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慌了，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他感觉到自己也在悄然离地升空，就像他的两个小弟一样，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他牢牢盯着女孩的眼睛，想看出她的意图，或者，在向她求饶。凉凉的汗液爬上他的脸，手心，背，被勒得过分紧的脖子和肩膀开始血液不畅。

王涛像砧板上的肉。

“额，放开他。”身后近处传来方寒食的低吟。

女孩一愣，转头望向自己的哥哥，不明白他的意思。“放开他？”女孩发问道。

“放开他。”方寒食再重复了一边，神色异常认真，“这是我的战斗。”他抹了抹鼻子流出的鲜血，却不料反而把半张脸都涂成了金灿灿的滑稽样子。

但方寒食的语气一点儿也不让人感到滑稽，就算是王涛也知道他是真的要放了自己，即使刚才自己是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在对付他。

方寒食的性格就是如此，妹妹也没办法。

“真是的，蠢货。”女孩心疼地看了一眼哥哥，这个固执到极点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些哥哥认为是人生信条的东西，迟早会要了他的命。所以才需要我这样的妹妹，来照顾他。”女孩心想着，同时厌恶地一挥手，青丝扬动间把王涛重又丢回到方寒食面前，一次也不曾正眼瞧过王涛，如同挥开一只恶心的苍蝇。

方寒食站到趴伏着的王涛跟前，低下头俯视着，开口说：“站起来，我们重新打过。”

王涛现在感觉自己从未如此被羞辱过，怒火将他刚消失的血性重新激起，脑中只有打败方寒食把他的头颅踩在自己脚下的念头。一边咒骂着两人，一边在地上握紧了拳头。

“可恶！可恶！”他在心底咆哮，发誓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杀死，让他们亲眼看着对方的惨状咽气。

另一方面，与女孩短暂交手后就退走的皮杰，再趁着夜色潜回了周围，观察着情况。现在刚好对上王涛那双虽然闪耀着金芒但未有一丝神圣，反而怨毒至极的眼睛。

皮杰虽然不想因为他牵扯上什么意外，甚至连为他花费力气都不愿意，所以在此前才会一下子退走，避开女孩。但当下的情况——王涛被他们围在当中。这样他又不得不出手相助。

皮杰只得更加烦王涛，同时继续悄然在女孩背后的夜中。

夜风很轻，呼吸很轻。

皮杰不喜欢正面交手，他喜欢的就是想现在这样，出乎意料的攻击，简称“偷袭”。

王涛没有表露出任何喜色，晃悠着站起来，冲方寒食咧开嘴，吐出一口唾沫，“呸！既然你想死，老子成全你！”

他像是终于感受到身为棋子的尊严，与方寒食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拳脚相加。没有带任何诡计和闪躲，方寒食硬生生地接下他所有的攻击，像巨刃一样的拳头，像铁锤一样的撞击，和像剃刀一样的鞭腿。

方寒食不后撤一步，以牙还牙，想用最正面的方式打倒眼前的对手。

王涛也想是放弃了他的阴谋，用身体和方寒食纠缠在一起，铁与石交汇擦

出一连串火星，作为今夜此地唯一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