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四章·断腕与獠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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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掩映,怪枝嶙峋,穿行在这种森林没有想象中的容易,这些闪着异光的花草树木似乎对外来者图谋不轨,它们试图用各种方式阻拦霍尔德。

“这地方连杂草都长着倒钩,”霍尔德抱怨道,挥起手杖打平这些杂草:“据说用月光进行光合作用会让植物异变,不过总得来说非食肉植物还是非食肉植物。但在这里好像任何植物都想要把我留下来。“

好在这片森林的气温比起山脊上更加温和宜人,而且物资丰富。

杂草沙沙作响,基利和弗雷奇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看起来好像是打到了什么猎物。

“很好弗雷奇,你打到了三只松鼠,虽然分量不多。”霍尔德把松鼠别在腰上,然后问道:“基利你呢?……呃?这是什么?”

基利带回了两只巨大的蛋,这东西它可叼不住,但它却用头顶着蛋滚了回来,想必那场景肯定很滑稽。

“这蛋……很新鲜没有异味,能吃。”霍尔德闻了闻蛋壳,仔细观察了一下蛋壳的纹理:“这是陆行鸟的蛋,你从哪弄回来的?”

话音刚落,刺耳连绵的怪叫就响彻丛林,而且听声音就在不远处。

“哦……这可不妙!”霍尔德抱起两颗鸟蛋消失在森林深处。

……

一个小时后,雪水烧开了,在蛋壳里沸腾起来,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弗雷奇趴在火堆边闭着眼睛,时不时耳朵会动弹一下,散发出野性的警惕,也不知道它睡着了没。

但是基利肯定是睡着了,吐着舌头,哈喇子流了一地,它的呼噜甚至已经打扰到了霍尔德。

篝火旁插着的松鼠肉串已经烤好了,霍尔德拔起肉串闻了闻,然后拿手掌比划了一下。分量不多,只有一握的量,不知道就这点东西加上两个鸟蛋能不能撑到下一顿饭。

指针微微颤动最后锁定了南北两端,霍尔德打开地图找寻道路。

“这地图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坐标,这怎么找提尔的证物呢?”他细细摩挲着地图表面,试图用最敏感的指尖去感受任何细微之处:“兴许是石墨蓝呢?”

霍尔德把地图举到篝火上烘烤,随着温度的升高,地图一角上有蓝色的图案慢慢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朵石兰图徽,高洁而素雅,上面还标注了一句话:

【以证词和信物换取前路之明。】

“证词和信物……”霍尔德思索半晌,指南针在手中翻转,最后指南针底部朝上露出箭已上弦的反曲弓图徽:“我认得它,这是兰斯鲁特的家徽,他们家的族训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两枚图徽和一个流传在维德铁山的传说有关,据说先民初到维德铁山时这里栖息着一头怪狼,它潜伏在黑暗里猎杀人类。这时一位猎人和一位巫医站了出来,他们在森林里埋伏了三天,终于用淬毒的箭头射死了怪狼。

“解密需要的东西都这么凑巧的来到了我身边,我怎么感觉是个阴谋啊。”霍尔德唯有不祥地苦笑:“但就算真的是圈套我也别无选择,事到如今只能继续往下走。”

“这是个缩小版的组合秘术阵图。”他把石兰图徽和反曲弓图徽扣在一起,嘴中念起久远的证词:“【石中之蕊,张弦之弓,彼之锋锐,吾之剧毒,执此利箭,诛杀狼咒,歃血以证誓言,前路再无迷雾。】”

话毕,指南针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咒力开始流动,就像是钥匙插进锁眼,莹蓝色的花纹以图徽为.asxs.如同枝蔓一般爬满整幅地图,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嘭!”

