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四章 品尝禁果的人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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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尝禁果的人类】

今天桃城是个难得的微晴的天气啊,即使是坐在店里,窗外的金光也会从窗户泄漏进来些许。

禁不住让我有些昏昏欲睡,暖烘烘的。

永生了,就会失去兴趣了。我想,人的兴趣是因为生命是有限的,所以想去追寻让自己兴奋的闪光的东西,如果生命变得无限了,当那些兴趣被消费一空后,就只剩下无聊了。以前我喜欢做一些推理题,或者看看书思考一下什么的,活久了也就觉得无聊了。

当然,我也没产生什么“活够了不如体验一下死亡”之类的奇怪想法,我现在唯一的兴趣是睡眠。

正当我整了整头上的兜帽,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个好觉的时候,却有人推门进来了。

真是个不速之客啊。虽然不愿意在想睡觉的时候待客,但是考虑到开这家店的收入,我还是勉强撑起了脑袋。虽然我现在这个状况貌似一年不吃不喝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阳光的热能、气流的动能等其他生活中细微的能量都不自觉地被我储存在体内作为能量,空气中的水分也会被我不自觉地从皮肤吸收储存在体内——但是钱总是好的。毕竟衣服穿个五六年还是得换新的,生活用品用久了也得换,这些东西不能和我一起永生还真是遗憾啊。而且,偶尔有钱吃顿饭貌似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以前我常在想,白发人究竟是什么,还能算是人么?所谓“修卡首领”的遗产又是什么,那块石头为什么有让半机械半生物的改造人进化成完全的一种新的生命体的效果……不过,说是永生,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永生,只是这几十年过去了,我还保持着二十多岁时的样子,也没有感觉身体有所衰败。

我还能活多久呢?会不会真的永生下去?这最后的一点未知真让人好奇呀。

恍惚间,推开玻璃门进来的人已经走到我的柜台前来了。他和一般那些进店就要么毫不掩饰要么加上掩饰地大量两侧货架上的玩意的顾客不同,径直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我这店里卖的都是什么三角怪兽的头骨、假面骑士的假面碎片、绷带人的绷带等这个城市的怪谈里存在的东西……而且货真价实。少有人进店看都不看的,即使是上次假面骑士到了我店里来,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呢。

揉了揉因为睡了太久而变得昏花的眼,将堆积在眼前的分泌物全部揉干净,我才看清楚那个人来。

“这个,还给你。”他说完这话,便将一个物件如砸似的放到我眼前的桌上。

这是一黑色的甲壳构成的,厚重的腰带。在腰带正中心的凹槽里,是紫色的晶石状的风车,被窗外的阳光刺入,折出晃眼的光来。不过比起假面骑士和我自己以前腰带上的风车看起来粗制滥造多了就是了……不过也没办法,这是我自己用刀刻出来的,那石头是修卡首领的遗产,硬度比一般宝石大多了,刻起来可不那么得心应手。

送还腰带给我的人长得大约和我站起来差不多高,或者比我高上一点,总之不可能比我矮,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就对了。穿着延续到大腿中段的黑色的呢子大衣,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除了那略有些奇怪的蘑菇头发型,属于放在人群里不太显眼的那一类人。

我第一次遇见他,是我来桃城大约五六年之后的事了。那时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对于世界上种种说起来不那么堂而皇之的事情感到迷茫,无法坦然地接受这个世界,显得与他人格格不入,常常独自思考,这让我注意到了他。他的言行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是我眼前这条腰带的原主,我以前的一位挚友。

我那位朋友,虽然和我一样是得到了修卡首领的遗产,成为了白发人而丧失了大部分情绪波动的人,但又和我有些不同。或许是成为白发人之前的习惯,他是个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的人。他和我同时作为新生的假面骑士,如现在的侦探一样,和一个拥有各种超科技的不为人知的组织战斗着。说起来,那时我因为无法接受白发后的自己,对他人的态度也是极不耐烦以自我为中心的,另外,我对大部分人都保持着警惕,每时每刻都在计算着被他人背叛或者和他人翻脸的情况;而我那位朋友则是一个所谓的“老好人”了,对绝大部分人都报以温和的态度,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世界上的阴暗面而受伤。说起来,我们是互补的角色。

