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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面我总能抽烟吧?」他不等艾丽莎长篇大论,手指一划一缩,一束微芒便闪烁于唇间,「有话就说,我随意的。」

「是太过随意了,小姐究竟哪一点配不上你?沃尔特。你表现得这么糟糕实在让我失望。」女仆在廊台停下双手抱胸道。

「嘿,你失望就失望呗?你又不是我和帝林的媒婆,咱这可是经过族长认定的婚约,不论她或你,满不满意婚都得结。」

沃尔特靠在过道的栏杆上轻吹灰烬,所幸经历巨灵过境还有魔物入侵后,这栋住宅再没有宿客,所以烟灰只能缓慢落地。

艾丽莎实在没有更多精力处理琐事。她上午绕着庄园足足跑了一圈,再加上寻找沃尔特耽搁休息,在处理完魔物后她已经精疲力尽。赏金公会的猎人成员和地神卫兵已经赶往现场,此刻应该正在与魔物作战。只有现在,她才有时间和沃尔特详谈。

「你想不劳而获?好啊,我倒是很期待你们结婚后,小姐会怎么对待你那根花心大罗卜呢。」女仆龇起牙齿恶狠狠地说。

「一个萝卜一个坑,哪里有坑,我的萝卜就落在哪儿。」沃尔特满不在乎地回了她一句,然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庭院里。

他们所处的楼落中央建有一座小型花园,花园呈圆圈状,土红色的楼房环绕四周。花园的泥土和青草上种植着蓝色花朵。

那是西林群山中盛产的蓝色小心花,它们因为花朵形状呈现为桃心状而得心花之名,在一些民间故事里它还象征着爱情。

时值午末,偏向西方的天空被微醺的太阳染成玫瑰色和金黄色。猎人双手搁在制式普通,甚至有些许木刺咯手的栏杆上。

他凝望着庭院里稍作停留,但正逐渐散溢的光辉。每日只眷顾这里一次的阳光爬过山川和森林,最后来到了这里,被花朵和葡萄藤架上的各种作物吸收渴取,仿佛世界都为之喝彩欢呼。在庭院中甚至坐有一个小小喷泉,沃尔特隐约觉到水花氤氲。

「但是可惜,和小姐成婚后,你这根萝卜要是再敢落进其他坑里。」艾丽莎的话语与她的飞刀一般凌厉,「就得被切成片片。」说着,她还边用手刀做出切割物体的动作,沃尔特可以肯定她正在幻想自己猛剁一根棒状物体,「你想说的就这些?」

他被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耗尽了耐心,尽管他的耐性并不怎么好,但起码在妓院的时候,他能一次干三个,有时候四个。

「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请允许我带口信回去族里。」猎人把双手插进裤兜,叼着烟面露不屑,「我要报告这件事。」

「那是我的职责才对,沃尔特,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小姐提婚,然后又对她爱理不理?」艾丽莎打断他,「你快告诉我!」

「这很重要?老子不就是当年喝多了酒,在醉眼朦胧中见到个银发的妞想和她创造新世界么?」沃尔特露出厌恶的表情。

「听着,我当时的确是被下体的一时冲动夺取了理智。但我现在不想娶她,你明白么?帝林她回不回狂神不关我的事。」

他头一次以严肃的语调苛责,仿佛艾丽莎的种种行为惹怒他一样,「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了算,是族长,还有现实!」

女佣见他终于肯认真回应自己的呐喊,马上展开了语言攻势对他进行压制:「沃尔特,悔婚这种事你觉得有多少可能?」

「没可能,但我就是不愿意。」猎人顶嘴道,「你要是原意,大可代替我和帝林成亲,我会在左拥右抱之时祝福你们。」

沃尔特吐掉烟头用手指生生捻灭。他这人从有主见开始,做什么事情都是随性而为,所以也只有风流不羁之地能留住他。

沃尔特在十二岁时就开过苞,在十五岁——也就是赋形首次觉醒之际——他更品尝了人生中第一次夺取他人性命的快感。

可以说,在他百年来的一生中,除了自己的个性,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他习惯行尽蝇营狗苟之事,不想被婚约束缚。

「啪——!」这时候,不待沃尔特继续孩子气地嚷嚷,艾丽莎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的嘴暂时没有那么欠了。「蠢材!」

