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二十二节 平凡岗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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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省局为全省工商系统人员配备了手机,说是为了便于工作,这让所有工商系统人员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对于刘建彬来说,这种高兴不仅仅表现在便于工作,更多的是表现于对老爸的惦记上,自从手机拿到手后,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没有关过机,生怕老爸有了情况之后而家人没法联系到他。

自从上级实行注册员登记负责制度以后,刘建彬就按照国家规定严格把好准入关,坚决执行“符合当场登记条件的应当予以当场登记”的规定,他有一个信念:不管兴二分局其他人怎么样,他要坚决按法办事。他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认为:并不是觉悟有多高,而是他这年龄,他这情况没有必要被工商局抓漏子。

花局长刚来的时候,找过刘建彬要给注册员下达收费任务,刘建彬表示只要符合规定的收费,一项也不少收,分局只要查出少收一项,任由分局处理和责罚。

这一年也是个体工商户换照之年,全分局1500户营业执照到期,分片驻乡人员在监督检查中,督促执照到期的个体工商户抓紧时间换照。这1500份执照都要由刘建彬一人更换,可见工作量之大,有时从早上一直要办到十二点多,中间只能上几次厕所。

幸好,刘建彬的宿舍紧挨着注册厅,注册厅只要有一点动静他都可以听见。

今天,刘建彬早上跑步回来后,觉得身体有点乏,在床上眯了一会,他听到大厅里有人叫:“有人吗?”。

他惊醒后看了看时间才七点钟,不过他还是立即来到大厅,只见一个妇女手拿执照,对刘建彬说:“换照”。

刘建彬问:“怎么这么早?”。

她回答:“一早到兴二街进货,顺便来把照换了,那你们什么时候上班?”。

刘建彬说:“八点半”。

妇女说:“那不麻烦你了,我八点半再来”。

刘建彬:“不麻烦,到八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帮你换了,你可以早早到家卖货”。

妇女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刘建彬:“这时间换照办照也不是办了一个二个,都是这情况”。

上午又来了十几个人,多数是兴南乡和兴北乡,还有几个是兴二街的,刘建彬一看上午肯定办不了这么多,就对兴二街几个人协商:“你们下午来办好不好?当街的近,让让他们,他们这么远不容易,还要回家带孩子做饭”。

当场有几个人感动得说:“刘会计太理解人了”。

刘建彬说:“我也经常找有关部门办事,心情都和大家一样的”。

在刘建彬办照时,有一个小男孩在大厅里跑来跑去,很可爱。刘建彬边做事边逗小男孩:“几岁啦?家哪里?”,小孩很利索地回答:“五岁,兴南乡的”,刘建彬夸奖说:“真聪明”。

小孩的爸爸接过话说:“是可聪明,前天他妈烧了红烧肉,有的肉皮上的毛没有弄干净,我有意把那块夹给他妈,他妈又把肉夹给他,他又把肉夹给我,他妈不解地问:‘为什么把肉夹给你爸?’,你猜他怎么回答:‘给爸爸吃好长胡子’,逗得他妈把饭都笑喷了”。

也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小孩爸爸接着说:“我有个亲戚在市区工商部门工作,他们的待遇要比你们高吧?”。

刘建彬羡慕地说:“那说什么哟,要比我们高一倍”。

刘建彬倒没有太大反映,因为他心里已经习惯了,可小孩的爸爸却发出了感慨:“就这一条河之隔,工作都一样,待遇相差这么大,这也太不合理了”。

边上另一人说:“是不是上面考虑生活在市区,物价贵原因呀?”。

刘建彬说:“生活在市区物价贵?你看兴二街的瓜果蔬菜比市区还贵,所有生活用品还有农产品都是从市区批发市场贩过来的,别的不说,就是运费还得加上吧?上面是看不到这些吗?应该是知道的,那为什么?就是上面觉得应该比下面待遇要高”。

