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低喃并没有被若零听见，此刻的他正低头思索着，但思绪很快就被格宁打断了。

“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干呢。”

他笑着起身，嘴上的胡须跟着有节奏的颤动着，言语也变得轻松起来：“哈，我先卖个关子，等会发生的事，你要冷静，可别把下巴惊掉了。”

他递过来一个奇怪的圈，这银白的圆环直径有十厘米左右，质感像是金属，但它的重量却十分轻巧。

“这是？”若零眨眨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哎呀，手镯啊！套手上的，这也要我教你吗？”若零这才发觉，格宁手腕上不知何时套了个一模一样的手镯，只不过他的那个稍小，正好紧密地贴在皮肤上，不知道是怎么戴进去的。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是怎么进去的了。

若零摘下左手上的手表，把手镯松松垮垮的挂在了手腕上，刹那间——

“滋滋滋——”这其貌不扬的手镯倏地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内环壁上突然打出几道肉眼可见的蓝色电弧，连接着皮肤的同时，几乎是一闪之间，它就缩成一个合适的大小，紧紧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若零甚至没看见它是怎么变小的。

“卧槽！”实际上，在他套上手镯到它发生变化，只是转瞬之间，若零只觉一阵电光，那手镯就突然变形，冰凉凉地贴在了手腕上。

他吓得一抖，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什么啊吓死人了！”若零声音都变形了，惊恐地看向格宁，“哈哈哈哈”却听一阵笑声，格宁正前俯后仰地大笑着：“这个反应太逗了，我不行了，哈哈哈——”

“你玩我？”顿时，若零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他燥红了脸，想要把这手镯取下来，但它纹丝不动，贴得紧紧的。

“别别别，”格宁终于是不笑了，“说正经的，这手镯有大用，你先别急着摘下来。”他摇摇手，但若零已经恼羞成怒了：“我就不，赶紧告诉我怎么摘下来，气死我啦，什么破玩意。”

闻言，格宁无奈地呶呶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切，等会别后悔。摘下来的方法很简单，脑子里想一下就行了。”

气急败坏的若零也没多想，就在心里想着，赶紧给我下来！

“滋滋滋”那手镯眨眼间就恢复原样，静静地挂在手上。

手腕一松，若零这才意识到，这是咋回事？

“意念控制？”他瞪大了眼，震惊地看向格宁。

“没错。”格宁得意地点点头，“更准确的说是脑电波，这玩意可比你想的要神奇多了，你看——”他抬起手，把手腕上的手镯展示在若零看。

没有任何征兆，那手镯陡然变大，又突然缩了回去，“这是缩放，你刚才也见识到了，”若零点点头，虽然有些惊奇，但也没那么意外了。“接下来，这是‘感知功能’，你可看好了！”蓦然间，这手镯亮起蓝色的光，在手镯上勾出一个有棱有角的纹路。

“嗯？”若零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

觉，就好像面前格宁身体的轮廓突然清晰了起来，心中很明确的感知到了他的位置，但他的外表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这是......”若零瞪大了眼睛，面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似乎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格宁勾着嘴角，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个手镯，我们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对方的大概位置，我称其为‘感知系统’。“

“很神奇对吧？哦对了我忘了，你好像不太想要，那还给我吧。”

“嘿嘿。”

他伸手示意着若零，嘴里怪笑着。

见识到了这玩意的神奇之处后，若零立刻就后悔了。他讪笑着缩回手，干咳一声：“咳咳，谁说我不要了，我刚刚只是想试试把它摘下来而已。”

“对没错就是这样。”

“哦哦，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感受着格宁看过来的揶揄目光，若零脸红红的，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对了，有了这东西之后呢？”

“哦，回到正题，诶诶你干嘛！别乱玩啊，欸不是，感知功能也不能乱用的！”

格宁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见这若零两秒钟还没过，就在眼前玩起了手镯，让它在手腕上缩放缩放缩放，玩得不亦乐乎。