片刻之后地图发出了一声闷响,扬起一阵咒力浮尘,这是秘术解封的征兆。

地图的中心出现了赤红色的骷髅头,看起来很不吉利,但霍尔德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光是赶到主山顶部就花了两天,在盆地里行走了一天,五天的期限只剩下两天,女孩的生命危在旦夕。

而在地图解封的一刻,森林深处有一双眼睛蓦然睁开,在一片漆黑中闪着复仇的火光,凶狠而暴躁,却又机警而狡诈,它并没有发出苏醒的怒吼而是再次遁入了黑暗,好似没有出现过。但还是惊起了树上的飞鸟。

弗雷奇和基利从梦中惊醒,耳朵竖的笔直,齿间发出低吼,像是要咬碎空气一般得呲牙。

看到它们这样的反应,霍尔德也意识到这座森林里暗潮涌动,他穿上鹿袍灭了篝火,拍了拍老伙计们:“快起来,我们要走了。”

霍尔德离开营地,再次踏上旅程。

营地篝火的周围暗了下去,就连余烬都燃烧殆尽,月光下只有徐徐青烟腾升,安静极了。

突然,一只鼻子凑到了已经熄灭的火堆旁,只是轻轻一呼吸余烟就全部散尽,难以想象它隐藏在黑暗中的体型。

“啊……真是令人生厌的咒力,就像那个猎人和药剂师身上的味道。”接着,它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大的诡异,露出参差得如同刀剑般的尖牙。低沉浓重的笑声里带着噩梦般的疯狂,就小时候童话里的反面角色,真正能给人们带来恐惧的梦魇。

在森林里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张血盆大口喃喃自语:“恩哼哈哈……啊哈,新鲜美味的血食~~”

越往深处走植被越加茂盛,月光渐渐地无法从枝丫间透过来,周围陷入了黑暗,这对霍尔德来说很危险。

“还好,我有火把。”霍尔德用打火石打亮了自制的火把,右手拔出匕首披荆斩棘,活生生要辟出一条路来。

但是他神气飞扬的劈了一会就开始喘粗气,手上的速度越来越慢:“这种粗活果然不适合我干……不过按照现在的进程,目的地应该就在前面不远。.”

“呜!!!……”

基利和弗雷奇突然驻足不前,身形伏低,摆出攻击的架势,发出抑扬顿挫的嘶吼。

眼前的丛林还未劈开,但霍尔德也闻到了,前方隐隐传来血腥味,而且像是放置了很久的那种,带着些腐臭味。

“是怪可怕的……但越是这种险境才越值得去探索啊。”霍尔德鼓起勇气,一刀劈开了最后的阻碍。

“维德铁山有矿脉这我知道,但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矿坑?这地方跟矿场离了十万八千里……”这跟霍尔德的预计大不相同,在茂密的林间被活生生开辟出一个巨大的矿坑,宽度能容得下一辆马车行驶。之前霍尔德所闻到的血腥味就是从矿坑里散发出来,矿坑周围还散落着不明生物的毛发,这显然已经成了某个凶兽的巢穴。

闻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霍尔德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说实话我不怎么想下去,但别无选择。“

火光在幽长的矿道里闪动,道路两旁都是尸骨,年代不尽相同,但已经腐化成泥的衣物说明它们死亡的年代都很久远。

“他们被啃得连全尸都没有。”霍尔德的视线划过一具又一具尸体,它们无一不是零散而腐败,直到视线在其中一具的身上停了下来。

这具和其他的不一样,它身上的衣服还没腐化,身体也没有完全化为白骨,看样子在这堆尸体里这具的年代是最近的。

“它的衣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霍尔德蹲下身翻找它的衣兜,对视着尸体干枯的眼洞,他微微一笑:“我很抱歉,朋友……哦?这是你留下的笔记吗?”

霍尔德翻开了笔记:

【夜历996·3·23,马上就要进入四月了,虽然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就在昨天兰斯鲁特族长交付给我一个新的委托,明天就要启程,祝好运常伴吾身。】

日期是两年前,他是被兰斯鲁特叫到这里来的,这具尸体是谁?

【夜历996·3·24,近几个月总有一只来路不明的黑暗生物袭击村民,老人们说那是恶狼的诅咒,兰斯鲁特希望我们去主山上采摘提尔的证词解除诅咒。我将和费默伦,塞西尔一起去完成这个和任务。】

【夜历996·3·26,这座山很难爬,塞西尔有点冻伤了,他说这点小伤不碍事,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我们需要尽快生火了。】

【夜历996·3·27,我们将几条攀岩索系在一起终于下到了陨坑,这里居然有一片植被茂密的月光森林。我按照村长的叮嘱开启了地图,这是我头一次见到所谓的秘术,真是神奇。但看着空中的浮尘,我忽然想起猎人经常给猎物打的标记,被打上标记的猎物在接下来的七天里都会被猎人紧追着不放,没有什么猎物能逃过这种追击。】