艾丽莎保持挥掌的姿势,悄悄瞟了眼紧闭的房门没有开缝:「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

「小姐被巨灵搅和了计划,连你也要背她而去,这叫她如何接受现实。」女仆深呼吸一口,一张小脸因为激动变得通红。

「乖乖,我离她而去难道不是上好的选择吗?难道你觉得我和她结婚就是上上之举?别傻了,他娘的她根本不喜欢我!」

沃尔特挨了一巴掌毫无怨言,他抓住艾丽莎的手向下一拗,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敢和他作对,就算是女人也不会放过。\「所以说你才是白痴!」手腕被扯脱臼的女佣面露不堪,但还是回了他一记断子绝孙脚聊表感激,「小姐她活不长了!」

「你说什么?」感受着胯下传来的淡淡忧伤,沃尔特被帝林命不久矣的言论牵动了思绪,「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说!」

「切,现在知道怜香惜玉啦?我还以为用**思考的生物,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呢。」被沃尔特搀扶住快要失衡的身体,艾丽莎冷笑一声用健全的手扼住他的喉咙,「答应我,接下来不论你听见什么,都保持冷静,不要大喊大叫,明白了?」

沃尔特被擎住弱点自然无法反抗——艾丽莎知道,他会帝林还是留有余情的——所以他只好用无法发声的脑袋前倾示意。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女佣捶了猎人一拳把脱臼的手腕接了回去,「实际上族长之所以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你的求婚。」

她又瞄了眼走廊挂角处,在确认声音不会抵达那里之后悄悄凑到沃尔特的耳边呢喃道:「是因为小姐她身上存在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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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林看见她在大雨的森林中漫无目的地行走。她看见包围她的树林笔直参天,树木顶端消失在云海或者浓雾中不可仰视。

她一直走啊走,不知道自己从哪来,想到哪去。她只觉得薄雾朦胧,让目力所及的一切都看得不甚通透,“这不应该的。她赤着脚,脚掌传来的泥泞触感令她觉得恶心,但她却毫不在乎地一直前进。“这可真奇怪。”她想。雨点有眼球那么大。

稀里哗啦,稀里哗啦。她在雨中漫游,又似在水中游泳,总归没有真实的感觉。帝林唯一清楚的,就只有她在行走而已。

“有人吗?夕尔,艾丽莎,或者……沃尔特?”她阖动嘴唇发出比雨声还细微的音量,梦呓般的话语萦绕在四周为她护航。

雨中的道路崎岖烂淖,更倒霉的是帝林在恍惚中,其他触觉不甚清晰,但痛觉这块却出奇得印象深刻。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她的头顶,渗进她的体内,最后把她仅存的微暖给掠夺而走。“好冷,雨好大,有谁能帮帮我?”她觉得自己好像迷路的小孩。

森林好大,大得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没有看见边境。帝林抱着胸脯,冷冽的雨水逼迫她颤巍巍地前进,最后演变为蹒跚。

“夕尔,夕尔?”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咬牙前进的帝林终于经受不了打击,寻到一处树荫下蹲下身,默默念叨着妹妹名字。

与倾盆并连绵不断的大雨抗衡,就连嗜血好战的帝林也成为了一只被淋坏的小猫。她甚至不知道赋形是不是在开启状态。

如果是,那她希望自己保持清醒。因为这凛冽得宛若冰针的雨点几乎令她窒息。若是她连赋形都无法维持,她一定会死。

“夕尔,你在哪里……”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支树根边缘,在这里,雨点落在身上不会像针扎一样疼痛,但她还是好冷。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来到这里?她不记得。她现在好想念能躲在夕尔身后,和她一起挨打的日子,那时的她多么幸福啊。

不用为维持现状忙东忙西,不用给夕尔处理琐事东奔西跑,给人赔礼道歉。记忆中的父亲也平易近人,只在训练时板起一张脸。“夕尔,夕尔,对不起。”这时,她终于想起自己苏醒前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我为什么对不起她?”帝林在颤抖中疑惑。

「因为你先她一步去往恕瑞拉,没有做到三年前立下的誓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护好她。」有一道声音从帝林头顶传来。

「是谁?」少女像只被吓得炸毛的小猫一样惊得坐起,「你是谁?」她惊恐地抬头,只看见一个少年正撑着伞站在那里。

他持伞而立,为帝林带来了久违的温暖和干燥。少年有着一头和帝林一样绚丽——或者比她的发色还要耀眼瞩目的银发。

帝林知道她的发色来自于赋形,无数年前,狂神一族的祖先,不灭瞳丶灵将有一身璀如明月的洁白毛发,那是他的战衣。

但少年的发色却比她的太阳还要耀眼:「我是女人的心魔啊。」少年微微一笑,然后跳到了帝林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要陪我一起游览女神森林吗?」他向她发出了邀请,而帝林竟然没有任何怀疑地接受了——这也让她明白,这里是梦。

