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完结卷上部:残梦孤影(章节自《苏幕遮》) 145:白毦忠魂连火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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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东西?”曹彰“刷”的抽出剑来,指着李莲道:“别过来!”

“夫君!夫君呢?”李莲压根不理睬他,径直走到简常的尸身之前,愣愣的看了一下,泪水便直直的从眼眶中滴落,“砰”的跪了下来。

“李莲?”曹彰好不容易才认出来,松了口气道:“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贾诩更是怀疑道:“常儿失踪之后,你不是说内心不安,便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吗?怎么搞成了这样?”

“呜呜呜呜······”李莲捂着嘴只是痛哭,却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神,她起身便抱着贾诩双手哭道:“贾叔叔,您······您可要为夫君做主啊!”便把自己所知韩连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韩连?”曹彰吃惊道:“他杀了简公子?还杀了你们的孩子?那就奇怪了,他为何会放过你?”李莲擦着止不住的泪水和鼻涕,道:“他说我是夫君的妻子,要折磨我到最后,外加上我整日装疯卖傻,让他放松了警惕。他······他一回想起韩坚,便会折磨我取乐,我······我这次好不容易趁着他手下松懈才脱逃出来。”

“韩连——”贾诩只觉心头怒火万丈,恨不得立时间便将韩连碎尸万段,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冰墙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地拳印。

“贾叔叔,不能放过他!绝对不能放过他!”李莲说着抱着贾诩的腿大哭起来。“没错!没错!”贾诩双拳紧握着不知该打什么发泄才好,他虽愤怒,却也在思索着:“冰窖被发现,外加李莲脱逃,一定会让韩连怀疑。他吸走了常儿不少功力,正面杀他肯定困难。嗯······”忽然喜道:“有了!韩连啊韩连,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夷陵对付陈到,既然你自己给自己挖坟墓,就别怪我把你埋进去了。”曹彰一听,拱手道:“贾先生,您有什么计划?我定然鼎力相助。简公子死的太······太惨了,我们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啊。”

“先回去联系韩连,准备南下夷陵事宜。”贾诩拍了拍曹彰的肩膀道:“任城王,此次就得多多依靠你了。”

二二二年二月中,休整过后的刘备又率军水陆并进,继续进逼猇亭。韩当和周泰只得继续领兵对抗。

陈到、楚晴、邓泰、傅彣和卢忠等人正守在白毦兵侧营,忽然听闻关兴、张苞领兵杀上前阵。卢忠道:“韩当、周泰毕竟都是成名将领,就让两位少将军去进攻,会不会有些风险。”

“不会。”陈到摆手道:“两位少将军血气方刚,毕竟年轻力壮,虽然经验少了些,但是真打起来那是不含糊的。你要他们统领军马指挥杀敌,可能要差一些,但是论冲锋陷阵,他们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让他们杀敌好了,我······我们就不去了。”邓泰说着,迫不及待的将身上黄金盔甲卸了下来。楚晴奇道:“阿泰你这是怎么了?你不喜欢这盔甲吗?看起来很好看啊?莫非是中看不中用?”

“哪里哪里。”邓泰道;“太中看了,也太中用的,这盔甲啊,确实比一般的盔甲要硬很多,但是也很重啊。”说着,哭丧着脸道:“披这么重的盔甲作战,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啊,可能有利于防御,但是确实不利于杀敌啊。”

“我们还是应该感谢陛下的好。”卢忠道:“这黄金盔甲,全国上下多少军兵,为何只赏我们白毦兵?不就是陛下念在我们跟他最久,二十年里多次拼死力战,才会得到如今陛下这般认可。第一代白毦兵现在基本都已经老去了,陛下也是在替我们着想,让我们守卫军营为主,而不是再上阵拼杀了。我们整个白毦兵,除了师兄之外,全部都负责守营,这样便减少了伤亡的可能性。”

“其实也好。”邓泰道:“关、张两位少将军年轻力壮,由他们护卫陛下还是能够让人放心的。陛下现在一直驾临前线鼓舞作战,确实得有令人放心的护卫跟着才行······”

正说着,前线又传来报告,关兴、张苞随先锋军继续向前拼杀,杀败韩当、周泰的人马,一举抢夺下了猇亭。韩当、周泰实在抵御不住,只得继续败退。陈到喜道:“眼下我军气势正盛,现在一鼓作气强攻下去,正是一举拿下东吴的好机会!”便亲自去见刘备。

刚到帐外,便听闻糜芳和傅士仁拿着吴将的人头回营请降,陈到一听说他俩,不觉火起,拔剑冲进大帐里喝道:“两个狗贼!害死了关将军,怎么还有脸回来?”

只见寨里,刘备也正指着两人大骂,另一边张苞拦着关兴不让他直接冲上前动手。刘备听了陈到的话,指着两人冷笑道:“任用你们这两个墙头草,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当即命令设下灵堂,杀糜芳和傅士仁祭奠关羽、关平。

陈到看着这俩人,听了刘备的命令,脸色大变看似想要反应,立刻抢上去在两人肩膀上各自一点。关兴、张苞各自上前一搜,搜出两人身上带着的匕首。刘备道:“好哇,投降不成,便想要刺杀,两个叛贼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即命人帮了两人,在灵堂下杀了以祭奠关羽。

次日,孙权听闻战败,只得将杀害了张飞的叛将一并送到汉军大营,祈求归还荆州和夫人以换停战。

陈到见此,心道:“陛下最恨的几人都已经死了,我军也已经战斗了这么久。夫人回不回来没那么重要,但是荆州若是拿回来,未来丞相所言的北进之法便依旧可行。两川的军马本就只有这么多,全用来和东吴拼命,着实不利于未来北进中原。”于是对刘备道:“陛下,东吴既然给了这么好的条件,现在着实是很好的见好就收的机会。”

“什么?”刘备气愤道:“当初若非孙权害了云长,翼德又怎会急急出兵结果被害?现在退兵,如何对得起云长?”陈到道:“陛下,害关将军者真的只是吕蒙计较私人恩怨而已,这的没必要将这般仇恨施加在百姓身上。”

“什么?”刘备愤怒道:“叔至你不会真以为吕蒙敢私自杀害云长吧?若无孙权的许可,他敢这么做?我早就得到了消息,吕蒙病重之时,孙权对他异常之重视,要是吕蒙违背命令,他又岂会再这般对吕蒙?不必多言了,不杀孙权,誓不退兵!”便派人将孙权的使者赶走。陈到无话可说,只得退下。

过了几日,探马来报,说是孙权派遣陆逊为帅,统领韩当、周泰诸将。邓泰若有所思道:“是那个南徐群雄里的年轻人啊,他······他居然也来统领上万军马?哈哈哈哈!”忍不住高兴道:“孙权可真是糊涂了,且不说这陆逊究竟本领如何,他派这么个年轻人来领导韩当、周泰这些成名将领,这些将领怎么会听他的话?”

“也不一定。”卢忠道:“孙权在用人方面很强,之前周瑜、鲁肃、吕蒙各个都是硬手,此次又派这陆逊为帅,定有其缘由。说不定······说不定这陆逊真有什么本事。”“若是真有本事,不早就该用了吗?”邓泰道:“拖到现在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成?行良尽管放心,只要他们敢出战,就绝对完蛋。”

陈到在一旁仔细思索着,心道:“当初和关将军出奔麦城,便是这陆逊拦住了我们道路,此人谋略计策肯定是有的,吕蒙袭击荆州他肯定也有参与,还是不要小看为好。”想到这,他便去和刘备诉说此事。

刘备对东吴换帅一事也是颇为好奇,找来马良仔细询问。马良道:“后来我们探听消息,得知吕蒙白衣渡江之计,很多方面都是这陆逊建议的方法。”陈到也有些吃惊道:“原来吕蒙也是听了此人的建议。”

刘备更愤怒道:“原来是这小儿害了云长,我定要将此人活捉!”陈到忙道:“陛下,陆逊既能想出白衣渡江之法,又得孙权如此器重,肯定是有真本领的。和他这样在猇亭对峙,对两国人来说,可都是劳民伤财啊。”

“那又如何?”刘备道:“杀害云长,又岂是孙权、吕蒙这两个人就能够做到的?让江东鼠辈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有何不可?”陈到摇头道:“战场在两国之间,当地百姓才是受害最大的。但战事一起,两川和江东百姓都会受到伤害。陛下······当初长坂坡奔逃之时,您愿与百姓同生共死,怎地如今······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刘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站起身怒视陈到。陈到不觉自己说的有错,依旧挺立看着刘备。

刘备直视陈到许久,终究点头道:“全军上下,现在也只有你会和我说这些真心话了。叔至,并肩作战二十多年了,咋们的初心还在吗?”陈到道:“有的还在······有的早已逝去了吧。”“那便是了。”刘备点头道:“有的初心早已不在了,但有的初心,依旧要守护着,即便是付出一切,也终须守护好。”说罢,便径直走出寨外,督促众军进军。

陈到看着刘备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自觉道:“事到如今,究竟什么初心该守,什么初心该丢呢?陛下,您选择了错的,而我······也同样错了。”

就这样过了数月,每日汉军上前挑战,吴军只是坚守不出。陈到已被刘备再次授命看运粮草,对此,邓泰、傅彣和卢忠是颇为不解,只是陈到自己乐得如此。有些事情,阻止不了,那干脆不要参与的为好。

转眼便到了夏天,天气炎热,致使驻扎着的汉军取水困难。刘备便下令全军移师山林之中,等到秋季再行进兵。各部人马拔寨起行,陈到这时才回白毦兵中,巡视前线护卫众军拔寨而行。

邺城,司马府内。司马懿拿着几卷竹简,对张春华道:“此乃刘备军最新的布营图,我怎么也想不到,诸葛亮不在,刘备军中便在无有统兵之才之人了。”张春华接过竹简看了看道:“我不懂兵法,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司马懿笑道:“将百里大寨全都连着建在山林之中,一旦吴军突袭,一把火烧起来,百里大寨全部玩完。韩连、贾诩此次南下偷袭,若是正好撞上了刘备军大败······的话,陈到他们恐怕······”

“不会真出什么危险吧?”张春华瞪大眼道:“你之前建议他们南下,是不是没料到会这样?”司马懿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道:“我哪知道刘备军竟然这么差劲,自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给对方捅?刘备军大败只是时间问题,就看在韩连、贾诩他们究竟何时赶到了。”

