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他的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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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庭动容,心口更加疼痛,“伯中?”

后者回头眼神坚定。

这一幕落在小皇帝的眼中,“原来,原来你们?”

楚风却是炸了,“伯中你是不是疯了。他既说是狼青公子告诉他的,这一切就是他策划的。”

伯中也心里没底,却始终挡在司庭面前,司庭说了实话,“那日我作为世齐使臣刺探北疆世子院子被咬伤躲到他宫中,小皇帝托我去帮他查那两个乞丐,仅此而已,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说的是事实,至于我策划未免太过荒唐了。”

“不是你还有谁?“

司庭盯着小皇帝,“那就要问他了。”

伯中自然是信司庭的,走到小皇帝面前蹲下,“以你是想不到这一切的,更何况你又如何联系烈豪,说吧,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报仇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你报仇,你可知道,你报一己私欲,若是玄周真的完了,黎民百姓死于刀剑之下,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连。又有多少人失去他们的亲人。”

小皇帝眼神颤抖,决绝抬头,“我从来不是圣人,我不过是个乞丐,我的亲人死了,我要替她们报仇我没有错。”

“你是没有错,谁又有错,错的是复仇的金家还是复仇的你,亦或复仇的烈豪,谁都没错,可为何会到今天这一步呢?”

伯中突然觉得累了,眼前的一切都叫他心累。

楚风没他们那么好说话,“带下去给我审,用刑也好什么也好我就不信他不说实话,这细皮嫩肉在宫里养的这么好,我看是忘了穷苦时候了吧。我就不信审不出幕后是谁。”

小皇帝没挣扎被人拖下去,路过伯中身边抬头看了一眼,那双眼睛是不明所以的愧疚还是恨意,说不清,只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伯中。”

亦如那年那天他拦住马车求伯中救他一命的时候,伯中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眼前满面苍遗叫人伤悲。

楚风不再看伯中司庭,忙着叫人布置防控,封城失守是大忌,一下呼呼啦啦众人撤去,大殿里只剩下伯中司庭二人。

伯中半晌笑着,“没想到我最后,成了最轻闲的了,这样也好,楚风不需要我,是好事。”

可他回头这才发觉司庭的不同,他脸上苍白,捂着胸口像是要站不住了,“司庭?”

这一叫,司庭却一口血喷来,伯中接住他,诧异极了,“你?”

后者攥着他的手笑了一下,伯中顿时疯了直叫着太医太医。

然而对于楚风来说,哀莫大于心死。

因为南方战事突然失利,皇宫又出了皇上这事,楚风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要压制住消息,皇上造反这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即便恨透了小皇帝,也杀不得,甚至还要看着他怕他自杀,因为一旦皇上死了,这玄周就彻底崩塌了。

他顾得着外面顾不到里面,金家六部早就分了心,朝廷六部都是隔岸观火的,新任命的官员又有细作,查都来不及,他就算想压着这小皇帝的事情,可是又能捂多久,再说了,这一切都是那个未曾见过的凌雨辰的计谋。

楚风到宁愿一切都是诡计都是司庭杜撰的,可他心里明白,他们一直都知道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操作全局,那个势力就是已经上了明面的凌雨辰。细想真是可怕,这个凌雨辰未曾见过,却一次次将金家的生死安危推到风口浪尖,不,是将这时局推到风口浪尖。

楚风知道若是抓不住凌雨辰,玄周甚至世齐北疆都将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两败俱伤,他渔翁之利,也许他就是打的这个注意,而他一直在暗处,突然跳到了明面上,就是叫所有人知道,叫所有人焦虑。

虽然小皇帝被人看着逼问凌雨辰的下落,可那小皇帝就和吃了定心丸一样,根本不说,楚风不得不找了金家专门教人开口的,可这是皇上,轻不得重不得,若是任何人他都可以手段较上刑逼供,可他对小皇帝没办法。

而现在时局如此之乱,楚风也没有心思和多余的精力去抓一个躲在暗处的人,他直觉心累极了,然而在这么紧急的时刻,更让他绝望的是伯中。

伯中本应该坐在御书房听几处来报,下决策,可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寝殿里,守着那张床,守着床榻上的人。

如此紧张的时刻应该集合金家上下朝廷的官员来商量对策,可伯中却叫了太医围了满床去治疗一个敌国的细作。

楚风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他,甚至不惜刺死了一个太医,可就像是唤不醒的人,伯中疯了一样,楚风以为看到了魔鬼,是啊,他若是再失去司庭一次,他就是魔鬼,这天下这金家,任他谁与谁,都抵不上此时昏迷的那个人。

楚风早该知道,这场景熟悉极了,那种心情熟悉极了,当年在梨园,他设法除掉司庭,伯中就如此威胁过他,拿自己的命,割开手腕,血流出来,生命流逝,他拿自己的命去赌,楚风又怎么能不听。

只此时便是更绝望,因为那时候楚风觉得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挽回,而此时此刻,楚风冷漠的站在一群太医外面看着那个攥着司庭手腕的男子满心满眼都只是方寸之间,他突然嗓子眼一股腥甜,身体一晃,后背有人接住他。楚风茫然回头,看到的是他的亲随陆远。

“主子。”

楚风冷笑一声,“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那亲随皱了一下眉,“金大人现在无法做决策,主子你不能甩手不管了,金家上下六部闹得厉害,因南方被烈豪偷袭了,四部三部因为得不到命令已经私自进攻追着去云南了。”

“什么?”

