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母并没有石忆那样超人的记忆力，当然分不出石忆拿着的书包是新买的还是旧的，但她还是一秒钟就看出了石忆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跟玛莎拉蒂·李教授学习。

“石忆！你是掉到粪坑里了吗？怎么能臭成这样？”石母捏着鼻子，一脚把石忆踢进了浴室。

石忆嗅了嗅身上，一拍自己脑袋。

那么一个大活人，在下水道里呆了那么久，还拎着只大老鼠走了半天，怎么可能不臭嘛。只是自己在下水道里久了，鼻子适应了里面的味道，所以不觉得自己身上臭。

“难怪刚才商城的售货员一脸嫌弃，我还以为是因为妨碍她下班了呢。”石忆自嘲地笑了笑，脱下衣服开始冲凉。

“用消毒水把你的衣服好好泡着！”石母在浴室外命令。

石忆洗了好半天，全身皮肤都搓得通红，才算是把一身令人作呕的臭气洗干净。

“以后再也不接去下水道的任务了，赚的分还不够冲凉洗衣服的水费！”

石忆抱怨着，回了房间，打开电脑。

这一次给加了十分，总算让石忆受伤的心灵多少有点安慰。要还是一分的话，他一定掀桌子不干了。

“任务给一分，洗白白给九分。美丽又善良的喵小姐。”

肖鱼子大叔的号上给他留了这么一句话。

“肥猫，晚上不会害怕吧？”石忆想起肥猫似乎又有洁癖又怕老鼠，也不知道它今晚在宠物店怎么过，便随手打了句话过去。

“所以我不在宠物店呀。”肥猫慵懒的声音在石忆背后响起。

“妈呀！”石忆被吓了一跳，差点把鼠标从窗口扔出去。

肥猫跳上石忆的脑袋，抽打着他的头：“少废话，快开热水给本喵洗澡！你走了本喵才想起来今天去了下水道，臭死了！不好好洗一下怎么活？”

石忆偷看了一下房间外面，妈妈已经回她自己房间了，便顶着肥猫又跑进冲凉房，稀里哗啦好一通洗，妈妈的洗发水都用掉了半瓶。

就这样肥猫还不高兴：“这洗发水太差了，回头你去老柯基的抽屉里多拿点钱，买几瓶好的来。”

石忆深深为老柯基……肖鱼子大叔感到悲哀，这得亏肥猫不是人形，不方便自己去逛街，要不他攒多少家当都能被肥猫败完啊。

“石忆这小子，不是刚刚才冲过凉，怎么又冲一次？”石母听见水响，疑惑地想道，“哎呀，不是孩子大了，会那什么了吧？老天啊，这得让老石赶紧回来教教他才行。老石这个混蛋，上次说他两句还不乐意，逃回部队就不回家了。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石母胡思乱想时，石忆已经顶着肥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接下来咱们还要怎么办？”石忆问肥猫。

肥猫舒服地在石忆的床上打了个滚，才懒洋洋地说：“老柯基如果动作快的话，今晚能回来。就看他从那只大老鼠身上能找出什么线索来吧。”

石忆搓了搓手：“这还要找啥线索啊，肯定是财富大厦里那家挂牌写着SSO的公司的锅呗。直接打上门去不就行了？老柯基……肖鱼子大叔不是很能打么？”

肥猫翻了个白眼：“能打也不能瞎打啊。得搞清楚SSO究竟在干什么、怎么干、为什么干，才能动手。要不然光消灭他们一两个成员，根本连他们的毛都伤不到一根。”

“干什么？还用问，他们在找普通人夺舍呗！”石忆斩钉截铁地说道，“怎么干……反正就是把普通地球人当成了培养基，为什么这么干……肯定是为了给外星人找躯体嘛。”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肥猫鄙夷道，“咱们PETS跟SSO打了不知多少年的对台戏了，他们夺舍地球人的手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种。不过最近这几年，他们似乎有了新手段，成功率大大提高了。这方面的资料咱们可是一点都没有。”

“骨肉瘤。”石忆脱口而出。

肥猫愣了一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的确骨肉瘤跟他们很可能有关系……”

“不是很可能，而是的确有关系！”

不知怎地，石忆对肥猫的信任度比对玛莎拉蒂·李教授还高，简单扼要地把陆半城的事向肥猫讲述了一次。

肥猫眼睛凝重了起来。

或许它的脸色也凝重了，但是毛太长看不出来。

石忆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就连他与麦包等人的龙仆契约术也没有提，只是侧重讲了陆半城怎样被外星人夺舍，夺舍之后的表现，自己又是如何把对方干掉，保住了陆半城的一条命。