小孩爸爸说:“现在事情没法说,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

刘建彬说:“就从待遇上讲,上下有别,行业有别,地区有别,性质有别。所以,造成人人不满意,人人有怨气。我所认识的一位企业领导人,在位的时候一年收入是我的八倍,可退休后他对我说:‘就是不合理,凭什么等你退休的时候工资是我的二倍’,我也没客气地对他说:‘你在位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是我收入八倍不合理呢?’他听后无语了”。

九份照一直办到十二点多才结束,等到刘建彬到食堂时,人们的饭已经吃了大半。

每天中午,刘建彬养成了休息的习惯,这个习惯在部队就已经形成,算起来已经二十几了,要是哪天不午休,下午就觉得头很不舒服。

饭后,刘建彬躺下十几分钟,就听大厅有人说话,他知道是来办照的人,他估计也睡不成,就索性起来。

刚到大厅,有二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面前放着执照,其中一个对刘建彬歉意地说:“是我们说话声把你吵醒了?”。

刘建彬问:“你们哪乡的?”。

回答说:“兴南乡的,上午你们人通知我们下午来换照,我们怕人多,就吃早中饭来了,早换早回,来回有一百多里路呢”。

刘建彬说:“可以理解”。

他问:“你们没上班吧?”。

刘建彬说:“没事,我现在就帮你们换”。说着就干了起来,这一干就干到了天黑。

刘建彬为了方便来人办事,把电话号码用电脑打出,贴在柜台上,有的个体户特别是兴南乡和兴北乡的,都把号码记下。

后来,好多来办理登记的个体户都对刘建彬说:“听说刘会计人性特好”。

刘建彬感到诧异:“听谁说的?”。

“我来换照之前打听已经办过照的人,问要带哪些东西?怎么办?人家告诉我后都说:放心吧,刘会计人性特好,具体怎么做他会耐心帮助你的”。

听到这样声音,刘建彬心里感到高兴,但他是这样解释的:“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老百姓办事不容易,只要不违法,能帮人就帮点。何况我也看不惯有些部门给办事人出难题”。

有一天上午,张雨带有情绪地告诉刘建彬一件事,他开口就说:“你说城管所几人做的什么事?”。

刘建彬问:“怎么啦?”。

张雨气乎乎的说:“就是欺负外地人,一辆外地货车,在倒车的时候一个轮子压坏了下水道,就坏一个轮子那么大,你猜他们几人要人家赔多少钱?”。

刘建彬说:“这还能要多少钱,买几块板子,再加二人半天工钱,能要多少钱?二百?”刘建彬说。

张雨诧异伸着头说:“多少?”。

刘建彬看他神色知道说少了,狠狠心说:“加一倍?”。

张雨:“再往上加”。

刘建彬不敢加了:“再加就离谱了,多少?”。

张雨竖了三个手指头:“三千,你说狠不狠?平时听个体户说城管所太狠了,罚起款来眼都不睁,我还有点不相信,这下算是见识了”。

刘建彬倒不觉得奇怪:“只要和个人利益挂钩的单位,有几个不狠的?为什么有的执法部门被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曝光多次。有时我就在想:那些人为了什么?大雪天大黑夜在‘查违章’,而且曝光的都到个人行为为止就不深究了。连我都看出根源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也不相信电视台那班人看不出来?”。

张雨问:“在哪里?”。

刘建彬问:“问题出在与个人利益挂钩上,我觉得执法部门、公益性的事业单位根本不能搞什么‘企业化管理’,你说同在一个部门,由于与个人利益挂钩,你每月比我多拿二千,我会怎么想?我会怎么干?这样就在鼓励私利,鼓励执法人违法。这么一来,受害的肯定是被管理者被服务者。就拿城管所来说,那几个人你也是了解的,本质不算坏人,但他们不狠不乱来就没有钱,不但没有钱交给乡里,连老婆小孩的生活都成问题。这根源是不是在乡里?人们都只看见他们几个人行为,就看不到谁造成了他们的行为?执法部门不能这样搞,同样公益性的事业单位也不能这样搞,比如:医院……”。

张雨好象豁然开朗:“你说还真有点道理,我就没有想到,是这个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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