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三个月没有理朝政了。无论我怎么劝解他他都不去,甚至还说:美人,为何连你也不明白寡人心中的所要?你可知?寡人做这天子做的有多累?有多痛苦?
我知道,无情总在帝王家,但是有什么办法?他已经是天子了,就算改变,也无从改变。
那么我能做什么?作为他的女人,我只能守在他的身旁,替他分忧解难,我知道,他心烦那个位子。所以,我尽量让他心中不去恐惧那个位置,可是,都无济于事。
他一直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名分,我也没向他索要。因为,我要的,是一份真正的爱情,而不是那虚拟的身份。就是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知道,历史上周幽王对褒姒到底是宠还是爱,但此刻我知道,他对我,不仅宠,还很爱。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历史,毕竟,我就是褒姒,他就是周幽王。
但是,历史上,他的生命里还有另一个及其重要的女人,那就是王后申姬,也就是宜臼的亲生母亲。
宜臼很久没和我见面了,原因有很多,但只是对于我的位置来说。他的原因,我不知道,也许,他是看淡了这份情感,也或许,他要忙于朝政,更或许,他是有了新欢。。。。。但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之间,早就化为了零。
“大王,您要带我去哪?”
“寡人带你去宫里走走,不然,你迷了路寡人又得派人四处寻你了。”
我看着他,他总是那么细心地照顾我,疼护我。他已经近四十,但是在此刻,他的心仿佛是一个刚刚启蒙的少年。
我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轻轻说,“这是王后宫。”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王。”
我们随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城楼上,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正望着我们,眼里闪着光却目视着幽王,她身后跟了几个婢女。看见我们停下来了,她笑了,那笑,让人觉得自己地位很卑微,只觉得她,是那般高高在上。
“大王。”她又轻声呼着,然后快步下楼,往我们这边走来。
“她是谁?”我微微偏头看着他,轻声地问道。
“她是王后,太子宜臼的母亲。”
我没作声,站在幽王身侧,看着她,她来到我们身边,躬身说道,“臣妾给大王请安。”周幽王挥了挥手。
“大王这是。。。。”申后看了看我,狐疑地问道。我则抓紧了幽王的袖子,往后退了退。
“她是褒国进献给寡人的美人。”
“哟,原来,是她呀。”
申后围着我走了一圈后,不屑地说道,“大臣们都说大王已三月不理朝政,臣妾还猜着是谁如此魅力,却没料到,令大王三月不理朝事的,竟是这个女人。”申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幽王。
“王后。”幽王叱呵到。
“大王为了她竟然如此容易发怒?看来,这个女人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小见了。”
“王后,寡人不想向你动怒。”
“大王,臣妾只是好奇而已。臣妾是这后宫之主,只要踏进了这个后宫,所有妃子的礼仪整束,臣妾都有权过问。”
幽王看了看申后,然后轻声细语地说道,“好吧,王后不要逼得太紧则好。”
王后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大王何故如此担心?”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拉着我的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果然年轻好啊。”
然后围着我转了一圈,轻轻地说道,“大王,臣妾今日一见算是明白了何谓自愧不如。妹妹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任是女人的我见了都心动犹怜,更何况大王是天子,亦是男人。”
幽王听后哈哈大笑,我轻轻挪了挪脚步,走到幽王身侧,拉着幽王的袖子。
“妹妹害怕姐姐吃了你不成?”
我没作声,我知道,她是他的正室,也是‘他’的母亲,这个女人,我不知道拿什么眼神去看她,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她。
“你应该给她行礼。”
“我为什么要给她行礼?”
“因为她是王后。”
“可大王都免了我的行礼,难不成,她比你还厉害?”
“毕竟要长幼有序嘛。”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她,更何况,除了幽王,我都不曾给谁行过礼。
“妹妹没学过女经?或者说是,恃宠而骄?”
