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女露出骇然之色:“新结衣,放下刀!你已经入魔了!我绝不允许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要被自己的情绪掌控理智!”
“是你入魔了才对!桑族人没有你这么怯懦的!我……我绝不允许……”服部新结衣举着刀,有些迟疑。
雾岛咏月看准机会,近身想要夺刀。新结衣感觉热血直冲大脑,武士刀下意识反手一刺……
锋利的刀锋划破巫女服,染红了衣襟!
我原以为,曾经那个畏畏缩缩像个小刺猬一样将自己全副武装的小姑娘,已经远去了……没想到,我真傻。
我的爱……
终究代替不了她的父母。
明明还想保护她的,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告诉她,还有……还有许多话要说……
“新结衣……”雾岛咏月试图抬手,可强烈的疼痛还是让她缓缓的、痛苦的倒了下去。
鲜血侵染在榻榻米上,配合张开的巫女服,就像红色的彼岸花,在绽放,在凋零。
“雾岛桑——!”少女凄厉的呼唤声在神社中响起。
“怎么会!”年轻的巫女眼中仿佛失去了高光。
“怎么会?”她松开了握着的刀柄,好像在恐惧般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这样……”
少女靠着墙软倒在地上,失神道:“雾岛桑,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我不想杀你的……”
倒在地上的雾岛咏月紧闭双眼,并没有回答。原本白皙红润的肌肤变得面如金纸,死亡如此之近。
鲜血从武士刀的泄血槽涌出,绯胯更加鲜红,雪白的肌襦袢上攀上越来越多的血色。
“不行,我不能这样结束!我得离开!一切都是那两个狴犴狗的错……如果不是他们打破我们的生活,事情根本发展不到这个地步!”
少女的眼神有些坏掉了,她的眸子在颤抖,手上的鲜血总是擦不净。
“对!没错!就是他们的错!”服部新结衣的泪水不断滴落,面色更加狰狞,“雾岛桑,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踉跄着打开茶室侧边的门,原来旁边就是卧室。
刚刚她们就躲在里面等待事件结束的。
现在,她脱下染血的巫女服,换上普通衣物,转头看了眼鲜血侵染的茶室。
新结衣彻底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些慌乱,但是她知道就这样走掉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那就……只能烧掉!”服部新结衣仿佛下定了决心,眸中散发着渗人的光,好像品尝了鲜血的幼狼。
她去厨房打开煤气,将煮茶的碳炉搬入室内。
接着,她犹豫了一下,拔出武士刀放进刀鞘。
雾岛咏月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鲜血涌出的更多了,可是她好像一点都没看到。最后,她打着伞关上门,带着包匆匆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一步也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从墙头跃下。
打开门,一股淡淡的臭味让他皱眉。这是煤气的味道,煤气本身没有味道,但是一般都会人为混杂少
许带浓烈刺鼻气味的气体。张洛经常做饭,所以不会陌生。
“啧,真是狠心,捅一刀还不够,居然还要烧死。好歹养育了自己十来年的养母呢,切,喂不熟的白眼狼。”张洛扫了周围一圈的布置,最终目光定格在了倒在血泊中的雾岛咏月,强行转移目光在鞋架上。
白苏那孩子穿着室内鞋就跑出去了,害得他还得回头拿。
他拎起白苏的登山鞋,顿了顿。
又看了眼那个女人,扶额:“摩多葛,最近是不是闲事管多了,开始同情心泛滥了?亚撒西男主的那些事要引以为戒了,算你运气好。”
“说起来那女人刚才的话我有些在意,想想以后那家伙跟我作对,把这个女人往前一推……啧!果然这样的恶趣味才是我!”这家伙刚刚摆明了在偷听,这性格真是恶劣。
“没错,”张洛扶起这个可怜的女人,探了探鼻息,又靠在柔软的胸脯上听了听,心脏在跳还有救,摸出古书再度自言自语强调道,“绝对不是看她可怜才浪费技能纸的。”
“不过,倒是没必要给她完全治好……”
止住雾岛咏月血的张洛背着她走出神社,脖子上还挂着白苏的登山鞋,嘴里衔着武士刀,样子更像是带着老妈逃难的难民。
随后……
“轰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和烟柱腾起。
熊熊大火开始燃烧,木质的神社和两代女人那几十年的家都付诸一炬。
黑夜中,照亮了他前方的山路,也照亮了远处山头上看着家中火光燃烧的服部新结衣的脸,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雾岛桑,没有办法回头了,唯有……一往无前!”
