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狠话？

实话？

虚话？

于淡言上下打量着李未来。

他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真相。而人的深情，是会泄露很多东西的。于淡言驰骋商场这么多年，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掩饰自己脸上的面部表情。

虽然内心慌乱，可脸上却处变不惊。

一开始还能被其他老狐狸看出一点端倪来，可到后面，他却成了看破老狐狸脸色的那个人。

而对于于淡言来说，眼前的这个李未来，还是太嫩了一点。

对方是否是虚张声势，是否心里有虚，是不是只是在糊弄别人，于淡言可以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一点别的东西来。

可无奈的是，李未来并没有在说谎。

他仿佛真的抓到了于淡言把柄那样的洋洋得意。

实话？

于淡言以余光上上下下扫了李未来一眼。

那李未来手里又有自己什么把柄呢？

“于先生。”这个时候，李未来开口了，“除了人证和录像之外，还能证明人犯罪的，究竟是什么呢？”

于淡言何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李未来内心之中所有的答案：“李先生说物证？李先生有什么物证证明了我刚刚踹了你呢？”

这个时候，李未来突然哈哈大笑。

“于先生很有钱。”李未来说。

“有钱难道犯罪吗？”于淡言反问。

李未来摇摇头：“于先生的衣服是阿玛尼当季新款，手表是百达翡丽私人定制款，而鞋子，是一家国外知名私人工作室的新品，这双鞋子更是有市无价，全球可能都只有一百双。但是其中一双，却在于先生脚上。”

“你倒是挺懂的。”于淡言冷冷说道，虽然是夸赞，可是却没带着什么夸赞的语气。

“那是自然。毕竟是吃这碗饭的。”李未来这个时候笑笑，“因为服装衣服并非是于先生的专业，所以于先生并不会那么在意，但是对我而言，我看人的时候，都是先看一个人所穿的衣服鞋子究竟如何。我想于先生的衣服并非自己购置，想来也不会太在意吧。”

于淡言微微笑笑，并没有回答。

“于先生的这双鞋子，可能在国内都没有几双。”

“你说这个做什么？”于淡言奇怪问道。

李未来笑了，他笑的更大声了：“哈哈，于淡言啊于淡言，你总觉得你聪明，怎么在这件事情上，你却这么傻呢？你刚刚踹了我，你的鞋印自然印在了的衣服上，鞋子总归是用来走路的，而既然走路，那鞋底自然有灰，鞋底有灰，如果一踹人，自然鞋印会印在衣服上，如果我穿的是灰色的衣服，那鞋印就那么明显了，可惜，我穿的是最显颜色的黑色衣服！”

李未来指了指自己的腰侧位置。

那毛茸茸的外套上，应该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鞋印。

“于先生可能会狡辩，说既然全球限量有一百双，为什么就能认定就是你脚上穿的这一双鞋子踢得我呢？不过，于先生，你或许不懂，这双全球限量一百双的鞋子，每一双的鞋印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于先生脚上的这一双鞋子是万中无一的，这世上只有一双的鞋子，而那这一双鞋子和的衣服上的鞋印做比对，一下子就能确定凶手是谁。”李未来终于能够笑出声了。

他仿佛终于达成了某件事情一样，放肆的大笑。

甚至笑到最后，咳嗽了起来。

“李先生这叫什么？乐极生悲？”于淡言的语气依旧非常淡定。

可李未来听了这句话之后，脸色一瞬间就沉寂了下来：“于淡言，你装什么？你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却还装出一个淡定的样子，不如想想等会警察来了你要怎么解释吧！就算你的律师团再强大，可以让你无罪离开，可你当媒体是吃素的吗？于总裁进警察局的消息，纵使于先生能够封锁住，可你觉得能堵住我的嘴吗？”

只要有一个渠道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对于淡言而言，都是极为称重的打击。

唐蜜小心翼翼的看了于淡言一眼。

于淡言对唐蜜微微笑笑：“别怕。”

唐蜜点点头。

两人分明没有说什么话，可是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在其中，这看在李未来眼中，自然是刺激到他了。

“于淡言，如何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或许能够放你一马！你比我有钱，比我有名，所以你比我更经不起舆论不是吗？”李未来也还算有脑子，他没有和于淡言比其他的东西，而是单说出舆论对于淡言的影响。

“想用媒体逼我就范？”于淡言冷冷一笑，“先是报警让警方把我带走，而后买通媒体将新闻扩大，最后买通热搜榜将这件事情推上热搜，再买水军将事态扩大……这是你想用的套路吧……”

李未来冷哼一声，表示默认了。

“是又怎么样？”李未来说。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的开端，都源自于我确实打了你。”于淡言说，“但是，如果我根本没有打你呢？”

“你说的什么蠢话，你明明打了我！”

于淡言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有证据吗？”

李未来瞪大了眼睛：“于淡言，你是不是瞎了？还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刚刚明明踢了我，在我腰上还有的鞋印！”

“鞋印？鞋印在哪里？”于淡言说。

李未来此时显得更加癫狂，他伸出手指，用手指戳了戳自己毛茸茸的身体说道：“你眼睛瞎了吗？在这里，这里！没有人证，没有摄像，但是，我有物证！”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于淡言，甚至从没有向下看一眼。

“抱歉，我还是没有看到。”于淡言的语气，始终异常的冷静。

而这个时候，李未来则不知为什么，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往下看了一眼。

他原本是疯狂的，激动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可是当他低头的那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戾气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样，他楞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无辜，也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