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阿姜关哪了？"陈闲坐不住了，干脆站起来瞪着陈陌玉。

"不必忧心。"陈陌玉神色从容，再度提起之前的那个话题，"现在你说的那句话，应该不是瞎说的了吧。"

陈闲挑了挑眉，"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你以为我会屈服？"

"你若不..."

"行，我还就屈服给你看看。"陈闲气势很足地拍了下桌子，成功地让陈陌玉眼里再度闪过厌恶。"我问你，谢窕得失魂症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

"你在她得了失魂症后就给她用了安魂珠？"

"不错。"

"所有的迷失之魂，安魂珠都能唤回。"陈闲翘起了二郎腿，"更何况已经半年之久，不存在唤不回灵魂。除非，她是装的。"

陈陌玉听了此话，手指捏紧，"这只是你的猜测，窕儿她..."

"你了解她吗？"陈闲嘲讽一笑，"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陈陌玉猛地抬眸，眼神凝了凝。

"如今也不妨告诉你，我在安魂珠内看到了谢窕的魂魄。"陈闲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她是自愿留在里面的。"

"这不可能！"

"若我推测没错，谢窕的失魂症自始至终都是假的。"

"她没有理由。"

"安魂珠便是理由。"陈闲步步分析，将真相一点点袒露在陈陌玉面前。"谢窕装作失魂，便是为了你将安魂珠取来，她已经同安魂珠达成了魂灵交换之术。"

"窕儿她不需要灵力..."

"你怎知她不需？"陈闲又一次反问，手指轻轻叩着膝盖。"能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现下，你该把阿姜的下落告诉我了。"

"你走吧。"陈陌玉碰了碰桌上的玉杯，神色淡定如初，"阿姜已经被刘长风接到了，就在城门口。"

"真的假的？"陈闲虽然相信刘长风与钟归的行事效率，但如今才不过短短半柱香，怎么可能这么快？

"自然无假。"

陈闲闻言转身，快要走到殿门口时忽然一顿，"我不知阿姜她对你产生了怎样的威胁，但你对付她的种种手段，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

陈陌玉看着陈闲走远的身影，脑中划过深思。

———

刘长风看着缩在一角颤抖的羽辙，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陈闲几乎是跑了一路赶到城门口，看见熟悉的几道人影时，心下终是松了口气。

"阿姜可有事？"

"她并无皮外伤，只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刘长风见陈闲从陈国皇宫里出来了，便立马几步走向他。

"走吧，离开这里。"陈闲探了探羽辙的灵识，确认她只是受了刺激后，心中紧着的弦便松了松。

"陈陌玉他可有为难你？"刘长风虽然见着陈闲并未缺胳膊少腿，还活蹦乱跳的，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并未。"陈闲转身看了看古旧的城墙，"他现在，只怕是要自己为难自己了。"

他们一行人出城后便寻了辆马车，以方便照顾羽辙。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但陈国皇宫内，变故才刚刚开始。

正午时分，刘长风一行人便回到了刘国，刚进入刘国皇宫，陈闲便看见小狐狸站在城楼上淡淡地盯着自己。他急速的步子缓了缓，却又被羽辙给扯住了袖子。

"早点找国医来治疗一番吧。"刘长风见羽辙仍是一副神志不清的含糊模样，叹了口气。

"嗯。"陈闲收回目光，手指将羽辙搀得更紧了些，而后从容地从小狐狸的视线下离开。

啧啧，这小东西看上去淡定得很，那就再晾他一会儿吧。

待将羽辙这边的事情处置好，又是过了一个时辰。陈闲揉着眼睛回到刘长风给自己安置好的房间时，便看见小狐狸正襟危坐着，闭着眼睛像极了个款款入定的老翁。"回来了？"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哭着喊着闹腾不休？"陈闲拉出一把椅子，然后嬉皮笑脸地坐下。

小狐狸无视了陈闲的话，眼睛都不睁开，"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哪里？"陈闲见着小狐狸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云翠山。"小狐狸终是睁开了眼，但还是稳如平钟地坐在椅子上，任凭陈闲如何挑逗都不为所动。

"过了明日吧。"

"你分明现在就可以走。"小狐狸面无表情，看不出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陈闲白了他一眼，"若不是你想要安魂珠，我也不用留下来了。"

"刘国国主分明给了你选择。"小狐狸眼眸清澈，说话间虽然还带着孩童的稚气，但气势却是很足。"你可以离开，他也会把安魂珠交付于你。"

"毕竟，算得上朋友。"陈闲回忆了一下与刘长风之间的种种，若是忽略他对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两人相处起来还是蛮不错的。"以后，说不准再也不见了。"

"舍不得了？"小狐狸嗓音蓦然低沉了些，白净的小脸上带着深究。

"......"陈闲有些无语，欲一掌拍在小狐狸的脑袋上，却被他轻轻松松躲了过去。暗暗磨了磨牙，陈闲心下觉得这小东西是愈发地嚣张了。"还没问呢，你从云翠山顶消失后去了哪里？"

"我不清楚。"小狐狸从椅子上下来，几步走到陈闲面前，然后绕着他转了几圈，"我当时灵力耗尽，身体轻若流羽，灵魂也跟着散了。后来......后来国师大人救了我，接着我便顺着安魂珠的气息去陈国寻你了。"

"国师大人救了你？"陈闲瞳孔一缩，心下诧异——他不是闭关了吗？"那你要安魂珠是......"

"国师大人说我灵魂仍旧不稳，需要安魂珠的力量镇镇。"小狐狸一板一眼，面色沉静地望着陈闲，"至于我为何不再蠢笨，是因为灵智束缚已解。你别忘了，我本与你年岁相差不大。"

陈闲见小狐狸一番话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通通解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小狐狸慢条斯理地说道。

"啧啧，你瞧瞧你自己——人机灵了，但气势也足了不少。"陈闲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神色间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