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们的主人，博格·艾马仕伯爵。"侍卫将我带到了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面前，做了简单的介绍，便离开了。

这个老头和黑镰刀男一样有着紫色的卷发，大概年近半百，但体格相当健壮，穿着十分正经。

"吉尔·因巴斯先生，久仰。"博格老头十分客气。

我回应道："伯爵大人，突然登门拜访，还望谅解。"

"请里面坐。"老头双手指引，我点了点头。

艾马仕家的装饰品都是些魔导士所喜爱的东西，拥有魔力的饰带、古玩、晶石，华丽而有蕴味。

大厅出奇的宽敞，连过道都能让自己的视野完全展开。

不过，一些躁动的魔力，让我的汗毛都在战栗。

博格伯爵边边走边说："吉尔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我开门见山："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家族，可以吗？"

"哦？为什么会对我们家族感兴趣呢。"

"诶~我都和你的孩子打斗过，您应该知道吧。"

"...当然。"博格伯爵好奇地看着我，必然是在揣测我的真正目的。

"你们家族似乎世代都是魔导士。"我看着墙壁上的人物画像，大概都是他们家族的先人，大多数是魔导士打扮。

"是的，我们家族的历史十分悠久，魔导士的血统也十分纯正，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优秀的魔导士的，就像您一样。"

"怪不得您的孩子那么强，那个玩石头的..."

老头瞥了我一眼："您是说我的次子斯卡鲁吧，他似乎败在了您的手下。"

"别这么说，他完全没有拿出实力。"

这是实话，这个家族的血统的确优良，没有魔剑，和那个黑镰刀男用魔法硬碰硬，我多半打不过。

"呵呵，犬子让您见笑了。"

"你们还做些什么有价值的事，比如，如何为摄魂者公会做贡献的？"

博格老头轻蔑地笑道："您未免太急躁了吧。"

"有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完全有理由加入他们，听说，他们能增强魔导士的实力，我一直都挺感兴趣的。"

"您也是想变强吗？"博格老头坐在了扶椅上，示意我坐在对面，侍从端来了两杯热乎乎的红茶。

"那还用问么？要不是摄魂者那群人做法太强硬了，我或许早就融入他们了。"

"哦，是吗..."这个艾马仕家族的领头羊十分有魄力，似乎对他自己的安危毫不担心，"事实上，我们家族所做的事，就是在培养出色的魔导士。"

"那能把具体的事说给我听听吗？"

"可以，不过，接下来你的决定..."

"哈哈，您不必在意，我这样一个人深入虎穴，实际上也期望加入你们，但必须能对我有所价值。"

打入敌人内部，这一招我用过，不过似乎可以再玩一次。

他皱了皱眉头，接着，掏出了一颗精致的魔力晶石——纯黑色的晶体，打磨的均匀对称，魔力含量也异常惊人。

我伸出了手，他便将晶石交于了我。这颗魔晶石必然经过了人工的处理，其魔力频率一点也不天然。

我向博格老头展现出了疑惑的表情。

于是，老头开始了说明："魔晶石对我们魔导士而言，只能作为辅助用品，短暂地增强魔力，强化技能。但我们的研究，让它们得到了更好地利用。"

我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他接着说："普通人，也就是没有魔导士血脉的人，往往不善于操纵魔力，很难学会魔法，大多数的人连魔力都很匮乏。而我们特制的魔晶石可以改变这一点。"

感觉这老头像是在推销商品一样，很自满，很激动。

"那可真是神奇。"我感叹道，"如何操作的呢？"

"植入他们的心脏，并对肉体进行一定的改造。"

"唔。"听起来很恶心，"没有副作用吗？"

"嗯...自然是有一点代价的。"老头的笑容很诡异，"魔晶石的魔力是有限的，但它的作用其实是催化剂，只是消耗改造者的生命力而已。"

而已？听起来就是折寿然后变强，用生命释放魔法。

"能成功吗？"

"当然，我们现在还在培养这样的人才。"

玛尔蒂的父亲是骑士，那么她多半不是拥有出色魔导士血统的人。

我胆战心惊地问道："如果一个人从五六岁就接受这样的改造，那她能活多久。"