“原来你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呀……”肥猫点点头，“难怪上次能那么容易就搞定越境逃亡的那个大亨，叫什么文件来着？”

“哪里容易了！”石忆抗议道，“我那也是拼了老命的好不。现在想起来，那么危险的任务，才给那么点分，亏大了。”

肥猫说道：“那次的确是对任务难度估计不足，尤其是老柯基这个废柴不给力。不过……那次最大的好处被你们环保局捞去了，难道没给你发奖金？”

石忆都快哭出来了：“奖金？我连实习工资都没有哇！”

“啧啧啧！”肥猫同情地看着石忆，“解救一个文件那样的大富翁，环保局能拿到的奖金，你想都不敢想……啧啧啧，对了，你救了陆半城，又得了多少钱？”

“不说了，睡觉！”石忆十分郁闷，关了灯，扯过毛巾被包着脑袋栽在床上。

肥猫得意地偷笑了一会，在石忆脑袋边上蜷成一团，调整了一下姿势，也舒服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石忆醒来时，肥猫又已经消失不见，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石忆看着枕头边一根长长的猫毛发了会愣，才缓缓爬了起床。

“今天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新进展呢？”石忆长长伸了个懒腰想道。

老柯基……肖鱼子大叔如果回来的话，想必能从大老鼠身上找到点什么吧。石忆甚至有几分期待下一步的任务了。

至于环保局那边，石忆已经干脆放弃去想了。

老李刻意隐瞒SSO的消息，对SSO在南洄的行动视若无睹，每天晚上值班时间就在刷游戏，据说他的ID都被人举报了几十次开外挂了。这样的单位，不就是在混日子么？

再想起之前跟肖鱼子大叔去拦截文件，老李最后时刻出来摘桃子，石忆不由得就心生不满。

想到SSO，石忆就又想到了学校里那两道凶狠的目光。

白头鹰的注视，让石忆想起来就觉得脊背上会冒出冷汗。要是可以选择的话，石忆真心不想去上学。

“唉，他肯定就是SSO的啊，老李还说是我师父呢，也不来帮弟子一把，难道要我亲自去跟教导主任动手？那不是自找开除吗？你好歹来用教授身份压一压他嘛！”

石忆唠唠叨叨地，还是做好了上学的准备。

学校里有白头鹰，但也有陆鸣不是？

白头鹰的视线在背后，陆鸣可是坐在自己旁边的呀。

为了陆鸣，顶硬上！

石忆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好像战士上战场一样，慷慨悲歌，踏向了学校。

学校里，果然如同石忆“期盼”的那样，白头鹰一大早就在教室附近逡巡，见到石忆的时候，嘴角还露出一丝冷笑。

就像是看到自投罗网的猎物一样。

石忆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起了恶作剧的心，经过白头鹰身边时，偷偷将龙威凝成了一线，夹在龙语用于震撼精神的单字中，突然向白头鹰袭去。

“嘿！”白头鹰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摆了摆，居然立刻恢复了常态，只是看向石忆的眼中，却多了几丝怒火。

石忆连忙脚底擦油溜进了教室。

这一下他非常确定，白头鹰肯定是有异能的，精神力比一般人强大太多了。

像是财富大厦后门的保安，吃了石忆一记不到这次强度十分之一的龙威，就已经开始产生幻觉。而白头鹰居然只是晃了一晃就没事，那还能是正常人？

“石忆，别怕，我们帮你！”

看到石忆盯着白头鹰一副害怕的样子，陆鸣悄声安慰他。

麦包也流窜了过来，挤眉弄眼地说：“昨晚你终于想起本大爷的好处了？哇哈哈哈，备了多时的零食可算用上了。对了，要帮忙你就说话，我一个能打十个！”

说着，麦包鼓起他粗大的胳膊，卖弄起肌肉来。

石忆没好气地说：“别闹，你还能去把白头鹰打一顿不成？”

麦包看了看白头鹰，还是认了怂：“打教导主任，这个不太方便……要不……”

他眼光在教室了扫了一圈，接着说道：“要不我去把白科比打一顿？”

坐在角落里的白科比隐约听到麦包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又往墙角更缩了一缩，举起手中的课本，想要把自己遮起来。

可怜的娃，初中时还在班上呼五喝六威风八面，到了高中就只剩下被人欺负的份了。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白科比和石忆同时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郁闷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