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女人们便拿上针线活、领着孩子、拿着小板凳到河岸上听二奶奶讲故事；铮亮铮亮的月亮挂在天上，照亮了整个河岸，二奶奶穿着大褂衩，敞着怀，露着两个又长又大的奶，一把大蒲扇连扇带拍。孩子们玩了一身汗了、被蚊子咬的吱呀乱叫了都偎在她的怀里，听她讲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困了，二奶奶就把最小的孩子抱在怀里，把自己的大奶头放在孩子的嘴里，不一会小孩就在他的故事里进入梦乡。几个安静的大孩子一边听、一边抬起头寻找镶嵌在遥远深蓝的天空中闪烁的星星中的牛郎星、织女星、银河。这个时候大家认为给牛郎织女做媒的那个善解人意的老牛就是从牛角河逃跑的那头神牛，现在他跑到了天上去帮助远隔在天河两岸的有情人了。

听着、闹着、问着，这些孩子们能玩到半宿。那时家里没有电视，富裕的家里有一个收音机，也只播放小孩根本不喜欢的东西。那时家里孩子多，家长对孩子也关心不过来，对顽皮、淘气的孩子更是眼不见心不烦，于是他们乐于在黑夜里躲避家长的管束，肆意的玩耍：捉迷藏，偷瓜果，逮蟋蟀……直到玩累了，玩困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并约好明天继续玩的时间和地点。

牛牛属于调皮、淘气、不听话的主儿，整天领着一帮孩子疯玩。牛牛的爸妈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也娇惯的不行，因此也任凭他疯、任凭他玩。整天打架使坏，让人家家长找来。可那些小孩还是喜欢跟他玩，因他点子多、花样多。

今天牛牛集合一帮小伙伴决定打水仗。吃过饭他们就聚集在一起下了河，在远处找了一块水深的地方玩了起来。

过一会儿天黑了，三姐、四姐、五姐和几个姑娘来到他们游泳的地方，把他们赶走了。他也知道黑天的时候这块水域是“女儿国”的专属禁区，何况牛牛可不敢和三姐、四姐犟，会骂死他的，急眼时会在他的胳膊上拧的青一块紫一块。

撵走了他们，姑娘们悄悄地下了水。她们不敢大声说话，静静悄悄、轻轻细细，你给我洗洗头，我给你擦擦身——那是还没有结婚的大姑娘，她们拿着漂亮的花毛巾和香气醉人的香肥皂，羞羞答答、躲躲藏藏……

这条河水深的地方就两块，牛牛和他的“狐朋狗友”只好来到妈妈们洗澡的地方，也就是白天妈妈们洗衣服的地方。

妈妈们也已经四个一伙、五个一帮的下了水，嬉笑着、打闹着，埋怨着自己的婆婆，夸耀着自己的男人，冲洗着和自己的男人一块撑起这个家的娇弱的、让男人如醉如痴的身体。

一帮小孩妈妈们也不在意，早已脱得精光，任凭他们穿来穿去，说话也不背着他们，只是把一些少儿不宜的话说的暧昧、含蓄些；一是她们认为小孩听不懂，二是孩子们光顾傻玩，也没有心去，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

“柳嫂！你可好了！终于生了个带把的！”黑牛家的娘们儿说。

黑牛娘们儿是全村娘们的重点防范对象，这个女人性头子大，叫他盯上的男人也早晚被她弄到手。她常说：“天下就没有不爱吃腥的猫！”村里人都说要在前几年早把这个娘们儿的脖子上挂上破鞋去游街了。

牛牛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岸上准备跳水的牛牛。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自己的儿子站在月光下挺着个小鸡鸡，正准备从岸上跳向水中。牛牛妈感到骄傲，自己前面生的五个孩子都缺少这玩意儿，自己和男人都在村里感觉抬不起头来。

传统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能把人逼疯，逼成神经病，意气风发的青年因背上沉重的思想负担失去生活的动力和目标，自暴自弃，然后是夫妻反目，于是本来幸福的一家变得鸡飞狗跳。

自从生了牛牛，牛牛妈感觉到硬气；她男人的腰板也挺了，两口子干活也有使不完的劲。何况她儿子比别人的儿子更“儿子”，她骄傲！

“嘭！”的一声，牛牛一个鱼跃跳入水中，水花溅了牛牛妈一脸。牛牛妈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一把拉过刚钻出水面的儿子亲了一口。

“哎！牛牛妈！小芳妈回家了，趁孩子没回家，去偷吃好东西了。”黑牛家的对牛牛妈神秘的扬了扬头、哝了哝嘴。

果然，小芳妈已穿上了衣服，头发用一块手帕拢起，匀称的身材在月光的映衬下，很有风韵。小康村的女人中最有风韵的当属牛牛妈，虽然生了六个孩子，但仍是该高的高，该洼的洼。其次就是小芳妈，虽然身材没有大起大落，但五官颇为精致美观，而且还是心灵手巧、持家过日子的好手。

一听有好吃的，牛牛马上来了劲头。赶紧穿上衣服，也不管那些在水里玩耍的小伙伴，就匆匆的向小芳家赶去。自己和小芳同岁，经常在一块玩，自家有好吃的一定给小芳；小芳家有好吃的，也一定叫牛牛。并且牛牛坏归坏，但嘴甜，叔叔长婶婶短的，所以小芳的爸妈都喜欢他，有好吃的也叫小芳去叫牛牛。

到了小芳家，大门没关，因为这时在外面玩的孩子还回不来，得给他们留着门，省得睡觉后再起来给孩子开门；另外那时的农村治安也好，风气也正，偷鸡摸狗的人很少。

牛牛进入小芳家后，奇怪的是屋里却没有点灯。牛牛明明看见小芳妈一走自己就赶紧穿衣服，然后就往小芳家赶，怎么就先睡觉了，难道在黑影里偷吃好东西。

牛牛不敢贸然闯进屋，轻手轻脚的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屋里有些声音，不过，不像是吃东西的声音。

牛牛使劲推了推门，门是上了栓的，推不开。为了听得更清楚，牛牛又来到窗台下；他不敢直起腰，因为今晚的月亮很好，他怕自己的影子照在窗户上，让小芳的爸妈发现。别看牛牛是才上二年级的**岁的孩子，可比窗台已高了一头。

牛牛蹲在窗台下，大气也不敢喘。屋里动静大了一些。

那个时代人们连饭都吃不上，小芳的爹是村里的小队长，日子好一些，可平常吃的也都是粗粮，除非特殊的日子才肯把家里少的可怜的小麦面拿出来擀饼或是擀面条。

得等一大会了，牛牛干脆在窗下坐下来。牛牛想：自己一定有好东西吃，等等再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