【夜历996·3·28,我们遭遇了那头怪狼……当它狭长的眼睛与我相交时,我的心脏好像被握住了,无法用言语形容……费默伦已死,他的尸首在怪狼现身的那一刻就被它叼在了嘴里,我甚至都无法看清它的身影,它简直就是黑暗的化身!但它并没有将我们杀尽,而是用玩味的眼神注视着我们慢慢离开。】

【夜历996·3·31,我们两天没睡了,它不允许我们后退,如影随形,我们只能一直向森林深处逃跑。塞西尔的冻疮更加严重了,呼吸越来越紊乱,精神状态也很差。】

【夜历996·4·2,怪狼咬掉了塞西尔左臂,大量失血让他的身体雪上加霜,我们都明白他已经走不远了,猎人遇到这种情况会选择把同伴留下来,塞西尔并没有让我当坏人,主动提出要兵分两路。他说很快就会追上我,但看着他因为失血而苍白如纸的脸,我明白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夜历996·4·3,我孤身一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没有看见那只怪狼,看来塞西尔成功拖住了它,但我不愿意去细想塞西尔的生死。我一定要把提尔的证词带回村子,这种怪物绝不能留在人间!】

【我或许来错了地方,这里就是个坟墓,坑道旁全是尸体,腐臭熏天。看样子这里是怪狼的巢穴,而地图指示提尔的证物就在这条矿道里……靠!它随时都可能回巢,而我……】

后面的字迹缭乱不清,看得出他很害怕。

【这我一定要记下来!我听见兰斯鲁特在和怪狼在交谈!就在这条莫名其妙的矿道里,我都明白了!兰斯鲁特给每年都要给怪狼献上祭品,正是因为这几年他没有献上祭品怪狼就开始袭击村民,而这次的祭品是我们,我一定要回村去……】

笔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看样子他偷听谈话被发现了,开始逃亡,但他看起来没有逃掉。

霍尔德已经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他在信里称呼兰斯鲁特为族长。在霍尔德的印象里兰斯鲁特家族的猎人,并且在两年前出去打猎没有回来的就只有一个人……

他是艾尔·兰斯鲁特,巫医佐菲·皮琳瑟的丈夫,这是霍尔德一直没有找到的那具尸体,原来他倒在了这里。

“看来,这次的祭品是我啊。”霍尔德合上笔记叹了口气。

坑道里的阴风让人冷到了骨子,却吹不灭霍尔德手里的火把。

他摸了摸弗雷奇和基利的头,说道:“往前走吧,我们还没有找到想要的。”

弗雷奇用头蹭了蹭霍尔德的手心,独自走到前面开路。而基利把霍尔德的手心舔的湿漉漉的,围着他转圈。

矿道好似没有尽头,霍尔德从地势上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下山,一人两狗在黑暗里孤独的前进着。但情况很快有了改观,矿道越来越宽,前方好像有亮光,霍尔德拼上最后的力气跑进那束光线。

“哦?这是……”

霍尔德面前是一块散发着夜光的水晶,能有五米高,十个人都抱不拢,被巨大的锁链束缚在半空。水晶上满是卢恩符文撰写的咒语,在水晶上诡异的爬动着,像是巨蛇又像是植物,字里行间流动着强大而纯净的咒力。

“这是这是卢恩符文中最古远的分支,弗萨克文……或许被某些人说中了,‘提尔的证词’的确不是植物,而是一种以提尔血液为核心的咒力衍生物,它们以这个矿脉为食生长着,吸收矿石里蕴含的营养。从这些锁链来看,提尔的证词是被人为培植在这里的,是谁做的就不用猜了吧……”

霍尔德掸了掸地上的灰,露出了石兰图徽和反曲弓图徽:“故事里的猎人和巫医就是兰斯鲁特家族和皮琳瑟家族的先祖,他们因为射杀怪狼成为了维德铁山的领袖……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请你来告诉我吗?”