之后我那位朋友死了,我手上纪念他的东西不多。除了他生前不离身的一顶帽子,就只是这条被我改造过任何人都能用来变身的腰带了。

眼前这人,在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每次看到有公车上的盗窃团伙都会不理智地站出来指责,看到路边的乞讨者也总要给上一些钱,即使事后被人揍得走路都成问题或者看到被自己捐助的人吃得比自己还好,也没有什么改变。我知道,他心中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他在意为何有人能理所当然地侵害他人,他在意为何善良却会成为被利用的理由……我知道,他需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所以我给了他那条腰带。

我告诉他,持有这条腰带的人,会得到凌驾一切的力量——在桃城的确是如此,那条腰带变身后的姿态拥有堪比如今的我的战力,这是凌驾于桃城的造物者组织的体系下一切改造人之上的——根据他思考的结果,去改变这个城市好了。

之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当今法律是不完备的,但是一时之间要提出更为完备的法律也是不现实的。而世上的种种不平事,与其说是法律不完备造成的,不如说是法律得不到完全执行而造成的。他暗中多次破坏造物者组织的改造人计划,造成绷带人和假面骑士那样的自由改造人的诞生,让这些自由改造人成为执法者之外可以制约犯罪的力量。同时,他和一些志同道合的自由改造人一起,成立了名为“执法者”的组织,在电脑上输入当今法律,用单纯的“是”和“否”来审判法庭无法审判的罪犯。

一直这么过了许久,直到前些日子,被组织二次改造的绷带人暴走,被他杀死了。其实我和他都知道,组织没有对绷带人进行洗脑,只是对绷带人进行了更新式改造,让绷带人拥有了堪比假面骑士的作战能力罢了。绷带人的行事风格是注定他会不顾一切刺杀犯罪者的,这必然和假面骑士产生冲突,然后组织只需要借绷带人的力量来攻击假面骑士就好了。只是因为我突然插手,让假面骑士获得了凌驾于改造人之上的力量,这个计划没有得逞罢了。而他在那次之后,也发现了一件事——不受约束的自由力量的确能够制约犯罪,但是这样的力量却没有约束,同样有造成社会危害的可能性。

这个世界如何才能变得纯净,没有任何人因为不公而受害呢?我想,他一直苦苦寻求的答案,不是得到不被约束的力量就能得出的。

“你不要了么?”我抬手拍拍放在桌上的这条腰带,抬头看着他。他已经比我之前见到他老了一些了,这条腰带虽然能让普通人也获得堪比新生命的战斗力,但是并不能让持有者和新生命一样不会衰老。

“一旦放弃它,你就再度成为没有力量的一般人了,只能因为社会的种种现象随波逐流……”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最后你连你的善良也保不住,可能会死的。”

还有后半句话我没说。这条腰带的持有者,可以说是和我一样的,目的是“维护这个城市的某种规则而让城市持续存在,城市中的人们能继续活下去”的某种规则的执行者。如果失去这个身份,那么杀死绷带人的经历,在他心中大概就是永久的阴影了。没有被洗脑的改造人在思想上大部分还是普通人,也就是说,他的行为某种意义上等同杀人。

“我不要了。”他沉默片刻道:“或许我一直做的,都是无用功。”

诚然,希望改变桃城现状的他获得了可以执行想法的能力,城市中也出现了执法者之外的第三方犯罪制约者,但是这城市的犯罪率,从没下降过。

“是吗,我明白了。”我冲他点点头:“这几年辛苦你了。”他冲我点点头,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他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么富有朝气和热情了,他慢慢走出我店门的背影,就是“失魂落魄”的最佳写照。

杀人这个事实永远深藏他心了,对于他这种在意他人感受的老好人来说,是一生一世都无法忘却的阴影。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毕竟造成绷带人逃离组织成为自由改造人的,是他。终结绷带人制造的恐慌,是他的责任。

有了力量,也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上的疯狂的,因为那些阴暗,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兄弟啊。

谈话结束,我睡意全无。静坐了片刻,我动了出去走走的心思。于是我提起那条腰带,踢着脚下松垮垮简直如拖鞋一般的鞋子,开始准备起关门来。

……

穿过了东城和北城的一条河,此时我正站在它的边上。这条河上一年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充斥着一层雾的,看起来颇有些神秘的感觉。我站在河边未被开发的满是鹅卵石的地面上,隔着雾看河的中心。

这条腰带在我手上也没用,我打算让它再找一个主人。在这个被某种规则主宰的城市,我相信万事皆有缘,扔掉它让命中注定需要它的人捡到它好了。当然,如果规则不生效,腰带被心怀鬼胎者得到了,我再去拿回来就是了。作为新生命的我,力量是我自己的,可以无节制地使用和恢复,而凭借腰带得到和我相同战力的人,却做不到这样。