“如果正要撞上刘备军溃败,那会如何?”张春华很是担忧道。司马懿一摊手道:“陈到身为刘备护卫,定然拼死保护刘备,能不能活着冲出夷陵战场都说不定。即便能杀出去,那也只是强弩之末。韩连、贾诩固然互相想害,但是真看见奄奄一息的陈到,没有不去落井下石的道理。”

“那怎么办?不会真出事吧?”张春华道:“只希望韩连和贾诩会先互相算计,之后再遇到陈大哥他们。”

“不好说啊。”司马懿道:“贾诩同意南下夷陵,更多的因为看到简常尸首之激愤造成。时间长了,以他的精明程度,定然能够发现问题。所以不论贾诩还是韩连,势必都清楚,对方在算计自己。我想他们南下的时候是分头南下,而在路上也不会会合。他们一旦会合,便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如果他们提前打起来,陈到他们倒是会安全许多。”

“希望如此吧。”张春华点头道:“对了,陛下对你······”“我也在想办法呢。”司马懿连忙摆手道:“夫人切莫误会,陛下现在是帝王,对手下人都有些戒心,那是可以理解的。这些都是小问题,我能够应付。”

贾诩一路率先南下,等到接近夷陵战场,方才停下。曹彰道:“贾先生,韩连不和我们一起,远远落在后面,定然是起了疑心。”贾诩冷冷道:“起了疑心又如何?此次南下是他求我来的,难不成他还敢一直不来见我不成?这里可不是邺城,在这里杀了他直接埋了,方解我心头之恨!”

便在这时,韩佑远远地飞马接近,喊道:“贾先生!”贾诩命手下人迎上他道:“怎么只有你一人?韩连哪去了?这里已经是之前在邺城就定好的集合地点了。”“是是。”韩佑忙拱手道:“老大他在路上身子有些不适,可能会晚些到,特命我迅速前来通知一下贾先生。”

“晚些到?”贾诩不悦道:“难道真打算让我们这些人去偷袭陈到不成?赶快回去通知韩连,让他迅速过来!”“不必。”曹彰却道:“通知之事,让我去便是。你急速跋涉这么久,定然累了吧?便先留在这里歇息歇息的好。”韩佑刚想说什么,贾诩便附和道:“说的不错,你这么着急赶过来甚是辛苦,还是多休息休息吧。”也不给韩佑再说的机会,一招手,便有手下人强行将韩佑拉下马来。曹彰和贾诩低声商议了一番对策,便拍马往北赶去。韩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长叹一声。

此时汉军已经完成了移营,东吴军依旧不为所动,也不阻挠,也不偷袭,看着汉军成功移营。刘备只继续派兵挑战,但是陆逊丝毫不睬,时间一长,汉军众将的防备也懈怠了不少。陆逊深知时机已到,便升帐发令。

“眼下吴班、冯习、张南围困夷陵,刘备亲率关兴、张苞镇守中军,另有廖化、傅彤、赵融、辅匡各领别都之职镇守各处汉军大营。出兵之前,需探听汉军虚实,各位认为,打哪营探听虚实为好?”陆逊对众将发问道。

“关兴、张苞虽然英勇,但是血气方刚,战场之上岂能和先锋官和别都将领相比?”韩当很是自信道:“最好攻破的定然是刘备的中军大营。”

“不是攻破,是探其虚实。”陆逊道:“汉军如今破绽已露,只需搞清楚他们今夜之防务究竟如何,便可进行总攻。这样吧,这四个别都之中,谁的治军更加严明?”周泰道:“这四人我们都有交手,总得来说,第四营的傅彤军纪严明,平日里作战最有规矩,进退各有其分寸。”

“好。”陆逊道:“便先去向江南第四营探听虚实,记住了,这一战,只许败,不能胜。”

傅彤正命手下人巡视四周,忽然听闻有小股吴军行动,立即通知第三营赵融支援,同时拍马挺枪杀奔出营外。

吴将淳于丹奉命劫寨,没想到傅彤早有准备,只得硬着头皮来打。傅彤已有好些日子没和吴军交战,自是兴奋无比,上来一枪便直取淳于丹心窝。淳于丹死命格开他一枪,傅彤一马撞上前,一枪杆抽在他肩膀,淳于丹抵御不住,只得率兵退回去。傅彤哪肯放过,领兵追杀上去,同时赵融在另一边率兵赶来支援,淳于丹奋力冲出重围,在丁奉、徐盛支援之下,返回吴军寨中。

陆逊安慰了他一番,道:“汉军既无防御之上的变化,如此按部就班,必败无疑。”便开始升帐发令。

傅彤刚刚回营,便派人观察吴军的动向。但是吴军又没了反应,他很是怀疑:“这莫名其妙的来了一队人马,打了一下便又撤走,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觉得吴军今晚会这么轻易罢手,一面去将此事报告刘备,一面又亲自去通知陈到。

陈到也不解道:“吴军今晚的行动这么奇怪的吗?这是这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傅彤点头道:“不错,我想这定然是那陆逊的计谋。叔至,那是你的师弟,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陈到苦笑道:“即便他是我师弟,我和他也不熟啊。反正就算猜不到对面想做什么,一切小心谨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啊······啊啊!”忽然有士兵喊叫了起来,两人过去看了看,原来是天气干燥,有火星被溅起,烧到了几个士兵。傅彤无语道:“小心点,你要真把大营给点着了,那就难办了。”

楚晴正在一旁帮受伤的士兵包扎,一听傅彤这话,忽然起身道:“对啊,大军驻扎山林之间,一旦点火,根本扑救不得。”傅彤愕然道:“点火······你是说吴军会不会······”陈到连忙喊道:“最近会刮什么风?最近盛行什么风?”连忙去寻熟知当地天气的士兵、百姓。

“隆隆!”傅彤和楚晴正在疑惑,忽然听见好几处剧烈的爆声,紧接着便能够远远地看清汉军百里大营之中,有好几处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好!”傅彤道:“吴军果然又有偷袭!”楚晴忙道:“你快回去!这一仗肯定是赢不了了,当务之急是将损失减少到最小,你能够集结多少兵马,快点有组织的撤退吧。我这就去通知阿泰和行良他们,护卫撤退!”傅彤连忙返回自己镇守的第四营。

陈到好不容易赶了回来,道:“问······问清楚了,今夜······势必会刮东南风。”楚晴一拍手,很是懊恼道:“那就是了,只要在汉军大营这一带放火,顺着东南风便能够将这百里大营完全点燃。快!叔至哥哥,赶快去救人,能救越多人越好!”陈到不敢怠慢,翻身跃马提枪直往大营方向赶去。

贾诩带着百余手下在森林里等候许久,好不容易看着曹彰回来,连忙问道:“韩连怎么说?”曹彰道:“韩连果然有戒心,不过还是被我说服,说好了在······”正说着,前方爆炸声响起,烈火硝烟骤然扬起。一干人一起往南部火烧方向看了看,贾诩道:“刘备此等扎营,本就必败,大家不必有什么奇怪的。”曹彰朝着那边一指道:“韩连说他半个时辰内,便会赶到前方汉军大营之前江北沿岸和我们会合。”

“那边打起来了,我们真去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人有点担忧道。贾诩微微一笑道:“看来韩连着实是想要这《济世策》和《救国策》啊。也好,今日只要能够取他性命,顺道抢了这两本书,也是大赚。”

“什么?”李莲不高兴道:“贾叔叔,什么《济世策》还是什么《救国策》的,重要吗?我们没有什么多余的追求了,杀了韩连!杀了韩连才是最重要的!”“说的没错!”曹彰在一旁忽然一剑劈下去,正中旁边韩佑后背,韩佑本来被捆在马上,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当即坠下马去。

“呵······他听到了我们的话,确实不该留。”贾诩道:“刘备和吴军已经打起来了,咋们溜过去,他们必然没空发现我们。我们便在那边江北沿岸设下埋伏,等着韩连一来,便将他斩杀!”便带着手下人赶了过去。

刘备正在营寨里苦思破敌之法,忽然听闻有吴军异动的消息,他也没觉得吴军真敢做什么,只是命关兴和张苞出营巡视。没过多久,四下大营各处纷纷着火,刘备心知不好,赶忙飞身上马出营一看。只见各处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汉军早已没了秩序,大喊大叫的四处溃逃,东吴军骑兵纷纷杀进寨里,“生擒刘备”的喊声在营里各处此起彼伏。“好个陆逊!看我不······”刘备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大意,但他现在身边几乎没什么守卫,虽然想打,却也没有办法迎敌,只能长叹一声,拨马冲出自己的寨外。寨外丁奉、徐盛和淳于丹等人接连命手下人大喊:“生擒刘备!生擒刘备!”听得刘备窝火不已,刚刚拔出佩剑,便有吴军朝着他这边冲杀过来。

他正在犹疑该往哪走,另一边道路里猛然冲出几十步军,不顾一切的拦了上去,“当当当”凭借盾牌挡住了吴军一通冲杀。刘备一看这些身披黄金盔甲的白毦兵以及统领他们的邓泰,不觉热泪盈眶,道:“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只有你们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丁奉、徐盛听闻手下人报告,正要赶过来。陈到和卢忠引另一路白毦兵冲杀上来,朝着丁奉、徐盛便扑上去。

战场里一片火光,丁奉、徐盛也认不清来人是谁,双双挥刀要打。陈到飞马扑上前,一枪朝着丁奉便捅过去,卢忠也从侧面来助。徐盛绕过两人想直接来拿刘备,邓泰躲在马下,忽然从侧面栅栏后撞出来,直扑在他马前,徐盛只能看见有人影在自己身下出现,赶忙挥刀,邓泰死命一扑,要把他战马直接拉翻。徐盛大刀刚刚抬起,只听轻微响动声,自己大刀便被一物缠住,就是落不下去。邓泰双戟用力一挑,便将他连人带马掀翻。

楚晴这时才牵着九节金鞭一起跳跃到徐盛马前,喝道:“江东贼兵,还敢在此逞强不成?”徐盛翻身跳起来,楚晴和邓泰却并未追击,徐盛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情况,不知该进该退。刘备看着四周漫天的硝烟烈火,汉军哭喊大叫声随处不绝,心头苦闷难受,提剑喝道:“什么贼兵?吴狗不是要生擒我吗?来啊!你们来啊!”对着徐盛道:“叫那陆逊小儿过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为云长报仇!”

