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吧。"

凯撒收起心中乱七八糟的心思，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少见的沉默不但没有让野性褪去，反而越发浓重。

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他们有一个预感，或许用不了多久时间，这一场波折丛生的战斗就要结束。

"还真是拭目以待！"楚风五指在手臂上轻轻的拨弄，无论如何猜想，都没有实际发生过的事情来得真切，或者凯撒本身就是一个突破点也说不定。

虚妄长剑一横，不在一味模仿，似乎也开始认真。

"这才像样嘛！"凯撒咧嘴一笑，却并没有急着开始。

他伸手一甩，"哐当"一声，竟然出乎意料的将手中长剑，扔出了擂台。

台下众人一阵哗然，"这家伙...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大敌当前，自斩一臂，这家伙..."李文也非常奇怪。

楚风倒是面无表情，他相信凯撒之所以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显然不是**来风，只是他们身为旁观者，无法切实的体会到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看来，这场战斗或许无法短时间结束了。"龙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楚风的身边，与他并肩。

楚风回头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可不一样！"

"没错，扔出那把剑后，凯撒周边的自然之力就开始沸腾了。就连那镜像人身边死寂的自然之力也受到感染，变得活跃暴躁起来。"雷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对于凯撒的力量，他似乎包有非常乐观的态度。

楚风赞同的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不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凯撒的镜面人都有诡异之处，结果虽然我直觉告诉我，将以凯撒胜利而结束，但是有句话叫做事实难料，谁胜谁负，不切实的战斗过，谁也不知道！"

"没错，而且如果凯撒胜利的话，对于我们后来者也是一个鼓舞。"雷亚表示认同，看向擂台上。

虚妄缓缓的举起手中长剑，身上呼吸依旧一成不变的平稳，甚至就连呼吸都几乎没有。

他看着凯撒舍弃的长剑，眼中一抹错愕闪烁而过。

"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那并非吾之本意，亦不能挽回什么。"虚妄很快收回目光，她手中长剑"锵"的一声，冒出一抹摄人无比的寒光。

不等众人看清楚这寒光有何而来，人与剑就已模糊。

"还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不给我！"凯撒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临近视野的寒光，忽然屏住呼吸。

蓦地，一抹精光从凯撒眼中电射而出。

"不过，这才对嘛，我已经等这一刻很长时间了！"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这冒牌东西，究竟是什么？"

凯撒的手臂迅速扭曲，竟然化为了一堆锋利的利爪。

身上也长出一层鬃毛，就像衣服一般，笼罩全身。

此刻，他的气势也在不断上升，脚下一沓，就连空气都发出呜呜的不堪重负之音，消失在原地。

"这家伙的能力吗？"楚风记得凯撒的能力似乎在身体变化之上的超人类，看着此刻凯撒仿佛化身为兽人的姿态，立马就反应过来。虽然名义上测试是比试刀剑与体术，却也未禁止使用能力。

甚至往细处想，这场测试的意义，未尝不是让众人体会到，失去能力之后，本身的那份绝望与无力。

作为曾经抛弃能力又再一次寻回能力的奇特能力者，楚风看着这一场战斗，心中有了别样当然感悟。

"碰！"

利爪与利剑在空中交汇，发出就像金属的交击之声。

只是由于风压很快席卷交击之声，就像等传到众人耳朵里面的时候，闷雷一样，充满沉闷的感觉。

"还没有完呢！"凯撒身影倒飞，在空中一个硬生生的扭转，脚下一踏，下一爪就已带着寒光杀出。

虚妄看着凯撒已经适应他的力量，倒飞的身影也忽然止住，一抹银光肆虐，长剑一挥，迎击而去。

"叮！"

两人再一次互相交击，凯撒冷哼一声，爪影重重而起。

"叮，叮，叮！"

剑影与爪影交汇，每一击都强大无比，亦迅疾无比。

几个呼吸之间，在众人眼中，已经没有了剑影与爪影，只有两道就像线条一样，在擂台上跳来跳去的身影，稍弱者，甚至就连眼睛都跟不上。

"陷入消耗战了，凯撒似乎危险了！"月季喃喃自语道。

楚风轻轻一笑道，"这可不一定哦，你没有注意到吗？"

"什么？"月季看着台上两道身影，却只有一团团重影，只能以心灵之力看到一些两人交手的倒影，不要说细节之处，就连出了几招都不太确定。

龙香噗呲一笑，插嘴道，"差一点忘记，你只是一个小菜鸟而已，怎么可能看到两人交锋的细节之处。"

"我来告诉你吧，怎么回事！"龙香不由分说的指着擂台上的两道身影，目光最终定格在凯撒身上，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家伙的爪击之所以能够压制镜像人的恐怖剑击，而且还能一口气保持那延绵不绝，快如闪电的攻击，可不仅仅是因为蛮力，还有他的每一击都落在那些缝隙中！"

"那些缝隙之中，这是什么意思？"月季疑惑不解道。

楚风回头一眼，解释道，"没什么了，在人施加力量的时候，也是力量的一个发生并传递放大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难免出现一些薄弱在处，而所谓缝隙就是压力最大的薄弱位置。"

"原来如此，难道怪两人交手的时候，总会有一瞬间停顿，然后再攻击。这一微不可查的停顿的动作，就是在寻找机会吗？"月季恍然大悟道。

不过，凯撒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激烈的交战之中，找出那境面人招式的薄弱之处，而且还能够保持如此高频率的攻击，还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楚风点了点头道，"并不仅仅是那样，他们之所以会有停顿，是因为他们在谢力，然后再一瞬间将下一招的力量，发挥巅峰。所谓寻找彼此的破绽，不过在那停顿的瞬间，顺势而为罢了！"