真不愧是王后,字字铿锵,字字入心,说的话,虽然温和文雅,但却隐藏着锋利的匕首,让人闪躲不及。
我轻轻走到她的身边拜到:“给王后娘娘请安,请娘娘恕罪。”
她一下上前握住我的手,亲切地说道,“入了宫便是一家人,虽如今你还未封位,但也是大王的女人。今后都要和睦以待。”我轻轻福了福身说道是。她说话真的是杀人以无形,她不过是说,幽王虽然宠我,可是也没给我名分,终究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贱婢,别作出一副自高无上的样子。
“那臣妾就不打搅大王的雅兴了,臣妾告退。”她轻轻地福了福礼说道,幽王也点点头,她路过我身旁时,不屑的蔑视了我一下,然后挺直了身躯向远处走去,走的那般自在,那般的让人自是不如。
我看了看幽王一眼,幽王说道,“美人,她是王后,刚刚你真的很无礼。差点连寡人也帮不了你。”
“她不仅仅是王后,而且,还是正室。她是妻我是妾。”我小声地说道,低着头。
“你知道就好。”
“何况,我连妾都不如。”
“你让寡人如何说你?”
我看了看她,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然后向后退了退,转身离开。
我随意他的大喊,我也没有回头,我只是觉得很委屈,不是我高傲,可能是我很自私,我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真的错了。从踏入这个西周,踏进这个宫门开始,我就错了。错的离谱,尽然妄想得到一份真爱,单一的爱。呵呵,这下,我总算领悟到了,自己的错误。
也许,人就应该学会面对现实。
以前,我奢求周紫东的单一的爱,现在,我竟然还妄想得到那个周幽王的单一的爱。看来,我不但会幻想,也是白日梦的始祖。
如果我没来到西周,可能应贤会给我我想要的单一的爱。如果我没有悔了卿尧哥哥的婚约,他可能也会我给我我想要的单一的爱。但是,世界上就是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梦该醒了,我该面对现实了。
我找不到真正的良人,我错失了大好的机会。是因为我不懂得珍惜,不懂得把握。
人都是那样,刚入世俗,心太过幼稚,总是忽视眼前的真实,而苦苦追寻天边的虚拟。只有在追寻虚拟的失败时,才豁然清醒:原来,真正的美丽一直在眼前。所以,都是在等到它失去后才幡然醒悟,愤怒自己,埋怨自己曾经没有好好去珍惜。
但是,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申后很不简单,能成为王后,能成为后宫之主,甚至今后成为太后,她都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我一个现代人,在她面前竟然节节败退,竟然能乱了阵脚,竟然能输的如此愚蠢,如此不堪一击。
回到御殿,我看了看这个地方。是啊,我还只是一个贱婢,一个床奴而已,连她的女人这么一说也及不上。没有名分,没有一切,没有地位,什么也没有,我只是一个贱婢,就这么简单。起初,我不在意所谓的名分,但是,在后宫想要抬起头来做人,想要别人当你是个人,那么,名分就是最好的扶椅。
至此,幽王也没有回到御殿。一连三天皆是如此,我也倒是得个清闲。
可心中始终介怀幽王的事,以及宜臼的事。总感觉自己为何要被别人操控着,没有目的和选择性的生存?
直到一天的傍晚时分,幽王来了。他推门便入:“美人。”
我没听见他在叫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人进来了。我脱口便说:“出去。”
“好大的胆子。”
我转过一看,原来是周幽王,我忙起身下跪:“大王。”
“贱婢就是贱婢,不成体统。”
“大王息怒。”我起身轻轻走到他的身侧,对他说道。
“息怒?”他一把抓起我,一看见我的眼睛就说,“寡人今日告诉你,你是褒妁献给寡人的奴隶,不是什么周氏血统。”
我的眼泪一下滑了下来。
那日见了申王后,一切都变了。。。。。我的梦,也醒了。。。。。。
“你很委屈是么?告诉你,寡人更委屈。”他一巴掌扇到我脸上,我的脸瞬时火辣辣地疼痛,眼泪唰唰的往外流。
他双手提着我使劲一扔,将我扔到床榻上,然后粗暴地扑上来。。。。。
他变了,不再是曾经温柔的夫君,而是一匹饿了,发狂发疯的野狼。
我哭,无用。我喊,也无用。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呢?
可能真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他的脾气从来都是阴晴不定的,这下,我又惹到了他。我只是贱婢,是奴隶,是床奴,所以,谁惹了他,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出气筒。任他蹂躏,任他大骂,我都无法还手,一是不敢还手,因为他是天子。二是我不能还手,因为他人高马大。
早朝,他早已不见了踪迹,而我,整整哭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