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安士看着远处被固定在支架上的老式燧发枪有些发怵，因为考尔博士刚刚告诉他这把燧发枪在原本主人的手里能够击落重型战斗机，皮安士只能用这是测试来安慰自己并高高抬起手握拳。

“科学修正拳！”

“魔枪充能开始，最大出力模式。子弹落点计算正确，开火。”

装饰华丽的老式燧发枪的扳机无人自动的被扣下，如果有一台超高速摄影机那么观察者将会看到随着击锤落下，枪管内爆发出灼目的白光，铅制的弹丸掀起战列舰主炮齐射都不曾有的气浪轰隆隆的咆哮着冲向皮安士，而皮安士只看的到一团灼热的光柱一瞬间就击中自己的高高举起的拳头，然后皮安士看到自己的拳头被铅弹直接打了个对穿，还有两根残破的手指被打断掉下地上，就在皮安士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时一道透明的光柱就将他的拳头笼罩，随着一阵酸痒，不出几秒皮安士被打烂的手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完成再生，皮安士这才心有余悸的放下手。

“第三次测试成功，未检测到被攻击者被汽化。”皮安士有些不满的对天花板挥了挥手：“但是我的手也被打烂了啊！”

“这才是正常的，老式燧发枪的出口动能一般在一千五百焦耳左右，如果你的科学修正拳还能防弹这才是‘不科学’。”考尔博士在不科学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继续测试！”

八个小时后皮安士撑着墙壁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八个小时里皮安士通过了一百多项测试，从一开始的砸电视、锤幽灵、挡子弹，到最后用撬棍和看到月亮就会变成大猩猩的壮汉互殴。如果不是考尔的及时治疗皮安士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皮安士回房后瘫倒在床上后连鞋都没脱就沉沉睡去。

然后皮安士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艘大型捕鲸船的船头，捕鲸船的甲板看起来颇为陈旧，金属制的甲板上布满了划痕和与融进钢铁内的污黑血渍。捕鲸船的舰桥空空如也，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吊灯在随着海浪吱呀晃动。皮安士闻着夹杂着刺鼻血腥味的腥咸海风，情不自禁的皱起鼻头。他看了一眼船舷下方，船舷下方是不断翻滚互相纠缠的海浪，漆黑的夜空下皮安士只能勉强分辨海浪被船壳碾碎后的灰白色泡沫。皮安士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他对这片腥臭漆黑的大海打心底的感到反感和作呕。

“站在船头很危险，这艘船的栏杆不那么结实，掉下去没人能把你捞上来。”考尔博士那经过合成器处理的声音格外刺耳，皮安士有些不满的回头看着面前被笼罩在罩袍内的高大人类。“博士，我的身体真的不能再支持那么高强度的测试了，自从我来了学会以后我几乎没有休息过，我不想在祭术部实习期还没过就过劳死啊。”

“你需要学习的有很多，只能依靠在梦境中的诺尔弗萨鲁系统尽快的弥补，现在学会的人力资源有些捉襟见肘，安南非常希望你能快速成长成独当一面的人才，同时我也需要一个人作为我的双手在外面行动，祭术部已经有半个千年没有人能执行外勤任务了。”

“可是我们不是搞研究的吗？怎么科学家也要到处跑？”皮安士挠挠头

“看来肉体变得强壮也不能该改变你孱弱的智力，我应该早点想到的。”考尔博士毫不留情的给予皮安士打击，耐着性子向皮安士解释道：“我们需要负责祭术的研究和术式的开发与拓展，而在一些较为重要的活动中我们也会作为顾问或者技术支持随同别的小组进行任务，当然还有起到监视的作用。”

“监视？我们中出了叛徒？”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加重音调，你之前的宇宙到底有多诡异，你竟然会感染这么恶心的模因。”

“是吗？我们中·出·了叛徒”皮安士显然没有意识到，浑然不觉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上一句话，而考尔博士似乎有些忍无可忍。博士从袍子内掏出一把燧发手枪顶住了皮安士的脑门。

“话题结束，认真听我说。”

皮安士觉得这把燧发手枪有些眼熟，只好立刻闭上嘴。

考尔博士似乎忘了枪口继续说道：“我们监视的不是干员们本身，而是他们的术式使用是不是符合规定，大型术式释放过程是不是符合规定，干员们有没有可能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使用出过于危险的术式。”考尔博士用燧发手枪的枪口轻轻顶顶皮安士的脑门压低音量低声道。“最重要的是监视旧神。”

“有些宇宙的文明发展水平不足以加入学会，而我们会作为暗中的保护者以保证其不会被异形毁灭，同时阻止旧神和其眷属的入侵，这种保护会持续到他们有能力突破单体宇宙为止。而旧神和旧神眷属入侵的处理是危险性和优先度最高的任务，因为它们对于我们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各种各样的不合理一部分背后都有着旧神的推动。”

皮安士有些不解：“它们不能亲自参与吗？”

“它们某种侧面上来说是高维生物，至于是几维我们目前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它们也很少降维进入我们的世界，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扮演一个黑暗中的呓语者：降临化身，派遣眷属。这种情况下的旧神影响程度相当有限。真正危险的情况是它们亲自降维下界，不过这种时候也是学会把它们消灭的机会。”

考尔博士收回燧发手枪做出总结：“总是我们就相当于学会的万金油，因为在多元宇宙中最通行的力量就是祭术，而我们是对祭术理解最深的那一批人。但是由于祭术部的运营成本过高，再加上学会早年遭遇到的一些恶毒的诅咒，祭术部的正式成员有一直不过九的说法。”

皮安士不自觉的将背部靠上身后的栏杆认真的听着，考尔博士继续说道：“比如在我在给你孱弱的脑组织讲解这些的时间里为了给诺尔弗萨鲁系统的供能已经有至少三万个异形被献祭以供给系统的能耗。”

然后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皮安士背后锈蚀的栏杆骤然断裂，皮安士直挺挺的坠向漆黑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