邓泰连忙拉住刘备道:“陛下!情势大变,此地不宜久留啊!”刘备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大叫。楚晴对徐盛道:“走吧,我们不杀你,回去告诉那陆逊,此战我们败了,让他也撤兵吧。”徐盛心里清楚陆逊的部署可是要一路进兵西川的,这时候也不好说,只是点头退开。

另一边丁奉被陈到和卢忠两人围杀,勉强挡了两下,陈到一拳“石破天惊”照着他胸口便劈。他挥刀在胸前一横,被陈到一拳、卢忠一扫一起撞下马去。徐盛刚好退回来,直接抓起他喊道:“撤退!撤!”不顾丁奉的迟疑,先退了出去。

“吴狗!都来送死吧!缩头乌龟这么久,终于敢出来了吗?”刘备看着丁奉、徐盛撤走,便打算再杀回去。陈到连忙道:“陛下,切莫恋战啊!我军已经全线溃败,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和敌兵抗衡了,快撤吧!”刘备不依不饶道:“区区吴狗!占据了一点点上风而已,何必如此惧怕?给我一起杀上去,生擒陆逊,活捉孙权!”陈到知他内心悲愤过重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得强行解释道:“陛下,这里只有百余白毦兵,其他弟兄都分去各处灭火救人了,根本打不了的。”叫了几人奋力将刘备推上马去,打马便推走。

卢忠纵马撤回来道:“大哥,吴军又冲过来好多了!”陈到回身一看,连忙跨上泰乌云道:“这边吴军太多了,丁奉、徐盛回去之后,立马可以通知到大规模的军队。行良,你和晴儿速速护陛下冲出去,这里由我们顶住。”卢忠点了点头,飞身下马让楚晴骑上,他自己在前头牵住刘备的马,道:“大哥你们小心点啊。”陈到点头道:“你们走小路撤,路上见到己方士兵,便带上一并走了。”

楚晴在陈到身边徘徊两步,道:“叔至哥哥,万事小心!我可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本来还想说什么“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之类的话。但是转念一想,家里还有亲人孩子,怎么着也不能像年轻时那般想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含情望了陈到一眼,得到了陈到同样的眼神回复之后,便跟着卢忠找小道赶了出去。

“退!”目送着刘备、楚晴和卢忠消失在草丛之中,陈到一招金枪,率领身边八百白毦兵退出燃烧熊熊烈火的营寨各处。此时前方喊杀声依旧阵阵,还时不时地能够听见吴军大喊“生擒刘备”的话语。

“摆马其顿阵!”陈到勒马往后一退,由前面第一排白毦兵将士微微跪下,提加长长矛往前一指。第二排白毦兵同样将长矛放在前排白毦兵肩膀上,随时准备出击。

不多时,便有阵阵马蹄声不断靠近。邓泰在阵中一抬手,等着那些个身影逐渐靠近,他猛然将手往下一挥,喝道:“杀!”第一排白毦兵一起将长矛往前一捅,朝着吴军骑兵的战马马蹄便扫。第二排白毦兵则把长矛往前上方送,直取对面骑兵。他们的特制长矛本就比普通长枪要长许多,对面骑兵的刀枪还未接触到第一排的将士,要不便先行被第二排白毦兵的长枪刺中,要不就被削断马腿,直接翻在地上。不同列白毦兵之间空隙之中,立时间翻滚出拿着刀剑的白毦兵,一剑便要了他们的性命。

东吴军几轮骑兵冲杀,都只是有来无回,这边徐盛大惑不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备他们还有别的援兵不成?”他们这边隔着烈火,看不清营寨对面的情况。好不容易有几个运气好的骑兵带伤跑了回来,汇报道:“不好了······将军,我们······我们几百轻骑,全······全军覆没了······”

“什么?”徐盛不敢置信道:“刘备手下不过百余人,还都是步兵为主,他们怎么可能打赢?”那骑兵道:“敌兵······敌兵全都是有组织的进攻,他们······他们好像摆了个什么阵法。”

“阵法?”一旁的丁奉不信道:“就这么几百人也能摆什么阵法吗?步兵随我一起上!”徐盛却有些相信了,道:“小心点。”丁奉点了点头,亲自下马,拿了刀和盾牌便引着千余步兵冲杀过去。

前排白毦兵听着前面声响,马蹄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立刻向后面陈到和邓泰报告。陈到道:“他们这是换步兵了。”一招手道:“圆盾兵顶在前面。”阵型变换,由手拿盾牌和刀剑的圆盾兵顶在第一排,第二排分列长矛兵和其他圆盾兵,后方才是长矛兵和盾牌兵。

丁奉引着步兵一路冲过营寨,迎面遇上白毦兵大阵,他飞身上前,带头杀了上来。陈到一看,纵身施展“破空浮云”从侧翼绕道上前,要来挡住丁奉。其他将士等着对面步兵攻上来,假装挥刀拼杀,等着对面出击,猛地换盾牌来挡。同时第二排的长矛兵将加长的长矛出其不意的刺出来,这些个吴军步兵还来不及砍到白毦兵的黄金圆盾,便先被一矛刺中,在惨叫声、哀嚎声,中,齐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

丁奉这才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扯着沙哑的嗓门喝道:“停下!快停下!”怎奈己方步兵冲的太急,根本没这么容易停止。陈到飞身落到他跟前,道:“给你机会走,怎么你就是不听呢?”一枪朝着他扫过来。

丁奉忙用盾牌来挡,陈到一枪大力抽中,将丁奉强行逼退了三步。陈到见他居然能够不倒,颇为不服的一枪朝着那盾牌直扎过去。丁奉清楚的感受到,这盾牌根本挡不住这一击,抓紧盾牌听着“砰砰”碎裂声响起,猛地将盾牌往上一扬,强行逼迫陈到改变发力位置。陈到一枪刺穿了这盾牌,却被丁奉带的一枪朝着天空刺了上去。丁奉左臂高举盾牌带动陈到金枪所指方向,右臂抡刀

朝着陈到便砍。

陈到身子一闪躲闪开来,抬脚一踢正中丁奉手腕,丁奉吃痛,紧握钢刀退后了两步。陈到金枪一甩,他便抓不住盾牌,只得脱手放开。陈到一抖枪尖,将盾牌朝着丁奉挥过去,直撞在他胸口。丁奉心知不妙,忍着胸前疼痛,转身道:“撤!先撤!”便带着剩余步兵又撤回去。

“不过如此嘛。”邓泰很是得意的赶到队伍之前,道:“大哥,他们两拨人马加起来该有几千人了吧?还不是被我们轻松挡住?”陈到摇头道:“丁奉、徐盛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切勿小看了他们······”正说着,林地对面丁奉他们撤走防线响起一阵阵弓弦声。

“小心乱箭!”陈到率先醒悟过来,一把将邓泰拉到自己身后,道:“盾牌兵上来!”乱箭正好朝着他们射了过来。大部分白毦兵都有所防备,及时拿武器和盾牌相护,损失其实并不怎么大,部分人只是受了轻伤。

此时林地那边响声大作,一听便是更多吴军要汹涌杀来,还伴随着箭雨射杀,逼得白毦兵难以前进。陈到忙道:“有序撤进芦苇丛!”白毦兵大阵立刻由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由盾牌兵顶在前面有序撤进后面长江南岸芦苇丛一带。同时陈到一拍泰乌云的屁股道:“乌云先撤走,等我回来再召你。”泰乌云甩了甩尾巴,便直接往西面跑了出去。

此时韩当正随徐盛、丁奉往前进发,赶到芦苇丛一带,只觉这边寂静的奇怪,又没有什么血色,立即下令停下。“不是说这里有敌兵吗?”韩当双眼惊疑不定,道:“说不定便埋伏在这边。”徐盛指着西面马鞍山方向火光冲天,道:“韩将军,刘备他们定然是往马鞍山方向奔逃了。”韩当正想率兵追击,丁奉忙道:“别急,刚才陈到率兵摆阵守在这里,刚才我们一通乱箭虽然是出其不意,但是一路上未见什么尸首,恐怕他们的损失并不大。就这样突然消失了,很是奇怪啊。”

韩当和徐盛还没说什么,陈到从芦苇丛中突然冒出头来,喝道:“吴狗受死!”藏身于芦苇丛的白毦兵一起呐喊,将长矛朝着吴军直接投了出来。韩当、徐盛反应很快,看着眼前几抹金光闪过,连忙翻身下马闪过过去。这一轮投射一下扎翻了前排许多吴军骑兵。其他的吴军一看,都愤怒的呐喊着,朝着芦苇丛便要冲过去。陈到身子一晃,施展“顿所诀”往身后“密所”方向一冲,便消失在芦苇丛中。吴军看着身边兄弟被偷袭死了一片,外加前几战一直被压制,心中复仇之火大盛,不顾一切的朝着芦苇丛便杀。

他们刚刚靠近芦苇丛,邓泰便喝道:“杀!”白毦兵虽然将加长长矛投掷出去,但是身背的长枪都还在,看着他们一靠近,一枪便刺出去。吴军没有视野,被先手攻击刺中,又齐刷刷在芦苇丛前倒下了一大片,叫喊声不绝如缕。有白毦兵痛快酣畅的发泄,还有吴军痛苦不服的哀嚎。

韩当见此惨状,只觉热血上脑,举刀喊道:“区区百余贼兵,还敢在此狂妄?”拍马往前继续往前冲杀,徐盛和丁奉根本阻拦不住。

陈到看着韩当亲自冲上来,心道:“杀此东吴成名老将,定然能够乱其军心!”待韩当靠近,忽然一枪刺出来,直奔他心窝而去。韩当反应极快,以最快速度闪躲开来。陈到出击虽然快,却也只刺进他肩窝之间,韩当左臂一夹,朝着陈到便扑过来。陈到不等他大刀落下,双腿在地上一蹬,向后一倒将韩当一起拖进了芦苇丛中。另一边,邓泰挥舞着双戟和其他白毦兵也在芦苇丛里和吴军展开激战。