“拜拜啊。”我对着手中的腰带笑了笑,然后把它举过头顶,朝着河的方向抛了过去。腰带大约1.5公斤重,我使的力应该恰好够它飞到水流湍急的河中心,而此时河水的流速带来的冲力应该足够把它冲走。

黑色的腰带飞出我的手,划过白蒙蒙的雾,渐渐看不清了。最后,我听到河的那边传来了噗通一声。

做完了这套事情,我心中没来由的有点空而闷的感觉,大概是伤感吧。白发人的无情并非是完全没有情绪,倒不如说是在某个规定值以上的情绪会消失。我也会有轻微的喜怒哀乐,但是遇上应该会让我大悲大喜的事情时,我却没有更多的感觉,也只有略微的悲喜罢了。

这么想着,我判定自己是在为了死去的朋友而伤感。我转身哼着朋友生前最爱的小调,就算是纪念他了,开始走向返程的方向。

我现在所在的,是低于城市大约十米的河边,要上到正常的河边街道去,得走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的梯子处才行。我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考虑难得出门是否要去吃一顿。一摸包里的钱,才想起这段时间我光顾着假面骑士的事,都忘了弄点比较容易卖掉的货,导致我现在只剩下坐公交车回去的钱了。

新生的假面骑士真会给前辈添麻烦啊……我揉着自己的头,只得打发了吃饭的念头。才想起当年我刚成为假面骑士时,是否也给那些前辈添麻烦了呢……?

正想间,上方的街道那边传来了一个关键词,让我很是在意。

“假面骑士,没想到吧?你喝的茶里面是加了我父亲留下的麻醉剂的。”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我隔着老远也能听到他压抑的只有改造人能听清的话:“就算是你,也动弹不得了吧?”

我今天没喝茶啊?而且我还在揉着自己的头。等等,这个城市的人可不会叫我假面骑士,他们会称呼为假面骑士的对象应该是……看来侦探又遇上麻烦了。

出个门也能碰到他出事啊。我刚成为假面骑士的时候也是这样给前辈添麻烦的吗……?可我记得我大部分时候都是独自战斗……虽然想像一般的前辈一样用“刚成为假面骑士时大家都是这样的”来替侦探开脱,但是我记得这家伙当假面骑士也有好几年了吧?

等我慢腾腾地绕上了街道,那间茶舍里我想找的人早就走掉了。不过我在服务员正在打扫的位置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座椅的下方,是碎成两半的绿色风车,那是来自假面骑士腰带里面的。又被人打碎了吗……?我之前才帮他修好没多久啊,这家伙好歹也顾及一下别人的努力啊……揉了自从变白过后就不会出油的头发半天,我才想起之前我当侦探时的专业知识,才在混沌的脑海中开始串联起线索来。

我听到声音走上街道走入茶舍大约花了10分钟,也就是说十分钟前的事情了。不过那人是和侦探电话通话还是面对面呢……?等等,现场遗留有侦探腰带上的风车,那说明侦探本人也是在这里的。从对话中可以推断,侦探应该是失去行动能力了。

我走上前去,蹲下身捡起碎裂的风车,在服务员把我当做捡硬币的人而投出的鄙夷的眼神中转身就走。

啊,我该装作是掉了什么东西在那边才对。太久没和人接触,我都忘了这些技巧了……

我走出茶舍,寻找着可以利用的线索。假面骑士的机车“Stalker”停在茶舍门口,验证了我“侦探来过茶舍”的判断。茶社门口的停车处,摆满了自行车或是摩托,而Stalker旁还有一个空位,这是很不合理的。

唯一的可能是,刚才有人取车离开了。

我想不会这么巧合有人放倒了侦探恰好还有别人同时取车离开。另外,那个停车的空位很明显是曾停过摩托而空出来的。“骑摩托”和“麻痹改造人的麻醉剂”,还有“父亲留下”三个线索,串联起来就是和侦探说话的那人的身份:和平卫士。

和平卫士对假面骑士的态度,想来也是当做不安定改造人驱逐了事的。我记得他们抓到尚未变身的改造人,都是在北桃城的一片旧城改造失败的废楼中行刑的。如果要对侦探做什么,大概也是在那里吧。

去看看好了。毕竟我都送给那家伙“假面骑士17号”的名字了,要是他死掉了会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啊。就算是些微的尴尬,这种情绪依旧会让我不舒服。

