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壁画,满地血肉,文奇站立在布满倒刺的地毯上,失魂落魄的望向这一切……
“聆听吾的低语,耳语者,传达吾的旨意,毁灭整个世界,将一切沉入寂灭的深渊中……”
“你是谁?”文奇看向空洞的房间,在他的面前,有着一座华丽的王座,王座之上是一顶由锁链所编制的皇冠。
“记住……满月之际,打开深渊之门,寻回祭司的记忆……”
“你到底是谁!”文奇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只见守在床边的是小舅舅槃藏。
“文奇你没事吧。”槃藏扶起文奇,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生病,吓死我了,我才进入你的房间,你就不断的胡言乱语。”
文奇摸了摸胸口的倒立五芒星,疑惑的望向小舅舅槃藏。
“怎么?文奇看到小舅舅回来不开心吗?”槃藏为文奇垫高了枕头。
“小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文奇笑了笑,果然小舅舅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一直一直守护着他。
“大概入夜后不久,我看你房间外全是骑士看守,我就猜测你和老管家翻脸了,于是顾不得多想,就让埃里克看守大门,我先进来看看你。”
槃藏摸了摸文奇的脑袋。
“太好了,找到了埃里克,我终于可以放下心睡个好觉了。”
文奇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张木床:”小舅舅今晚就在这间房休息吧,有一张床已经给安娜了,你睡另外一张吧,等过了今夜,我就会夺回主动权,不会再受老管家威胁。”
槃藏点了点头,这几日他不敢休息,路上带着埃里克与一众骑士迅速赶回来,就是怕来晚了,文奇会有性命危险。
一夜过去,文奇没有再做噩梦,不知道是不是小舅舅回来的缘故,文奇紧张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
槃藏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让他联系这个世界的纽带,如果没有这个人,或许他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存留半分亲情。
对面一个残忍的上位者费雷德,一个虚伪的兄弟雷亚,文奇想吐,他想作呕,世界上最绝望的事,莫过于要一个人面对充满恶意的一生。
这一份生不由己,至少还有一丝亲情相伴,是这个亲人一手将他带大,保护他免遭公爵夫人的毒手,也唯有这个亲人用真心对他。
比起费雷德牺牲他,槃藏将他视为至宝,文奇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不妨碍他知晓,母亲应该很疼爱他,至少也是像小舅舅这样。
……
次日清晨,文奇从柔软的床铺上爬起,看向房间里临时搬来的两张床,只见小舅舅与安娜早已不见踪影。
咚咚咚!
听闻房门响动,文奇穿上外衣,披上兽皮斗篷:“进来。”
咯吱!
房门打开,只见小舅舅正带着一位肌肉发达的壮汉站在门口。
“文奇,这位是埃里克。”
槃藏开口介绍道。
“呦,你就是公爵大人的子嗣?有些瘦弱的样子。”埃里克对着文奇摆了摆手。
“你好埃里克,我旧闻你的大名,快进来吧。”
文奇笑眯眯的指了指一旁的木椅,示意对方坐下。
埃里克没有多说什么,大步走进房间,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槃藏则轻轻带上房门,不忘问道:“文奇,早餐想吃什么?”
“小舅舅你决定吧。”文奇对着槃藏笑了笑。
待槃藏离开后,埃里克才少有兴趣道:“他是你母亲那边的亲人吧?”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的?”文奇闲聊道。
“从他对你的态度上看出来的,还记得那天他带着手谕,冒险来找我,差一点就死在森林里,要不是我有夜晚打猎的习惯,可能他真的就死在狼群口下了,也没有机会让我见到这份手谕。”
闻言,文奇心惊肉跳,果然不应该让小舅舅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下不为例,下次绝对不充许自己的无能连累到亲人!
文奇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不过面容上没有任何变化:“恩,他是我过世母亲的弟弟。”
“难怪如此拼命了。”埃里克爽朗的笑了起来。
“埃里克,你愿意从新回归黑铠头领的职位吗?”文奇手指轻轻敲打着木桌。
埃里克望着文奇,只觉得这个少年,心思甚密,城府颇深,最令埃里克感到震惊的是……他小小年纪就如此的会玩弄权术。
真不知道,他对于公爵大人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埃里克早就听闻费雷德公爵有意培养的继承人是雷亚,可是这个次子显然更加的富有谋略,尤其是这份胆量,大到敢伪造手谕。
“哎,如果你是一个笨蛋,或许我会看在公爵大人的面子上,保你一个周全,可是你不是,你的胆量太大了,竟然敢伪造公爵大人的手谕,骗我前来!”
埃里克面色一变,周身散发出了黄金阶的战士威压。
文奇面色顿时苍白,不过目光没有任何动摇,与埃里克四目相对。
“你是怎么发现的?还有发现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跟随小舅舅回到城堡?”文奇双手合十,放在鼻梁下方。
望着文奇如此镇定,埃里克讽刺一笑,想不到公爵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如果不是他的这一身少年皮囊,说不定埃里克都要以为他是一个深谋远虑的老权臣了。
“我能洞察出手谕是伪造的,还得感谢你并不知晓我与公爵大人的另外一层关系,我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公爵大人,所以公爵大人并不会以家臣的身份称呼我,而是会用挚友这个词汇。”
“呵,原来如此,想不到会是这样,我本以为伪造的十足十了,看起来还是败给了你们的交情。”
文奇心中有些不爽,他常年观察便宜老爹的行为模式,自认为模仿他的性情书写一份信件应该不成问题,那不知一来就败给了埃里克。
还不是输在技术上,而是输在运气上,天知道他们会以挚友称呼对方。
“你知道吗?文奇少爷,你真的太可怕了,我初次见到这封信的时候,还真以为是公爵大人亲自书写的手谕,要不是称呼上漏出破绽,我可能都要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埃里克起身,走进文奇,弯腰直视着这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那么,回归正题,你是否愿意回来帮助我。”文奇侧开目光,现在他必须示弱,没有力量的他,必须学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