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二章 悲剧的父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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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请问您是……?”

安雅裹着浴巾,坐在床上,当电话接通后她很礼貌的询问了起来,不过她哪双深锁的眉头,却彰显出了此刻她心中的不平静。

事实上,像安雅这样的公众人物,即便是已经不再活跃,一般来说电话号码也有两个甚至以上。有的电话号码是工作用的,有的电话号码是私下使用。

而现在,安雅正拿着的这个手机,所装的电话卡是她私下所用的,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都是和她关系莫逆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而就在刚才她洗浴期间,却有一个陌生号码,连续打来了数次。

这让安雅心中泛起了涟漪。

令她没想到的是,电话另一头的人开口就相当的劲爆——

“妈,你现在在哪儿?”

“对不起,先生,您打错了。”安雅回道。

因为对方的称呼,安雅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早逝的儿子韩旭,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每当想起此事时,她心中仍会感到有如刀割般的剧痛。

不过,心中虽然悲意丛生,安雅却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应了对方,然后才挂掉电话。

可就在电话挂断后,对方马上又打了过来。

这时,安雅本就已是蹙起的眉头皱得更紧,都成川字型了。她接通电话,问道:“先生,您还有什么事么?”

“妈你先别挂!听我说!我是小旭!韩旭啊!你儿子!”

“神经病!”

安雅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她深呼吸了一口,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要知道,这个号码可是她的私密号码,只有最亲近的那几个人才知道。她本以为电话里的人是打错了,但对方却称是她儿子韩旭,这便让安雅感到生气,而又惊疑不定了。

盘算一下,对方只有在知道,这是她安雅的电话号码的情况下,才会以韩旭自称,玩这种恶作剧吧?那么到底又是谁,把她的私密电话给泄露出去了呢?

与此同时,窝在自家昆州老房子里的韩旭却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直呼傻×。

假如电视新闻和百科里说的都是真的,他“韩旭”已经死在了2000年,那么刚才他这通电话,在老妈安雅看来,不就是恶作剧了么?

怎么办?再打过去,老妈肯定会很生气,接都不接,甚至直接拉黑名单的吧?

就在韩旭焦急无比时,外头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中转动的开门声。

“谁跑进家里来了?有钥匙的就我们一家三口吧?这么说……老妈?”

念及于此,韩旭立马下床撒着拖鞋打开了卧室门,朝玄关方向望去,正好就瞅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庞。而对方,刚好也看见了他。

“你是谁?”

站在玄关处,望着韩旭出言询问的是一名身着米色休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颇具磁性,脸上棱角分明,天然卷的乌黑头发留到了披肩长度,搭配一圈不深不浅的络腮胡,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当然,这种长卷发+络腮胡的造型换一般人,那就是乞丐了,也只有中年男子这种气质与颜值皆属上乘的人才能hold住。

而这魅力十足的中年男子看向韩旭时,眼中却充满了防备,包括他的整个身体姿态,都是紧绷着,蓄势待发的。

对于马叔这般十分戒备的姿态,韩旭一开始还挺纳闷儿的,不过转念间也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假如他韩旭已经死在了2000年,那么马叔马义首认不得现在这个二十多岁的他,不是很正常么?

且细说一下玄关处站立着,对韩旭充满警惕的这个男人。

他就是马义首,当年同韩旭的父母一起组建了“龙行”,在韩旭心中地位无比尊崇的马叔。

在韩旭的记忆里,马义首一直以来都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一颦一笑,总是能让人感到心痒痒,即便是男人也不例外。这就像周润发的笑,梁朝伟的眼神一样,都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人所能及的地步。

而马义首突出的并不只是他的外在魅力,说白了,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内在。

马义首有着好看的皮囊,灵魂更加有趣,他为人处世上成熟稳重,也不失圆滑,能精明的把控一切,也会在至亲的人面前放下防备,变得跟个孩子一样。另外,他的贝斯非常厉害,无论乐队演奏的曲子在低音方面有多么的复杂,他都能hold住,并把整体节奏给饱满的撑起来。滚石杂志两次评选世界百大贝斯手,他马义首都有入榜,作为榜单里唯一的中国人,第一次排在了第24位,第二次排在第20位。

不过韩旭虽然对马义首了解如此之深,但对于眼下的马义首来说明,他韩旭却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正因如此,马义首才会如此警惕。在他看来,韩旭不仅仅只是陌生人,还极有可能是个入室行窃的贼!