……

北桃城的废楼,在外围的一片则是被一大片满是碎砖烂瓦长着青苔摆满没人会管的零散的垃圾的地面和正常的公路区分开来的。再往里,就是这片废楼的外围了,大多都是被拆迁了一半,只剩下几面墙还在立着的样子。再往里,则基本都是比较完全的建筑了。

因为少有人至,这些建筑物之间的上世纪的窄路,都已经长出杂草和青苔了,隐约能看见,从中有老鼠在穿行。

这样的场景,大概要叫做“阴森”。我仔细听了下,听见在这片废楼的深处,某座建筑的二楼或者三楼的高度,有个男人在说话。这次不是上次那个男人了,而是一个我有些印象的男人的声音。

“抱歉啊,被你们打了这么多次,我似乎也有了些抗药性了。”此时喘着粗气也透露着一股得意洋洋的声音的主人,大概就是侦探了。之后传来了几声改造人打斗的声音,让我确定侦探此时也是变身状态了,想来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才是。

于是我放慢了脚步,准备慢慢地走过去看他,顺道再想,这次给他修风车要不要让他给钱。果然还是收他一点钱吧?我给他修风车也是劳神费力的,而且也没人说前辈帮助后辈必须无偿啊。

我这么想着,走上这栋传出声音的楼的二楼的时候,却看到通体黑色的假面骑士被和平卫士打得上蹿下跳。

这家伙不是刚才才发出了洋洋得意的宣言吗?

仔细看了一眼和平卫士,我发现了问题。

和平卫士的腰带中转动着的不是他们自身的风车,而是蓝白色的,玉质的风车……那是假面骑士等蝗虫系改造人腰带内部都有的部件。那个颜色,也就是说是A先生的么。看来侦探手中的风车被抢了,再加上侦探一直以未装上风车的不完整姿态战斗,可以推测绷带人的风车此时也在和平卫士手上。

不过和平卫士居然也拥有切换形态的能力,这让我有些吃惊。造物者组织的蝗虫改造人,很大程度上是沿用了A先生那样的设计,一开始也想过所谓的“形态切换”的设计,即是让改造人切换成拥有不同适应性的姿态,发挥不同的作用的能力,不过由于那种设计的改造人存活率为0,所以不了了之了。侦探身上那样的设计也我在他体内植入了修卡首领的遗产,恢复力已经远超改造人的情况下才能够做到的。

腰带上的风车实质上就是不同的操作系统,对改造人体内的人造器官发出不同的命令,让改造人的身体素质产生短暂的改变以达到改变能力的作用,可想而知对身体的伤害是极大的。理论上以蝗虫改造人为原型的和平卫士体内应该也有类似的设计,不过,强制切换形态应该会感受到体内器官急剧变异的痛苦……他为何还要坚持?

“这就是,父亲遗留的力量!”和平卫士胡乱地开着枪:“我已经比你更强,比那些家伙更强了!明明是兄弟……却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我贩卖情报是因为我需要钱啊!我要自己干了……有这份力量去哪都能弄钱。但是,要先杀了你!”

“都怪你没有保护好我的父亲啊,假面骑士!”

前段时间和平卫士当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出卖情报给媒体的,后来似乎是被行了私刑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啊。

我站在楼梯口的暗处,看着二楼的打斗。

得到了A先生的操作系统的和平卫士,手臂上的人造肌肉不断地抖动着,将枪口转向恰好是假面骑士下一秒会到达的地方。和平卫士身上原本是紫色的条纹,此时也变成了蓝黑的颜色,一双复眼忽而发紫光忽而发白光,看起来极不稳定。

假面骑士脚下不断爆出火花,似乎每一步动作都被预判到了。不知道是和平卫士故意愚弄假面骑士,还是因为无法如假面骑士那样完美移植A先生的系统而无法完全瞄准。

可打了许多枪后,无论如何也该命中一发了。假面骑士左胸爆出一朵血花,朝后躺倒了下去。

心脏被击中了?如果不是和我一样已经常年都是白发状态,拥有难以言喻的恢复力,大概这一下会要了他的命吧?不过,这么容易就死了这家伙也担不起“假面骑士”这个名字了……毕竟,“陷入危机开启新形态”对假面骑士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啊。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假面骑士猛地爬了起来,身上的甲壳不再是那种不显眼的黑色了,而是如抛光的金属一般的银灰色。左肩也出现了和右边对称的护肩,甲壳也更成了更为贴合人体的形状,一双复眼散发着金黄色的光,在黑暗的二楼显得极为刺眼。

恰好进入了白发的状态了么?

