是悠闲地坐在院子里,一边观赏天上的月亮,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可说可不说的闲话。而且都是些情意绵绵的甜言蜜语,每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在唐氏心上。

晓月则一个人在旁边,不是荡秋千就是跑到草丛里去捉萤火虫。

唐氏觉得没必要再看下去了,就由李妈和俩小厮簇拥着离开香风别苑的篱笆,回到官道上一路急匆匆的打道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唐氏终于忍无可忍,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就将俩小厮臭骂了一顿,才让李妈扶自己回房歇息。但是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一直在思索着如何处理唐琬和陆游的事情。一向精明能干的她,这次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这时,陆宰恰好从外面进来,唐氏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陆宰听着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也不禁怒火中烧。当下就想冲出陆府,跑去香风别苑把陆游揪出来。但唐氏却一把拉住他说:“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以免适得其反。”

“怎么从长计议?”陆宰粗声粗气的说,“这兔崽子竟敢瞒着我们金屋藏娇,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

“游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把我们做父母的放在眼里,纯属大逆不道,确实该打该杀。可是好歹他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好不容易才养到了这么大,要是真把他打死了,你还让我怎么活呀!”唐氏说着,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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