楚风瞪着眼,“荒唐,这是敌方的诱敌之计,若是不驻守江南,烈豪一旦在北疆调了人来就要进攻京城北上了。”

“所以主子,现在你不能在这里了。”

楚风看着中间的伯中,只觉得撕心裂肺,一股不甘心,一把谁开陆远,拎起伯中,“你究竟在干什么,烈豪要到门口来了,你在干什么?”

伯中却瞪眼看着他,眼神发愣,一把甩开楚风,从新回到塌前,“司庭他究竟怎么了。”

几天了,司庭全身发冷,假发早就拿下去,露出满头红发,太医个个抖得和筛子似的,这样的人他们哪见过,号脉,根本没有脉搏。

一个个只会磕头,楚风就抓他的领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是修真之人,你是要彻底不想活了,还是彻底把金家毁了。”

“楚风。”

伯中答非所问,满眼惊慌甚至带着晶莹,他仿佛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听不到楚风说的话,他满心满眼都是司庭怎么了,要如何才能救活他,他此时无助的厉害,抓着楚风的手,“楚风他怎么了?你看看他,你手上不是很多江湖人,有没有办法看看他怎么了。”

楚风绝望甩开他,“金家你不管,朝廷你不管,你为个修真之人。修真修真,出卖过灵魂给魔鬼,听不见太医说什么吗,他没有心跳,既是个活死人,活死人能如何?死了的这些都治不了,他们又不修真,你问我,我上哪问去?我又不修真?”

楚风气疯了绝望的喊着,四周太医全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伯中却是一愣踉跄回到榻上,修真?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钟就叫人,宫人没楚风命令哪里敢进来,伯中索性横抱起司庭朝外走去,楚风要去抓他,却被陆远拦住,“楚大人,外面六部可等着回话呢,现在不是时候。”

楚风咬咬牙,索性也不去管伯中了,只走到书房去,现在不少官员看情况不好都告病,他能调的人不多,现在上战场九死一生,这些当初投靠金家的都是怕死的,有几个敢上的,至于金家人自己,楚风能用的都用了,可现在六部中一部三部已经造反,这是最新的消息,而这造反来的非常突然毫无预兆。楚风诧异极了,“造反?投靠烈豪了?”

亲随陆远咬了咬嘴唇摇头,“并无。”

“投靠世齐了?”

看着陆远的眼睛他诧异的,“难道是凌雨辰。”

“是不是有人策划属下并不知,属下只知道,一三部造反,他们没投靠任何人,而是拥了新的金家主事。”

“新的金家主事?”

楚风眯起眼睛像是要在陆远脸上烧个洞,下一秒剑就指在他脖子处。

那亲随却是没回避任何目光,眼神冷冷的,“楚大人,我也是为了金家。”

“好一句为了金家,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陆远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竟然背叛我。”

后者急了,“我从来没想过背叛楚大人,可从我跟着您的第一天起,您就告诉我,一切的牺牲和抉择、残忍都是为了金家,为了金家的基业。可您怎么就偏偏忘了。”

楚风眼神颤抖,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远。后者步步紧逼,“事实证明楚大人费劲心力,他金伯中不过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他不是,他是金家的家主。”

“是,他是就上一任金家家主的独子,按照金家的规矩即便是外姓只要改了姓也是正经的主子。

楚大人您拥护他,为他做了多少事,他性格软弱多情,您为了让他一步步走出来,废了多少心力,可他呢,现在在干什么?若是平时,属下愿意陪楚大人再试一次,可现在金家岌岌可危,您怎么就不能早下决断?”

“谁给你的权利。”

“这是金家的信仰,我被楚大人教育的心中只有金家,我不是背叛您,而是在帮楚大人纠错,现在金家不能倒,金家需要新的主子。”

楚风颤抖着剑落地,却是一耳光打过去,“我看你是疯了,我说过,你若是再提这件事,我便杀了你,金家的主子只能有一个。”

陆远半边脸被打得通红却毫无惧色,“楚大人如果坚持,那么会后悔的,这些年你真的看得上他金伯中吗?楚大人心心念念兢兢业业我都看在眼里都是为了金家,金家若是完了,就全完了。难道楚大人还有下一个十年的机会崛起吗?金家走到这一步花了十二年,不能再错一步了。”

楚风瞪着眼睛靠在桌上。

“楚大人,您不是说心不狠站不稳吗,金家有今天何以是徇私情的?”

“你要干什么?”

“其实答案楚大人心里已经有了。”

陆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要杀了伯中?”

“名正言顺更迭金家主子的方法很多,可他若不死,后患无穷。”

楚风发呆一样的看着面前的陆远。摇着头仿佛不认识面前的人了,或者说对方一语中的,这么多年过去,他仿佛不认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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