这次吴军也都学乖了,进草之前先提枪往草里一阵乱戳再敢进入。白毦兵早已听从陈到的安排,改用第二套战术,全部远离芦苇丛外围,伏倒在芦苇丛的深处,听着前面传来的脚步声。吴军在芦苇丛外围乱扎了一阵,什么也没扎到,终归还是得往里杀。一往里走,即便� �半低着身子,脚步声也会暴露方向。邓泰引兵在芦苇丛潜伏着,听得清清楚楚,等着身前声音响起,一起出枪朝着他们便刺过去。

这一波吴军根本没有防备,又一轮齐刷刷的中枪,一起摔倒在芦苇丛里,这次连惨叫声也传不出去。不过白毦兵全部身着黄金铠甲,一经行动,立刻便被认了出来。第二排吴军一看,大怒着朝着他们猛杀起来。

陈到和韩当在芦苇丛口,打了两下,韩当抓住金枪想将陈到拖出去,陈到一拳“天命有归”猛劈韩当胸口。韩当知道他这招厉害,身子一蹲躲了过去。陈到一拳打了个空,韩当一刀扫过来要砍他双腿,陈到迅速一抬腿,再一跺下来,紧紧踩住他的大刀,顺势一肘撞在他胸前,将他强行击退出去。

韩当只得松开白毦金枪,后面徐盛又引兵赶上前。陈到也只能提枪又撤回芦苇丛之中。芦苇丛里数千吴军先被偷袭了一排人,后面的总算是找到机会,发现了里面白毦兵的踪迹,可以正面拼杀。

邓泰边打边骂:“这铠甲是搞什么的?天这么黑,原来的铠甲还有利于隐蔽,你这黄金铠甲这么显眼,生怕他们看不到我们吗?”大骂着一戟将两个吴军扫倒在地。陈到往芦苇丛里赶了赶,看着里面混战的情况,他一枪一个刺死好几个吴兵,喊道:“不要乱战!摆好阵型!乱战是吴狗喜欢的!”有些吴军听他这么称呼自己,都骂道:“你说什么呢?”朝着他逼过来。陈到蓄起一股“狮蛮功”朝前猛地一踏,“轰轰”将这些人全都掀翻在地而重伤不起。

邓泰一戟砸晕一人,仰天骂道:“吴狗!人多又怎么样?还想和我们白毦兵抗衡不成吗?”一边骂着,身边白毦兵张起盾牌将他拉到了后面。陈到闪身缩进盾牌队里,那些个吴军还想往前冲,盾牌后面立刻伸出好几杆长枪朝着他们便刺。吴军撞在盾牌上有死伤好多人,眼看着实在冲不过去,只得先撤回来报告。

“什么?”韩当大怒道:“一万多人,对付不了这几百人的敌兵?都是干什么吃的?别说打不赢他们了,被他们在这拖了整整半个多时辰了,你们还要脸吗?”徐盛沉思一阵,道:“韩将军,我听他们说,他们乃是刘备手下最最精锐的护卫白毦兵,战力极强,确实不好对付啊。”

“战力极强又如何?”韩当不忿道:“一万人打他们几百人,被拖住这么久,不论怎么说,都是失败!”丁奉忽然道:“有了,他们都训练有素,躲在芦苇丛里能够充分发挥他们的优势。我们把芦苇丛一把火烧了,看他们还怎么打。”

“好!”韩当觉得有理,立刻下命火箭齐发。陈到他们在芦苇丛里守着,见吴军久无动静,正在奇怪,忽然听见弓弦响声,邓泰忙道:“护住头部!护住头部!”白毦兵忙抓起圆盾护在头顶,但是却无任何一箭射到他们所藏身的芦苇丛一带。

“怎么回事?”陈到大惑不解,拿开圆盾跳起身看了看,只见芦苇丛前面一带全部都被烈火引燃,正迅速朝着他们这边蔓延过来。他不由自主的叫道:“不好!放火了,快撤!”白毦兵们一听,全部保持原有阵型往长江方向退去,等到到了江岸边,身后就是江水,实在是退无可退。陈到道:“快!刀剑兵抢上前,把能引燃的芦苇全给砍了!”说着拔出白毦剑纵身上前,和百余士兵在烈火烧过来之前,将芦苇割的精光。

刘备正和楚晴、邓泰走小路从马鞍山脱身,一路上不住地传来吴军的喊杀声以及汉军奔逃的身影。道路上随处可见汉军的尸首,其中不少都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不计其数的尸首漂在江上,不是被烧死便是被淹死,看得触目惊心。楚晴只顾在一旁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心情再顾其他。卢忠在前面牵马,一路上被他踩到的尸首便不下百余,他一手捂着脸制住眼泪,不让自己痛哭出声。刘备则不敢置信的看着江上惨状,几乎这一带的江水,都已被火光和水里的鲜血染得通红。

“不要走了刘备!”三人虽然目标小并且还走的是小路,但是难以保证不会被注意到。走出去挺远,周围喊声更大。刘备握紧缰绳,身子也有些打抖,不知是愤怒还是寒冷所致。

三人悄悄往马鞍山方向走,好不容易遇上张苞带着几十人赶了过来。张苞诉说被袭营经过,却是吴军每人都携带粮草,每一屯都有放火,顺着东南风,火一经点起,便再无方法扑灭。汉军驻扎已久,一直没想到要防火,没有任何准备,便遭大难。

刘备痛心不已,掩面发不出一点声音。张苞道;“陛下!御林军损失惨重,剩余的将领已经是万难集结了,我们先过马鞍山吧!”楚晴道:“不错。陛下,马鞍山是这一带最显眼的山体,吴军追赶我们,剩余被打散的弟兄们也可以最快发现并追赶来护驾。”刘备点了点头以示答应,却依旧掩面不语。

十几人正往马鞍山方向赶,只见朱然、凌统的军马忽然杀奔而至。卢忠喝道:“晴儿姐,快保护陛下走!”提枪和张苞一起拼杀过去。楚晴一鞭抽在刘备马屁股上,便和刘备一起往马鞍山赶去。张苞、卢忠分别鏖战凌统和朱然,卢忠没有战马,和朱然正面对了几枪,朱然拉起缰绳,随马来踩卢忠。卢忠横着枪杆疯狂的往上一顶,卡住他战马马头往后一卷,要将朱然连人带马掀翻。朱然一枪扎下去,正中他小腿,卢忠咬牙一掀,将朱然翻下马去。可他自己连中两枪,左腿已是站立不得。

“杀!”两边正在焦灼,傅彤和赵融各自领残兵冲杀出来。原来是他们两座大营虽然被围,但好在千余白毦兵赶来支援,他们这才杀了出来。可白毦兵几乎都是步兵,跟不上他们的脚步,全都散在乱阵之中下落不明。傅彤虽然心痛,但是深知若不先来救刘备,那这些弟兄的牺牲就全都会白费,只得和赵融引兵往东吴军聚集的地方赶。

朱然刚一落地,这边傅彤、赵融合力来救,凌统抵御不住只得先行退避。傅彤救了卢忠,便和张苞、赵融一起退守马鞍山。

凌统拉起朱然一起,招呼周泰亲率主力军,便去围住马鞍山直放火。刘备和楚晴先行上山,由张苞、傅彤和赵融守住山口,再护着受伤的卢忠上山。卢忠只是不应:“今日如此危局,任何一个白毦兵将士都不会选择退避!”拖着伤腿和一众将士并肩而立。

刘备往山下望去,各处烈火熊熊而烧,只能望见山下水中,尽是汉军尸首。再遥望山间遍野,纵横延绵百里的汉军大营已经全线被烧,到现在还是能够依稀看见山林之中有汉军奔逃的身影,喊杀声在各处此起彼伏。

陈到他们割开一段芦苇丛,忽然想到不对,道:“即便大火烧不到我们,芦苇丛一被烧完,我们便没有了藏身之处了。”身后一众白毦兵一听,齐声道:“大将军!没有芦苇丛又如何?我们绝不惧那吴狗!”

“不是惧不惧的问题。”陈到道:“我们要的是拖住吴狗,又不是真杀败他们或者拼个你死我活。靠着芦苇丛我们可以获得优势,拖着他们进退不得。但是现在的情况里,没有芦苇丛,我们正面和他们万余人打,怎么能有胜算?八百人打一万人,我可不想看着弟兄们全部都白白送死!”一众白毦兵听了,全都沉默不语。

邓泰回头看了看这边漂满尸首的江面,道:“大家水上功夫还记得吗?我们现在只能暂时到北岸去一避了。”几个白毦兵道:“当然没问题了。”又有几人道:“将军,游水不论在徐州还是荆州,那可都是必修的,将军可别忘了。”邓泰笑道:“那就最好啊。”对陈到道:“大哥,事不宜迟,我们快渡过去北岸吧。”

陈到看着烈火即将烧过来,容不得时间犹豫,点头道:“好!全军听命,有序渡河。北岸集结,然后绕过去,再渡回南岸去护卫陛下!”八百余白毦兵便随陈到、邓泰一起下了水往江北游去。

韩当、徐盛和丁奉看着烈火渐渐熄灭,连忙引盾牌兵先冲上去查看,各处芦苇丛都已被烧得干净,却不见一个人影。丁奉奇道:“一个人都没有的话······他们莫不是全都被烧死了?”“不可能!”韩当不信道:“之前那么麻烦的一帮人,一把火直接就烧死了?他们就算是死,肯定也会冲出来拼一把的。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肯定有问题。”徐盛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道:“肯定不是烧死的,就是全烧光了,也应该会留些些活人的痕迹。这里一点痕迹都没有,肯定没有被烧死。”

“不管了不管了。”韩当道:“反正这群人已经没掉了,我们赶快去追刘备要紧。反正这些人只不过是来为刘备拖延时间的,不论死没死,都没法再从我们背后插刀了。”便纵马带着手下一路往西追击。

贾诩和曹彰、李莲正埋伏在江北草丛之中,本来已经埋伏好等候韩连的手下赶来便要动手。结果看着对面杀声四起、火光冲天,不知汉军和吴军到底打得如何,却依旧没等来韩连他们。“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不会在耍我们吧?”贾诩很是不耐烦道:“再等半个时辰,他们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先撤了。”曹彰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韩连他是这么说的······”李莲却反对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放过韩连,他想要多准备准备,咋们也得在这等着,时机一到便杀了他!”