他转过头,那只怪狼就在他身后,细长的舌头舔舐着牙齿,眸子里闪着凶光,它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和故事里说的一模一样,口吐人言,拥有细长的腿和健壮凶狠的躯干,它看起来好似能咬死一切,那夸张的模样……

“小小的食物对我的宝贝很感兴趣……”怪狼绕着霍尔德来回踱步,口水顺着雪白尖牙的缝隙流到地上:“在我众多的食物中你是头一个离我的宝贝这么近的……啊哈,我很兴奋~~”

霍尔德看到它的时候惊恐万分,并非是因为它恐怖的模样,而是因为见到了一个不可能见到的人。霍尔德难以置信地问道:“芬、芬里厄?是你吗?”

一直都异常疯狂的怪狼愣住了,或许这是它头一次被人道出真名,虽然它初生时就没有人为它取名,它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叫什么。

“不……我认错了,你甚至都算不上它的分身,只是它的残影,继承了它杀戮的本能,是它潜意识里的衍生物。”霍尔德笑着摇摇头:“芬里厄已经在诸神黄昏中死了,那是命中注定的,它死的不能再死,就算是天地扭转它都不可能复活。”

“我的食物居然在藐视我……你只是一块血肉!一块血肉胆敢藐视用餐的主人!”怪狼非常不满霍尔德若无旁人的自言自语,在它的眼里没有什么不是它的食物,在它的面前唯有战栗或是死亡!

“撕碎他,基利。”霍尔德转身去研究提尔的证物,并不理会它的嚣张。

怪狼头一次受到这种轻视,它的食物甚至不屑于看它一眼。它阴恻地盯着霍尔德,疾行到身影模糊,血盆大口伴随腥风,在霍尔德耳旁低语.:“你死期已至……”

但是下一刻它突然就被一张大嘴咬住了,那是一张何其之大的嘴,一口吞下了怪狼的半个身子。

“呃……啊啊啊!”怪狼疼得嘶吼,它忍痛挣脱了巨口,但左半身被全部撕了下来,两条右腿无法支撑它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并没有流血,伤口里翻滚着浓重黒浊的流质,快速化为了怪狼残缺的半身,它对于有可以一口咬掉半个身体的怪物十分吃惊:“他妈的好疼啊!!这是什么?!”

那是基利,但已经看不出一条雪橇犬的原形了,它已经化为了一个比怪狼还要惊悚的怪物。只有一颗巨大的黑色兽首凭借强大的咒力浮在空中,说不清是猫科还是犬科,总之口中长着无数排泛着金属光泽的尖牙以及一根由利刃组成的舌头,它反复仔细的咀嚼着怪狼的半身像是在品尝什么美食,然后将半身吞入虚空,吐出舌头挂在嘴边发出咯咯的笑声,空洞的眼孔里漂浮着鬼火散发扭曲的光芒。

“基利也是咒术生物,源自于天性的贪婪,和你很像,感觉你们俩挺合得来的。”说完,霍尔德继续研究提尔的证物:”如果提尔的证词是流淌在晶石上的咒力那我该如何采摘它呢……“

基利晃晃脑袋,兽首状的身体发出骨骼撕裂增长、噼里啪啦的声音,体型又扩大了一倍,它张开的嘴巴如同城门一般大。而后,它像是飞箭一样朝着怪狼冲出去,空气都因为它的音速而发出爆裂的声音。

“下贱的狗!”怪狼不甘心,并不认为高傲的狼会输给一条奇怪的雪橇犬。

整个空间里都是它们来回交错的身影,撕咬,吼叫,伤痛以及飞溅的血花……飞溅的到底是不是血花可以另提。

这是一头童话中的凶兽与不明怪物之间的厮杀。

怪狼杀红了眼,但它的爪牙却没有平常那般好用了,很多次交锋它的爪牙都在基利的头骨上撞得粉碎,痛感都开始麻木了。但它和提尔的证词一样是半生物,是咒力衍生物,只要核心不损坏它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用咒力修补身体。

直到咒力用完。

是的,它的咒力快用完了,它很焦躁。它的本质是芬里厄的一颗断牙,这使它无往而不利,芬里厄何其强大,是弑杀主神奥丁的邪神,就算自己只是一颗它的断牙也应该是能够刺穿这个世界的断牙!

