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票数满三十亿。

第一次处刑开始了。

“真是遗憾呢……安倍芳树先生。”“猫”将枪口自上而下地指着“安倍芳树”的脑袋。

“为百姓而死，我这个郡守……也是死得其所。”直到最后一刻，猫子在继续着他的表演。

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生命……他就是这样活着的，

不出意料的，樱郡郡守安倍芳树在数十亿人面前，被“猫”……枪决了。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首先遭到非议的是无法保护政要的樱郡地方警署，因为牵扯进这个事件，由樱郡警署上下直到秦帝国安全部这个级别，引咎辞职人数就达到两百四十七人之多……

然后就是在整个事件中显得毫无作为的秦帝国军机处……

新闻发布会，公开道歉，宣称一定会逮捕凶手，一定会惩治作案团伙……

如果是一般的刑事事件，乃至更大的跨国恐怖事件，这样一套流程下来，虽然不至于能完全堵住众口，但调控舆论已经绰绰有余。

可这一次，那些平日里最好糊弄的愚民们全都骤然变得尖锐起来，像一个他们从未触及的漩涡。

“太子殿下，这么简单的道理您都不明白吗？”

“这——”

嬴銮迟疑之际，准将刘显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这是有人在背后煽动民意。”

“操纵民意不是你们最擅长的事吗？”函谷雨的声音停顿了一会，而后笑道，“哈哈哈哈，你们的暗子被吃掉了是吗？”

“他说的暗子是什么意思？”太子嬴銮向身旁问道。

刘显明显有些不悦地看着发出声音的通讯装置，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也不算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一些公众人物组成的网，名单在我们的内部系统有记录，平时这些人不会帮帝国说话，甚至会常常提出批评意见……但在关键的情况下，这些人会以“公正”的视角为我们发声。”

“那被吃掉又是什么意思呢？”太子嬴銮虚心请教道。

“就像下围棋，这些人物虽然组成了网，但还是单独的个人，如果他们身处更大的网中，就没有办法发声。”这次回答嬴銮的却是函谷雨，“还有一种可能的情况，就是一些你们认为是暗子的人，自始至终，就是另一些人的暗子。”

“呵，你这个局外人又知道些什么？”刘显抬高语气道。

通讯另一头的函谷雨也是笑了起来：“将军分明是个聪明人，却老是说些糊涂话来激我——没必要的。我既然出现在你们的视野里，自然有进一步展现诚意的方式。敌人的敌人，不是更适合做朋友吗？”

“你有资格成为我们的朋友吗？”

从临时调取的档案来看，确如函谷雨所言，他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帝国公民，工作于普通的公司，拿着高于标准的薪水，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他们这些王贵族而言，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优渥的生活了。

但刘显和太子都清楚，一个像档案中这么干净的人，真的能轻轻松松的入侵到军机处的内部信道？

倒不如这么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中，档案越干净的，越危险。

对于太子提出的这个问题，函谷雨终究是愣了愣，按太子的身份，在这样的时刻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也无可厚非，但终究还是——

“太子殿下，在这样的形势下，只问出这样的问题，可不够做我的朋友啊。”

虽然身为太子受到过“各种各样”常人难以想象的教育，但年龄所限，嬴銮还真没见过函谷雨这样的路数：他竟然说一整个帝国不够做他的朋友？？

方才看着有些恼怒的刘显却是迅速地冷静下来，与其这样讲，倒不如说他适才的语气也只是他应对情境的一种策略：“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给‘朋友’做倒钩吗？你又有什么资格做‘猫’的敌人呢？”

“哈哈，将军果然是明白人。但这个形势下我并不打算回答你们的问题。”

太子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两个人的节奏，向着刘显炸了眨眼，刘显摇摇头：“这位函谷雨先生可以随意切进军机处的内线，那想必瘫痪我们的作战系统也并不困难，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那你还诈他干嘛？”

刘显深感乏力地摁住了脑袋，反问了太子一个问题：“太子殿下，您知道现在帝国上下像我们这样的作战中心有几个？”

“四十七个，你们这里既不是规格最高的，也不是最低的。”

比起那些真正的聪明人，太子嬴銮的资质并不出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傻子，听到这样的话，即便他这样的身份也不免震惊。

——四十七个！……这几乎是……帝国能拿出的全部的军机力量了！

刘显叹着气对太子点了点头，函谷雨知道这一点着实让他吃惊，但这种惊异已经被方才的震惊和即将面临的严峻情形冲淡了：“这次面对的敌人……很可能是帝国历史上……不，是人类历史上面对的最恐怖的敌人。东电——我们之所以同意对方要求的全球直播，也有这个原因。”

“是因为冰岛事件吧？”函谷雨的声音沉了下来，微微颤抖，隔着信号只能听见声音的刘显和太子嬴銮自然不会想到，这渐沉的颤抖……会是一种……兴奋。

对危险和未知事物本能的兴奋。

“我们本以为那是核武器……大众估计也是这个想法……但很遗憾，那不是，我们没有检测到任何核武器爆发可能产生的辐射……”

“这意味着什么？”太子嬴銮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只过了片刻，他想到了在场没有人说出口的，可怕的答案。

自称“猫”的男人……和他背后的组织……掌握着……某种不是核武器的……

足以摧毁人类社会的武器。

而因为不是核武器。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的武器，包括秦帝国在内的各大巨头，甚至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有效的防范措施……

长安，临江，广都，华盛顿，纽约，巴黎，伦敦这些千万人的大城市，人类政治和经济的最中心，在“猫”的眼中，和完全不设防也并没有多大区别。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物……还在这样的时刻，用这样的行为，明确表达了对人类社会的敌意。

看着太子仿佛因为明白了些什么而恍惚的眼神，刘显道：“所以函谷雨先生，在这样的时刻，你……您究竟准备给出什么样的诚意呢？”

“我想先送给你们97个数字。”

点击接收，这是一个txt文本。以军机处内网的传输速度很快完成了这次加密传输。

确实是97个数字，最大的四十七位，最小的数是13.

这一次，连刘显也没有猜透函谷雨到底要做些什么。

“这是一张网。”

信号后的函谷雨嘴角露出微笑，颇为神秘地说道。

“这是让跳在空中的猫不得不同手同脚而行的……第一张网。”

ps：

又又又又双叒叕迟到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