"原来如此，还真是一个可怕的意识。如果是我的话，即使使用圣物，无论哪一方，恐怕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吧！"月季脸上一阵骇然，本以为凯撒能够一次次的攻击薄弱之处，就已经非常可怕，没想到她目光所看到的停顿，竟然只是顺势而而为，实在是超乎她的想象，难以置信。

"哈，你看着那边！"

此时，凯撒一个鲤跃飞起，双爪紧紧虚妄的身后。

一股强烈的杀意，从擂台之上，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

——那是铭刻于本能之上，最原始本能的杀戮反应。

面对这股强烈的杀意，周围观战的众人如坠冰库。

"不会吧，那家伙真的要..."月季不禁害怕的闭上眼睛。

楚风闻言不由回头一眼，"这就是战斗，不要逃避了。不要忘记，不仅仅凯撒，你待会儿也一样得上去战斗，凯撒所经历的事情，你也经历！"

"我..."月季心头一惊，迟疑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被致命杀机笼罩的虚妄，似乎就像没有恐惧似的，脸上完全最任何大惊或者恐慌的表情，面不改色的将长剑一挑，一命换命的杀回去。

"这家伙...可恶！"凯撒眼中杀意并未减少，可心中衡量一下，对手来历神秘，作为傀儡肯定也不想人类的身体那么脆弱，以命换命到最后恐怕就成了自杀攻击，当下身影想也不想的就退开了。

"锵！"

虚妄长剑将擂台地面斩破，一股强烈的剑气甚至隐隐透出擂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才罢休。

凯撒脸上有些吃惊，"刚才就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下，这家伙真的就不怕死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镜像人竟然能够完全无视死亡，在面对他致命一击时，还能如此反应。

看着眼中一阵阵难以置信的凯撒，虚妄并没有乘胜追击，缓缓的说道，"你是很吃惊吾为何如此平静？少年，在汝看来，生与死有什么区别？"

"生与死...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谁知道啊！"凯撒冷哼一声，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这家伙不会是没有死亡，亦或者无法被消灭吧。

虚妄轻轻一笑，平静的说到，"所谓生与死只是动与不动的区别。所以，我的力量虽然来自于你，但是我的剑与力量，却自始至终不紧不慢。"

"是吗？我还以为你怕死亡呢！"凯撒缓缓的站起身来，双爪吱嘎吱嘎作响，一股气势逐渐凝聚。

虚妄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脚步轻轻地往前一踏，手中长剑轻轻颤音，一抹银光剑漆黑的剑神渲染得像光剑一样，"那出比现在更强的力量吧？你已经看出来了吧？不成长，便无法打败我！"

"所谓生与死，就是能不能动，能不能更进一步成长的意思！"虚妄踏出一步伐，便消失无踪。

看着近在咫尺的银光，那剑芒如细针一般刺进眼前。

"没想到你还有自己的想法，冒牌东西，我承认你的存在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你绝对是一个独立的意志。"凯撒双爪"铛"的一声紧紧架住虚妄刺在眼前的长剑，狠狠地往两旁压抑。

在众人的眼中，只见银光一闪，黝黑的长剑就已经被凯撒压制在手中，尔后，剧烈的颤抖起来。

虚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着手突然高高的举了起来。

"这家伙..."凯撒吃劲的抬起头，看向虚妄举起的左手。

毫不费劲的一击压制自己，又轻轻的发出另一击。

这家伙真的是完全复刻自己的力量吗，开什么玩笑？

"糟糕，凯撒那家伙似乎要输掉了！"月季脸上难以置信，凯撒的强大之处，她可是切身体会过的，那种难以喘息的压迫感，甚至某种程度上比千变莎羽都要恐怖，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输掉了。

楚风看着左手刚刚举起，五指聚合如锥子一般的虚妄，又看了眼一脸勉强，只能架住胸前的长剑，而无可奈何的凯撒，摇了摇头道，"难道我也看走眼了吗？凯撒那家伙就到此为止了吗？"

"如果你想要认输的话，测试现在就能够马上结束。"虚妄以长剑压制凯撒，右手已经露出一抹杀机，脸上平静的看着雷亚，淡淡的劝解道。

凯撒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想要把剑给撑开。

但虚妄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轻轻一按就回到刚才的地步，甚至力量又长了一截，纤细的剑刃就像针头般刺破凯撒胸口的肌肤，溢出一抹鲜红。

血腥的气息在鼻尖缭绕，凯撒依旧没有任何退却。

"再这样负隅顽抗下去的话，即使他们似乎有什么准备，也有一定几率丢失性命。如果不想死掉，就快点认输吧，反正这只是一场模拟战斗的测试，胜负并不重要！"虚妄以劝解的口气说道。

作为能够唤醒他体内那份力量的新生，其潜力也无疑是非常强大的，而一旦被他觉醒本源之力后的力量杀死，可就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修复过来。

为了学院的未来早想，他并不想以生死结束战斗。

"切，我可不要你的怜悯！"凯撒扭过头去，冷哼一声道，"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好像怕死似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将一切都结束吧！"虚妄少见的轻轻一叹，眼中闪过一抹惋惜，左手忽然并作手刀，银色光辉就像利剑一般，在他手中溢出。

刹那，那手已经化为一把利刃，露出惊人的寒意。

"呲！"

手刀忽然变长，对身下的凯撒，一刀挥斩了过去。

看着眼前临近的死亡，凯撒脸上没有任**惧，只是静静地看着刀刃如闪电般袭来，在瞳孔之中，无限放大。

"这就是我——王·凯撒，最终的结局吗？"生死一线时，凯撒想到的并非是如何反击，也并不是沉入无尽的恐惧之中，反而出现一瞬间解脱般的轻松，过往如浮云的记忆，蓦然间飘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