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楚原一下楼便看见在客厅坐立不安的西维，西维立即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吱呀作响的木门打断。

“老师……我成功了……”

是爱丽，刚刚掌握元素武装的她显得有些虚弱。虽说她比西维成绩好得多只死了两次，但她的修行时间实在太短，哪怕只是幻境中的死亡也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消耗——以至于虚弱到要扶着门走路。

看见唯一的弟子累成这样，西维正事也不说了，起身跑过去将爱丽扶到椅子上。

“爱丽没事吧？”

“老师，我有些累……”女孩的声音有气无力。

“好好休息，没事的……”

西维将爱丽放好后看向楚原，眼神犹犹豫豫，他是想请楚原收下爱丽做弟子，但女孩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是很适合。

在他做下决定之前，楚原先开口了。

“西维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但那个不急，先把爱丽照顾好吧，而且……”楚原指了指自己：“我还要去一趟城镇，有些事要处理。”

说猜出西维在想什么并不是谎话，结合这几天西维自爆的情报，只要角色互换，猜出他的想法并不困难。

身为一个被赶出学院的学生，在偏远之地发发现了一个天才，深知自己没有教导她的才能的情况下，一位魔法大师刚好出现在自己面前。

毫无疑问是好好老师的西维想求他什么事，楚原稍微动下脑子就能猜到。

楚原并不打算答应西维的请求，因为……

他想把西维一并收做弟子。

楚原明白自己不会当老师，对这一行业他是一窍不通，哪怕他身为创世神的弟弟，只要身处主位面天下无敌也是一样。

无敌并非无所不能。

有了夜天之书，他能人魔法不假，但作为一名老师，仅仅教人魔法是不够的。

一位合格的老师，不仅要教会学生本事，还要教会学生做人的道理。

教会少女过人的本事楚原相信自己能做到，不是他吹牛，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他有着主位面无敌的强烈自信。说句不客气的，以后楚原随便做上几个道具都足够让少女的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甚至引起各国的战争也不是没可能。

但教做人的道理……他没做过，也没信心能做好。

虽然楚原可以昂首挺胸地说自己是个好人，可好人教出来的却不一定好人，若是日后少女沉迷于力量的快感迷失自我，那就真是悲剧了。

既然这样，就让西维——少女原本的老师来做便好，他本来做的就很好不是么。

但这事楚原还需考虑一下要怎么提出来，毕竟他跟人非亲非故，先霸占人家卧室几天不说，现在还想着收人家做弟子……

总归是不好的。

“能把书还给我吗？还有……哈利镇在哪个方向？”

“西面，大师您要去镇子上？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我只是去接我女儿，很快就会来。”

女儿？西维听的一脸懵逼。大师看着也就比自己大一点，怎么都有女儿了。

哦……差点忘了这个级别的法师都不能以外貌判断年龄……对于许多传奇法师来说，他们可能看着比自己孙女都年轻。

走到路上都可能会被无知的路人说“你女朋友真好看”。

至于路人会不会被沉着脸的传奇强者烧成灰……那就看他的运气了。

事实上，这也正是大多数有能力改变外貌的传奇强者都维持着苍老形象的原因。

“大师您慢走。”西维进屋又出来，将夜天之书毕恭毕敬地递给楚原。

“嗯。”楚原点点头，伸出右臂：“希斯！”

“啾~”从塔顶传来幼龙的叫声，希斯也许是想长啸一声来回应楚原的召唤，但因为年龄太小咆哮里一点威严也没有，反而更像小鸟的叽叽喳喳。

萌感十足。

希斯抓住楚原的衣袖，顺着胳膊爬啊爬，最终用四个小爪子紧紧抓住了主人斗篷的外领。

楚原腾空而起，经过两天的偷偷练习后，现在不借助工具飞行这种事情已经无法让他大惊小怪了，也不会再东摇西晃地在天上胡乱蹬腿。

他分辨好方向，在原地留下一阵激波消失在天边，只留下西维一脸羡慕地站在原地。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种堪比狮鹫的速度啊……

他摇摇头，转身回屋照顾爱丽去了。

而这时，楚原已经看到了哈利镇的简陋石墙。

不过……这是镇子？

楚原悬停在半空，满心狐疑。

这也太简陋了吧！？

大概也就两三百座建筑在围墙画出的范围内稀稀拉拉地分布着，颜色深浅不一的房顶显出一股破就感；只有几条主干道使用青色的砖石铺就，其他全是因前天雨水变得泥泞不堪的泥巴路；街上行人并不少，但经过几分钟的观察楚原惊愕地发现，这个哈利镇的人口充其量也就一千多一点。

虽然确实比西维山脚下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村子繁华，但在楚原看来实在寒颤的可怜。最高的建筑物是镇子中心的一座石堡，高高的塔尖与旁边白教教堂顶的十字架堪堪齐平。围墙内的花园中似乎在举行宴会，穿着花花绿绿的胖妇人穿梭在餐桌之间。

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也许自己是把一个比较繁华一点的村子当成了镇子？毕竟以一个地球人的眼光来看，这种程度的人类聚落确实称不上城镇。

直到他看见一个站在镇子外树下的人影。

赤红笔直的长发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傲人的身材包裹在黑白相间的女仆装之下，一副远比人偶要精巧的面容吸引住了所有进出城镇的男性，若不是她们被身边咬牙切齿的伴侣拧着耳朵拽回家，说不定哈利镇将会发生数年难得一遇的交通堵塞。

赫蕾妮，正如昨天约定的那样一直在这里等着楚原。

楚原徐徐落到她身前，赫蕾妮提起裙摆完美又优雅地行了一礼。

“恭候多时，主人。”

楚原想了想，不知该怎么回答。对这种毕恭毕敬地时伺候他完全不适应，但在这位前女神眼里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大佬，张皇失措丢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脸。

到最后，也只能轻轻地“嗯”上一下，然后说道……

“跟我来下小树林。”

赫蕾妮的脸色，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