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少爷，是我，瑟文，您忠诚的管家。”

来人是劳伦特家族的总管家，福尔斯本想发脾气，但却硬是忍了下去。

“请进吧。”

瑟文推开了门，看着一团乱的房间，纯羊毛的地毯上到处都是湿润和干掉的酒精渍，窗帘紧紧拉着，房间里显得十分阴暗，窗户也像是很久没有打开，空气中充满了霉味。

床上还有一个清秀女仆的尸体，绝望的瞪大了眼睛，脖子上印着清晰的手印。

“少爷，家里还没放弃您，您不该如此堕落。”

瑟文看着福尔斯摇了摇头，有些于心不忍。

“瑟文叔叔，我说过的，没什么要事就不要打扰我。”

福尔斯无视了劝诫，走到了床边，从柜子中重新摸出了一瓶酒，打算接着喝。

“亚托琉斯家的巴特少爷来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

“那个废物过来干嘛，听说这次考核，他连前五都没进，而且输给了赫莱尔那个黑瞳贱种，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他已经没有贵族的荣耀可言，我不见他，让他滚吧。”

“关于这件事情，巴特少爷说如果您不想见他也没关系，只是会错失复仇的机会，他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就看少爷您是否愿意帮助他。”

福尔斯沉默的喝了两口酒，没有理会瑟文。瑟文也在内心叹息一声，打算退出去。

“等等，将他带去会客厅，再找个佣人给我收拾一下，我见见他。”

“您需要我的陪同么，总觉得巴特少爷的情绪也不太对劲。”

“不需要，我们两个谈就好。再说，一个输给黑瞳杂种的失败者，又能怎么样，我只是去看看他闹什么笑话罢了。”

福尔斯收拾了一番后来到了会客厅，虽然是冬天，但巴特用外衣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只留有一张脸在外面。

“你这是怎么了，被那个黑瞳杂种揍自闭了么？”

但福尔斯话音刚落，巴特眼中就红芒暴涨，瞬间冲到了福尔斯身边，戴着手套的手指抵在了福尔斯的胸口。

而福尔斯的手，现在才刚刚抬起，根本来不及防御。

福尔斯心脏骤停了一瞬，全身汗如雨下，巴特的杀意宛如实质，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巴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可是我家，你就算杀了我也绝对走不掉。”

“不，我只是想让福尔斯少爷你醒醒酒，别再说胡话。”

巴特收回了手，福尔斯这才松了口气，随之燃烧起愤怒，打算教训他一下，但是巴特似乎察觉到了福尔斯的思考，手指再次戳出。

这次福尔斯做好了准备，浑厚的水元素护盾展开。但巴特的手指就像一杆无比锋锐的利刃，像是戳破纸张一般戳破了他的元素护盾，然后插进了他的胸口。

巴特的手指已经触摸到了福尔斯跳动的心脏，只要稍微再往前深入一厘米，他可能就会丢掉性命。

“福尔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你的，你别逼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我很强，没有人能打赢我。

而我今晚要去星环塔，杀掉那两个家伙，帮不帮

我由你自己选择。”

巴特抽回了手指，手指上的手套部分因为魔力发生脱落，巴特将手垂下，放在了身体后面。

“我承认你现在的实力确实很强，但在星环塔杀人，还是不可能，里面有不少的高阶法师，你可能刚一动手就会被察觉到，而且就算你成功杀死他们两个，你也逃不掉。”

福尔斯这次没有愤怒，而是真的考虑了一下巴特所说的话。

“没关系，不会在星环塔中动手，已经有人抓住了赫莱尔把柄，今晚他会乖乖到外面来。

再说，只要能杀死那两个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福尔斯看着巴特的眼神，充满了扭曲和疯狂，或许他真的可以帮自己排除最碍眼的格利特。

“说说看吧，要我怎么帮你。”

巴特露出了微笑，而他垂在身后的手指，上面长出了细小的红色结晶。

...........

