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之战(8)

雪鹿骨号发出三声短促的信号，几十名渤海青箭骑兵开始向晋军的两翼靠近。用骑兵缠住晋军，然后掩护大部队撤退。额罗伟这样想的，但他并不畏惧晋军的战斗力，只是他认为此刻不是争胜负的时候。

不过晋军也立刻派出了几十名骑兵进行反制，双方的骑兵在阵前互相追逐缠斗，从场面上看，明显是渤海骑兵占据了上风，但他们并没有完成牵制晋军的任务，晋军依然排着整齐的队列前进。

当看到晋国的军队的时候，额罗伟除了感叹晋国人真是有钱以外，他还发现这支晋军的军旗和以往的北军非常不同。

海蛇风旗？南军？

铁牛角号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声音显得十分短促。在听到号角声后，晋国人的队伍也开始缓缓前进。额罗伟立刻命人吹响了雪鹿骨号，渤海军中的弓弩手开始前出。当两军接近一百步的时候，晋军并没有释放火器，这让额罗伟有些好奇。双方的骑兵缠斗结束，都开始返回己方的阵地，留足马力用来追击敌方的溃兵，额罗伟不怀疑自己有失败的可能，但对面的晋军看起来非常疲惫，考虑到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这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尽可能击退对方，然后趁机撤退。万一交战不利就丢下三贤王的部队逃跑，反正自己的部队体力充沛，晋军追不上自己，只能去砍三贤王部队的脑袋。额罗伟这样盘算着，心里却有些后悔没有带白箭亲卫骑兵来，就刚才晋军的骑兵战斗力来看，白箭骑兵完全可以击溃他们，然后就可以威胁到晋军的侧翼，为大部队的撤退争取时间。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立刻将精力用在了指挥军队上。

双方距离七十步，铁牛角号再此响起，晋国人的弓弩手也随之出列，双方开始了对射。在这个距离上即使被命中，由于披甲的原因，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通过询问几个刚逃回来的士兵，他了解到这支军队和其他晋军的不同之处，他们似乎非常善于肉搏。不过他并不知道，对面的徐崇州也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之前很少没遇到挨了这么多火器还能进入肉搏环节的军队，眼下的火药竟然用光了。眼看对面忽然出现了一支队形严整的渤海军队，这件事明显超出了徐崇州的预想范围。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怛荒落预留的伏兵，但又感觉怛荒落未免下的本太大了。眼下他的徐家军虽然在被击败后迅速恢复了队形，但他们的体力已经无法再进行一场长时间的战斗，更要命的是，他明显低估了幽州的天气，兵部发放的棉服不必厚麻暖多少，是事出匆忙，他也不得不先让士兵穿上，但许多士兵的手毫无防护，已经冻僵了。而且对面人数与自己相当，刚刚派出骑兵，却明显是进攻的态度。向前做试探进攻，如果能逼退对方最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撤退，否则对面抓住时机痛击自己的后队就麻烦了。

双方在五十步又进行了几轮对射，但除了劲弩，都没给对方造成太大的伤害。双方距离进一步缩短，直到弓弩手力竭，双方都用长枪兵和刀盾手换到了前排，之后晋国人又掷了一轮飞枪，直接贯穿了渤海人的铠甲，一下子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机灵点的渤海人试图捡起地上的飞枪掷回去，却发现晋国人的飞枪都是熟铁做的，扎到底地上就变弯了。额罗伟心里一惊，心想如果晋国人在掷几轮飞枪，恐怕损失会很大。但出乎意料的是，晋国人只掷了一轮，便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继续逼近渤海。

想用短兵决胜负？额罗伟有些生气，晋国人竟然如此轻视他们了。

“冲！”他大吼道。

雪鹿骨号发出一阵尖利的号声。渤海军队开始快步冲锋。然而他不知道刚才晋国人已经用完了所有飞枪，大量的兵器火药还在后续北上的船上。原本寄希望吓住渤海人，没想到对面反而步步紧逼。徐崇州不再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肉搏定输赢吧。

“冲阵！”徐崇州下达了命令、

铁牛角号发出低沉的号声。晋军大吼着，手持长枪向渤海军队发起来冲锋。

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

他们看得请对方呼出的白气，身上每一块甲片脸上的每一根胡须。他们大吼着，手持着杀人的兵器，在惨白的雪地上，冲向对方。

直到一声号响。

双方都不约而同停止了进攻，然后不约而同地向号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在西北方一处雪坡上，蜿蜒着一条细细的黑线，那是一队骑兵，而刚才的号声，就是从这里发出，传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飓马骨号。

镔翰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