而韩旭在已经意识到,现在的他对于马叔来说,就是个陌生人的情况下。心里其实也清楚,他多半已被马叔认作是小偷了。

正因如此,韩旭急于解释,便一股脑把心里头想说的话全部向马义首倾诉了出来,说道:“马叔,你不要误会!我是小旭,韩旭啊!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我,但这就是事实!平行时空的概念马叔你是知道的吧?我想我应该是来自于另一个平时世界里。我在那里活到了二十多岁,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重生到了现在这个,我已经死在了2000年的平行世界之中!之前我打电话给老妈了,她不信我!我也来不及向她解释那么多,但……马叔你会信我的,对吧?”

话说完,韩旭虽然满心期冀,但又无比失落。他知道,他这番情急之下的说词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马叔恐怕是不会信的。

果不其然,当韩旭直直看向马义首时,所见到的只是一张充满了冷漠的脸。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马义首自然是不会信韩旭的,他感觉韩旭的说辞完全就是做坏事被逮到现行后的匆忙狡辩。

不过韩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在马义首冷冰冰的注视下,韩旭将他身上的短袖给撩起,把腹部袒露了出来。而就在他肚脐左边的肾脏位置上,有着一个仅有食指指头大小的黑色胎记。

“马叔你看!这是我的胎记!小时候咱们去游泳,你经常拿我的胎记来吓我,说我这个胎记之所以那么黑,是因为里面封印了一个叫做黑魔的鬼怪。”

韩旭一边指着自己左肾部位上的胎记,一边回忆着说道:“那时马叔你还说,我要是怕黑的话,这个封印就会逐渐松动,黑魔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最终突破封印从我体内冲出来为祸世间!而自从马叔你说了这番话后,晚上我就再也没有开着灯睡觉了,马叔你还记得么?”

事实上,这个平行时空中的“韩旭”虽然早在2000年的时候便已夭折,一些事情的轨迹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比如父亲韩宇和母亲安雅的分离,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事情都出现了偏差。至少,胎记这件事上,马义首的黑魔一说在这个平行时空中是没有发生变化的。

正因如此,当韩旭将有关于“黑魔”的这段回忆讲述出来时,马义首的表情逐渐从冷漠,变成了震惊。

“你……你真的是小旭?”沉默片刻后,马义首如此说道。

“是我啊,马叔!”韩旭一步步走近到了马义首身前,想让马义首看清他的脸,虽然现在已经二十多岁的他比起孩提时代在相貌上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长相和小时候的样子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再……再近点儿?”马义首紧盯着韩旭的面庞,越看越惊。

韩旭微笑着直接走到了马义首面前,两人此时相距不过一米。韩旭本以为马义首会仔细观察一番后将信将疑的认下他,不料,当他走近后,马义首却是狠狠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打得他苦水都吐了出来。

“呃啊……”

韩旭连退数步,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马义首。

这时,马义首走过来抓住韩旭的衣领,将他给拎了起来,然后恶狠狠的说道:“听着,小子,不要以为你长得和小旭小时候的样子有些许相似,就可以在身上画个看起来很像的胎记来胡乱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看在你是我们龙行粉丝的份儿上,我这次先不报警,前提是你得马上给我滚出去!”

话说完,马义首甚至不给韩旭回答的机会,就直接拖着韩旭到了门口,然后开门将韩旭推了出去。

“砰!”

房门重重的关上。

站在门口,肚子还在痛的韩旭十分沮丧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印有龙行乐队logo的短袖,心想,自己都把胎记亮出来了却还是没有取得马叔的信任,幸好因为身上穿的这件短袖,被马叔当成了“狂热粉”,这才没被一向爱护粉丝的他,送去警察局。

当然,爱护粉丝不代表能对粉丝一再容忍,韩旭肚皮上中的这一拳便是个很好的例子。而且要是被发现还在这附近徘徊的话,恐怕马义首真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无奈,韩旭也只有转身离开此地。

可是天大地大,眼下他又能去哪儿呢?