“一直苦等也不是办法啊。”贾诩叹道:“我这次带着的虽说都是我的心腹及精锐,但是他们毕竟也都是人啊。我们一直在这里死等下去,太久了精神上也都受不住的。要是一直这么耗着,等韩连真来了,反而斗不过他了。不如这样,韩连要是不来,我们便先回邺城,韩连这厮早晚都是要回邺城的。等他回来,我再重新设下埋伏,定然让他没法活着离开邺城。”

“好吧。”李莲眼中尽是仇恨的光芒,恨不得将韩连碎尸万段,她咬了咬嘴唇,竟直接咬出血来,并拔出匕首在地上猛地插了数十下不止。

便在这时,前方江边传来几声水声,便有人渡到了岸上。贾诩这边埋伏着的众人全都紧张起来,贾诩连忙一摆手道:“都别激动,看看他们是谁。”仔细瞧了瞧,不禁吃惊道:“那······那不是陈到吗?”

“陈到?”曹彰也仔细看了看,只见陈到回身对又露头的邓泰说了几句,立刻拍手道:“果然是他!贾先生,我们趁其不备,把他一起杀了吧。”

贾诩还没说什么,李莲便厉声道:“不行!杀他有什么意思?我们只杀韩连,其他的都不用管。”曹彰不解道:“为什么?此人也是杀害我······杀害简常的帮手之一,难道你要放过他不成?”李莲说不出什么直接原因,但还是坚决道:“什么间接的仇人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杀了韩连,其他的人根本没必要招惹。”

贾诩耸了耸肩,道:“其实说的也有道理。咋们还是再等等吧,即便是陈到,也······喂喂!”他还没说完,曹彰便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拔剑朝着陈到一指,道:“陈到!我韩坚兄弟之仇,今日必当相报!”

陈到和邓泰率先从水里出来,正在岸边草丛这里查看情况,忽然看见一个人从草丛里钻出来,都吃了一惊。陈到仔细一看,认出是他,用金枪朝着他一指道:“你是曹操的儿子,不在中原当你的王爷,跑这里来做什么?”

“王爷什么的,都没有韩坚兄弟之仇重要!”曹彰说着,一剑朝着陈到劈来。陈到心道:“韩坚说到底是玲绮杀的,难道要玲绮来顶这责任吗?不如还是当成是我做的吧。”也不回应,一枪往上一挑,便挡住这一剑。邓泰从侧面抢上来,一戟抽在曹彰腰间,曹彰吃痛,便向后退开了两步。

陈到一踏步往前走出,一枪来刺曹彰小腹。曹彰抵御不住,翻身要退,却正好踩在一藏身草丛里的贾诩手下背上。那手下根本忍不住叫了一声,陈到和邓泰吃了一惊:“这里还有别人?”便一起向后跳开。

贾诩见已经暴露,索性也不再躲了,闪身站立起来,便招呼百余手下一起从藏身草堆中现身,除了李莲依旧躲藏之外,其他人已将陈到和邓泰围在了河边。

“贾诩?”陈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贾诩道:“你不好好在邺城养老,怎么有空来到夷陵战场?莫非就是为了我?”贾诩嘿嘿笑道:“陈到啊,你年纪大了些,倒是很明事理啊。这《济世策》和《救国策》一直是让我魂牵梦绕的宝物,现在他们就在你的手上,我又岂能不夺回来呢?这次我带的都是我手下最精锐的心腹,这次你休想再走掉。”他看着陈到和邓泰身上血迹斑斑,盔甲上乌黑一片,显然是经过了力战,实在抵御不住才会渡河过来,他们肯定不在全盛时期,他也不担心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他们俩。

陈到轻蔑的看着贾诩道:“贾难辩啊贾难辩,今日的你,是我所见过最为草率最为大意的你。”话音刚落,身后江里“噗噗”响起无数声响,立时间有数百人从水里扑了出来,他们各自身披黄金铠甲手拿兵器,便是那八百随陈到、邓泰一起渡江的白毦兵。

贾诩突然见此变故,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道:“你这是······”陈到嘲讽的指着贾诩道:“贾难辩啊贾难辩,当初在许都,你派这么多人对付我们,最后害的小昭痛失孩儿。今日你是又想来害我是吧?那让我给你介绍介绍,后面这些都是我的白毦兵弟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哼哼。”贾诩心里已经迷惑的不知该怎么做,表面上却还是干笑道:“陈到,你以为带着这些乌合之众,便想要和我抗衡吗?现在你便交出《济世策》和《救国策》,我还可以考虑不再为难你。那我之间的恩怨,也可以就此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陈到森然一笑道:“怎么个一笔勾销法?刚才的话你是不是还没听明白啊?如果不是你在许都为难小昭,小昭怎么会痛失孩儿?如果小昭没有痛失孩儿,又怎会因为寻你们复仇而丢了性命?贾难辩······为了你的贪婪和所谓的抱负,付出代价吧!”说着,一枪朝着贾诩便刺。邓泰把双戟一招,八百白毦兵也不需明白陈到为何要打,只要陈到打,他们就会跟着上,便一起朝着贾诩他们杀来。

贾诩喊道:“动手!”抽出一把长剑朝着陈到迎了上去,这边埋伏着的百余手下也一起拿着兵刃迎上来。白毦兵这次分散作战,却依旧有条不紊的行动,长枪兵、圆盾兵、刀剑兵和盾牌兵配合有序,基本可以保证四五个人围攻对面一个人。贾诩的手下再厉害,打不穿盾牌兵的盾牌,兵器长不过长枪兵的长枪,也难以顾及到周边刀剑兵和盾牌兵的袭击。打了没多时,便被白毦兵砍倒了一大片。白毦兵本来这一战给整的就窝火不已,好不容易遇到一帮人比己方少的敌人,哪里会有丝毫留情,全都拼命一刀一刀砍死刺死。

贾诩蓄力一剑挡了陈到一下,闪身向后急退。陈到哪肯放过,施展“破空浮云”紧追上去,朝着他背后一刺。贾诩一个加速闪身躲到一棵大树之后。陈到这一击发力极大,来不及收手,一枪深深刺穿了大树。贾诩清楚地看着白毦金枪的枪尖从树干这一边扎了出来,抓着长剑从大树后闪出来朝着陈到胸口便刺。陈到松开白毦金枪向后退开两步,拔出背后白毦剑一甩,贾诩只觉面前寒光飘洒,赶忙再次闪躲开来,只见陈到剑光向前劈动,扫在前面树干上,划出深深的印记。

“高明!着实是高明!”贾诩忍不住赞扬道:“可你再厉害,我也不能输!我还有事要做!”朝着说着双拳一握,朝着陈到又一剑扫来。陈到横剑一架,一脚猛踢贾诩小腹。贾诩一把接住陈到一脚,不防陈到正面一拳猛轰他面门,贾诩大骇,双腿一蹬,整个人一个后空翻躲过陈到正面一拳“晴天霹雳”,正待落下。陈到一拳“鸢飞戾天”朝着贾诩再扫上去,贾诩左拳上汇聚一掌,猛地往前一拍,一下化解掉了陈到一拳。

“你虽一直隐忍不怎么出手,但依旧看得出你要强过简常。”陈到沉声道:“但不论你是什么样的高手,今日也留不得你!”一剑划出一道剑光,由下而上朝着贾诩劈去。贾诩知道他这招凝聚相当强劲的功力,不敢硬接,只是闪躲,这一剑劈了过去,径直将他身后一棵树劈断成了两截。

“他现在竟有此功力?”贾诩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寻思怎么抵挡,陈到施展“顿所诀”朝着“宙所”方向猛冲上来,一头撞在贾诩胸口。他头盔坚硬无比,贾诩如何抵挡得住,扭头“哇”的喷了一口鲜血,捂着心口向后急退。陈到也没想到两人的距离会是这样,刚刚上前他也来不及挥剑,只能一头撞上去,想不到效果竟也不错。

“好家伙,果真厉害。”贾诩强打精神,时刻蓄起他七十年之内力和陈到力拼起来。陈到和他对砍了两剑,也骤然感受到他加大了劲力,真拼起来,自己也不见得能够占到上风,心道:“他年纪大了,我和你拖着,看你怎么坚持!”收紧劲力,一手剑一手“熔天拳”和贾诩消耗起来。贾诩很难一直蓄着强劲的内功,想求速胜,陈到却偏不和你一决高低,贾诩一逼近便用“破空浮云”拉开距离再用“熔天拳”追击,仗着自己轻功更快,黏着贾诩不放。

贾诩对此也是颇为无奈,也不愿承认自己的想法被陈到看破,死命挥剑强逼想找出陈到的破绽。陈到依旧紧守门户和贾诩见招拆招,不多时,两人便拆了五百多招。

邓泰一直在一旁冷眼相待,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很难对贾诩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典韦之仇在他心里是最为重要和永远无法忘怀的,即便是他杀不了贾诩,也得亲眼看着他死。贾诩此时也顾不得周围还有什么情况,也不管自己的门户,挥剑猛攻。陈到一剑一挡,一拳一格,很是轻巧的不露一丝破绽。时间一长,贾诩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不是想要为楚昭报仇吗?怎么事到如今,反倒犹犹豫豫的了?若非你这般优柔寡断,楚昭又怎么会死?”陈到一听,仿佛眼中一抹红光朝着贾诩激射出去。贾诩深深感受到了一股血海般的杀意,不由自主的便转攻为守。陈到大吼一声,以“狮蛮功”劲道一起朝着贾诩方向大吼道:“狗贼焉敢提起此事!”一击吼得贾诩向后退出一丈多远,随即远远一拳“天罗地网”朝着贾诩照面便打。贾诩心里暗喜,以为机会来了,正要挡住陈到这一击,并找寻其破绽。结果刚刚相交,他脸色骤然一变,陈到这一劈充满了温热粘稠的气息,杀气戾气比之前重了许多,他原本功力一挡根本抵挡不住,又被强行击退了两步。

贾诩捂着胸口,只觉胸腔内气血翻涌,强笑道:“陈到啊陈到,这些年你究竟有如何进步,真乃武学之奇才也。”

“非也,我这半辈子几乎都荒废了武学。”陈到一步步走近,一剑指着贾诩,道:“只是我心中有念,害小昭之人,一个不留。其功力对你,便会百般增长,让你抵挡不得!”

