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销售经理愣住了，她看着石忆呆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弟弟，你……不能说话？”

石忆羞愧地低下了头。

美女销售经理立刻爱心泛滥了起来，双眼中似乎都闪过了一丝晶莹的泪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哑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的……这个耳环你喜欢吗？就三百可以吧？”

石忆连忙点头，心中却说道：“你才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呃，我现在的确是个哑巴……”

美女销售经理飞快地开好单，收了钱，将耳环嵌入盒子里，又用一个精巧的小袋子装了，把单据也放了进去，这才递给了石忆。

石忆接过袋子，向着美女销售经理露出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虽然石忆个子矮小瘦削，但长得还颇为可爱，这一笑起来，却也让人心生好感。美女销售经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石忆远去，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可怜的孩子，买这么小一个耳环去送人……唉，哪里能打得动女孩子的心呢？”

看了看时间，居然还没到晚自习放学时候，石忆便又先跑回了学校，一路躲避虫子追杀的他，又像一条追逐过骨头的野狗般，趴在桌子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幸好此时数学老师已经结束了霸占课堂时间，去了隔壁班糟蹋别的倒霉孩子，石忆才没遇上盘问与刁难。

石忆单独将耳环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把盒子袋子胡乱塞进抽屉里。下课铃一响，他便又如准备追逐骨头的野狗般第一个飞奔出了教室。

“卧槽，石头今天变身了啊？”刚从自己座位上挪起肥大的屁股，准备去找石忆的麦包，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忆脱缰而去，不由得发出了深切的感叹，“这速度，都赶上刘翔了，体育怎么可能不及格？”

几乎所有同学都在几分钟内走了个清光，只有陆鸣因为一道题没解完稍微迟了一点点。谢绝了其它人同行的邀请，最后一个走的陆鸣，关闭了教室的灯光、后门，正准备去关闭前门自己离开的时候，突然多了个心眼，停下了脚步。

陆鸣小心翼翼地往教室外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经过，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石忆的书桌旁，伸手在他的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了印着“大富贵金饰”的小袋子。陆鸣愣了一愣，从袋子里取出首饰盒，打开一看，空空如也，只塞着一张票据。

“潮流款单耳纯金耳环……三百元整？”陆鸣吃惊地看着那张单据，“石忆……呆石头这个白痴，打算送我金耳环？我……我还没打耳洞呢……”她本能地捏了捏自己肉乎乎很是可爱的耳垂。

“啊……不对不对，重点错了……”陆鸣有点气恼自己的失态，“重点应该是，呆石头怎么能送我这些呢？这些应该是情人才送的礼物吧……难道他暗恋我？嗯……看他平时的样子，似乎是有那么点古怪呢……嘻嘻……啊不对，笑个什么啊，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明明是高大帅气阳光的男孩……呸呸呸，要中考了还想这个……可是……我现在要是找个男朋友会不会更好呢？哎呀，可不能找呆石头这么坏的……”

这时隔壁班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把沉浸在少女胡思乱想中的陆鸣惊醒了。她飞快地把首饰盒放回袋子里，又塞进了石忆的抽屉，做贼一般地溜出了教室。离开教室走向宿舍的路上，陆鸣的脚步特别轻盈，嘴里还轻轻哼着一首欢快的歌谣。

石忆可不知道他走后发生的事。回到家，为了避免跟母亲对话露馅，石忆一边开门，一边捧着本课本摇头晃脑，嘴巴一张一张却没有发声，做出在默念的样子。

这一手果然骗过了妈妈。石母本来正在看狗血电视连续剧，见石忆一副认真的样子，连忙把电视音量调低，又去热了一杯牛奶，再取了一块蛋糕，放进石忆房间，才小心翼翼关上门退了出去。

看到书桌上的牛奶蛋糕，石忆突然有点愧疚，心底有种将自己遇到和做过的一切都向母亲和盘托出的冲动。

不过这种冲动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被石忆的理性打败了。开玩笑啊，这可不是热血民工漫，跟人说自己脑子里住了个高次元世界来的法圣，自己在学龙语导致声带破裂要吞金子来修补？最好的情况是被人当做吹牛比的逗比，其次就是被当做精神病送去医院关小黑屋，最差就是被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请去从事被研究的职业……

