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谋客货计赚井中人,露官银屈遭盆下狱(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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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把他衬银包的纸儿也取起来一看,更觉骇然。戚宗孝发极道:“卖与不卖也由得你,如何这等盘问!难道这银子偷你的不成?”那人道:“却有缘故。你尊府住在何处?”戚宗孝见他如此纠缠,又好笑,又好恼,道:“青天白日,撞你这种人,絮絮叨叨是甚么意思?”连忙把银包卷了,放在腰头,转身就走。那人着乖,反不跟他,故意走了那一头去,偷眼瞧戚宗孝走远了一二十家门面,才缩转身来,悄悄尾定了他。戚宗孝却不防他跟着,走了回家,那人远远看他进去,便分付邻里好生看守,忙去报官不题。诗云:

疑信关头勘假真,当场相识岂无因。

早知奇货逢人卖,悔杀将金赚与人。

戚宗孝见这人盘问得蹊跷,到了家中,心里疑疑惑惑,不知是甚缘故。停了一会,忽见方才那人,同着五六个青衣捕快,凶凶狠狠走进门来。看见戚宗孝,不由分说,从怀里取出短棍,拦腰几下,打得蹲倒在地,口里骂道:“你这贼囚,做了大伙强盗,却藏匿在这里,累我们三日一比,吃过多少痛苦!今日天眼恢恢,原被我们获着了。”

戚宗孝不知那里帐,只大哭道:“我良善百姓,犯什么法。却来拿我?”一句话还不曾说完,早被方才那人也举起棍儿,兜肩几棍,戚宗孝昏晕于地,众人赶到里头,尽情搜卷一番,方才取大葡萄链子,把戚宋孝锁着,乱拖乱打,拿进城中去了。妻子周氏号天叫地,哭个不止,却没头没脑,又不知是甚么事情,引得过路的人,都蜂拢来看,也都猜解不出。

原来卖炉的那人,却是刘天相的家仆,叫做屈四。只因家主遭此一场劫杀,缉获了年余,没些影响,众家人也分头挨捕,或扮客商,或装僧道,或做买卖,沿街窃访,遍地追求。不期冤愆凑值,恰好遇见了戚宗孝,要买他手中之物。那屈四乖巧,就骗他银子出来看样,偏偏这锭银子心里,有个“安”字,屈四却认得这锭银儿是新县解上来的中伙银子,刘天相扣他做俸薪的。又见他衬银包的纸儿,有几行细字,也取来一看,恰又是广肇道驳下来的详文,现有刘天相的关防在上,当初偶然将他封了银子,也是合当败露,戚宗孝把来衬着银包。

屈四等众人,正因寻缉了年余,没有形迹,忽地看见戚宗孝这锭银子,陡然着惊。且又见了纸上的关防字迹,认得明确,只道那戚宗孝定是当日这伙大盗无疑。况戚宗孝又含含糊糊,不说这银子是甚么来路,一发信为真实,但系大盗,恐有防备,一个人不敢拿他,只得暗暗跟到其家,分付邻里看守,如飞到府里报了捕役,一同来捉,昏天黑地,锁了出门。

这些远近邻里,闻知戚宗孝盗情事发,被捕快拿去,都走来看。只见家里搜得精光,婆子周氏坐在床上,眼都哭肿。众邻里问他来历,周氏总推不知。邻里笑道:“我说向来你家穷得异常,旧年忽然有这些银子撒漫,定是得着异路财帛,如今果然破败了。”众人都一笑而去。

却说屈四同捕役拿了戚宗孝,解到府前,私衙内才是二梆,便带去西廊下锁着,把他家中搜来的赃物,逐一检看,只见一个皮匣里,尚剩百余两银子,尽是宦囊中物,方才那银包也在其内。众人见了真脏,一发没有疑惑。末几,知府升堂,捕快忙把人解进。正是:

银在人何在,赃真盗未真。

当初蒙侠士,今日陷平人。

太守坐了堂,众捕役同屈四上去禀道:“旧年打劫刘通判这案,大盗已获着一名,解在台下,求老爷细鞫。”太守道:“可有赃证么?”屈四道:“真赃现在。”便将方才遇见戚宗孝认出安字原银,及纸间印信的话,备细禀明,把银子送上案头,与太守查验。太守逐一看明,便拘齐地方邻里,然后唤戚宗孝上去,问道:“旧年行劫刘通判是你么?”

戚宗孝跪上案前哭禀道:“青天爷爷在上,小的其实是村庄小民,现在南雄城外,种田过活,并不曾做犯法事情。老爷高悬明镜,怎敢半句虚言,求老爷笔下超生,洪恩万代。”太守怒道:“真赃现获,何得尚尔抵赖!只问你当日劫得多少银子,同伙共有几人?执何器械?杀死刘通判是何人动手?怎样分脏?如今伙盗现在何处?可一一招来,免得受刑。”戚宗孝道:“小人实实没有为盗,招出甚么来!”太守道:“叫地邻上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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