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82后半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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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我们在主水城稍作休息后，史蒂文就立刻带我出了城。路上他显得格外的焦急和期盼，看上去他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但我还没有做好让他吊死在我这颗树上的觉悟。不过史蒂文看上去已经决定把我卷进去了，他似乎认定了我就是那个拯救者。

要我拯救一个我得不到的男人的未婚妻？我决定在见到她后就宰了她，反正我在船上就愤怒的要死，在马车上得知以后更是嫉妒的要死。我决定鱼死网破。

当史蒂文告诉我，她是蜈蚣部落族长的孙女后，我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也解释了一些事情。我看着史蒂文，沉默了良久，接着我猛扑了过去，先赏了他几个耳光，可惜我的治疗效果太好，没能把牙打下来。一路上我则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在车厢里尽情地咆哮起来。挥舞着拳头尽情殴打着这个令我着迷，却无比愚蠢的男人。我不在乎他健硕的身体弄得自己手疼，不在乎车厢狭小无法伸展腿脚，我就是要揍他。而史蒂文只是沉默不言，默默容忍着我的无理取闹，当然这对我来说并非无理取闹。

我要让他眼眶乌黑、嘴角流血，我不在乎车厢里面有什么，我抓起什么就拿起来揍史蒂文，我要让他从上到下都乌青肿胀，我要打断他身上每一根骨头，我要把他阉了。我不在乎自己之前救了他，但在马车上我发疯地要毁了他。

为什么？啊！多斯，圣武之厅从来未规定过圣骑士必须禁欲。生儿育女、留下血脉是物种延续生存的最高法则，你真该找个女人，好好了解一下我们这种及复杂又矛盾的生物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想可能是我感到了自己被背叛了，但现在思考，可能是因为彻底的嫉妒吧，或者说是一种不甘心。

你看，多斯。一个是主水城的下任公爵，另一个是黑暗流民。竟然是一个比我出身还卑微的女人得到了史蒂文.莫尔特。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唉，当然了。毕竟我自幼就到了教廷，书本自然也没少啃，被灌输的当然也是那一套，虽然我是个另类，但也逃不过成成为世俗的一份子，就算我没接触过黑暗流民，身边的人都是那个模样，所以我为了伪装也表现的那样，时而久之，也就有了类似的认识。

我不知道自己在马车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我这一路上连打带骂的，我让他想清楚后果，让他清楚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结果是什么，然后不停地揍他，当然他不敢手，因为我说的都对，而且他都想过，而就是这样，他还是在执迷不悟。当然我揍他并不是为了出气，也许是因为一个原本我佩服的聪明人，现在突然变的异常的愚蠢，而且执迷不悟。而我竟然还被这个蠢货耍的团团转。

马车到了。但我并没有察觉到，我愤怒地一脚把史蒂文连人带门从车厢踹了出去。我本想跳出去踩在他的脑袋上，继续揍他。但外面站满了迎接的部落流民，他们还带着武器，这把我吓坏了。

当然外面的人也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他们并不知道史蒂文还带着其他人一起来，而起他还被踢了出去。

部落的人们把史蒂文扶起来，他们惊讶地发现他竟然痊愈了，神色也更加的精神，身体甚至比之前还要健康强壮。他们把他扶起来，检查他的身体。尤其是当年护送他离开的武士，他们都睁大了双眼，格外的惊讶和欢喜。

史蒂文向他们介绍我，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后，他们的脸上立刻展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部落的人民们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把我从车厢里抬了出来。他们把我举起来，大声的欢呼。

我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我确实很喜欢他们脸上那无比崇拜表情，还有他们视我为英雄的感觉。可能我是个教廷的异类，所以我看到他们也没什么抵触的感觉，他们感谢我为史蒂文做的一切，感激涕零的握着我的手。

我第一次感到有种异常伟大的成就感，有一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这里的人们，我不在乎他们是谁，他们完全认可我的能力。我很开心。

我们到了族长的帐篷。在短暂的说明后，我知道史蒂文的事情可大可小，而且非常的麻烦，我几天前刚处理完史蒂文的身体，接下来轮到了他的未婚妻。

一个死嫁娘。

天啊！

我除了从部落获知的一点信息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本身就对黑暗流民没什么兴趣，过去也没有半点接触，知之甚少。我不想说我帮不上忙，但是心里实在是没底。

看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还有史蒂文的坚毅的眼神，那时候我蛮恨自己的倔强，还有必须坚守的原则。

我说先必须检查一下我的病人。当然她并不是个病人，而是个黑暗流民。

来到洞穴门口，我就知道我可能会死在自己的原则上面。厚重的毒气从洞口弥漫出来，洞穴四周岩壁的缝隙里面满是犹如沥青的毒渍，跟我从史蒂文身上分离出来的很像，洞口外面几十米处的草都枯死了，被毒死的鸟雀尸体随地可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转身问史蒂文，他是不是因为上了她，才弄得那般德行。史蒂文告诉我，那只是一个吻造成的。我吃了一惊，这远超过我的预料。

还好我的本事帮了大忙，我很快分析出了毒物的成分，调制出防毒的药膏。当我涂满全身，带上面具，站在洞口外时，我真的有点后悔自己救过史蒂文。

我向里面喊道我要进去了，随后鼓起勇气走进洞穴。

里面漆黑无比，我把光亮术固定在岩壁上。发现可怜的女人正蹲靠在岩壁旁，脸上很脏。

期初她不敢碰我，但在发现碰触没有伤害到我时，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接着她的目光就像史蒂文一样，双眼充满了期盼，就像外面的部落流民一样，像看着救世主，祈祷我能把她从苦难中拯救出来。