在听到格宁的话后，那手镯逐渐亮起的光芒才暗了下去，显然如果没有他的制止，若零还打算玩玩感知功能。

“你你你——”格宁恨铁不成钢似的隔空点了点他，若零有些尴尬地把手藏到身后，一边四顾吹口哨作看风景状。

“唉，我还是先跟你详细说说这个手镯吧。”他扶了扶额，有些头疼的样子。

“听好了，别走神。”

格宁从手腕上取出自己的手镯，轻轻地抚摸着它，在并不亮的灯光里，他有些出神：“这幅羁绊手镯，是一个已故去的战友交予我的，他......，算了，不说这个。”

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若零突然有些好奇，这个看似冷漠实则内心丰富的老者，究竟有着怎样不同寻常的过往呢？

“你一定很好奇它的其他用法吧，但这其实也是我所困扰的。目前我摸索出来的只有这个感知功能，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功能，一切都是未知。你也看到了，它是脑电波控制的，上面没有任何按键，不用意念的话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铁圈。”

“至于这个感知系统有什么用，之后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它的魅力点了，那就是，这只手镯，它有自己的意识！对，你没听错，虽然它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沉睡，不过在它会与你沟通的。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要看它的心情了。’

“你也应该想到了，它是认主的。从你接过的那一刻起，就是它的主人了，所以说就算你刚才真的给我了，我也要来也没用了。而且，它是有名字的，我的叫‘紫裂’。”

“哦，最重要的忘说了，它是靠能量运转的，能量用多了就容易失灵。不过只要不去用它，手镯会自己慢慢恢复能量的。好了，能讲的基本说完

了。”

“你要好好对待它，和我的这份信任啊。”

话完，他拍了拍若零的肩膀，眼神复杂。

感受着肩上的沉甸甸，若零心中震撼，他还在消化着那些惊人的话语。

认主？也就是说......

格宁眼中的那份信任，此刻无比清晰地印在他的眼中。

若零突然觉得嘴唇有些干涩：“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而且还刚跟你认识……这种高科技用在我身上，会不会有点浪费了......？”

“高科技？呵——”闻言，格宁突然嗤笑一声：“你未免把人类科技的高度也想得太离谱了，这两只手镯，是现实世界里唯二的两只，是根本不可能量产的。而且，它根本不是被制造出来的，至于它的来历，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讲的。”

原来......全世界只有两只这种手镯吗......

心中那份被信任感更加浓烈了，若零甚至没听进去格宁的其他话，他有些不知所措，乃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格宁没注意到若零的踌躇，他介绍完手镯，就转过身去重新在那台计算机上敲打着什么，随后回过身来拨弄着那个之前用来给若零体检的仪器。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若零突然又问道。

“去查资料啊，我之前查到了点东西。”

若零很想问问待在这怎么查资料，但他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呼，这下总算弄好了，若零你过来，戴着手镯站这里，等会别胡思乱想的，不然可能会出事。”他像上次那样把两根圆环套在柱子上，将若零拉到那仪器的中间，还不忘再叮嘱了一下他。

这又是干什么......不敢动弹的若零额头上浮出一层冷汗，求助的眼神看向格宁。

“快闭眼！不要动！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但是他突然爆喝一声，吓得若零慌忙闭上了眼，绝望地在脑海里念起大悲咒来，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

很快地，那种熟悉的轻微蛰痒感出现在皮肤上，若零也渐渐松了一口气，如果还是这样，那自己还是能接受的。

咦？怎么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陡然间，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包裹了他，骇得他下意识地惊叫出声。

“啊——”

慌乱之下，若零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手脚乱窜了起来，他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正在失重的空间中旋转着，而脚下的平地和限制着他行动的仪器都已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再顾不得格宁的警告，猛然睁开了双眼！

黑。一片极致的黑，睁开的双眼像是依旧紧闭着，但就在这一片黑暗的虚无中，若零突然又有了重力感。

“嘭！”他结结实实地撞在坚硬之物上，痛叫了一声，咳嗽着睁开眼。

刹那间，几个汉字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五个悬浮在空中的大字：羽梦图书馆。

他的嘴缓缓张大，震惊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