连最亲近的老妈和马叔都不信自己,找其他人求助,其他人就会信自己么?

…………

时间飞逝,转眼,日暮西山,晚风渐起。

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韩旭心中无比彷徨。虽然没有死,而是重生了,但是这样的重生,又有何意义呢?在这里,真正的韩旭已经死在了2000年。没人会信任他,即便是心里最最敬爱的母亲和叔叔。

“老天爷啊,带我回去吧!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哪个时空!”韩旭在心中如此祈求,然而天公不作美,转眼间竟是乌云密布,雷雨交织。

这就是夏季,白天还闷热无比,转眼间就能大雨滂沱。

韩旭不得已躲到了一家超市门口,借着房檐避雨。就在这时,从超市里走出来了一个看上去颇为苍老,相貌非常奇怪的男性。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个人不仅双眼无神、面色苍白,而且还剃光了头发和眉毛!这般诡异的神态,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而韩旭看向此人时,心中却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曾见过这个人,和这人认识过一样?

正当韩旭盯着这人陷入沉思,试图在脑海中找到有关于这人的信息时,这人却是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咳咳……”韩旭回过神来,颇为尴尬的咳了起来,面前奇怪的男人还在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不得已撇开了头,试图躲闪。

奇怪的男人却问道:“为什么……你刚才盯着我不放?”

“呃……抱歉,刚才看见您的时候,我心中升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还以为您是我的某个老朋友,所以难免多看了几眼,还请见谅。”韩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毕竟紧盯着旁人看,被发现后确实是一件挺尴尬的事儿。

而此事后续的发展却没有按常规路线走,韩旭本以为在他诚恳道歉过后,眼前这奇怪的男人会表示理解,然后与他就此别过。不料,这奇怪的男人却朝他点了点头,说道:“你给我的感觉也像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可以……去我家坐坐?”

“谢谢,您太客气了。”韩旭半鞠着躬致谢,本想以此婉拒这奇怪男人的邀请,但看向奇怪男人时心中再次升起的熟悉感,让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随后韩旭马上就反悔了,不过想着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去处,肚子也有些饿了,干脆就这样了吧!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奇怪男人的家到了,在一个环境良好的高档小区里。

随奇怪男人走楼梯到二楼,眼见对方已经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进屋前,韩旭叫住了对方,道:“哪个……我叫韩旭,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呢?”

啪啦!

钥匙掉在了地上。

韩旭赶紧躬身把钥匙给捡起来,重新递给了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而后者却是在接过钥匙后,低下头颅不断的呢喃了起来:“韩旭……韩旭……”

“您没事儿吧?”韩旭感觉更加奇怪了,他想,这人是不是精神上有些问题啊?干嘛一直在哪里小声嘀咕着他的名字?

结果韩旭话问完后,对方抬起了头来看着他,然后简简单单一句话把他给问得一头雾水——“你是天使吗?”

我?天使?

“我背上长得有翅膀吗?”韩旭很想这样反问对方。

不过哪就多少有些失礼了,毕竟人家可是客客气气邀他来做客的,他当然也得客气一点儿。

于是,韩旭便笑着说道:“您真会开玩笑,而且我是无神论者,不信教的,怎么可能会是天使?”

闻言,奇怪男子也没再说什么,他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咔啦一声解锁打开了防盗门。只是在进屋时,韩旭隐约听见他说,“你一定是……”

我一定是什么?天使吗?

这时,韩旭已有八分肯定,这个剃光了头发和眉毛的奇怪男子,他的精神状况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

夜深了,乌鸦飞腾在夜空中嘎嘎叫着,肆无忌惮的宣扬着它那破锣嗓子。月光穿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屋里,片片撒在床沿之上。

此时的韩旭正光着膀子,坐在床上,心绪不宁。

仲夏夜总是闷热无比,即使傍晚时才下过雨。坏消息是,这屋里头还没有电风扇,更别说空调什么的了。

也难怪韩旭会睡不着,只因气候实在是太不友好,且心中繁杂之事又挂记着不少,让人哪有心思入睡啊?