“胡说八道。”贾诩讥笑道:“什么精神什么念力都扯出来了,我看你是白日做梦做多了······”陈到不等他说完,将左手举到自己肩头高度,一个蓄力仿佛扔出一个巨石一般,一击“蛮掷擎天”朝着贾诩抡了过来。贾诩不敢硬顶,施展轻功躲闪开来,陈到“顿所诀”和“破空浮云”一起用出,迎头朝着贾诩又撞过来。贾诩早怕他又来这招,一肘打下来撞在了陈到的肩头,长剑则和陈到的白毦剑撞在一起,陈到吃痛,左手一抓抓住贾诩身上的软甲,猛地将他一甩出去,正撞在远处一棵树前。

贾诩被撞得有些眼冒金星,正想着找机会溜走,忽然后背一凉,连忙向前一冲躲闪过去。他再回头一看,只见邓泰在他身后树干之后一戟扎了进去,戟尖正好刺进了他后心方向,若非他反应灵敏提前跑了出去,这一戟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你······你······”贾诩当然清楚他为何这般拼了命要杀自己,捂着后心不住冒血的伤口,道:“很好!很好啊!果真是个孝顺的徒弟,你差一点就能够为你师父报仇了!”

“狗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邓泰心里愤恨宣泄之情一并爆发出来,刚才那一戟太过激动,深深的插进了树干之中,一时间拔不出来。他干脆也不拔了,抡着另外一把画戟朝着贾诩便要冲上来。贾诩虽然受伤,却也不怕他,但他清楚地感受到陈到从他背后也冲上来,他不敢再打忍着疼痛施展轻功便往北奔逃。邓泰还想追上去,陈到伸手一拦道:“阿泰停下!”邓泰这才止步道:“大哥,难道要放了这个狗贼吗?”

“不。”陈到道:“你已伤其要害,估摸着他定然活不了多久了。眼下复仇不是重点,重点是去救陛下。看那边,他们定然是被困马鞍山了。”

“救陛下?”邓泰惨然一笑道:“恐怕没有这个必要了吧?若非陛下的失误,我们十几万大军如何沦落至此?你看看这江边、火光里的尸首,他们落此结局,都是拜谁所赐?”

“你别激动。”陈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陛下不能有任何意外。陛下若真被吴军所害,魏、吴必然一起对两川动手,太子年轻难撑大局,即便有丞相在,也难以避免一场更大的战乱。若是战乱再起,会有更多无辜百姓卷入战火。我们不单单是救陛下,还在救更多的百姓,你清楚吗?”

“邓泰早就不是过去的自私鬼了。”邓泰脸色平和的看着贾诩奔逃的方向,道:“大哥我们走吧,回南岸。”陈到点了点头,两人便赶了回去。此时白毦兵已经完全杀散了贾诩的手下,曹彰带着少部分人跑了出去,白毦兵都留在原地没有追赶。陈到和邓泰赶了回去,立马下令寻找浅滩再渡回长江南岸。

傅彤、张苞、赵融、卢忠正死守马鞍山下,立时间面临更多吴军的围攻。刘备在山顶看着这一副乱象,已是面无表情,楚晴知他内心已悲痛到了极点,只能低声安慰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要迅速脱身,越早离开战场才是。”刘备只是摇头,却已无力再做回话。

楚晴看着山下乱象,叹道:“叔至哥哥,不知你究竟在何处?你最好······还是别来这里了吧。我们会守住这里的,你所钟爱的一切,晴儿······都会像姐姐一样尽全力去守护,哪怕······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此时周泰、凌统、丁奉、徐盛各领人马来回冲击,傅彤他们残部不足万人,仍固守这山脚下不给吴

军上去。丁奉亲率长枪兵朝着汉军强攻上去,卢忠腿脚不便被傅彤强行推到队尾。长枪兵来回汹涌,最先先扎马腿,赵融最先被扎翻战马,落进乱军之中,估摸着已经丢了性命。剩余傅彤和张苞在长枪兵丛里来往抵挡,身上已不知道被长枪刺中、刮中多少处,浑身上下尽是血色,已经看不出一丝原来盔甲的样子。

“投降吧,你们都是勇将,本无必要死在这里!”周泰喊道:“汉将投降者,皆能够活命!”一众吴兵也一起喊道:“投降投降!投降投降!”

傅彤挺枪大骂道:“吴狗!你们听说过有投降的汉将军吗?在我面前狂吠什么?”吴军一听,也不听周泰等人的号令,一起朝着傅彤围攻过来。傅彤和张苞并力拼杀,撑到关兴率领另一队御林军冲杀上来,方才暂时解围。

此时已经天明,吴军开始放火逼山。关兴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保护您冲出去,速速回白帝城吧。”刘备紧闭双眼,依旧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点头。于是众将开始商议,关兴建议让他断后,张苞、傅彤等人在前开路,由楚晴在中保护刘备。傅彤笑着摇头道:“安国,不必替我考虑,你们才是国家的未来。我们都是老东西了,这断后之事,便交由我们了。”楚晴也道:“我也留下,叔至哥哥下落不明,我不能丢下他先行撤出去。”关兴、张苞争不过他们,只能由关兴在前开路,张苞在中,楚晴、傅彤和卢忠断后,一路杀下山来。

周泰、韩当早就猜到刘备他们撑不住,一定会杀下山,正派遣弓箭手守住山口。没想到关兴刚刚杀下来,两侧山林之间忽然冲出无数白毦兵,朝着弓箭手一阵冲杀。这些白毦兵被派去各处帮忙救火救人,终究没能救出来多少,他们自己还被杀散在各处。好不容易聚集在了一起,却已经没有了方向,他们心中悲愤不已,压根没想着要活着离开战场,看着马鞍山方向有事,便都赶了过去,正好看着东吴弓箭手布阵,不顾一切的杀上去配合刘备突围。东吴军虽然及时作出应变,但是关兴率兵忽然杀下来,和白毦兵一配合,瞬间冲散了吴军的布阵。关兴趁机冲开一条路,一下踏上前往白帝城的大道。张苞护着刘备赶紧跟了上去,周泰、徐盛和丁奉想追上去,傅彤和卢忠引着兵马一下将他们拦住。楚晴则还是留在了山上,弯弓搭箭在山上帮忙,借着火势外加山下将士,竟没人注意到她。

“派兵绕道去追!”周泰深知面前这些敌兵不好对付,一面派兵强冲,一面派人绕江追出去。刘备也早有猜测,派手下士兵卸下衣甲,沿路焚烧阻拦追兵。

“再这么执迷不悟,你就死定了!”韩当远远喝道:“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丁奉道:“何必和他废话,这人骂人难听得很,自当死的也难看的很!”领兵正面朝着傅彤扑上来。傅彤提枪拼杀,他本来就受伤颇重,眼下这么多长枪兵到处乱刺,他还在强撑,那战马先抵御不住被扎翻在地。丁奉一枪朝着傅彤便刺下来。傅彤在地上一滚躲闪过去,一把抓住丁奉的枪杆,翻身弹起,一脚正中丁奉的肩头。

丁奉微微退了一步,一刀也砍中了傅彤的左肩。傅彤浑身是血,对这新的伤痛早已不闻不问,朝着丁奉撞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卢忠在一旁拖着伤腿抵挡,身边白毦兵和御林军已经死伤的七七八八,一路上都是黄金盔甲的残骸,看得他心里万般难过。那些吴军看见黄金色的东西,还有人前去争抢。卢忠大怒道:“此乃我白毦忠魂,容不得尔等吴狗践踏!”忍着伤腿站上前扫倒好几名吴兵。他看着一名骑兵远远地朝着正扭打着的傅彤和丁奉赶去,心叫不好,一条腿狠狠飞跃过去。

傅彤正揪住丁奉头盔,按在地上一通乱甩把丁奉甩得一阵发晕。忽然身后马蹄声响,他虽听见,身子却已经跟不上想法,刚想回身,那一枪便朝着他刺过来。卢忠拼死扑上前,合身挡在傅彤背后,这一枪“噗”的扎穿了卢忠的锁骨,卢忠双手死抓在那枪尖之上被战马拖着向后滑了好几丈远。傅彤丢下丁奉,双臂抓着马头,同样被拖行老远,看着卢忠不住地呕血,满面血迹已是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他内心凶杀之意暴增,喝道:“吴狗去死!”扭着那马头强行将那马翻了过去,将上面骑兵重重砸在地上。

他甩翻这骑兵,再也没有多余力气防备,只听“嗖嗖嗖”声音,吴军一通乱箭劲射过来。他赤手空拳也抵挡不了,连续中了三箭,兀自强撑着站立,丁奉蹲低着身子逼近,趁其不备一刀刮在他腰部,傅彤身子一晃,便重重倒在地上。

“果真是勇将。”丁奉点了点头道:“我虽佩服你,但你终究是敌国人,而且还嘴臭······”正说着,前面有弓箭射来,他连忙挥刀挡开。只见一女子一面朝着他射箭,一面施展轻功从山上跃下,他不禁怒道:“哪里来的女子也敢向我挑战了不成?”抡刀要上,楚晴一鞭勾中了他的钢刀,将弓一扔,抽出神锤鞭一鞭抽中他的脖子。这出手时机又快又狠,丁奉反应不及外加有所轻视,被一鞭抽的直接懵在原地,无需任何动作便摔倒在地。韩当连忙派人救回丁奉,道:“哪里来的女子?怎么混到战场上来了?”

