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倒在地上，他抬起头看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光景。他只能愣愣的看着。在他面前的人，好像也是倒在地上一样。

是我撞到他了吗？

睫毛上沾到了水，赵松揉了揉眼睛。

她浑身透明，赵松很难辨识他的模样。她似乎是水做的。她在赵松面前慢慢成型，似乎正在逐渐化作一个女孩子的模样。

“啊！”赵松有点害怕。自半几个月前的极光事件发生后，超能力者伤人事件层出不穷。

赵松向后一蹬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是赵松！”他双手抱着书包，紧张地大叫到。

雨水打湿了赵松的头发。赵松看着对方，对方似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两人就这样对质了一会儿。

看着对方，赵松有点害羞，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却沾了一手的水。他顺手把水擦在裤子上。

“你……是谁？”赵松没敢抬头，只能侧过脸，偷偷的望着对方。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你……是水？”

对方摇了摇头。

“你……是雨吗？”

对方点了点头。

“我是赵松。”赵松说着。他依旧瞄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包里翻出一件雨衣递给对方。

“穿……吗？”

对方接过了雨衣，有些笨拙地套到身上。雨衣有点大，歪歪斜斜地披在对方的身上。看起来有些笨拙。

“你……从哪里来的？”想了半天，赵松想起出这句话。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赵松。

“你……从哪里来？”

对方没有反应，就只是看着他。

这下赵松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盯着地上的地砖看了一会儿。

“抱歉。”

赵松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他环顾四周，随后拉起了对方的手。

“那个……我带你去个地方。”沈漠拉着雨的手，雨的手软软的，依稀可以感觉到水的冰凉的感觉，却又好像有一层薄膜，手不会陷进去。

他带着雨一路小跑到到食堂边上，他环顾四周，拉着雨穿过了学校围墙和食堂间的小巷。而这里，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

这是一块在学校角落里的地皮。在这里，有一间旧教学楼。这里几乎被人遗忘，从围墙的样子可以看出来，即使是学校改造的时候都没有把这里划进去。

围墙上开了一扇门，从食堂出来的车偶尔会走这里。

教学楼前有两棵杉树，还有两个水泥糊的乒乓球桌。

教学楼墙面上的涂料掉落了几层，水泥里的钢筋也露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古老。

教学楼的边上还看得到从楼道直通垃圾房的垃圾管道。

教学楼上爬满了爬山虎，都已经已经枯掉了。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长在教学楼上的可怕裂纹。

校舍上镶着一块石板，石板上写着“于1975年落成，占地396平方米。”

教室用的还是旋转式的窗户，窗框已经生锈了。不少窗户都锈死了。

有一间一楼教室的门是开着的。这是之前赵松和申思哲经常来的地方。

思哲家里不怎么和睦，赵松的妈妈也不待见他，二胎后更是如此。每当放学后，没什么钱的两人就会来这里。

两人玩游戏，聊天。仔细想想就像小孩子一样。

赵松拉着雨走到教室里，他挑了两张没坏的凳子放在窗边，两人就这样坐在这里。

雨的势头已经有减缓的迹象，坐在窗前，赵松有点尴尬。他死命搜寻着话题。

“那个……”赵松张开了嘴，“这幢教学楼是这个学校最老的一个。”

他感觉很紧张，他偷偷看向雨。雨望着他，听的很认真的样子。

从小赵松就不擅长讲话，即使脑子里清楚自己要说什么，表达出来也会变味。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有耐心听赵松讲话了。

看着雨认真的表情，赵松感觉信心倍增。他快速回忆着之前申思哲和他讲这个话题时说过的话。

“这里，……是学校落成后的第一间楼。”他一顿一顿的说着，检查着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

“后来，有一个政治家来这里写字。”感觉到自己表达的方式有点偏离，赵松尝试着更改语句里的词语。

“不对……不对…是有一个政治家给这里题字……”

“然后这栋楼就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赵松哏住了。他喘着气，很焦急的样子。就在这时，雨伸出了手，摸在赵松的肩上。

感觉到雨，赵松深吸了一口气。他重新组织语言，说了起来。

“以前，有一个政治家给这栋楼题字。校长就很喜欢这件事，就把这栋楼留了下来。”

“后来这栋楼变成危楼，学校就不再把这栋楼当成教学楼使用。留作纪念，平时会让几个校工维护保养一下。”

“政治家被查出了贪污受贿，被免了职。这栋楼就变得不再风光，那时学校内部出了问题，事情多了，这栋楼就被人忘了。”

说着说着，赵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显得有点激动。

“于是这幢楼楼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说完这句话，赵松坐到了椅子上。他从来没有这么流利地讲完一个故事。他感觉十分欣喜，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充满了自己。

虽然大多都是陈述句思哲的说过的话。他看着雨，雨对着他微笑。

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从天空的有边照射出来，染红了天上的云朵。

赵松站了起来，他转头看向雨。“你……去哪儿？”他问。

雨摇了摇头。

“来我家吗？”

雨依然摇了摇头。这不免让赵松有些失望。

“抱歉…”他低着头说。

“明天…你会在这里吗？”

雨点了点头。

“有什么需要的吗？我……给你。”

雨摇了摇头。

赵松又低下了头，他看着地面，却看见雨的脚。

“我……给你一双鞋吧。”赵松看着对方，雨则是对他默默地微笑。

说实话，看着这栋教学楼，赵松总是能想到思哲。

也许他表达不出，但他多多少少都懂。自己不聪敏什么的。有些是改不了的。

而现在的思哲似乎是已经不需要我了，也许自己从来没有被当成过朋友。

想到这里，赵松有些难受。他离开教学楼，匆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