不过这间卧房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很干净,很整洁。

“老豆”是个很好的人,与之相处了半天后,韩旭得出这般结论。

虽然不明白,也不敢贸然询问,“老豆”他为何要剃光头发和眉毛,也很纳闷,怎么会有人拿两广地区人民专门用来称呼父亲的“老豆”这个称呼来作自己的称谓。但韩旭相信,老豆肯定不是在占他的便宜,有时感觉比所见所闻来得更加真实,韩旭就打从心里感觉,老豆这个人很好,至少对他韩旭是挺好的。

尽管,与老豆相识到现在也就才半天,一顿饭的交情而已,但韩旭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心底就是对老豆有莫名的熟悉感和好感产生。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

摇了摇头,将这些驳杂的思绪斩去,韩旭知道,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操纵着手机,打开浏览器,然后,搜索——韩宇!

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在手机浏览器上,韩旭慢慢阅览起了在这个时空中,父亲韩宇的人生事迹。

虽然,网络上的记载不可尽信,但对于韩旭来说,这种方式目前是最简单直接的。

而网络百科上,关于父亲韩宇的记载,部分信息和韩旭记忆中是匹配的,有些部分却又截然不同,比如外貌——

从韩旭记事开始,父亲韩宇的皮肤便是黝黑的,只有偶尔翻开相簿时,才能看到父亲早年时期肤色白皙的照片,所以在韩旭的印象中,他知道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神雕侠侣》中饰演杨过的古天乐一样白,但是印象中更多的,是父亲黝黑肤色的样子。

不过现在在浏览器上,通过搜索父亲韩宇的图片,韩旭发现,在当前这个时空中,韩宇好像并没有晒太阳的习惯,而且很注重保养的样子,所以照片里的父亲,基本上都是白净小生的模样,帅极了!

不过呢,也有些照片让人感觉不太好,主要是太白了,哪种病态的苍白!

而通过进一步的了解后,韩旭才知道,原来这个时空中的父亲,曾在与母亲离婚后搬到北美哪边定居过一段时间,并在那段时日中,染上了某些不好的习惯……

虽然后来戒掉了,但是由于之前过度的使用“致幻剂(LSD)”这种药物,韩宇的精神逐渐失常,行为变得愈发古怪,最后更是彻底退出了娱乐圈,过起了长期的隐居生活,直至今日都没再出现于公众之前。

韩旭在网络上找到的,有关于韩宇一些白得吓人、神态萎靡的图片,便是韩宇在过度服用致幻剂这段时间里被人抓拍到的照片。

了解到这一切后,韩旭很难受,心里闷得慌。

在他的记忆中,老爸老妈一直很恩爱,他这个做儿子的自忖也挺孝顺的,他们一家三口是娱乐圈里典型的模范家庭。可在这个时空中,他们一家三口却是生离死别。

甚至他韩旭现在想联系一下老爸韩宇,都联系不上!

天知道这些年来老爸到底在什么地方隐居?

就算抛去了老爸老妈的事儿不说,韩旭自身也处于困境之中。他现在没有居住的地方,总不能就这么赖在老豆家里吧?然后身上也没多少钱,估摸着兜里的身份证在这个“他韩旭已经死于2000年”的时空中,也是没用的。

唉!难受啊!

这时,一阵尿意陡然袭来,韩旭不由放下了手机,走出卧室,前去解手。

完事后提起裤子,就要回房睡觉,却在经过客厅时,发现老豆正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姿态相当的佝偻。

“老豆?”韩旭唤了一声。

而后,老豆吐了口烟,抬起头来看了韩旭一眼,便又垂下了头,继续吸烟。

这幅消沉的模样,要说是没心事,谁信?

寻思着人老豆让自己今天能有吃有住的,怎么说,自己也得帮他排忧解难吧?

于是,韩旭快步走到了老豆身边坐下,然后摊出手问道:“还有烟么?”