只有在梦中,主人公所经历的一切才会毫无逻辑,帝林有在无助之时不和陌生人说话的自信,「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少年笑了笑,将那柄大而不华的朴素黑伞盖于两人头顶。帝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同他一起散步在雨后的森林里。

「其实方才,你内心所想的一切便是你由虚伪转变为真实的过程。这很不好受吧?又累又冷又饿,但那才是真正的你。」

少年指向他们来的方位,为她解释经过,「第一阶段,疑惑。第二阶段,求助。第三阶段,追寻自我,最后,才是你。」

「疑惑,求助,自我?你要我找回自我做什么?」帝林捂住小小胸脯讶异道,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愿意自己春光乍泄。

「不做什么,只是让你知道你的弱小而已,这以后会用到。」少年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他接下来陪帝林走了很远。

那是段很奇异的旅途,一开始,帝林还是只能看见丑陋的森林与哭泣的天空。但渐渐地,她跟在少年身后看见美丽彩虹。

雨过天晴是彩虹,破涕为笑乃从容。她的身体在行走中不再疲惫,精神也在逐渐清新而不带有雨腥味的空气中变得抖擞。

「这是你的梦?」在路过一片花丛时,帝林开心地摘了两朵戴在鬓角,这是最真实的帝林,「还是我的?」她不断提问。

「想不到你还有思考能力,这里准确说谁的梦都不是,这里是黑房子,只有合适的人才能进来。」少年露出暖和的笑容。

「黑房子?可我认得前面那里。这里是阿米拉的女神瑶,是我妹妹闯祸的地方,你看,前面那边就是女神瑶的大沼泽。」

帝林捻着一朵花朵的残枝指向前方。只见在远处,被异常高大的黒木林围绕成环形的湖泊——或者说是烂泥地也不为过。

那是一处被枯枝烂叶覆盖的陷阱之境。「啊,那里曾经确实是这个名字。不过这里可不是现实,模样一样内容不一样。」

少年摇摇头,否认了帝林的认知。他见天边放晴便收起了黑伞,然后以帝林无法理解的动作,把硕大的黑伞藏进了虚空。

「你再看看,这次用你最拿手的赋形。仔细观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对帝林装饰的花瓣竖起了大拇指。

「不一样的地方?」少女闻言听话照做,仅一个瞬息的时间,她眼眸中平和的海蓝色便被高贵的蔷薇色给填充不留余地。

只见远方——大概离她有四五百旗的地方——赋形的视力提升使她看见了原本模糊甚至不可见的人和物,她看见了四人。

帝林原以为在梦中,她不会拥有恐惧、怀疑、疼痛等感知。但当她看见沼泽旁发生的一切后,少女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愕。

「那是我?」她愣愣地回头望向少年,但帝林却发现他刚才伫立的地方空无一物,天边有喰隐鸟在白云彼端自由地翱翔。

“这不可能。”帝林觉得自己遇到了莫大的危机。因为她看见密林深处的沼泽中,她和夕尔正缩成一团,好像看着什么人。

在另一个帝林的身前,有一个身穿纯白西装的男人和一个面无表情,但却美得让人心花怒放的女人,他们正逼近着自己。

帝林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邂逅过他们——就像她不记得自己在来到梦境前做过什么一样——这令她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你躲在什么地方?他们是谁!」少女因为害怕而嘶吼起来,一如她一开始来到这里时所经历过的,怀疑,求助,寻找自我,只有在极端环境下,帝林才会向外界展示嘴真实的自己。「我在这儿呢。」这时,帝林的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她回头。

「我从来没有躲起来呀,只是你不愿意看见我而已,对不对?」他说。这句话和帝林转身几乎同时进行,而当帝林真正看见他的真身时,她再一次被吓倒:「你到底是谁?」帝林发出愤怒的咆哮,因为她看见少年——或者是那个镜子一样的倒影。

“他”长得和自己完全一样。不论是神态还是鬓角的花蕊,亦或那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上蓝色哥特式公主裙,全部一样。

这种现象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除了镜子,帝林找不到任何用来形容眼前那人的词语。「我说过,我是女人的心魔呀。」

“帝林”笑了笑,可发出的声音却还是少年的:「看见了吧,帝林,你还远不够强大。就算在梦里你也怕得像个小孩子。」

他负双手于身后,露出饶有兴味的神情打量着她:「我可爱又坚强的小姐,请你早日面对真实的自己,我也好少操心。」

「真实的自己,你开口闭口就是让我面对真实。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真不真实啊!」帝林满头大汗,只能苦苦挣扎。

“这一定是幻觉,幻象……他不是我,不会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回想起刚才看见的另一个自己,她忽然又关心起夕尔来。

可令她无比不堪的是,镜子没有否定她的争辩,而是似是而非地揶揄说道:「那可未必哟,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呢?」

这时,夹带着雷霆的大雨忽然卷起漫天乌云再次席卷了树林。出乎帝林的预料,这一次,少年没再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她发现这一次的雨水异常粘稠,并且带有奇怪的烤肉香味——帝林甚至还从中闻到了水果沙拉的气息——这都是什么鬼?

