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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唐琬入住香风别苑后,对香风别苑幽静的环境、优美的风景十分满意。住在这里虽然有些冷清,想买什么东西也没有城里方便,却少了很多束缚。

每天晚上想跟陆游缠绵到什么时候就缠绵到什么时候,早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闲极无聊时,就在屋里绣绣花,画画画儿,弹弹琴,有时候也去外面散散步,看看花儿草儿。兴致来的时候,就跟晓月在院子里踢踢毽子,荡荡秋千。

香风别苑的前前后后本来就种了不少花草树木,经过陆游请来的花匠一番打理,更显得错落有致、井井有条。后花园那些奇花异卉,有很多唐琬见都没见过。花匠对花草树木的知识掌握得极其丰富,唐琬来后花园散步,凡是不认识的花草就请教他。

这花匠平时默不作声,少言寡语,但是一提到花草,他就会打开话匣子,不仅能滔滔不绝的说出上千种花草的名字,还能道出上千种花草的来历以及与之相关的神话寓言故事。

唐琬每次跟花匠攀谈,都能认识好几种花草和增长很多见识。

王妈是个随和的老太太,虽然话有点多,但整天对唐琬嘘寒问暖,极其关心,做的饭菜也颇合唐琬口味。

这方面有点相似于唐琬死去的母亲,所以每天只要一端起王妈做的饭菜,唐琬就忍不住要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母亲同时也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母亲生前对自己的疼爱和呵护,心里既温暖又伤感。

陆游照样早上离开,晚上回来,夜夜如此,一夜也不曾间断。偶尔也会在白天过来看看,听唐琬弹弹琴,陪她下下棋,说说话。只不过这样的时候很少很少。好在唐琬并不贪心,觉得能和陆游这样平静地在香风别苑生活下去,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夏天了,香风别苑绿树成荫,又坐落在鉴湖边上,凉风时不时的从湖面吹来,是一个避暑乘凉的好地方。

但是入伏之后,香风别苑也变得酷热起来,晚上在房间里根本睡不着。陆游便请来几个工匠,在院子里临湖的地方搭建了一个草堂。白天一到中午,唐琬就在那里乘凉、看书,或者午睡。晚上陆游回来,也不回房间睡,唐琬就跟他在草堂里睡。草堂不仅凉快,四周还种了好几种驱赶蚊虫的香草,蚊虫不敢入内,夜里就睡得比较安稳。

这天是个月圆之夜,正值唐琬经期,不能行房。可是陆游却冲动得不得了,躺在床上,体内燥热不堪,iati异常膨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爆裂开来似的。陆游忍无可忍,只好起身去了趟厕所。

回来之后虽然感觉轻松了一些,但翻来覆去地还是睡不着。唐琬受他的影响,也完全丧失了睡意。躺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要不咱们去湖上荡舟吧!”陆游抬头看着外面如水的月色说。

“好啊!”唐琬立即拍着双手表示赞同,“如此良辰美景,能够荡舟湖上,饮酒赋诗,弹琴助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当然了。不过要在船上饮酒赋诗,弹琴助兴,就必须得找一艘像样一点的小船!”陆游说,“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好。”

陆游说着便起身穿上衣服走到外面去了,大概过了半盏茶功夫,他又走回来对唐琬说:“找到了,找到了,我已经吩咐王妈和晓月把你的琴和两坛上好的女儿红酒以及下酒的果品搬到船上去了,你赶紧起来穿好衣服跟我到船上去吧!”

“好。”唐琬一边答应一边起身拿起衣服往身上穿。

等唐琬穿好衣服,陆游便扶着她出了草堂,穿过院子,打开院门走到了鉴湖边上。湖岸边泊着一艘乌篷船,陆游扶着唐琬上船,走进船仓,唐琬看见王妈和晓月果然已经把弹琴饮酒所需的东西搬到舱里放好了。

待唐琬坐稳,陆游这才回过头去解开缆绳,拿起桨轻轻一点,船便离开湖岸,轻飘飘地向前划去。

此时,月亮已经有好几丈高了,圆圆的,大大的挂在东山顶上。月色像白练一样从天空倾泻而下,远处的山峰,树林,村庄都在月色下现出朦胧的影像。近处的湖面微风轻拂,闪烁着淡淡地磷光。萤火虫打着小小的灯笼在岸边的草丛中若隐若现的游来游去。

陆游将船划到离湖岸百丈左右的地方,便放下桨停止划动,任其在湖面随风飘荡。

唐琬嫌船舱里光线不好,又让陆游把舱里的桌子搬出来放在舱外的船板上,然后再把酒和果品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

唐琬这才抱着古筝走出船舱,在船板上席地而坐,把琴放在膝上,借着明亮的月光轻舒玉指,调好琴弦,袅袅的琴音便在湖面回荡开来。

夜半更深,四周除了各种鸣虫的声音,早已万籁俱寂,只有唐琬的琴声伴随着月色在天地间轻盈的飘荡着。

陆游听着琴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禁思绪万千,一下子想起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便提起酒坛,倒了满满一杯酒高高举起来对着月亮吟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陆游抑扬顿挫的吟诵很有节奏感,与唐琬婉转的琴声配合得天衣无缝。诵完,陆游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给唐琬斟满一杯酒递到她手中说:“喝吧,喝完再抚一曲。”

“谢谢夫君!”唐琬接过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放下酒杯说,“弹什么曲子,你说。”“弹一曲《夕阳箫鼓》吧,你弹琴,我吟唱张若虚先生的《春江花月夜》。”陆游说。

“好啊,正合我心。”唐琬轻舒皓腕,玉指往琴弦上轻轻一撩,悠扬的琴声便从她指尖流淌出来。

琴声刚刚想起,陆游便随口吟唱起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陆游吟唱完诗句,唐琬的琴声也戛然而止。这时,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个男子的鼓掌声和喝彩声。

陆游和唐琬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么晚了在船上弹琴吟诗,竟然也会被别人听了去,不会是刚刚的琴声和吟唱声把什么湖仙水怪给招来了吧!二人这样一想,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明明是酷暑炎夏,身上却一阵阵发冷。

“务观兄,唐琬姑娘好兴致啊,大半夜的不在屋里享受床笫之欢,竟然跑到这湖仙水怪出没的鉴湖中来吟诗弹琴。”就在唐琬和陆游被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陆游和唐琬这才如梦初醒,抬头望去,原来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已靠过来一艘和他们乘坐的这艘一模一样的乌篷船,船头站立着两个白衣飘飘的男女。男的高大魁梧,玉树临风,分明就是赵士程。女的娉婷动人,弱不禁风,显然就是赵士程的爱妾吴闭月。

“原来是士程兄,我当是谁呢!”陆游说。

“对呀,是我,难不成你真把我们当作湖仙水怪了。”赵士程说着,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你还别说,刚刚冷不防的听你在那边鼓掌喝彩,我和琬儿都以为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呢!是吧琬儿?”陆游说完,转过头望着唐琬。

“是啊,差点没把我吓死。”唐琬心有余悸地说。

“嘻嘻,原来姐姐胆儿这么小啊!”吴闭月以打趣的口吻笑着说。

“你别笑我,换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唐琬说。

大家说着话,不一会儿,两艘船便不知不觉地靠在了一起。

“务观兄,香风别苑不错吧?”

“好极了,琬儿对别苑非常满意。”

“呵呵,还是你们小两口有福气,能住上那么好的院子。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赵士程说。

“忘不了。”陆游说,“要不你和闭月到我们船上来吧,今晚我先请你喝酒,改天再请你吃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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