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明白老人内心所想，那所谓的"统一"两字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含义，目前习烨沙还无法理解。

"统一？"站在远处的遥生貌似对老人的话感到疑惑，"这是字面意思？"

"看来小姑娘，你并不明白我所说的。"老人用精灵语和遥生对话，"或许是年代太久远，你根本无法考据那时的历史。"

"等一下。"习烨沙插嘴道，"你口中的统一该不会来源于那个所谓的太古时期？"

"怎么，年轻人，你能听懂精灵语？"

"学过。"习烨沙淡定点头，谎话张口就来。

"boss。"遥生走到习烨沙身后，紧攥他的手，"我对这位老者的话抱有疑问。"

"疑问？何处有疑问？"老人说的话总是带点奇怪的腔调，传入习烨沙耳朵后听起来怪怪的。

"是关于年代的问题，由于不同种族之间的摩擦交火，的确有许多历史难以考证，但你说根本无法考据历史，假如你不是因为老糊涂说出这种话来，我的确会疑惑一番。"

习烨沙吃惊地瞥了遥生一眼，果然这种时候还是女生的心思更缜密一些。

"老糊涂...也许这就是答案。"老人扶着额头，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我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太久太久，没人知晓我的存在，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晓我的存在。"

"所以关键是后面一句话，容我再问一句，这位老者，你到底是谁？"习烨沙又问道。

"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老人挺立身子，气势非凡，"我是吉尼哈，我是战士，我是守护者，我是被遗忘之人，我是使者，我是凡人敬仰的虚假神明，我是没能解救无辜生命的罪人。"

习烨沙和遥生听完呆滞在原地，因为身体的感观给予他们的分析结果便是眼前的这位老人——他所言之事并无半点虚假。

"吉尼哈...吉尼哈！"遥生在奋力思考的时候忽然大叫，她指着老人，手臂一个劲地抖动。

"boss——他是古神的使者！"

"古神的使者？"

经过遥生提醒，习烨沙的回忆也逐渐清晰起来。

"吉尼哈...比马尔...原来如此，宣扬还击那一派的信仰者。"

德古萨斯在半年内讲给自己的知识已经清晰起来，纵使习烨沙不相信对方还留存于世，但眼前的老人已经证明了他自身的存在。

活着的传奇。

将这五个字冠在他身上丝毫不为过，这一点习烨沙和遥生都可以保证。

"如今，仍有人知晓我的名号？"

古神的使者——吉尼哈任凭银色胡须飘扬在风雪中、任凭寒气穿透薄袍，仍不为所动。

"......只是当故事听而已。"

习烨沙吞下唾沫，由于感官异常清晰，他仿佛连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在这种高原冻土上遇见我是彼此有缘，在抵挡住我的攻击后毫发无伤则是实力强劲。既然彼此并无敌意，那么相逢便是有缘，你们，要随我同行吗？"

遥生听罢，用手肘捅了捅习烨沙。他把视线转到遥生渴望的眼神上，无奈地叹口气。

"正好，我也正好想了解一下那些被遗忘的历史。"习烨沙叹完气后抬手，"不介意为我们讲解吧？"

"对我个人而言，那算不上历史，只是一些尘封许久的记忆。"

说完，吉尼哈拖着魔物皮做的靴子向前迈步，习烨沙和遥生见状顺势跟上。

三人一路上没有沟通，除了遥生和习烨沙照常开开小玩笑，带路的吉尼哈并没有多余言语。

"吉尼哈，你是圣武士吗？"

习烨沙终于忍受不了寒冷带来的不适感，打算用谈话的方式来缓解压力。

"圣武士？说起来，这还是比马尔提出来的概念。"吉尼哈望向被浓雾覆盖的天空，回想那名男人的面容，继续往前行走，"这恐怕是我们为后人留下的唯一财富。"

"你指的什么？圣武士？信仰？"遥生也加入了对话。

"不，是守护弱小的力量。"犹如风中残烛的沙哑声音，那不算清晰但异常有力的话语从吉尼哈口中传出。

"我只是名默默无闻的冒险者，并不知道你所在的那段时期发生了什么，所以就算你说这种话我也不明白。"习烨沙说完，遥生也跟着他点头。

"年轻人，你为**任我？"

"嗯？突然问这个干嘛？我都看到那百米长的锤子了，我还不信？"

"一名人类，活了九百多年，你不觉得诡异？"

"怎样算诡异？在这个世界里，我只学到了死或生、旧死或新生。是的，我并没有领悟到年龄的有界。由此产生信任，我想并不奇怪。"

"甚是有趣，也许你是对的。"吉尼哈将这种观点付诸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信任与否并不重要，在心与心的交流中隔阂自会消解。你还年轻，必须明白这个世界里还存在许多奇奇怪怪的生灵，有姿态优雅的精灵，有智慧与活力并存的巨魔，有被附赠特殊天赋的兽族，还有那聪慧机敏的童族以及朴素友爱的我们。"

"还有呢？你的话就在这里终止了？"

面对习烨沙的疑问，吉尼哈的笑容仍未停止。

"当然，还有齐聚八方之中的三首，群龙、阴影与星灵。"

"他们，就是你刚才说的找你复仇的对象？"

"你可以这么理解。"

吉尼哈没有否认习烨沙的话。

"他们有的渴望复仇，有的希望共荣，但不管结果如何，都与我无关了。"

风雪打在吉尼哈的脸上，他那落寞的眼神已经诠释了遥远的过去。

"虽然我不了解那啥太古时代，但我应该可以把发生的事情想象出来。你应该是带领弱小反抗那三大族的人对吧？所以你才会对遥生说本该统一。"

"不止如此，八方的种族本该围绕那庞大的古树成就超越的境界，但因为种种原因，一切都被破坏殆尽。"

"......"

习烨沙没有发言，他在整合吉尼哈说的话。

"世界之树维阿湾，还有八方的种族，这还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啊！老先生，麻烦您再多说两句。"

看着遥生渐入疯狂的模样，习烨沙有种寻找进程会被拖慢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