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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香消玉殒

甄家富被关在柴房里,门口守着家丁,分二班白天黑夜轮流看守。甄家富欲见老太爷不准,谁也不搭理他,与往日众星捧月般的排场判若两人。他犹如关在笼子里的饿狼,暴躁得二眼血红,跳着脚骂人,将门口二名家丁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透。

甄家富跳着脚吆喝:“你们这二个狗奴才,快把门打开放我出去。你们不放我出去,待我将来杀了你们这二个狗奴才!”

家丁哀求:“大爷您消消气,没有老太爷的同意,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放您出来。待过了一二天,老太爷的气消了,您自然也就出来了。”

甄家富无奈,叫骂了三天,喉咙也哑了,身子也乏了,可是甄老太爷的气还没有消,还是将他关在柴房里派人看守着。甄家富气不过,心里暗骂着甄老太爷真是老糊涂了,不就是花了你一点钱吗,至于将你的独生儿子关在柴房里吗?他想你要治治我,看看谁厉害,到底谁治得了谁,于是不吃不喝,开始绝食。

丫头老妈子将饭菜放到柴房桌子上,甄家富看了看不予理睬,下餐送饭时丫头老妈子发现上餐饭菜没动,想必甄家富被关在柴房里胃口不好,就将冷饭冷菜撤下,换上热饭热菜。第二天送饭时发现饭菜还是没有动,心里慌了,觉得此事干系重大,不敢不报给老爷太太。

甄老太爷有点心软,毕竟自己年已古稀,膝下只此一子,果真饿出个好歹可如何了得,甄家的传宗接代是天大的事,钱算得了什么。老管家不甘心,深彻地感觉到老太爷已年老体弱,犹如风中残烛,来日无多,若不把甄家富的坏习惯纠正,任其发展下去,甄家迟早是要败在他手里的

老管家劝说:“老爷不必心焦,少爷年青体壮,饿一二天不会有什么大事。少爷哪吃过这等苦,若做得好饭好菜端到他面前,他饿急了还会不吃?等他熬不过吃了饭服了软,老爷再慢慢开道他。”

甄老太爷觉得老管家言之有理,便下令好菜好饭侍候。一日三餐端到甄家富嘴边,有酒有肉,丫头老妈子围着甄家富叽叽喳喳劝说。

老管家又说:“按理像少爷这样的身家,玩玩小钱也无大碍,只要不太出格当可怡情养性。他若想女人,也可立即成婚,娶个一妻一妾,或者更多些也无妨。外面那些娼妓,只会败坏少爷的身子,骟取他的钱财,哪里是过日子的女人。待他服了软,老爷严加训道,成了婚有了女人加以牵绊,他慢慢也就走上正道了。”

甄家富服不服软,甄老太爷与老管家说了不算。绝食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甄老太爷沉不住气了,几次偷偷到柴房门口,隔着门缝窥视。甄家富软绵绵躺在小床上,双眼倔强固执地盯视着房梁,明显消瘦了下去,甄老太爷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甄家阴云密布,空气紧张得令人窒息,下人们即使咳嗽一声,也会紧张得旁顾四周,害怕无端遭受谩骂和训斥。最沉不住气的当然是四个女人,她们时而关在客厅交头接耳,时而围住柴房叽叽喳喳。四娘表现得尤为慌张,甄家富毕竟是她生的,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如若真的有个三长二短,她最终的支柱就会倒下,恐怕连小妾的地位也保不住了。只要留得甄家富在,她还有希望,还有出头的日子。

四娘有心为甄家富求情,但看到老爷铁青的脸,心都扭紧了,不敢冒然造次,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无奈只得求助太太,四娘说:“太太呵,家福虽然是我生的,但你是太太,你才是家福真正的娘。家福是甄家唯一的少爷,你去老爷面前求求情,放他出来吧。如此饿下去是要出大事的,重者休了他性命,轻则也会伤了他身体。老爷年事已高,万一家福再出什么事,甄家可真是要天翻地覆了。”

太太也疼甄家富,毕竟甄家富是甄家唯一的少爷,甄家的传人,老爷百年以后,自己也是要依靠甄家富的,何不现在卖个人情给他。太太对甄老太爷说:“老爷您消消气就行了,家福已经关了好几天,再关下去非出事不可。您当真愿意自己断后,让列祖列宗骂您不孝?”