今天是去星环塔的日子，格利特和赫莱尔吃过早饭后就离开了学院，因为是冬天，天气总有些灰蒙蒙的，格利特莫名有些困倦。

“什么东西丢了么？”

格利特看着身边的赫莱尔在身上摸来摸去。

“是的，我的学院手册好像忘在了露德家中，要不我去取吧。”

“没必要吧，你明天再去她家取不就好了，刚好在她家住几天，好好加深一下彼此关系。

今天就陪我转转，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老觉得今晚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赫莱尔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他已经决定假期要在露德家过了，确实没必要今天就去取。

两人在帝都街道看着冬日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或者因为贫穷，只能穿着一层一层破布衣服，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出来继续工作。

或者因为十分富裕，穿着舒适的棉袄，和朋友商量去哪个酒馆暖暖身子。人生百态，格利特和赫莱尔尽收眼底。

大街上基本只有这两种人，只是前者很多，后者很少。

他们都在度过属于自己的日常，既毫不相关，也充满关联。

“我说赫莱尔，你觉得要怎样才能改变这一切。”

赫莱尔知道格利特在问什么，他心中也确实有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他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格利特不喜欢。

“我听少爷的。”

想了一下，赫莱尔还是觉得先这样说比较好。

“我以前觉得，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总有一天会爬上帝国的高位，然后尽全力去改变平民们的生活。

就算途中遇到对手和各种各样的阻挠，我也会轻松越级挑战，击败他们。再用自己的智慧帮助帝国解决一件件难题，就像我在东前城看的那些骑士小说中的剧情一般。

在一年前，我还经常幻想自己就像这个时代的主人公一般，但这一年的经历下来，我觉得自己还是太不成熟，实力也并不强大，哪有像我这样只会耍小聪明的主人公。”

“少爷，难道你放弃梦想了么？”

“不，赫莱尔，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否有资格背负这份责任。我一直抱着没有人去做，只能

我去做的想法。

但我也不过是在自我满足罢了，我见不得别人平白无故受苦，我见不得穷苦人家吃不饱饭，我见不得一个聪慧的孩子没有书读，只能走上扒手的道路。

说到底我的正义夹杂了太多的自我情感，我无法做到真实的公正无私，所做的事情也都是按照自己的好恶在判断。

而一个人的品格是否绝对的高尚，这又应该由谁来判断呢？如果有一天我错了，谁又能告诉我你做错了。

赫莱尔，你会么？”

“少爷，你中二病犯了？”

“......没想到你竟然在我心情正低落的时候吐槽我，现在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少爷，你不会做错的。”

“为什么这么说。”

赫莱尔指向一个背着货物的平民。

“因为他们现在生活的很辛苦，而少爷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让他们痛苦，希望他们每天都开心的工作和生活。

如果少爷你这样的想法也算是自私的话，那就不存在所谓的正义了。”

“真没想到我会被你如此安慰。”

格利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想要实现梦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赫莱尔你也陪我一起加油吧。”

“嗯，只要少爷一直是对的，我就会全力跟随下去。”

“那走吧，去星环塔，今晚的洗礼，我们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已经是冬天的年末，现在这个时间断来星环塔的行人很少，趁着这里没多少人，格利特领着赫莱尔在每一层都仔细转了转。

这里的壁画和风景，到处都洋溢着帝国一千多年的文化发展，格利特看的十分兴奋。

但尽管如此，等到他们两个走上第94层的时候，时间也才刚刚六点，离规定的时间还早。

不过外面的天空已经变得阴暗。在冷风的吹拂下，无数细小的冰渣打在了塔外层的魔力屏障上，阻断了外来者从高空袭击的可能。

“你倒是来的挺早。”

格利特看到了角落里打坐的凯文，过去坐在了一起。

“呆在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说现在的这里要更安静一些，魔力似乎也比其他地方更加充沛，很适合修炼。”

“是么？那我也来试试”

格利特刚盘腿坐下，瞬间就进入了冥想状态，一旁凯文觉得自己受到了挑战，也重新进入了修炼状态。

赫莱尔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人，有些佩服他们在修炼上的热枕。四周看了看，眼前的风景赫莱尔十分熟悉，中间的地上绽放着一朵彩色的花，不停变换着颜色。

蜿蜒的楼梯口，上升的阶层被一扇墨色的门挡住。

那些不好的回忆让赫莱尔本能的感到恐惧，想要逃离这里，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定这个决心，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的意志，让他必须留在这里。

这也提醒着赫莱尔，上次换取力量的承诺，是无法抗拒的。

“请问，你是赫莱尔先生么？”

一个衣裳比较单薄的小朋友瑟瑟发抖的走到了赫莱尔面前，询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