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存目瞪口呆，只是看着裘凡。

她想得出来吗？

她想不出来。

如果他的年纪再大一点，或许阿存会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或许是哪个大成的漏网之鱼，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却这样的年轻。

分明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

突然，阿存看着他眉眼的时候，想起了一个人——到底是谁呢？

那个人的美艳在阿存脑中突然乍现，却又仿佛如一朵烟花一样一瞬即逝，那个人的名字就在嘴边，那个人似乎阿存在哪里见过，可是，她就是记不起来。

那分明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

“夫人好像知道我是谁了，但是又好像不记得……这倒也不太重要，只是夫人啊，若是我死在了这里，您的愿望，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阿存脸上露出诧异表情。

“夫人原本就是不喜欢这尔虞我诈，追名逐利的日子吧，只是顾大人在这里，你才愿意呆在这里的。”

阿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

“将自己的愿望寄予在未来顾大人老去时候，是不是有些太不明智了呢？要知道，在权力巅峰的人不会那么轻易下来的，连你也能感受到吧，他那有些疯狂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怕极了。等他自己醒悟自己的状态，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阿存却依然等着。

她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

“夫人不如去做些什么，既然顾大人无法醒悟，不若夫人帮他，想来顾大人从来都是替夫人做些决定的，只是夫妻不便是平等的吗？顾大人替夫人做了一辈子的决定，而夫人一辈子只有一个愿望，为何夫人不能替顾大人做些决定呢？”

大约是被裘凡说中了心事，阿存脸上竟没一丝笑容了。

而后，这两人便不欢而散了。

到底，裘凡还是被留下了性命，自然也不知道刚刚阿存所说，关于要杀了裘凡这件事情，到底是威胁还是玩笑呢？

这边金铃与金井已经好了，而金铃也是看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因是裘凡说过，不要去偷听两人，故而也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偷听。

“你和她说了什么？来的时候这女人身上带着杀气，走的时候却好像丧家之犬一样，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威胁她什么了？”这边金铃稳了下来之后，又回复到了原来的姿态。

“你这人还不如发狂的时候可爱。”裘凡这边苦笑着说。

金铃身后，金井跟着。

“我和她说了一下她的心事，她的心愿。”裘凡说。

“她自己都不知道所想所念，还要你告诉她？也真是有意思。”

裘凡笑笑：“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金井，又看了一眼金铃——金铃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想反驳什么却说不出来。

“那你成功了吗？”金铃问。

“我不知道。”裘凡说，说完之后，他叹了一口气。他或许真的很懂人心，可是，真的懂又如何呢？他到底只是懂人心而已，对于人心是否能够操控，他倒没有十足的把握。

……

阿存回去时候，顾北书正在书房看书。

从门口走过时候，顾北书叫住了阿存，见阿存失魂落魄，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阿存摇摇头：“今日去胭脂铺的时候，在大街上看到一条狗，那狗和我们以前养的那一条很像我们养的哪一条，可是却有打狗人在打狗，我虽然把狗买下了，可那狗还是死了。”

“就为了一条狗？”顾北书大约不懂女人，所以只是觉得奇怪。

“是啊，那只是一条狗而已。”阿存听到顾北书的回答之后，再一抬头，又回复到了那无忧无虑的美艳样子，便是离开了。

只是她未告诉顾北书，他们过去从没有养过狗。

——顾北书到底已经忘了太多的事情。

……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三天后，金铃已经有些等不住了，如今谢留欢、繁星两人远在蛮族，而他们几人却远在青国，夜长梦多，太怕繁星出些事情，又怕太渗入敌中，自顾不暇。

只是裘凡却显得淡定极了。

“咱们还要等等。”裘凡说。

“等什么？”金铃问。

“东风。”裘凡说。

这边金井拉着金铃回了屋子——裘凡所想金铃自然是不懂的，东风也未必就是东风，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又过了三天，金铃看到裘凡这边已经整装待发，也就知道这所谓的东风，已经来了。

“青帝知道了这个消息，不会在顾北书那里做些什么，可繁星在蛮族，以他的心思，怎么能不把人接过来，繁星在蛮族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妨若是繁星在青国，那对于顾北书而言，就是一种桎梏，有另一股势力与顾北书相抗衡，对于青帝来说，绝对是好事……”

“可是为什么青帝现在才做出动作，若是我，肯定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马上就去找繁星了。”

“帝王心术，怎么能用普通人的想法去猜测呢？若是他在得知那个消息之后立刻动手，便是顾北书自然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旦顾北书猜到了这件事情，那要救出繁星就会变得极为困难，哪怕真的救出来了，怕顾北书那里，不答应……”

若是顾北书生出异心，且自己势力尚未做大，怕对青国不利，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等事情过去之后，偷偷进行。

等繁星真的安全的到达了青国皇宫，才能真的行事。

而青帝现在会这么做，倒也不算是出乎意料，此时他唯一领先顾北书的事情，那就是顾北书尚不知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那我们要怎么办？”

“破坏此事——我们决不能让青帝将繁星救回青国。”

这个答案，决计是出乎人意料之外了，要知道此时繁星身在敌营，若是能被青帝救出，决计是好事，在蛮族自然是危险，而在青国虽然也是危险，可相对而言，却决计是安全的。

裘凡说出这句话，真是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