甄老太爷唉声叹气,老泪纵横:“生了这么个儿子,已经是不孝了!”

太太又说:“钱算得了什么,他想花就让他花几个呗,他能将甄家的钱全部花掉吗?如若您真把他饿死了,那么甄家的钱交给谁呢,还不是被不知名姓的阿毛阿狗拿去,到哪时才是真正的不孝呢。”

太太见甄老太爷垂头丧气,气得连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了,便果断地抓起桌上的钥匙,将甄家富放了出来。

甄家富一出柴房,也不拜见甄老太爷,一撩腿往河门镇赶去。甄老太爷气得四肢乱颤,怒吼着吩咐家丁:“快跟上他,快跟上他!”

甄家富不听劝阻,在蒋公子等一帮人的挑唆下越加胡作非为,甄府里成天见不到他的影子。甄老太爷年高体弱,加上气管炎复发,哪里受得了他的折腾,终于像耗干了油的灯一样慢慢熄了下去。临终前甄老太爷为甄家富安排了一桩婚事,企图用此桩婚事笼络住甄家富的心,撑起甄家家业。他准备将来让甄家富娶老管家的女儿做甄府太太。

甄老太爷可谓用心良苦。老管家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且又管家有方。眼瞅着甄家富不成才,将来若无人管束支撑,只怕甄家真会被他败光了。若得老管家鼎力相助,甄家或可拖些时日。待到甄家富有了子嗣,老管家必定会精心照料,或可成才,那时就不怕甄家富胡作非为了。那么自己百年以后,如何能使老管家继续忠心耿耿为甄家服务呢,只有让他的女儿做甄家太太。他女儿做了甄家太太,甄家也就是他的了,他能不忠心耿耿吗。

甄老太爷躺在床上,喘息着对老管家说:“你我相伴多年,甄家情况你也尽知,家福不成材,望你多多教道管束。我知你女儿冰清玉洁,聪慧贤淑,委屈她了。”

老管家跪在床前失声痛哭。

甄老太爷吩咐四位太太齐聚床前,与老管家签了婚约。

甄老太爷去世,举家哀号,甄家富终算在灵堂祭奠亡父,待人接客,尽孝子之道。未满五七,他再也坐不住了,重又出现在河门镇上,与蒋公子等一班狐朋狗友赌钱狎妓。

老管家在甄老太爷丧期,竭尽全力操办丧事,努力规劝甄家富。眼见得甄家富老老实实呆在家中服丧,心中暗喜,道是甄老太爷之死给了他极大震动,想来必是有所醒悟,实在是天大好事。没承想未满五七,甄家富溜之大吉,又重回旧道,且越加无所顾忌,心中好不气恼。

老管家思来想去,只有一法能管束住甄家富,唯有在银钱上加以控制。没有了钱,他拿什么赌博,拿什么狎妓,只怕一进赌场妓院便会被人赶将出来。老管家主意已定,告诫太太们说:“少爷少了老太爷管教,越发不像话了,如今无人能够管得,唯有控制他的银钱了。太太们若想得到一位正经少爷,让他撑起甄家,万万不可心慈手软,从今往后再不能私下给他银钱了。没有了钱,他便什么事也做不成,只得回甄家湾来。”

太太们俱都点头称是。大太太说:“四娘你注意了,儿子是你生的,你痛子心切我等理解,但你不能再给家福钱了。你能做到,我们自然都能做到。”

四娘说:“银钱大多在太太你处,我这里不过是老爷生前的赏赐和积攒下的月例,充其量也不够家福三胳膊二腿使的。太太放心便是了,我还留着防老呢。”

“如此甚好!”老管家安抚了太太们,又对甄氏所有家业与各买卖店铺发了一道严令:不准少爷私自挪用柜台银钱,少爷签字无管家与太太首肯无效。若有人胆敢同意少爷取钱,则所取银钱从掌柜薪俸中扣除,绝不故息!

银根紧缩,甄家富手中的银钱就象断源之水,渐渐枯竭。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再给你推磨了。蒋公子嘲笑甄家富:“甄大爷,你是大爷还是管家是大爷呀?你看我,一声招呼管家便会屁颠屁颠给我送钱来,你能吗?”