「想不到我们相处的时间比预想的还要短呢,你妹妹真是你的天使,帝林。记住我说的话,无论何时,你要保护好她。」

少年仰头,面对串裂的雨珠啼笑皆非。帝林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缓缓退入无尽的雨幕之中。

他每走一步,蓝色哥特裙的颜色就暗淡一分,而帝林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上一小片。「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好他,你最好不要对我妹妹动歪脑筋。」在丧失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喊了出来,也听见这样一句话,「那当然,毕竟我的目标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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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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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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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帝林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她看见夕尔那张肉乎乎的大脸横在眼前。她睡得很甜但睡相不好,咧开的嘴流出哈喇子瀑布。

托那道瀑布的福,帝林现在满脸都是她午餐的味道。「夕尔?夕尔!这里是现实?」她惊得坐起,疼痛也告诉了她真相。

食人魔的重压断了她好几根肋骨,虽然有赋形加速愈合,但距离她受伤才过去数个小时,所以断骨还在刺琢帝林的内脏。

但有痛觉是件好事,这代表她还是受伤的价值,也意味着自己没有归回到恕瑞拉的怀抱,为了不吵醒夕尔,她缓慢起身。

陌生的天花板,带来阳光暖意的巨大落地窗柩。这些毫无疑问都不是庄园应有的事物,帝林对她的一切财产都了如指掌。

她有些庆幸,又带点嫌弃地用床单抹去满脸口水,这竟然让她有些饿。不过饿是当然的,毕竟她从上午开始就没进食过。

帝林环顾四周,发觉这个房间除了这张,洒上代表着治愈与完整的白色花瓣的病床,就只有墙壁的一排座椅,还有夕尔。

是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不让人来打扰?帝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庄园么,还有刚才经历的那个梦境。

结合梦境崩塌前,那带有肉排味道并且黏糊糊的雨,帝林可以确定一定是梦。但对于梦见从来没见过的人,她感到不安。

她努力地想回忆起撑伞少年的样貌,但最终都定格在自己的脸上。在梦里,她看见了两个自己,她们难道都是真实的吗?

「小姐,你醒了?」这时,一道让帝林无比欣喜的声音传来,帝林循声望去,喜出望外地一把抱住晒得暖洋洋的帕比道:

「帕比!太好了,你还在这,快点告诉我,我睡了多久?又是怎么到这来的?」她捏了捏史莱姆的脸蛋,算是重逢贺礼。

「距离您被沃尔特送到这来疗伤,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帕比滴溜起眼珠给了她答案,「您现在伤未痊愈,建议静养。」

「没时间静养了,你说是沃尔特送我来的?该死,他没对我毛手毛脚吧?我的庄园怎么样了?那些魔物有被阻拦住吗?」

帝林不迭地向宠物吐露疑问,但这一次帕比却十分镇定地为她排忧解难,这几乎让帝林以为她还在梦里,「他没有……」

帕比缓慢地说,「应该没有,对您做些奇怪的事情。而至于庄园,自然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公会的支援速度很快。」

可它回答得如此流畅,却更加刺激了帝林的疑心,「为什么你说的就像是事先背好的一样?那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没,我哪敢骗您呀,尊敬的帝林小姐。您的庄园确实完好无损,艾丽莎已经用您的名义向公会申请。在魔物被彻底驱逐,或者消灭后,他们会带施工队对破损的地方进行饱和维修。」果然不出帝林所料,帕比的回答再一次完美地避开了关键。

它一个劲劝说她,「小姐您还是听医生的话,躺下来静养……比较好。小姐!小姐?请不要到窗台去!那里……那里。」

但帝林自然不会听信它的敷衍,和帕比相处多年,分辨它是否在说谎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所以她丢下它就走到床边查看。

「这是——?」不过,当她真正面对那残酷阳光下的凄凉现实之后,她最后的自尊和高傲,也随窗帘的拉开,应声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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