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二章 验骨(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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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杨泗钊一个闪身来到孟媛的身侧,眸底的杀气不容忽视。

站在一左一右的王穆和洛辰早就暗中警视着杨泗钊的动作,在他的双手还未掐上孟媛白嫩的脖颈前,率先一步制住了他。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九王爷唯一的儿子,杀了我就等于灭了九王爷的种,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死,也会把你们拉下来为我陪葬,你们两个死奴才快给我放开。”杨泗钊奋力挣扎着左右摇晃,奈何力气不如人家,双手被王穆和洛辰一左一右甩于身后分别架住,动弹不得。只能张狂而又嚣张地大骂。

王穆与洛辰怎么说也是从小跟随在毓静恒身边的左右手,内功武艺自然不在话下,两三下的功夫,便把那杨泗钊制压跪在地上。

毓静恒早在王穆与洛辰行动之前闪身到了孟媛的身边,把她护在双臂之间,冷脸如修罗,眯着冷冽的眼太高了下巴俯视着杨泗钊,把他的冷与可怖发挥得淋漓尽致。

杨泗钊虽有些被毓静恒的冷喝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嚣张,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宇文赋看着自己尴尬地停在半空的手,勾起唇角苦笑一番,站在孟媛与毓静恒点的身后的他,显得孤寂而落寞,一身招摇的红衣在唐外吹来的威风中随意摇摆。

青竹方才被吓得胆都快没了,本想扑上前去挡在小姐身前,不过却被那两人抢先了。

幸好小姐没有受伤,放心之余,她又不免叹息一声。

小姐,你从前是人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可好,一次竟招惹了两个人,你该如何收场呢?青竹都要为你担心了。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就算你是九王爷之子,就能在这里口出狂言,嚣张至此了么?九王爷虽是先帝的兄弟,却也不能视律例与无睹。你这番话,可是会害了九王爷的。”宇文赋收拾起情绪,代开手中的“风流”扇,自诩风流倜傥地走到杨泗钊的面前,蹲下身子与之平视,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况且,杨公子不是杨知县的儿子吗?”怎会无缘无故扯到九王爷的身上去了呢?”

外围的百姓想炸开了锅似地讨论,心里的惊讶丝毫不逊于方才孟媛说出的真相,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说的是真的吗?九王爷……知县,这……听闻九王妃一直重病在床,一无所出,可九王爷却对她死心塌地,这么些年下来可是恩爱无比,怎会多出一个儿子来了呢?而且,还是知县之子?”

“不太可能吧,会不会是他为了脱罪胡编乱造,真是可恶,竟想辱了九王爷的名,真真该死。”

“就是,该死,该死。”

瞬间,外围的百姓一致喊着“该死”,凶狠的眼光齐齐瞪视着杨泗钊。

杨泗钊只觉身后的目光如乱箭般齐齐向他射来,震得他无法动弹,颤抖不已。

空有武艺在身,却敌不过两个狗奴才,杨泗钊瞬间挫败,但他不能死,不想死,也绝对不会死。

“你们住嘴,我说的都是真的,知县算什么?我可是堂堂九王爷的儿子,只不过是我爹怕那躺在床上的病秧子气岔了去,才会暂时托在了知县那儿去。”杨泗钊有些龇牙咧嘴,那模样,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孟媛还曾觉得这张脸还算清秀,真是审美观出现问题了。

孟媛对这突发的状况还算镇定,并无一丝慌乱。

在现代什么情况没有见过,淡淡一句九王爷的儿子就能逃过升天了吗?真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九王爷来了,也改变不了杨泗钊被问罪斩首的命运。

似乎是要验证孟媛心中的想法般,想到曹操,曹操马上就到场。

“九王爷到。”从堂外的地方穿来一声宏亮的喊叫,一个留着黑色的长胡须,头发以竹簪束起,身穿棕色锦袍,体态偏胖,却没有胖成臃肿模样,听着腰身坐于轿中,外围的百姓自动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这个人的模样倒是与那杨泗钊像了几分模样,孟媛在心中为杨泗钊的说法增加了几分信度。

这个九王爷看上去一脸的严肃表情,脸上毫无笑容,眼里如死灰,似乎一下子就能把人吸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般,他的身上有一股阴森之感。