“谁说女子一定比你们差?”楚晴看着倒地不起的卢忠以及挣扎地想要起身的傅彤,冷然道:“依我看,你们的这个将军也不过尔尔。”

“趁人之危,也能被你说的这般骄傲,真是不易!”韩当冷冷道:“别以为你是女子,我们便会手下留情!”正要下命进攻,忽然己方的后队乱了起来,原来是陈到、邓泰率领最后八百白毦兵冲杀过来。他们一路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尸首,还有那些散落各处的黄金盔甲残骸,他们都知道,这三千白毦兵除了他们之外几乎不会再剩下多少,悲愤之意一起,便疯狂的砍杀起来。

“是他们?”韩当立刻调转马头道:“把他们一并收拾了!”正混乱着,陈到一吹口哨,招呼泰乌云从乱阵中冲锋过来。白毦兵来的突然,吴军来不及集阵抵挡,便给了他们机会杀到道路上再次挡住了他们。

“你们没必要不要命的守在这里。”周泰皱了皱眉道:“你们只有不到千人,我们却还有万余大军。你们再怎么打,都只是死路一条的。”

“幼平。”陈到看着身后眼神同样视死如归的白毦兵们,淡淡道:“若是明知凶多吉少便退避的话,那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做不得了。你在濡须救孙仲谋杀出重围的时候,难道不知道那是凶多吉少吗?”周泰道:“你们这可不是凶多吉少,是必死无疑啊。”

“不必多言!”陈到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道:“你们吴狗杀害我们上万兄弟,我们白毦兵便与你们势不两立!”周泰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们主意已定,便给你们最后的尊敬!上!”便命弓箭手退下,让手下万余步军进逼上前。

邓泰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卢忠,连忙将他扶起来道:“行良!行良!你怎么样?”卢忠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眶睁的大大的,直直的往前望着,也不知在望着什么,但呼吸却又急促了起来。楚晴也蹲在他身前,轻轻握着他满是创口和鲜血的左手,道:“别着急,你说什么,我们都听着。”邓泰也强忍着眼泪,点头道:“对对······我们······我们听着。”

“为······为男子汉······”卢� ��终于憋出话来,虽然语气很是低沉,声音也非常轻,但还是说了出来:“顶天立地······遵······遵循本心······无······无怨······无悔······”说罢,眼眶微微缩小了一下,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但是却再也没有了心跳。

“行良!”邓泰再也支持不住,抱住卢忠的尸身大放悲声。楚晴也是止不住流出了几滴泪,随即起身扬鞭道:“白毦兵的将士们!行良将军阵亡了!为行良将军报仇!”白毦兵们听了,全都起身大呼,虽然人数很少,但瞬间爆发出了更强的战力,一下竟将前面吴军尽数逼退一步。

陈到看着傅彤挣扎地起身,也走到他跟前。两人的身子上虽然都布满了鲜血,但是傅彤浑身上下完全看不到一丝黄金盔甲的样子,陈到好歹还看得出穿的是盔甲。陈到道:“回去吧······我们已经失去行良了,不能再失去你。”

“行良为护我而死,我难道还要这般追求活命?”傅彤挣扎地将一倒在地上的军旗抓在手中,奋力一扬将军旗展开,道:“咋俩一样,都会一直战斗下去的。我要去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你走吧······傅佥年纪还小,他需要父亲。”陈到很是伤感。

“不。”傅彤一手拖着长枪,一手紧抓“汉”字军旗边往前走边道:“我相信,即便没有我的陪伴,佥儿也会和我一样,为大汉战斗到最后一刻。”陈到看着他步履蹒跚却坚定的样子,不觉一阵心酸伤感。

“大汉军旗不倒!白毦军魂······永存!”傅彤一步步走到大路中央,挡在正面追击的路上,吟诵了最后一声,用右臂死死环住那飘扬的“汉”字军旗,左臂这抓着插在地上的长枪上,身子一歪,始终没有倒下去。

陈到和邓泰各自走到大路中央并肩而立,回身看着傅彤挺立着的尸身,一起坚定的扭头朝着吴军方向看了看,齐声喝道:“杀!”便一起冲进阵中,和吴军长枪兵大队厮杀在了一起。楚晴并未参与战斗,只是将卢忠的尸首搬到傅彤的身边,试图擦拭着眼中的泪水。

陆逊这时也已经来到战场,看着己方万余人马被对面几百人拦在大路之前不得通过,很是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几万人对付不了几百汉军?”

周泰迟疑道:“大都督,对面这是······陈到率领的白毦兵,乃是刘备手下最精锐的部队。”

“哦。”陆逊恍然大悟道:“那是我师兄啊,行啊,那就先看看,我这师兄究竟有什么样的本领。”“你师兄?”周泰更是诧异,他知道陈到厉害,却没想到陆逊居然和陈到是师兄弟的关系,心情更是复杂。

陈到和邓泰不顾一切冲进吴军阵里一通拼杀。吴军数量实在太多,那些个长枪距离又长,邓泰双戟杀伤距离不够,先行被扎伤了好几处,也亏得黄金盔甲够硬,受伤不算太重。

“阿泰回去布阵!”陈到看着白毦兵各自为战,虽然杀伤凶猛,但是损失依旧很大,立刻让他们回去以马其顿阵抵御。白毦兵当下除陈到之外全部重新集结,以剩余盾兵挡在前面。由于加长矛都已丢了出去,现在再想出奇制胜已是不易。

“还用这种招数吗?”韩当看着他们这布阵,仿佛就看到了在芦苇丛一带他们是如何被坑一般,生气道:“给我放箭!一个都别留!”

“别别。”陆逊道:“韩将军不必着急,他们都已经落到现在的境地了,便给他们点机会吧。顺便也让大家看看,这刘备麾下最强的部队在绝境之中究竟有何战斗力。”

陈到独自一人立在白毦兵之外,看着吴军也变成几排,挺着无数长枪朝着他们逼上来。陈到道:“寻找空隙!”白毦兵只剩下三百余人,只是停在原地不动,等着吴军长枪兵杀上来,陈到率先一击“天命有归”朝着正面几个人劈过去。吴军没想到还有这种怪招,一下被撞散了一大片。陈到又向前补上一击“蛮啸苍穹”轰在另一片吴军身上,又吼开了一个缺口。白毦兵阵一起移动,朝着那缺口一逼,盾牌突然一散,将长枪朝着那边一刺,很是轻巧的便刺死百余人。

“有些意思。”陆逊远远地看着,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原来‘熔天拳’和‘狮蛮功’还有这般用法。”于是对手下人低声嘱咐了几句。

吴军又朝着白毦兵阵四散围攻,白毦兵四面都用盾牌抵挡,陈到独自在阵外,看着许多长枪如蜈蚣腿脚一般身子突然一低,一枪横扫过去,砍在他们腿脚上,又扫倒一大片人。他勉力往外冲撞,但是吴军混杂,“破空浮云”和“顿所诀”都用不出来,在这般绝境当中,只能蓄起“狮蛮功”在双手上,枪拳齐上,吴军敢靠近他的多半会被其“狮蛮功”劲道所伤。但是吴军全是枪兵,“狮蛮功”波及不到那么远,他还是避免不了被长枪刺伤之难。只觉身上各处刺痛无比,但是黄金盔甲紧紧包着,夹着鲜血不容易流出,那股难受的感觉让他更是激愤,一枪抽出去,将好几人打倒在地。

白毦兵阵正在另一边坚持,不知吴军从哪弄来许多巨大铁球,趁着白毦兵阵里的人都在盾牌之后看不清这边的情况,将铁球朝着他们便扔过去。等白毦兵注意到的时候,铁球已砸在正面盾牌上,将阵型砸开了缺口,吴军一拥而上,朝着缺口便一阵乱刺。邓泰反应迅速,喝道:“变阵!”盾牌兵各自将盾牌往前狠狠扔出去,砸倒好多吴军,然后抽出后背刀剑杀上前去和吴军做出最后的搏杀。

陈到被吴军刺伤身上好几处,回忆起当初辕门下典韦如何一人力抗上前敌兵的样子。他依样画葫芦,不住盘旋金枪逼着吴军没法靠近他,靠近几人之后,一把将那人抓过来,当做武器一通乱砸,砸死好几人之后,这吴军也被砸死。他再换个人继续抓过来砸,吴军看着是自家兄弟被抓,也不好拼命上前杀。

这样斗了好久,陈到倒是没再怎么受伤,但却更加疲惫,这样的打法终究还是太过消耗精神。他再一转身想要抓个人帮他先冲出去,忽然迎面看见一个大铁球朝着他砸了过来。他连忙一个闪身,一拳“熔天拳”往身后一卷,击倒两人躲开了这一球。他再一看,那边邓泰他们已经几乎全部阵亡,剩下的几十人也都是遍体鳞伤,退到了守卫的大路上再也没法多做行动。在他们的脚下,更有好几千的吴军被他们拼杀而死,堆积成了好几处小山包。白毦兵已经把他们所能做的做到了最好。

可陈到还是接受不了手下弟兄几乎全军覆没的事实,仰天叹道:“这真是上天无情!”拔出白毦剑左一枪右一剑奋力冲杀,又杀倒了六七十人,这时吴军调拨骑兵朝着他又袭杀过来。陈到面前躲过几名骑兵撞击,不防后面一骑兵一锤朝着他脑袋抡过来,正中其头盔,将整个头盔劈出一道裂缝。陈到只觉整个脑子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实在忍不住跪倒在地,一手捂着脑袋,万分难受。

东吴步兵看着他这样,又岂会放过这般良机,齐刷刷的好几枪朝着陈到扫过来。陈到听着响声起,刚刚拿起枪和剑,便被好几枪一起抽中身上各处,在空中软绵绵的飞出去重摔在地。

“叔至哥哥!”楚晴远远地看着,见陈到在此鏖战一个时辰多,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忙纵泰乌云赶上前。陈到却提前站了起来,咬牙点了身上好几处伤口的穴道,再将带着裂纹的头盔摘下,“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痰道:“万千吴狗,那又如何?”抓起白毦剑和白毦金枪,作势还要继续打下去。

“行了,你既瞧不上我们吴军,我便要好好给你上一课。”陆逊不知何时步行走了出来,手上也什么东西也没拿。周泰和韩当一看,连忙纵马过来道:“大都督!不可大意啊,此人虽然重伤,但依旧不好对付的。”

“不怕。”陆逊微笑道:“我们师出同门,这最多也就算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罢了。”说着一招手,旁边的吴军便尽数退开,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地。

“亏你还知道我们师出同门。”陈到不屑的扫视着他道:“真想试试你那所谓的切磋,怎么不早上?看着我一副不行的样子,便想来争一个拿下我的名头是吧。行啊!”点头道:“只是你拿不拿得到,还真不好说。”