老豆没有回话,只是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来,随手递给了韩旭,完了还不忘把打火机也一并奉上。

“嘶——”韩旭点燃香烟后,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

香烟入肺,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在胸内升起,把韩旭呛得好似就快要咳出血来了一般。

一旁,老豆冷眼看着这一幕。

通过白天的一番相处,韩旭知道,他这并不是冷漠,单纯只是面瘫。不过也正因为被老豆这样冷冰冰的盯着看,韩旭更加不好意思了。

“咳咳……那啥……其实我不会抽烟。”韩旭挠头笑道。

老豆还是没说话。

这安静沉默的氛围,使韩旭更加的尴尬了。

不过老豆的眼神还是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韩旭将之理解为“你不会抽烟还非要抽?”,然后便兀自解释道:“其实我一直很不理解,烟这玩意儿有啥好抽的?而且还贵!一包烟便宜点都是十多二十块,有这钱我去买个两三碗过桥米线,多不爽的?老豆你是不知道,我妈呀,早餐就喜欢做过桥米线给我吃,她一个外国人,做得可比一些饭店里的老师傅都要强!”

讲到这里,感觉好像有些跑题了,于是韩旭又立马回过头来说道:“不过呢,虽然不理解你们这些人为啥要抽烟,但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我就陪陪你啦!大晚上的不睡觉,做沙发上抽烟,想来和借酒消愁就差不多就是一个概念吧?那啥……要不老豆你给我说说,你有啥伤心事?不要不好意思,有时候,找个人倾诉就是卸去心中苦闷的最佳方式!”

话讲完,韩旭心中其实是有些复杂的。

他其实并不是个话痨,最多也就是有点儿自来熟。

或许真的是因为“一见如故”吧!这才让他与老豆相识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能主动说出那么多话来。

不过韩旭虽然吧啦吧啦讲了不少,老豆却还是闷油瓶的样子,虽然其没有一直保持沉默,但嘴里蹦出来的字儿却是少得可怜——

“我睡不着。”

是的,韩旭说了一大堆话,从老豆这里换回来的所谓倾诉,就是“我睡不着”这四个字!

如果可以,韩旭真的想当场拍桌子吐槽道,谁不知道你睡不着啊?大半夜的跑来沙发上坐着抽烟,你还能是睡得着的啊?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淡定,要有礼貌。

“睡不着……睡不着就数羊嘛!数他个七八百只,说不定就睡着了!”韩旭越说就越感觉他这天聊得实在是太差了。

数羊要有用的话,这世上哪还有失眠的事儿?

而老豆呢,还是保持沉默,继续抽他的烟——看桌上烟灰缸,这都第三根了!

说实话,韩旭无法理解老豆是怎样做到,客人在旁,自己却能稳坐泰山,一言不发!

难道他心里不会觉得尴尬吗?

这么想着,韩旭不由偷偷瞥了老豆一眼。

而这偷偷摸摸的一瞥,马上就转变成了直勾勾的注视!

低垂着脑袋抽烟的老豆尤未察觉,叼着根烟在嘴边的韩旭却是越看越惊!

就说怎么总感觉和老豆很熟悉!此时仔细观察一番后,韩旭才发现,老豆和老爸韩宇长得好像!

虽然,老豆的肤色很白,不像记忆中的老爸一样肤色黝黑,脸上也不像记忆中的老爸韩宇一样,因为年轻时和别人打架从而永久的留下了一道伤疤。不过,单从五官上来说,老豆和父亲韩宇是真的像!

但……老豆和老爸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老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萎靡的气息,面色如此苍白,且无须无发,而记忆中的老爸身材比体型微胖的老豆要好了太多,哪可是八块腹肌的不老男神!他总是神采奕奕的,因为喜欢晒太阳而黑比古天乐,脸上更有一道刀疤从右下眼脸内侧倾斜着划过鼻梁到左鼻翼,所以这两人相像的地方也就只有五官,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韩旭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他现在已经是重生到了平行时空当中,那么父亲韩宇的形象,就算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也不是不可能啊?就好比他韩旭,在这个时空当中早在2000年便已溺水早逝。

再联想到,之前在手机浏览器上查询老爸韩宇时,得知这个时空中的老爸并没有晒太阳的习惯,因为家庭生活破裂和过度使用LSD而导致的精神异常等等信息,韩旭发现,老豆还真有可能是他老爸,韩宇!

回过神来,韩旭惊疑不定的看向了坐在身边的老豆。

而老豆却恰好在这个时候熄灭了烟,并起身朝他的卧房返回。

这时的韩旭尚处于惊疑之中,他就这样看着老豆的背影一直发呆。等老豆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后,他仍然呆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就好像木头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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