毓静恒把孟媛护在身后,拱起双拳对着九王爷道:“九皇叔,多年不见,可还记得静恒?”毓静恒勾起了一边的唇角,眼底却看不到一丝笑意,一丝情感。

“原来是静儿啊,当年可还是个小儿,没想到已经长成如此俊俏的模样了。”九王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在耳中很是刺耳,“不知道静儿要如何处置钊儿?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兄弟,可否?”九王爷直入主题,眼光扫向被制压在地上的杨泗钊,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如此说,杨泗钊所言非虚了?杨泗钊当真是九皇叔之子?静儿听闻九皇婶体弱多病,并未怀过一子,而九皇叔也从未纳过妾,这凭空却冒出来个唯一亲子,静儿还是无法厘清。”毓静恒说出心中的疑惑,对这个皇叔他还是陌生的,但是如若他要阻拦,他也断不会因这层亲缘关系而徇私枉法,毕竟这是皇上指派的任务,他九王爷也只有听命的份,纵使他的辈分比自己大。

知县站起了身诚惶诚恐地给九王爷行了一礼,“参加九王爷。”

其余众人才如梦初醒,齐齐给九王爷行了礼。

孟媛只是做做样子地福了福身,便有站在了毓静恒的身侧观察事态的发展,她相信毓静恒有他的办法。

九王爷森冷着目光扫了知县一眼,知县顿时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下可真是得不偿失了,王爷把儿子挂在自个儿头上,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世人所知道,至少在王妃还在世的时候不能让人知道,但现在,攸关性命,王爷不得不站出来,而他,显然会被怪罪、责罚。

“杨泗钊是老夫一次与王妃负起醉酒犯下的糊涂账,因王妃身体的原因,老夫不想一生无子,到了底下得了个不孝子的骂名,却又不想王妃太过伤心,才想出了把钊儿托付给了知县这个法子,不曾想,这知县却把钊儿教成这般模样,真是岂有此理。”九王爷越说心血越往上涌,阴冷的脸上也有了红润的血色。

九王爷同毓静恒的父亲都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不过九王爷排名第九,毓静恒的父亲排在第十。

而因九王爷一无所出,因此他依然是王爷之命,王妃也依然称呼为王妃。

孟媛原本以为有其父必有其子,九王爷这般模样,定也不是个好人,没想却是一个知道孝义,懂得爱妻之人,这样的人,还要袒护犯下滔天大错的人吗?只因为孝义?

“静儿实在为难,虽说这杨泗钊是我的堂兄弟,九皇叔唯一的儿子,却也是犯了律例的死罪,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天大的理由,也无法抹灭杨泗钊所犯下的罪行。九皇叔,您还是请节哀吧。”毓静恒一点也不留情面,就把事实道出。

“那么,静儿就是不肯帮皇叔这个忙了?”九王爷眯着眼,左手拍在毓静恒的肩膀之上,能听到那用尽了力道的声音。

毓静恒却丝毫不为所动,轻易扫开九王爷置于肩上的手,“九皇叔,不是静儿不帮你,而是,这件案情是皇上的指令,静儿也无能为力。”

“王穆,洛辰,把杨泗钊压入铁劳,严加看管,等候刑部发落。”不顾九王爷的瞪视,毓静恒对着两个贴身侍卫吩咐道。

“是。”王穆洛辰冲着毓静恒点了点头,压起杨泗钊就要往左侧的内堂步去。

九王爷脸上的阴郁愈加浓烈,蠕动的胡须显示了他此时的生气,眼中迸射出火焰的光芒。

九王爷疾步闪至杨泗钊的身侧,从怀中取出一件明黄色的上衣,推开王穆与洛辰,披在了杨泗钊的身上,“见袍如见先帝,谁敢放肆。”紧搂着杨泗钊的双手在颤抖着,显示着,对于这个儿子,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呵护,也许是老来无子的缺憾,害怕就这么失去唯一的儿子,孤独终老吧。

孟媛突然觉得九王爷其实也是很可怜的,也许这杨泗钊出息点他也不至如此。

王穆与洛辰见九王爷如此也只得放开了杨泗钊,但也时刻保持警备的心,眼光不离杨泗钊分毫。

毓静恒没想到九王爷竟还保有先帝的龙袍内衫,这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九皇叔,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了,作为皇亲国戚,理应以身作则,怎可如此以权徇私?”

“我只知道我要救我的儿子,放了我儿子,他不能死,本王的儿子不能死。”九王爷喊得有些声嘶力竭。

“那么,是不是本妃该死?”突然一把病弱而又轻微的嗓音传入大家的耳中。

众人抬头,在堂外停着一辆马车,几个奴婢模样的女子搀扶着一个四十来岁,一脸病弱,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中年妇人。

一干奴婢从马车中取出一个架子,上面是一人座椅,把女子扶上,以轻缓而婀娜的身子抬进堂上来。

“玉儿,你怎么来了?”九王爷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还有隐藏不住的痛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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