我检查了那个女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帮不了她

是的，多斯，你可以说我是个自私自利，但我始终是个务实的人，我知道那些能做，那些做不了。显然这个死嫁娘已远超出我的能力范畴。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建议，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无力。虽然我嫉妒这个女人，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希望，但也不想把她抛给绝望。或许因为我还不够残忍，而且一个牧师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我离开了洞穴。洗净身上的药膏、焚烧掉沾染毒物的衣物。洗漱完毕，我回到帐篷，跟族长和史蒂文详细地阐述了结论。

我可以减弱她身上扩散出来的毒性，最终结果是将毒物压制在体内，这样可以让她离开洞穴自由活动，但这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可能需要五年以上。而且就算这样她仍然与人保持距离，不可以让人触碰身体，否则一旦沾染到则只有死路一条。

族长接受了这个结果，这要比他预计的要好太多了。但史蒂文完全无法接受，他愤怒地向我吼了起来。他让我来并不是为了缓解，他要从根本、彻底地解决问题。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展露那愤怒的样子，原本英俊的面容因无力、悲伤和愤怒变得扭曲。

难道这不够么？史蒂文？难道你真的要把自己的命根子插进毒沼之中才甘心么？与其那样，你还不如拿把刀，直接把它切掉。我救得了你一次，但救不了第二次。

我吼了回去。

史蒂文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我让他冷静点。但史蒂文根本冷静不下来。

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无比坚强男人的泪水夺眶而出，史蒂文愤然冲出帐篷。

看着他的背影，我和族长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我们都知道史蒂文要什么。他想要与深爱的人拥抱和炙热的亲吻，他想要贴紧她的身体，磨蹭她的鬓发，他要在妻子的身上行使丈夫的权利，他要自己的种子在爱人的身体里发芽成长，将他们爱情的结晶捧在手上。

他想要的很简单，是那种连普通人都可以享受到的幸福。但我无法给拆开那道屏障，只能给他一道透明的墙，把两人搁在两边，只能用眼睛和语言来交流沟通。

或许，这似乎显得更加的残忍。我真的不知道。

族长对史蒂文只能无奈的摇头。既然帐篷只剩我们两人，他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他给了我一袋东西略表谢意。

族长十分感激我为史蒂文所做的，把他治好，恢复如初，这是他们完全无法做到的。他更感激我给予孙女的帮助，让她能够离开洞穴，跟族人一起生活。对于我的大恩大德，蜈蚣部落没齿难忘。

多斯，那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东西，当我拆开后几乎就要窒息了。那些宝石美玉撇开不提，光那些无比珍贵的药材就好几种，而且还有一小把死神的指骨。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开心的笑纳喽。

然后我们稍微聊了一会。毕竟史蒂文把我带来这里，他也把我当成自己人，族长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地告诉了我。

我心里吃了一惊，这可绝对是个大秘密。我听完后就知道，我根本不是跟史蒂文平起平坐，现在的情况彻底翻过来了，我完全可以把史蒂文.莫尔特，甚至主水城踩在脚底下。

这个秘密绝对可以把南部大陆翻个底朝天。

不过，我可不是蠢货，更不想陷得太深。毕竟在落难的时候，我就孤家寡人一个，我不求有人拉我一把，但求不会有人向我砸石头。

我跟族长道别。去跟部落的医师交流了一些知识，毕竟这机会太过难得，我告诉他们如何施展光亮术，如何制作防毒的药膏，如何处理洞穴外面的毒物，及给女子服用的药物，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医师们也非常慷慨地告诉了我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以及一些药物的另外用法，那些效果几乎让我惊掉下巴。

总之，这一趟成果颇丰，我对流民部落的观念也彻底发生了改变。当一切交待完毕，我也准备离开了。

莫尔特在外面等我，看的出他刚哭过，现在冷静了很多。我看着他，感到很失望，显然他在我心里已经沦为一个不明就里的蠢货。

他恳求我帮他，无论他做什么。

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老生常谈。

我再次非常坦白的告诉史蒂文，我能救他，是因为我有这个本事，但我的本事无法改变一个死嫁娘的命运，我不可能把她身体里的东西剥离出来，让她变得跟小时候一样纯洁干净，她并不是中毒，而是黑暗流民自身的血脉能力。当年就连神都无法将黑暗流民转变回来，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带的那个神器不可以么？他坦白的问我。

这句话令我蒙住了。我呆呆地看着史蒂文，脑袋里先是一片空白，接着是一连串的胡思乱想，然后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有条理起来。

我安静下来思考着乌鱼茧的可能性。史蒂文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会打扰我的思路。

我看着史蒂文，觉得他在期待我所思考的东西。而我确实也有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想法，或许是这个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或者说我也不愿意甘当一个失败者，当然我并不那么认为，但是有更好的选择，我们为什么不去尝试呢。而且要是我能够做到的话，说不定一切都有可能改变。

我问他我的东西都在车上么？史蒂文点头承认，他把我所有的东西都藏在马车顶棚里，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我本来东西就很少，乌鱼茧在关闭时也没多大。我开始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跟那个神器关联起来，乌鱼茧就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是把从废弃物里提取有用的东西，回收再利用的辅助性神器，之前确实成功地把史蒂文身体里的不知名物体提取了出来，但是对一个浑身都是毒物的死嫁娘来说，它能起到作用么？

我当时的心情七上八下的，但是我认为必须尝试一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错过机会。

多斯，真的，有时候我真的非常痛恨自己的求知欲。

我立刻吩咐他立刻取过来，然后奔回医师那里，开始制作药膏，准备再进一次死嫁娘所住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