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唤醒了缘因生起死 惊听测字有死无生(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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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到晚来,听着了因呻吟之声,向素臣耳语道:“素兄医理通神,明日该与老尼说知,替他诊视用药。”素臣道:“藕已断而丝尚连,老弟情见乎辞矣!”双人道:“素兄休得取笑。人命为大,何忍恝然?”素臣唯唯。

第二天一早,老尼即来说道:“了缘师父知道文相公深通医理,要请去看了因师父的病哩。”素臣更不推辞,跟着老尼,从船舷上进去,诊了脉息。正要出来,了缘留住说:“小尼连日也是心烦体热,茶饭少进,要求相公一诊。”素臣诊过出来,与双人悄悄说道:“了因之病,已不起矣。”双人慌道:“难道竟无治法的吗?”素臣道:“要治何难?只老弟通一点灵犀耳。”双人惊讶道:“真个是这病么?”素臣道:“一点不错,只怕未必能到京的了。”说罢凄然,双人亦为泪下。素臣道:“不但了因,即了缘亦恐不免。”双人惊问道:“了缘不曾说有病。”附着素臣耳说道:“今日清早,还在芦席窟窿中张看的。”素臣叹道:“都是这张看的不好,旦旦而伐之,生机焉得不尽?大约了因是前晚俯就之人,与老弟沾皮着肉,故其病速而深。了缘止以目成,故其病迟而浅。然浅深虽殊,成功则一。我方才诊过了因,即诊了缘,病根都是一般,如何是好?”两人正在凄惶,老尼慌慌张张的出来,催讨药方。素臣道:“此病非药石可医,惟有宽心排解。若再胡思乱想,虽卢、扁再生,亦无用也。”老尼进去说知,了因在内,呜呜咽咽,哭个不停。了缘着急,又叫老尼来,要他的药方。素臣道:“他的病与了因一般,也没甚药医治。惟有安心息虑,不费精神,不起杂念方好。”老尼叹息点头进去。就是那一晚,了缘也是卧床不起。素臣、双人俱为惨然,只是礼法所在,无从井救人之事,不比释氏邪说,可觉梵志之应**。每日如坐针毡一般,讲究诗文的豪兴,都消化尽净。幸喜法雨连日体会素臣之说,要把自己诗文,改窜出十数首来,求素臣笔削,在那里苦思力索,句酌字斟,不来与素臣纠缠,一任两人攒眉相对,情绪无聊而已。

忽一日夜间,船泊临清,只听房舱一片哭声,了因已是溘然而逝。素臣、双人各为下泪。法雨尚未知了因有病,忽闻已死,更是惊骇。了缘哭了半夜,天明叫船家上岸,买了棺木,草草盛殓,就请法雨进舱,念了入木经。当日就送上岸,寄在一个尼庵里。素臣、双人送丧回船,老尼来请素臣、双人进去。了缘在枕上哭着说道:“有一句话,本是难说。如今小尼病已垂危,也顾不得羞耻了。我两人之病,实为余相公而起。如今师兄已死,不可复生。小尼奄奄一息,亦在旦夕。可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文相公作主,劝一劝余相公,许收小尼为婢,或者还有生机。就是死了,也得瞑目泉下。”说罢,泪如雨下。素臣道:“余相公是读书之人,家教极严,此事断然不能。但怜你病危,不得为不提醒。从前恐你们爱惜脸面,不好说及。如今你既自家说破,我可直言无忌了。你此病既为色yu而起,须将色yu来医。但此时现在舟中,画饼岂能充饥,枉自送了性命。你须把余相公之事,置之高阁,只如双人已死,浑身肉腐明攒,见之可怕。又譬如自己已死,埋在荒郊野墓,不能亲近生人,屏去万缘,扫除杂念,相思一断,诸病皆除。到得身子好些,急急回家,寻一单夫独妻亲事,了你终身。不然,则遇着俊俏郎君,旧病依然复发,原少不得要做伤心之鬼。纵然遇着邪缘,毕竟担惊受怕,并致出乖露丑。到了柳败花残的时候,谁来怜你?依旧空房独宿,挨尽凄凉,妄想胡思,积忧成病!就是跟着余相公,他有正室在家,未知能容与否?即或勉强收留,也只好略沾余沥,纵使大度容人,三百日里,也须拥二百日的寒衾。岂如嫁一田夫俗子,夜夜同床,朝朝共桌,不比花前月下,胆战心惊,没有四妾三妻,拈酸吃醋。你须立定主意,不可走错路头,死者不可复生,勿以性命为儿戏,复蹈了因故辙,弃在旷野荒庵,永作无夫怨鬼,无祀孤魂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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