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厉雨舟露出怀念的表情。

他转头看向王禅，对方身上的裂隙越来越大。王禅还在挣扎着，但这并不能阻止裂隙盖过他的身形，成为一个真正的通道。

“是时候分别了。”

厉雨舟突然对周炎说道。

“你打算自己去面对净火天主？”周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道，“我好歹也是虚境了，可以在战斗中帮忙！”

厉雨舟摇了摇头，“不会再有战斗了。”

“这是什么意思？”周炎又糊涂了。

“如果发生了战斗，那证明我已经失败了。”厉雨舟说道，“到那个时候，再多的虚境初阶，也不是净火天主的对手。”

“那倒是……”周炎似乎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说，只能利用净火天主的弱点，而不是与对方正面战斗对么。”

“是这样的。”厉雨舟说道，“若想利用这个弱点，必须直面净火天主。你实力和我相当，但真气属性不同。只有熟练掌握煞气的我，才能坚持到直面净火天主的那一刻。”

“我明白了。”周炎点点头，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了。”厉雨舟面色平静，道，“你必须回去，和若曦他们在一起。如果我成功了，或许能活下来。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再见。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就必须第一时间逃离！”

周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想再多说话扰乱厉雨舟的心境。

“你保重！”

说完这句话，周炎扭过头，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

“你也是。”

厉雨舟深深看了周炎的背影一眼，转身面向通道。

没过多久，厉雨舟收到娜迦的信息，周炎已经与他们汇合。

厉雨舟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投身通道之中。

监控画面之中，厉雨舟身上覆盖一层煞气，消失在通道入口。

这是最终计划的最后一个环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命运，乃至全人类的命运，此刻都维系在这最后一个环节之上。

陆非烟忍不住问道，“他会成功么？”

“一定会！”周炎坚定的说道，“厉雨舟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既然他已经掌握了净火天主的弱点，那他就一定会成功！”

这个时候，武义才问道，“话说回来，那所谓的净火天主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娜迦身上。作为智侠的重要遗产，能够知晓这个秘密的，除了厉雨舟，就只有眼前这位智能生命体了。

娜迦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说出和厉雨舟一样的回答，“关于净火天主的弱点，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么。”

“什么时候？”武义一脸茫然地问道。

娜迦笑了笑，道，“还记得遗产继承人试炼开始时，你们面对的第一个难题么？”

“三眼虚空问题？”周炎当初对这个问题十分困扰，故而印象深刻，“你说的是那个……有种虚空生物，一旦知道自身有多少只眼睛，就会自行毁灭的怪问题吗？”

“没错！”娜迦点点头，“事实上，这个问题影射的，就是净火天主！”

“净火天主？虚空生物？”周炎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净火天主就是那种拥有无数眼睛的虚空生物？”

“当然不会这么直白，而且准确地说，净火天主并非虚空生物。”娜迦说道，“但他的原则性和题目中的虚空生物一样，一旦厉雨舟能看穿他的逻辑矛盾点，他就会自行毁灭。”

“逻辑矛盾点？那是什么？”武义问道。

娜迦解释道，“作为虚境巅峰的存在，支撑净火天主存在的已经不是简单的生命力，而是逻辑，即存在的意义。一旦这个意义内容产生矛盾，那净火天主将无法继续生存下去，从而自我湮灭。”

“逻辑矛盾点？”陆非烟皱了皱眉，道，“这么强大的存在，也会有逻辑矛盾的地方么？”

“有的。”娜迦说道，“那是他的创造者，故意留下的。”

“创造者？”陆非烟震惊不已，“这么可怕的净火天主，居然是被创造出来的？”

“是被创造出来的，就像我一样。”娜迦说道，“智侠就是受到净火天主的启发，才创造了智能生命体。”

一想到净火天主的可怕，众人不禁后退一步，下意识有些想远离娜迦。

娜迦不以为意，慢悠悠补了一句，“因为现有的科技等级太低，智侠并不能让我们达到净火天主的程度。而且他创造我们的思路，已经和净火天主有所区别。”

“而且智侠告诉过我们，净火天主是一条错误的路线。”娜迦说道，“正是因为这个错误，才导致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错误？”陆非烟问道，“是什么样的错误？”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很复杂。”娜迦摇了摇头，显出几分疲倦神色，道，“那是一个错误，也是一个悲剧。但其中的具体情况，只有进入过净火天的智侠，还有现在的厉雨舟能够明白了。”

“厉雨舟么……”周炎露出担忧的表情，又看了监控画面一眼。

屏幕之中，王禅仍被限制着，身上的通道仍存在着。只是这通道口一片混沌，让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厉雨舟……”周炎捏紧了拳头，缓缓道，“无论结果如何，活着回来吧！”

此时的厉雨舟，正处在一片巨大的幻象之中。

在他周围，环绕着无数的星辰。那些形成在他视野中不断放大，渐渐他能够看清一个个恒星系，以及其中的行星。

在这其中，有一个行星极为特殊，很快就吸引了厉雨舟的注意力。

厉雨舟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颗行星，看到无数光点从中飞出，汇聚在一起，仿佛另一个超小型的恒星。这颗光球开始加速飞行，渐渐离开恒星系，在一片虚空之中渐渐膨胀，继而竟然衍生出一个全新的星系。而这个星系当中，无论是恒星或是行星，都在散发着灿烂且纯净的白光。

群星之子……光之星系……

厉雨舟脑中浮现出这个词，并立刻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光之星系就是眼前这个散发着光芒的星系，而群星之子，就是这一切的缔造者。

而他们的创造远不止这些。虽然无法亲眼看到，但在厉雨舟的脑海中，却能浮现出许多远超人类文明的奇异造物。

灿烂的文明，正如那光之星系一般，闪耀于群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