飞快地吃喝完，石忆把杯子盘子送去厨房扔进水槽，回到自己房间，锁好门，重新坐在书桌前，才拿出金耳环捏在手中，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召唤索尔：“法圣大爷，快出来，现在该怎么办？”

一直藏在暗中观察的索尔，在刚才石忆一时冲动想去坦白的时候，紧张得差点就要爆发自己残余的能量强行夺舍了，他可不能让自己的行踪那么轻易暴露出来。还好石忆马上克制住了自己，他也才暗暗回复平静。

此时听到石忆召唤，索尔故意晾了石忆几分钟，才故作虚弱地说道：“你终于搞到一克黄金了？好吧，把黄金隔着皮肤贴在声带的位置，然后用你训练的方法，但是不要发出声音，只以最低频率振动声带，然后逐渐加速……一直到可以与黄金的振动频率契合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缓慢地将黄金吸收进去，用以修补你的声带……”

“太好了，我马上就开始……”石忆兴奋地说，“大概要多久？”

索尔想了想说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大概需要……接近二十四小时？”

“二……二十四小时？”石忆被吓了一跳，“那我得分多少天才能完成啊？”

索尔冷笑一声说道：“不能，你不能分开次数执行，必须是连续的，一次也不能中断。”

石忆傻了眼：“我要这样把金子贴在喉咙上，然后让声带振动一整天？我不用睡觉吗？明天早上还得上学呢。”

索尔说道：“这个……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麻烦。当你开始吸收黄金后，身体就会自然而然进入自动循环状态，哪怕你去睡觉，声带也会自主振动吸收黄金能量的。你只要注意隐藏不要被人发现就行。”

“那还差不多……”石忆想了想，走出自己房间，趁着母亲在洗他刚才吃喝过的杯子盘子，去家庭医药箱里找了两块创可贴。再次回到房间，石忆将金耳环放在喉咙上，小心翼翼地用创可贴打了个十字，将金耳环紧紧地粘牢了，确认无论自己怎么蹦跶，金耳环都不会掉下来，这才做好了开始的准备。

“从你可以掌控的最低频率开始振动声带……”索尔居然主动指点起来，“一开始会感觉到很疼，但一定能够要忍住，并且将注意力集中在声带处。你越集中，感觉就越敏锐，疼痛感就越强……但是那样效果才最好。只要坚持几分钟，可以开始吸收黄金了，就会好转……”

石忆尝试着轻微振动声带但不发出声音。只是极其轻微的一动，咽喉处立刻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刀子将喉咙切成了细小的碎片一般。因为注意力的集中，这阵疼痛的剧烈程度，要比刚刚撕裂那时加剧十倍。

双手捂着喉咙，石忆全身颤抖着跪倒在了地上。只是一瞬间，他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湿了个透，额头上还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在往下滴，几秒内就在地面上积出了个小水洼。

“坚持住！”索尔在石忆脑海中大吼，“这是最关键的一步，绝不能失败！为了你的未来，一定要坚持住！”

如果不是索尔说过会有这样的剧痛，石忆一定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本来就是因为高频振动超出负荷而撕裂的声带，却要用继续振动它的碎片来修复？这种手段怎么可能有效嘛。

不过既然索尔说了，他可是来自高次元的法圣啊，那是何等了得的存在，怕是比超人、蝙蝠侠什么的更厉害得多吧。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石忆强行将自己为逃避痛感而本能分散的精神集中起来，重新聚集在了咽喉处。

那种可怕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几乎快要晕了过去。

“振动……振动啊……”石忆双眼之中已经瞪出了血丝，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指节用力处已经变成了白色，脸部也被涨得紫红。他原本很是可爱的脸，此时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怕。

“设了这么麻烦的局，才做到这一步，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啊……”看到石忆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索尔的脸色也变得忽青忽白，“难道又要动用我的法力？没有实体，这可怜的法力根本无法获得补充啊……”

石忆努力再尝试了一次，再次被无法抵抗的剧痛打败。而这两次行动，将他孱弱躯体内本来就不多的体力榨取得一干二净。哪怕他能忍受剧痛，也已经不可能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