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忙跑的跌跌撞撞的两三名中年妇女一到幽王跟前便跪地,“给大王请安,请大王恕罪。”
“还费什么言,赶快去看看情况。”
“喏。”
中年妇女这才忙提着手中的药带连滚带爬地往屋子钻去。
屋子里满是一片厉声大喊,让人满怀怜悯。
“紫阳宫前前后后几十号人,却都是吃闲饭的么?”幽王一声立下,所有的宫奴女婢跪地恐慌。
“良媛,你终日陪着太子妃。今日倒是如何说?”
“父王恕罪,因当时姐姐突然想喝梅汤,儿臣便进屋子拿梅汤。儿臣多有疏忽,还请父王降罪。”蕙宁跪在地上说道。
“先是恕罪,后又求降罪。当寡人是三岁稚童么?这紫阳宫的婢子都死了么?要你个主子去端汤。”
“儿臣知罪,还请父王降罪。”蕙宁面色沉静的跪在地上,言语不慌不乱地说道。
“太子呢?宫里出了这等大事,他倒是悠闲。”
这时远处跑来一团忙碌的身影,行至跟前,忙下跪道,“儿臣有罪,还请父王责罚。”
“一个个就只道恕罪降罪。宜臼你个混账,出了这等大事倒是不见人影,难不成这屋子里的不是你的妻儿么?”
“回父王,儿臣一直在和王弟们商讨朝政。”
幽王愤怒地吼道:“这倒是理由呢!真是一群混账,若太子妃母子平安倒好,若是。。。”
这时王后忙上前拉了拉幽王衣袖,轻声说道,“大王。”
然后轻轻摇摇头,最后对着宜臼说道,“你先起来吧。”又对四周说道,“都先起来吧,去忙该忙的。”
大伙儿们这才散去,找着自己该做的忙着做事儿。
王后看了看一旁的良媛与太子,深叹一口气说道,“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别太忧虑。你们也都别干急。”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谨记于心。”
宜臼拱手说道,王后听后点点头。
这时稳娘走出来,跪在地上说道,“回禀大王,娘娘。太子妃娘娘胎位不正,应是摔倒所致,现在,有些危险迹象。”
众人一听,都深吸一口凉气。
“御医,快想想办法如何缓急。”
“微臣遵旨。”
现在,整个太子宫,里里外外都忙碌不堪。我在担忧地看着周紫东时,却不意瞥见了一旁双手紧捏剑器的一名侍卫装扮的男子。正一脸紧张严肃,而又双眉紧蹙的神形,倒是比太子宜臼更加担忧害怕。他也在回眸时瞥见了我,忙惊慌地神形快速地闪到了一边,不见了身影。
御医们想用了很多稳胎,纠正胎位的方法,可都一一无效。
屋子里的叫声越来越凄惨,而且一声比一声脆弱。让屋外的人跟着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屋子外面的人都急成了一团。
“父王,或许儿臣有办法。”
就在这时,一旁的蕙宁突然开口说道。
“你?你能有何法?你个女子,御医都没法的事,你能起何用?”幽王满是不信,不说幽王,在座的每个人都不信。
“大王,先听听她的方法。”王后在一旁说道。
“艾叶,将艾叶熏脚部,再按抚胎位,或许能改正胎位。”蕙宁不轻不慢地说道。
御医听后赶紧离开,一会儿功夫便带来了艾叶,然后给了稳娘,稳娘按着蕙宁的方法照做。
大概一个多时辰过去后,稳娘出来汇报,“禀告陛下,是有所调正。”
蕙宁终于输了口气,看来,她也是蛮紧张的。
“你是如何得知这方法的?”王后问道。
“回母后,儿臣曾与母亲落于民间,这些,也只是民间寻常之法。”
王后点头,对稳娘说道,“按良媛的方法,继续调正胎位。”
大概半个多时辰之后,稳娘又汇报,“启禀陛下,娘娘,胎位已正。只是先前疼痛已耗去太子妃娘娘毕身体力,娘娘怕是疼痛难忍,已无力生产。”
“这又如何是好?”王后急的脸色苍白,这可是皇家第一个孙子呀。
“若有止痛之法便好了。”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还需你说吗?”王后凛声呵斥道。
我没理会,只是问道旁边的御医,“可知何能止痛?”
御医们都摇摇头,看来,西周还没人知道麻沸散。
我轻步走到幽王身边,说道,“大王可信褒姒?”
“人命岂由你胡来?”王后又是喝道。
“王后。”幽王也阴着脸怒视王后,王后见后闭嘴不言。可幽王当着众人护我怒王后,想必王后定是十分生气。幽王转脸温和地看着我,“寡人信你。”
我微微点头,复又说道,“准备八两曼陀罗,生乌草、香白芷、当归、川穹各四钱,天南星一钱,煎成汤药。”
御医复又说道,“娘娘,这曼陀罗为何物?”
我一惊,古代没曼陀罗,这可是麻沸散的重要组成部分呀。没这个,怎么能行?
我转侧想了想复又说道,“风茄儿可知?生于南方。”
御医们又都摇头,王后喝道,“人命关天又岂由你胡言?”
我不加理会,又说,“洋金花,花为紫色或白色,有漏斗之型。三合瓣花冠,边缘五裂,果实扁圆,长有不等尖刺,熟时四瓣裂开而落。”
御医们又都摇头,说是没有见过此花。我也急了,那该怎么办。。。
“娘娘,请恕老臣直言。世上岂有止痛之物?这。。。臣等行医数年,却也未曾听过。”
“我有此花,娘娘放心用便可。”
众人闻声看向来人,正是面带薄衫的阿斯蛮。
阿斯蛮将花给我,我看了一怔,忙说,“是此花。”
我忙递给御医,再吩咐他们按我说的药名及其实量,方法,步骤煎成汤药。
大概半个时辰,汤药形成。
御医端上来,可众人不敢相信坚决不用,阿斯蛮双手合十说道,“陛下大可叫人一试。”
可众人谁敢试呀,都忙着退后。
这时,一个身影走来,“下臣愿试。”
我一看,是我刚刚看见的那个侍卫。
他径直端过汤药,大喝两口,然后取剑划向手臂。众人都掩脸不敢直视。。。。
那人手臂流出汩汩鲜血,男子脸色苍白,紧咬唇,汗水滴滴下落。
随着视线,众人又看向我,满是幸灾乐祸。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男子抱拳说道,“回禀陛下,初始下臣疼痛难忍。可半盏茶功夫,下臣已然不觉疼痛。”说罢又划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脸色却丝毫未变。
众人无不惊叹。
幽王这才点头让稳娘使用,我则上前对稳娘说,“不可直接服用,怕是对幼儿不佳。只需外敷便可。”
我又在稳娘耳边呢喃了几句,药物傅抹的位置,稳娘显然脸色显过一丝绯红。
我这又对稳娘和那个侍卫说道,“服过此药后,切记得服用甘草去之药效。”
侍卫听后点头道谢,稳娘也连称遵命,恭礼退下后,众人才惊奇地看着我。
我无视周围的目光,只是有些担忧地看向惨叫连连的屋子。
幽王见后上前拉着我的手,我回头看了看他,他向我点点头。
在回眸之时,却无意瞥见了一旁正侧目盯着我的周紫东。我则深叹一口气,很自然的将目光移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