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干什么……

犯人心中一直在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他到底在干什么……

从植物学的角度上来看，他现在正在对一个男人施暴，虽然他做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的，但从本质上来讲，他还是在对一个人实施自己的暴力。

他并不想这么做，这位犯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无法从这施暴的过程中得到任何的快感，不仅如此，他还对此事特别的排斥，毕竟无缘无故伤害一个人，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从心理上和道德上都让他站不住脚，他是一个守本分的市民，不愿意去做这种坏事。

犯人叹了一口气，扔掉了手中的打火机，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他带着哭腔向杰森求饶道：“这种事情我做不到……您行行好，还是换个人干这事吧！”

“怎么？”杰森看着这眼角中带着泪花的犯人，微笑着向他问道，“你下不去手？”

犯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为什么下不去手，因为良心上过意不去吗？”

“你要是和我有仇的话，我还能下的去手，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犯人哭哭啼啼地向杰森埋怨道，“咱俩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冷不丁地把我拉过来，逼着我让我用皮鞭抽你，如果只是用皮鞭抽你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用火……我还真是不敢，这么弄下去会出人命的啊！”

“仅仅是因为没有任何关系的原因吗？仅仅是因为道具不同的缘故吗？”面对这犯人的说辞，杰森不禁苦笑了一声，慢慢地说了一句，“难道说，你的老婆因为是你关系最近的人，所以才理所应当地遭到你的殴打吗？”

杰森说完这话，犯人立刻就停止了哭泣，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你平时应该是用拳头和脚来殴打你老婆的吧，难道说就因为这道具不是那么可怕，所以你老婆才会理所应当地遭到你殴打的吗？”

“我……”面对杰森的质疑，犯人变得哑口无言，完全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反驳杰森所说的话。

看到犯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杰森趁热打铁继续向犯人说道：“难道说，你觉得你老婆是个受虐狂吗？”

“这……”犯人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受虐狂……”

“如果她不是受虐狂的话，在遭到你殴打时，应该体会不到任何的快感，只感受到了无助和痛苦，被你殴打时，她应该会抱住你的大腿，泪眼婆娑地求你放过她吧……我很好奇，你殴打她这么多次，有没有一次因为她的求饶，而选择停止施暴的呢？”

被杰森如此一说，犯人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如同重重地被打了一拳，有些喘不过来气了，正如同杰森所问的那样般，犯人在自己脑中不停地回忆起他实施家暴时的记忆，这些记忆在他看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于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模糊，但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那便是每次家暴到最后，他都是因为感觉到没力气了才选择停手的。

所以说，对此犯人只能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一次都没有过……”

“这就有点尴尬了。”杰森微笑着对犯人说道，“本来要是你因为老婆的求饶而停止施暴过，说不定我心一软也就不让你做这事了，谁知你这么不争气，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到这里，杰森很是熟练地解开了手上绑着的绳子，然后双脚微微一用力，就挣脱开来了绑在他脚上的绳索，很是华丽地从半空中落在地上，站在了犯人的面前。

看到杰森解除了自身的束缚，犯人很是紧张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退，很害怕杰森会对他实施暴力行为。

“别看咱们山木市人不多，我这间小小的审讯室也算是关过不少的犯人，这些人形形色色干什么坏事的都有，有些是吃人的妖魔，有些是做了坏事的人类，只有极少数的犯人没有做任何的坏事，只是因为误会而被关到这里来的。”杰森一边和犯人扯着些有的没的，一边将地上的打火机捡了起来。

杰森慢慢地向这犯人靠近，将这打火机递还在了犯人的手中。

犯人愣愣地看着这手中的打火机，然后又愣愣地向杰森问道：“那么我算不算做了坏事的人类呢……”

“你觉得呢？难道在你的潜意识里，打老婆还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杰森向犯人质问道。

虽然犯人不敢这么承认，但他还是遵从着自己的本心，向杰森点了点头：“没错，在我的心里面……的确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你既然能够如此坦诚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说明你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没错，就如同人吃牲口的肉天经地义一般，打老婆天经地义这固有的概念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镶嵌在你的脑中，完全抹除不掉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做出改变……”

“根据刚才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什么施虐狂，你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而已，习惯以暴力的方式伤害自己的亲人，来释放自己的压力，这一习惯有可能是你年幼时成长环境所导致的，这种父母传递给孩子的潜意识，一时半会儿可是改不掉的。”