"唔~顶多二十五岁吧，如果消耗魔力十分剧烈，那就更短了。"老头答道。

真是可怕的命运。

我踌躇了片刻："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

老头疑惑地看着我："嗯？"

"那个跟着你令郎的女魔导士，玛尔蒂，也是你的实验的对象吗？"

"...是的，她相当出色，对吧。"

"嗯~对，确实，我险些命丧她手，她竟然能一边使用飞行魔法，一边使用其他的攻击魔法。"

"哦，那您是认可了我们的成果喽。"老头眼中闪耀着喜悦。

"...实际上，她已经被我了结了。"我歪着脑袋，撒了个谎。

"是...吗？那看来还是有些瑕疵。"老头愁着眉头，"那她不过是个失败品...应该说您的实力很强，这不影响您成为我们的伙伴。"

瑕疵？

"那这玩意对我们这些天生的魔导士有什么用？"

"这只是第一步，先得有小白鼠实验，才能进行后续的发展。总有一天，会让我们纯血统的魔导士获得质一般的飞跃。"

小白鼠！这个家伙竟然如此藐视人的性命。

"呃，那个，我倒是很好奇，那些人都很乐意成为实验者？任何人都可以吗？"

"当然不是...您的问题还真是多，我看您今天不作出决定，就别想安全回去喽，呵呵~"老头笑里藏刀。

"哈哈~"我陪他笑了笑。

"跟我来，用眼睛能看到更多的信息。"他站了起来，带着我进入了地下。

为什么地底下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个广阔的血腥竞技场！我们在高台上，看着一名十多岁的男孩，对抗一只虎头蛇尾的合成兽。

老头开始高谈阔论："变强可不是随口说说，我们就把昂贵的魔晶石用在他身上。必须得有充分的理由，不得不变强。"

"复仇之类的？"我插了一句。

"嗯？！这确实是个好理由，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在我们的促进下，才能成长为可塑之才。"

"吼！"虎蛇扑咬了过去，男孩灵巧地躲开了攻击，用一发黑狼刃击中了合成兽的背脊。

"那这些所谓的理想和抱负，除了某些'天生的';，你们会不会刻意去创造？"

"嗯？"老头对这个问题装作不理解的样子。

"比如那个玛尔蒂，她能成为摄魂者的前十位，很不简单，那她的理由应该很纯粹吧。"

"呵呵，是的，当初为了给她创造未来，费很大功夫，虽然她现在被你干掉了，但她还是为我们做了很多贡献的。"

我步步逼近："那具体..."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老头有点不耐烦。

"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自然想多了解一下。"

老头简短地说："嗯~就是给她树立了一个谋害双亲的敌人。"

"但其实是你们干的？"

老头明显烦躁了起来："是是是，你这家伙！我们还借她之手消灭了一部分碍事的白魔导士。你现在知道这么多了，该下决心加入..."

"呃啊！"虎蛇的蛇头偷袭了男孩，使他全身麻痹，接着，虎蛇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撕咬这个无助的男孩。

"炎之..."

老头拦下了我："他已经没救了，那玩意的毒是致命的，只能说这只是个失败品而已。我们是在为人类的未来做准备，这是必要的牺牲，我们培养的是能够独挡一面，能够对抗魔族的魔导士..."

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共犯，眼睁睁地目睹了一个年少的孩子的死亡。

"本以为玛尔蒂是个完美的作品，当初她可是经历了众多残酷的训练，跨越了众多的生死线。"老头失落地看着我，似乎对玛尔蒂还有些惋惜。

鲜血涌流到虎蛇的周围，愤怒与悲痛在我心中翻滚。

"吉尔先生？你的脸色很不好诶。这些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你可是毁天灭地的杀戮狂..."老头警惕地看着我。

"哈，放心，我绝不会夺取你的性命的。"我眯着眼笑道。

周围躁动的魔力愈来愈强烈，响应着我的杀气。

而我此刻，只想把这个老头活生生地和玛尔蒂放在一个房间里，并让玛尔蒂知道真相，再给她一把剑，应该就会出现一番绝妙的血色美景，肯定令人无比兴奋与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