“我还真无心于此,只是想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陆逊道:“师兄,当日在麦城,我未曾和你言明,因为那时不是机会。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恩怨。”陈到又“呸”了一声道:“要打便打,废话少说。”陆逊却不急于动手,道:“师兄,当初南徐招亲之时,你以‘熔天拳’伤我父亲,致使我父重伤,一直留下了后遗症。直到后来他英年早逝,你说,我这个做儿子的,是否该为父亲找回这一拳?”“你说的原来是这个。”陈到惨然点头道:“那我现在觉得,你的挑战还是理由足够的,毕竟孝子······”他刚刚举起白毦剑和白毦金枪,话还没说完,陆逊便突然出手,一拳“石破天惊”朝着陈到便打。陈到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招,若是在平常,他也能够反应过来,但是现在他状态奇差,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能将双手护在胸前,被陆逊这强横的一击扫中,向后便倒。

“叔至哥哥!”楚晴着急的飞马赶到他身边将他扶起。陈到“哇”的一声在地上狂喷一口鲜血,咬牙点头道:“很好······非常好。”将金枪和剑都扔在地上,推开楚晴起身道:“这一拳你已经打了,足够了吧。”

“这不一样吧。”陆逊笑道:“我爹没有任何反抗硬受了你一拳,你这可是有阻挡的,岂能这样比较?”楚晴大怒道:“你欺人太甚是吧?来,和我比试比试!”说着双手各自扬起九节金鞭和神锤鞭便要来战。

“不,晴儿······”陈到伸手挡住她道:“私人恩怨,当需私人解决。”说着走上前拍拍胸脯道:“你若没打够,便可继续打,什么时候打够了什么时候停。但我陈到绝不会对你这种小人低头,你每一下攻击,我都会挡。”

“这怎么就成小人了?”陆逊耸了耸肩道:“反正我话已经说得清楚了,师兄,你若非要挡,我的‘熔天拳’也可以是无穷无尽的。”说着一蓄力,做出要打的样子。

陈到“砰”的扎起马步,正运起“蛮气拔山”来挡,陆逊忽然一击“晴天霹雳”朝着陈到正面打去。陈到身子重创,运气本就比平常要慢,这下运起还未完成,便被陆逊一击击中,翻身倒在地上。饶是他硬气的不喊出一点声音,脸色之痛苦也可以完全反映出他的感受。

“大哥!”邓泰此时浑身浴血,额头上、脸上、身上全是血液止不住的往下流动。砍折了的双戟无力的插在一旁的地上,再也无法提起来作战,他双腿受创,坐在地上想来帮忙却也只是有心无力。其余的白毦兵情况更差,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连起身都已是不易。

楚晴好不容易又将陈到扶起来,止不住泣道:“叔至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是不愿低头的人啊,何必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晴儿······”陈到翻身站起道:“对有的人可以低头,但对有的人······绝不低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他斤斤计较无所谓,但他是杀害这么多将士兄弟的凶手,无论如何,不能对他低头。”说着又重新站在陆逊面前。

“好啊。”陆逊鼓掌道:“师兄果然好身体,那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尊严能够帮你多久!”说着一拳“天命有归”正面朝着陈到劈落。陈到也同样运气完成,一拳“石破天惊”向前迎了上去,双拳相交,陆逊只纹丝不动,陈到却向后退了一步,又忍不住“哇”的一声向地上喷了口鲜血。

“叔至哥哥!”楚晴看着摇摇欲坠的陈到,连忙过去搀扶着:“你这是何苦呢?既然挡不住,退两步又有何妨?”陈到擦拭了一番嘴角的鲜血,道:“我说过了,在他面前,无时无刻不得低头。”又朝着陆逊走来两步。陆逊又一拳“石破天惊”正面打过来。陈到一个闪身,动用“蛮动无影”、“顿所诀”和“破空浮云”一起,朝着陆逊侧面靠过来。陆逊一击打空,反手蓄起“蛮啸苍穹”朝着陈到的方向吼道:“退开!”陈到刚刚从他左翼接近,想掏灰冥刃给他一下,没想到他这“蛮啸苍穹”已超过他抵挡的界限,只能向后一摊,便重重倒在地上,手中紧紧握住灰冥刃不住地颤抖。

“有趣啊。”陆逊一步步走近陈到,看着灰冥刃道:“师兄是想杀了我吗?看来师兄着实是痛恨我啊。”“我······没你这个师弟······”陈到恨恨道:“你······咳咳······与我不是一路人······”止不住嘴里流出血来。

“陆逊!”楚晴闪身来到陆逊跟前,一把将九节金鞭缠住了他左手,道:“再敢胡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周围吴军一看,正要围上来,陆逊一摆手,转身朝着楚晴走近。楚晴不为所动,反倒挺胸踏前一步,顶住了陆逊往前的道路。陆逊清楚的从她眼中看出阵阵杀机和痛恨之意,干笑一声道:“刚才这一拳便算他硬受了,咋们毕竟是师兄弟,没必要这么争执对吧。”

“放屁!”陈到骂道:“硬受你全家!你们吴狗就只会强词夺理!”陆逊脸色一变道:“怎么你还敢······”正要一脚踩住陈到的胸脯,楚晴一鞭拉着他的右手,同时以神锤鞭一顶,撞在陆逊腰部,陆逊忙施展“蛮动无影”撤出去,回身一拳“石破天惊”朝着楚晴便打。楚晴不想和他硬来,顺势以九节金鞭勾住陈到的腿,闪身拖着陈到躲开。

“有意思!”陆逊微微一笑,施展轻功追击上来,楚晴拖着陈到毕竟跑不快,等退到邓泰跟前便即停下,回身将双鞭都朝着陆逊一指。陆逊一看,也蓄起“蛮霸天下”准备出击。

“来啊!”楚晴喝道:“让你身后的将士们都看着,你是如何欺负伤兵和女子的。”

“世人对我的辱骂,都是促使我进步的动力。”陆逊毫不在意,道:“师兄嫂,你若真能挡住我这一下,我便放过你们!”说着,一击便要攻上去。

话音刚落,在他出击之前,只见一道银光划过,便有一枪远远地从大路之后投出,朝着陆逊心口扎来。陆逊大骇,来不及蓄力,连忙向后一个空翻,同时一脚踢在那银枪上,将银枪踢了回去。他同时落在原地之后五步远的位置,眼神惊疑不定道:“什么人!”

只见赵云飞马奔驰而来,伸手接过银枪,目光寒冷的盯着陆逊道:“欺负伤兵和女子,的确是威风。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胆量,和我较量较量。”说着,横起银枪在他眼前一甩,宛如闪电划过一般闪烁在众人的眼前,杀意的光芒久久不绝。

陆逊着实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援军到来,更何况还是自己根本没自信打赢的赵云,于是笑着拱手道:“赵将军,我与我师兄切磋切磋武功而已,你就别来掺和了吧。”“切磋武功?”赵云用银枪指了指浑身是血、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陈到道:“自家师兄弟是这样切磋武功的吗?那我虽不才,也想和你切磋切磋。”

“这就不必了。”陆逊嬉皮笑脸道:“赵将军威震长坂坡,谁人不知,我还不至于不自量力的妄图挑战赵将军。当然啦??????”他话锋一转,道:“赵将军若是想和我手下将士们比试比试,我也是很赞同的。”说着一摊手道,招呼身后长枪步兵要上前。

赵云把银枪一招,从大路这边立时间冲出数千汉军。陆逊脸色一变道:“赵将军,此次果有准备??????嗯,确切的说,是诸葛丞相留下的准备。”

“不必花言巧语。”赵云道:“你们追击陛下的追兵现已被我杀散。陛下有令,全线退兵,不再做任何的争斗。只求你们不再追击为难,否则我们势必和你们斗争到底。”在这时,吕玲绮和陈长擎各自一骑马奔到阵前,赶忙扶起陈到、邓泰他们回到本阵当中。

“哦?那我们若是一追到底呢?”陆逊笑道:“赵将军这里不过一万人马,真觉得能够和我们几万天兵相提并论不成?”赵云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是瞧了瞧马背道:“那你可以跟我赌一赌,你站的这么前,我能不能现在就杀了你。”陆逊脸色一僵,随即笑道:“不必把话说这么绝,既然刘备想走,那便先放你们走。我??????我给你们一个时辰脱身便是。”

楚晴也走到赵云身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撤为妙。”赵云点了点头,他便亲自断后,将一众剩余守在此地的残兵一同救了回去。半路上遇到吴班围攻夷陵的败军,本来他们想来救刘备,反倒被外面的吴军和夷陵城内孙桓两下夹攻,瞬间全军溃败,冯习、张南尽皆阵亡,唯有吴班冲杀出来,被赵云一起救回了白帝城。

此役十余万汉军几乎尽皆阵亡于夷陵、猇亭一线,三千白毦兵几乎全军覆没,活着回去的几乎百人。四大别督里,廖化和辅匡重伤返回,傅彤和赵融阵亡。蜀汉一战元气大伤,数年之积蓄也随之毁于一旦。

“爹,您??????您还好吧。”陈长擎看着陈到木然的眼神,毫无一丝生气,很是担忧。邓泰在一旁骑在马上,也是一言不发。赵云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最后被带着的在最后的傅彤和卢忠的尸首,同样沉思不语。

“这是一次劫难。”楚晴摸了摸陈长擎和吕玲绮的脑袋,道:“让他们都静一静吧。一同并肩作战二十年的战友就这样说走就走了,又有谁能够不伤心痛苦呢。”

回到白帝城之后,刘备自觉无颜再回成都,便自行在白帝城修整。陈到、邓泰都是愁容满面,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聚在一起整日借酒浇愁。楚晴看着两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越想越气,对赵云道:“此番结局,都是陆逊那厮所害,我现在真想现在就去东吴,将那陆逊斩杀。”“吴国已经退兵,两家联盟定然会重新建立,现在再回去杀其主将,会不会于理不合啊。”赵云有些迟疑。楚晴道:“吴国不追击我们,不是因为想和我们讲和,而是担心曹丕的进兵。眼下曹兵果然南下,东吴一面要抵挡曹军的进攻,一面又要来与我们修好。我听闻诸葛瑾近日里来看望陛下并且和丞相修好,不如我们随他一起回江东,看看有没有机会?”

“我觉得没问题。”赵云道:“别说为了个人厌恶什么的,即便是为了十几万在夷陵阵亡的弟兄们,我都想斩其首级祭奠我们的亡魂了。反正我们暗地里行动,不暴露出我们的身份,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于是两人等着诸葛瑾返回东吴的时候,换作渔民打扮,乘船紧紧跟随着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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