甄家富气得七窍生烟,一拍桌子:“操你娘!”

甄家富不是骂蒋公子,而是骂老管家。他愤愤不平地想,究竟你是甄家大爷,还是我是甄家大爷。而今老太爷去世了,我不再是甄家大爷,已经是甄家老爷了!甄家老爷却管不了甄家的钱,简直岂有此理!你仗着老管家与未来岳父的身份管束于我,难道你真当自己是甄家的主人了,你管得了甄家老爷吗!甄家富对老管家心生不满,渐渐发展到愤愤不平。

甄家富到老管家家里去,原意沟通,观察老管家对自己的态度。老管家看到甄家富光临,自然殷勤接待,设酒款待,意欲在推杯换盏中好言规劝,毕竟甄家富是甄家少爷,未来的当家人,也是自己未来的女婿。甄家富喝酒时,老管家让女儿出来相见,为甄家富斟酒。

那老管家原是小门不户,管家女儿也算是小家碧玉,比不得大家闺秀。老管家在甄家服侍奔忙,女儿在家中也要了理门户。父亲吩咐斟酒,女儿倒也并不忸怩,见了甄家富,只是羞涩,低首执壶为甄家富斟酒。

管家女儿知道父亲已将自己许配甄家富,面前的甄家富便是她未来的夫婿。风言风语传来甄家富如何如何轻浮,如何如何浪荡,她十分希望父亲好好规劝,使他回头是岸。再怎么说,他也是甄家大少爷,能够嫁给甄家大少爷,做甄家正房太太,是多少青春少女梦寐以求的事情。

管家女儿粉面桃红,羞答答为甄家富斟酒。甄家富以前从未正眼打量过管家女儿,此番因为已有婚约,所以斜眼一瞥细细打量。发觉管家女儿虽无小貂婵妖冶,倒也甜美安静,柳眉杏眼,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不禁心有所动。待管家女儿执壶斟酒,露出一段雪白细嫩的手腕,甄家富心旌摇荡。

甄家富佯装酒醉,不能回家,老管家不知是计,安排甄家富在客房歇息。甄家富哪里酒醉了,待得夜静,踅入管家女儿房中。管家女儿见是甄家富,不便严词拒绝,便坐在那里与甄家富闲话。甄家富自然无心闲话,有一搭无一搭聊了三二句,便起身握住管家女儿的手。管家女儿奋力挣脱,斥责道:“少爷闲话便是闲话,何必动手动脚,传出去让人笑话,丢尽脸面。若是少爷聊得乏了,去客房歇息便是了。”

甄家富嘻嘻地笑,厚着脸皮说:“你我已有婚约,你终究是我甄家富的人,亲热一下有何不可,关外人屁事。”

管家女儿坚定地说:“不可!婚约是婚约,名节是名节。”

甄家富指了指桌子,说:“好比一盘烧好了放在桌上的菜,迟吃晚吃终是我吃,早一点吃就早一点饱,有什么不可呢。”又凑到管家女儿脸前,挑逗地说,“你若早一点怀了我的孩子,就早一点做甄家太太,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管家女儿又羞又恼,推开甄家富正色道:“少爷你好轻浮,还不快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便喊父亲了!”

甄家富碰了一鼻子灰,气急败坏,心有不甘。他想欲治住老管家,就要先治住他女儿。于是趁老管家外出收帐的当口,他携带一名妓女去老管家家里,他想管家女儿青春年少,目睹他与妓女亲热,必定也会心旌摇荡。待夜深人静,甄家富与妓女在客房鬼混,到门口呼唤管家女儿:“我刚喝了酒口渴,给我斟一杯茶来。”

管家女儿听得甄家富叫喊,便端了茶推开房门,不料看到甄家富与妓女赤身**在床上缠绵,气愤难当,脸色煞白,将茶壶咣地扔地上。

甄家富要紧关门,一把拉住管家女儿,欲求亲热。管家女儿一个巴掌扇到甄家富脸上,甄家富恼羞成怒,扯住管家女儿扒她的衣裳。

在妓女帮助下,甄家富强bao了管家女儿。没想到那管家女儿也是性烈之女,受此侮辱,再加上对甄家富无比绝望,觉得活在世上无甚意思了,便一根白绫套到脖子上,悬梁自尽,可惜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香消玉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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