犯人点了点头，的确，从小他的父母就经常吵架拌嘴，不仅如此，每次他俩吵完架后都会拿犯人来撒气，可以说，这位犯人是在男女混合双打的日常中成长起来的。

想到自己悲惨的童年，犯人就又忍不住哭出声来，向杰森吐出自己的苦水：“您是不知道啊，那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确不知道，而且我也没兴趣知道。”杰森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很是严肃地打断了犯人的话，这让犯人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杰森为何要这么做。

“你觉得我很闲吗？你觉得我会很关心你那悲惨的人生吗？不，我一点都不关心。”杰森耸了耸肩，很不屑地对犯人说道，“你这种人，就算生活的再不幸，也不值得得到别人的关心，我与其有时间关心你的神火，还不如去关心一下你老婆，毕竟你只是个加害者，而你的老婆是个受害者，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一直都在容忍原谅着你的她，更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关心。”

听完杰森的话后，犯人感觉有些不服气，他带着哭腔向杰森诉苦道：“我也算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啊，难道说我就不值得别人同情吗？”

杰森点了点头：“是的，你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同情，谁让你现在是以加害者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呢……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是离开你的老婆离开山木市，走的越远越好！二是你留在你老婆身边，只不过是以骨灰盒的形式留下来。”

犯人完全没想到，杰森饶了这么大一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最终只给他这么两条路来选，这就让犯人有些不服气了：“我凭什么要离开，她可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啊！”

“说的好像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似得，离婚法要不要了解一下啊！”杰森为了让这犯人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从他的屁股后面掏出一把手枪，“咔擦”一声子弹上膛，杰森挥了挥手中的枪，向这犯人下达了最后的通牒，“选吧，你要走哪条路？”

看到手枪的一瞬间，犯人就吓地跪倒在了地上，他泪眼婆娑地抱紧了杰森的大腿，像当时被他施暴的老婆一样，苦苦地向杰森哀求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向您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打老婆了，以后只有我老婆打我的份，我绝不还手行不行啊！”

“你说的话，我能信吗？”杰森仔细端详着自己手中的枪械，向犯人问道，“像这种话，你没少在娘家人面前说吧，但后来呢，你所保证的事情都做到了吗？”

“我……这一次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就绕了我这一回吧！”

“那我要是不饶呢。”杰森想都没想，就握紧手中的手枪，指在了犯人的脑门上。

杰森这一举动，彻底把犯人给吓傻了，他赶紧低下头来，继续向杰森求饶道：“我对天发誓还不行吗？我以后再打老婆，我就不得好死！”

杰森并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瞄准的姿势，无视掉犯人的说辞，只想知道他的选择。

“您如果实在不相信的话，那就打我一顿吧！把我的腿打折掉，把我的手也打折掉，把我打成一个废人，这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力气打我老婆了！”

杰森还是没有说话，看来他并不满意犯人的这项提议。

最终，受不了杰森这无形的压力，这位犯人只能乖乖地选择了第一条路，他哭哭啼啼地趴在地上，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我走……我离开这个城市还不行吗？”

“很好！”杰森满意地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枪，并从口袋中掏处了一张小小的芯片，在把犯人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偷偷地将这张芯片贴在了犯人的鞋底。

不用解释也知道，这张芯片应该是个定位装置，杰森必须确保这畜生不再妄想偷偷回到山木市，和其它定位装置不同，这个芯片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定位，而是标注出这个人的DNA特征，这张芯片成功标注出犯人的DNA后，他就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定位装置，杰森能够在一个特殊的机器上，时刻监视着他所在的位置，到死为止都无法遁形。

当然，这项黑科技本来是天幕会议用来对付异能者的，但很可惜的是，天幕会议无法识别并标注出来异能者的DNA，所以这项技术也就淘汰下来，被天幕会议用作监视下层人员的工具。

“一会儿我会派人把我护送出山木市的，到了其他城市你可以一定要努力赚钱养活自己啊，以你的长相和岁数来看，想要再娶一个老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这也算是好事一件啊，你可千万别想着回到山木市啊，如果被我们发现你重新出现在山木市里，那我们也就只能当场把你给击毙了啊！”

杰森一脸微笑，一边重新穿上自己的外套，一边向这审讯室的大门走去。

既然已经选择走了，这位犯人也没想过要回来，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杰森临走之前，弱弱地向杰森放了一句狠话：“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老婆有多爱我，不用我回来，我老婆也会离开这座城市出来找我的！”

“那还真是浪漫啊！”杰森回过头来，冲着犯人微微一笑，也向他放了一句狠话，“你是根本不知道你的老婆魅力有多大，没了你，追她的人不知要排队排几条街，到时候她可没时间去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