假面骑士的速度极快,他左右摇晃着躲过射过来的子弹,朝着右手疯狂抖动着射击的和平卫士走去。和平卫士在假面骑士已经走过的方向打出无数子弹,打在地上,擦出金色的火花,一时之间,如形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路一般。

并非是和平卫士打不准,而是假面骑士的速度太快了。在被预判的一瞬间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了。这速度已经超出改造人的范畴了……通常人类和改造人的肉眼已经很难看清这样的动作了。这就是得到了“修卡”首领的遗产,一只脚踏进“永生”这个人类一直梦想的领域的生命的,和人类已经是不同层次的生物了。

记得神话里,人类得到了智慧果实,而没有得到永生果实。那么,白发人可以认为是拥有“智慧”的人类,再得到了神所禁止的“永生”,神所禁忌的存在吧。

假面骑士一拳把和平卫士打翻在地,继而骑了上去,一拳又一拳地打着。

“害死A先生的,不就是你们么?因为无法接受自己杀死亲人的事实,就认为是别人的错么?”

“无论如何,都是其他人不对是吗?你们做的事也是,将自己放在审判者和旁观者的位置,对他人进行主观的判断,决定他人的生死。”

“被改造过的身体就是原罪吗?!也有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改造人啊!”

情绪还很不稳定啊,想来这是刚成为白发人,对突然失去情绪这一事实,身体自然产生的保护机制了……我不禁有些羡慕侦探。

以前我也像他一样,有自己的感情,有喜怒哀乐,有贪嗔痴念。以前还有感情的时候,我觉得悲伤这种感情非常多余,只会让人难受,但现在丧失了一切感情了,我反而觉得自己莫名地空了什么。虽然这么多年习惯了,但是这种少了什么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我。

再打下去和平卫士该被打死了。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摸出刚才一边看一边用来的路上买的胶水修好的风车,朝着假面骑士扔了过去。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被洗脑的改造人就是普通人,他恐怕还没有接受自己杀人的勇气。

我本来不想管他的了,但是现在看来桃城的局势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如果我不进行一些干预,只怕是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假面骑士停止了攻击,一转头,伸手抓住了那片风车。然后他似乎才注意到我,从和平卫士身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我。

“你再打,他就死了。”我看着那银灰色的假面,想象着假面下白发的侦探是个什么表情,冲他说道:“风车我替你修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可不想被人依赖,同时我也习惯了在桃城做一个周边店老板的生活,不想被谁打破平静。我只在不得不需要我来做事的时候出手就好了……另外,现在的我是否还担当得起“假面骑士”这个名字,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听了我话的假面骑士把和平卫士提到了墙角,在他身上搜寻着什么。正当假面骑士摸出了来自绷带人的风车的时候,和平卫士却忽然抱住了假面骑士。和平卫士用的力非常大,我能看到假面骑士胸前有血流了出来,同时崩碎飞出许多银白色的甲壳碎片。那是和平卫士的胸甲被他自己挤碎了。

“一起死吧!”我听到和平卫士这么喊了一声,随即他的胸腹中发出金红色的光来,那光的亮度非常高,把和平卫士的腹部照亮成了黄红的颜色,能看清里面是红色影子的内脏,在那些内脏中,摆着一个很显眼的四方形的东西正在发光。

炸弹?!

躲过朝着我飞射而来的血肉碎块,我才判断出和平卫士肚子里那块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和平卫士体内会有炸弹?

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跪坐在原地的侦探。我走到他身前,才看到他身前的甲壳已经碎裂得差不多了,显露出胸前的强化皮肤来,假面也碎了,露出了白发紫瞳的脸来。他似乎是被的冲击震得暂时意识模糊了,我也没管他,一脚踢开和平卫士连在一起的骨架,开始在碎肉堆里找起风车来。

A先生和绷带人的力量对于现在的假面骑士来说是很重要的。我敢肯定,在造物者组织里有一个对白发人非常感兴趣的人,另外,最近似乎有和之前我见过的不同的改造人在桃城开始行动了,似乎和A先生造的蜻蜓改造人在暗中发生着冲突……

桃城看来会越来越乱啊,假面骑士这个时候被削弱的话,对我来说就很麻烦了,我就得频繁地去救场。这么想着,我在一地的碎肉堆里找齐了被炸成几片的风车。

刚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替假面骑士修这个了。我揉着头发,只觉得心中有了些微的烦闷,如果我现在还有感情的话,我想我已经把这些风车碎片扔到地上疯狂地踩了。

修复风车太费力了,我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兴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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