但是怪狼遇见了一块从未见过的铁板,这块铁板的硬度远远超过了它,而且速度还在慢慢的加快,但它已经达到了目前的极限。再这样持久的交锋下去几乎是必输的。

“嗷!!”怪狼长嚎一声,唾液混着血丝从齿间流出在空中飞舞,睚呲欲裂。它将剩下的咒力榨干,让它的力量短时间内得到了质的飞跃,四肢下的一次次咒力爆破让它超越了音速。

只不过它的目标换了,怪狼的目标转为霍尔德,这是它最后的希望,至少这个看起来肉体凡胎的少年它能咬得动,它大喊道:“这是穿透之牙,你无可躲避!”

这时,一直在旁边舔着爪子的弗雷奇动了,咒力升腾,它化为了一团银色的雾,笼罩了怪狼。

怪狼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定在了半空,惊骇的大叫:“哦不,这不公平!”

银色的雾气开始缓缓转动,怪狼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剥离,它的骨气似乎也开始随着身体而支离破碎,甚至发出了类似于惊恐的小狗崽的叫声。

“弗雷奇,住手。”眼看怪狼将要被吃干抹净,霍尔德拂袖制止了弗雷奇:“我有话想问它。”

怪浪此刻咒力已经耗尽了,再也无法复原自己的四肢和躯干,只剩下一颗头颅在地上翻滚。而基利和弗雷奇已经恢复了原样,对着它呲了呲牙。

“我是头一次见天然的咒力衍生物,但你对咒术的造诣远比不上我。”霍尔德蹲了下来,注视着它:“接下来是我问你答环节,首先,你和兰斯鲁特是什么关系?“

“我回答你,能活下去吗?”怪狼的眼里满是狡黠。

“这要看你的表现。”

“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怪狼连忙回答道:“猎人和巫医的确射中了我,但并不至死。之后猎人悄悄救下了我,他违背了誓言!是个卑鄙的背约者!“

“他为什么要救你?”

“因为猎人贪图提尔的证词!这东西价值连城,但却是和我一同诞生,拥有着共生的契约,虽然它是衍生植物,而我是衍生动物,但它就像是我的兄弟那般。“

“接着,他把我豢养了起来……我如同一只家畜!那是我的耻辱!”怪狼仅剩的头颅之中依旧残存着滔天的疯狂:“他靠着提尔的证词成为了维德铁山的村长。但是随着时间的更迭,血脉的力量一代不如一代,封印渐渐地困不住我了,祭品的数量也越来越少,所以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断裂的脖子还在扭动,雪白的牙齿向天开合,扭曲的埋怨与憎恨让他原形毕露。

“可现在的你不过是个丑陋残缺的怪物,只能躺在地上打滚。”霍尔德将手里的羊皮卷紧覆在咒文表面,口中念着提尔的证词:“【以约定之名,以誓言之名,信念照耀万物!】”

“别,别念那个咒,它会被你杀死的!”

“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再回来了。”

整个水晶上的咒文像是海绵遇到了水一样蜷缩成一团,全部都被拓印到了地图上。

“哦,不!你把它杀死了!”怪狼的眼里翻起了绝望,在身体消失的时候他都没有露出过这种神色。

“没关系,你要是真的这么不舍的话就跟它一起去吧。”霍尔德注入了自己的咒力,激活拓印在地图上的咒文,拉出一簇咒文饶柔在指尖。这么高明的施咒手法像是一位秘术师信手拈来,闲庭信步。

“这股有生命的咒力,真是难以置信的感觉……不愧是战神的血肉,难怪价值连城。“霍尔德对提尔的证词感叹一番之后,指尖轻轻点在怪狼的额头,开始轻念咒语:“【以血束缚灵魂,怨念铸成肉体,并非生命真意,我以战神提尔之名!解一切诅咒,给予虚假的生命以破灭!】”

怪狼在咒术光辉的分解下闭上了眼睛,化为尘埃。它没有留下任何遗言,或许是来不及说,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

月光照进这个竖洞,怪狼被消灭的地方只残留着一颗獠牙反射光华。

“原来是芬里厄被腕骨隔断的獠牙。”霍尔德捡起怪狼消失后留在地上的獠牙:“怪不得看着那么像它。”

“呜汪!”基利发出兴奋的叫声,看起来它在水晶的后面找到了继续前进的矿道。

“这条矿道究竟通向哪呢?”霍尔德掏出怀表计算着最后期限:“已经第四天了,原路返回时间绝对不够用,只能往前走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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