可张洛背着雾岛咏月没有往后看。
并不是什么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而是他已经没兴趣看。
“话说明明都掉了几十斤的血了,为什么还这么重!”某个白长那么大个儿的菜鸡体质少年心中愤愤道。
雾岛此时一脸苍白,但是胸口的起伏证明她的状态还算平稳。要是知道肯定要怒斥,她本来都没有一百斤。
算她命大,只是失血过多。
武士刀虽然锋利,可是服部新结衣那个雏儿根本就没杀过人。古代腰斩都得过好几分钟人才能死透,何况只是在腹部捅了一个窟窿?看位置应该是胃部,虽然茶水有些浪费了,还有内出血,但起码当即想办法还是有救的,只要及时送到医院输血就应该能保命。
那丫头也太小瞧人类的生存能力了吧?
张洛想起影视剧上,动不动插个肩膀也没见流多少血就歇菜了,简直侮辱智商。
当然,如果从服部的角度来讲。雾岛咏月已经活不了了,因为这可是山区,救护车哪上的来?何况是她捅的一刀,本身又视狴犴政府为敌。
当然,张洛救一把也是侥幸。要知道,她已经流了很多血,已经气若游丝,就是灵异力量也救不了死人啊。幸好她缓了过来,否则张洛最多获得一个完好的尸体,或许趁热还能用……
咳咳!总之,张洛这次收获还算
颇丰。
山路口,白苏还在别扭的生气,跺着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躲蚊子。但是,当张洛出现在后方山路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迎了上去。
这样的幼驯染真的是男生们的梦想啊!
不过,她倒是被浑身是血的雾岛咏月吓了一跳。
“洛哥,她这是怎么了?”白苏一脸担忧,帮他从嘴里拿下武士刀。
张洛翻了个白眼:“别问,问就是石头门的选择,等她醒来自己会告诉你的。伤口的血什么的都止住了,估计回去就能好。赶紧把鞋换上,咱们下山。累死我了,真重!”
“不要随便玩梗了啊真是的,”白苏换上了张洛带来的登山鞋,撅着嘴道:“为什么不治好了再说,就像我之前一样……”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明明我都没被洛哥你背过。”
瞬间,张洛变成了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淡淡道:“她受伤太重,技能纸不够用。而且,她俩和好了我怎么办?”
白苏跟着他下山纳闷道:“这和洛哥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母女相残,阴差阳错,走向对立面来一场最终对决很带感吗?超刺激!”张洛仿佛忘记了身上的沉重,说的眉飞色舞。
然后又往上将雾岛咏月的身体托了托,张洛感觉后面像是顶了两团气球,刚才没注意,啧!还挺有料的,不愧是比别人多储备了十几年。
“她已经是四十岁的欧巴桑了,这样对雾岛桑,不好吧?好歹是长辈。”白苏忧虑道。
张洛抽了抽嘴角,得亏这位欧巴桑没醒,否则听到这么扎心的话估计会心梗吧?
他也不想想在心底怎么叫这位阿姨的。
“老巫女”,是这样的吧?乍一看这三字,还以为是西方传说中橘皮皱脸鹰钩鼻的老女巫。
关键在这个“老”字,雾岛阿姨的心已经扎成莲蓬头了,出血量超大。
不提二人疯狂迫害明明看起来还不是很老但是已经是老剩女的雾岛桑,山下此时已经乱了套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蛋疼的说过,坏的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必定会发生。
张洛之前释放离火符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一些注意,有人隐约拍到了模糊的盛大火光——距离太远拍不清,但是被当做闪电忽略过去了。
但是这次可是山间神社直接被大火和煤气点燃,火光熊熊再也没法忽视,还有不完全燃烧造成的滚滚浓烟。周围都是枫树林,还有大片的落叶,虽然最近一直在下雨,可救火刻不容缓。
但是随即山脚下又出大事了,刚刚发现,有两个学生消失了,据说是去了悬崖那边的露台。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去了两个小时多,居然还没回来,学生们的终于兜不住主动寻找老师,这事儿也就捅了出来。
修学旅行中,学生出了事,校方可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的。
这下整个山脚都热闹了起来!
张洛原本准备带着雾岛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的计划破产,而且他远远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