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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如约而至。

岩泊渡落了入冬以来的最大一场雪。林中一片萧瑟之境。庄稼被深埋进厚实的雪堆里,冬日一照,远近高低雾气腾腾氤氲一片。岩泊渡成了雪国,远离一切纷扰与喧闹,活在寂静里。

江定忠将罗国宝和姚文善喊到了自己屋里,在靠近墙角的地上燃起了一堆柴火后,屋里逐渐地变得暖和起来。烟熏给屋梁烙上了岁月的颜色,结了厚厚一层烟灰。江克益怕冷,挨着柴火最近。此刻正用枯树枝静静的扒着火灰,一阵一阵的红色火星子,顷刻间便失了光。四人围坐在柴火旁,一个个神色松释而淡然,享受惯了柴火的温暖,早忘记了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

见柴火火势减弱,江定忠捡起地上的树枝用手折断,麻利的扔进了火堆里。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响。有人敲门。江定忠起身开了门,秦寡妇正满身风雪的站在门外。

“来,秦个妹子,快进来烤火,外面冷!”边说边让开了一条宽敞的缝,冷风呼啸着卷了进来。

“大家都在这儿啊,还以为只有定忠一人在家呢,热闹。”

秦寡妇进来后,罗国宝帮她寻了一处座位坐下,姚文善递给她一杯热气滚滚的茶。几个人围在温暖的柴火旁,似乎都有一些心事。

秦寡妇又拍了拍身上的雪,喝了一口热茶,陷入了沉默。

“下雪天留人,闷在家也无聊,大家聊聊学校建成后的事儿”,姚文善率先打破了沉默,慵懒的伸了伸腿。

“明年像克益这么大的孩子都有地方学习了,虽说晚了一点。”罗国宝边说边朝江克益望去,只见他正坐在那里烤火,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对了,秦个嫂子啊,我们刚才还在说,看你开春能不能来学校负责下生活起居日常琐事。”姚文善瞅着秦寡妇,双眼充满期盼。

“我一个寡妇能做什么,怕弄不来啊……”

“这个倒没有。和定忠他们也商量了,你能说会道,各方面也不错,对孩子也好,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那听你们的吧。”秦寡妇见到了这个地步,只得应了大家的想法。

他又朝江定忠望了望,脸上露出几丝羞涩和满足。

次年开春。一队围剿**的痞子兵落败后去往县城经过岩泊渡。队伍编制零散不全,约莫只剩下五六十人,算上一些伤病号。领头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黄姓军官。人倒没有很凶的面相,很普通,听说围剿**的时候受了伤。表面上看不出来伤在哪里,听几个士兵散播说是伤了命根子,无法行男女之事。黄姓军官平日里忌讳别人私底下讨论他的丑事,觉得是对他的歧视和羞辱,是无声的嘲笑。丧失了男性最阳刚的能力,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道重大心理创伤,一辈子可能都无法抹去。一个完整男人的尊严容不得半点亵渎。

这队兵决定留在岩泊渡休整。来的第一天便强行征用了江定忠的新房。作为村长的江定忠和儿子只得搬进二楼偏房住。例行把岩泊渡摸索了一遍后,痞子兵每到一户都要逮几只鸡鸭去,几天下来,偷鸡摸狗、强取豪夺、烧杀掠抢的手段都被他们逐一使了个干净,唯独没有糟蹋过女人。这是黄军官的命令。他的手下熟悉他对待女人的作风和手段,大都分规规矩矩,不敢轻而易举犯色戒。

岩泊渡躁动不安起来。

对于他们的作为,村长祭司带着岩泊渡上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人一同去讨说法,无果而返。几个青年被诬告为**,强行拉到河里淹了个半死,然后又捆绑在河边的柳树上被拼死的抽打。岩泊渡一些昔日土匪出身的汉子们看不惯了,聚集在一起,扛上铳和刀冲向痞子兵。两队人在岩泊渡河街形成了冲撞。冲突一触即发。

黄军官见势头不对,眼前是一群不怕死的“土匪”,硬碰硬不是办法,何况自己来休整,不适合爆发民众冲突。忙收敛了姿态和阵势,又找来村长和几位祭司帮忙调停。一场激烈的冲突便被悄无声息的压下去了。

当天他们便和岩泊渡人定下了规矩:

第一:不抢岩泊渡的鸡鸭;

第二:不奸污妇女,打老人小孩;

第三:不随意杀人;

岩泊渡人的怨气缓缓地平和过来,大大小小的矛盾和篓子终于没被捅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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