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70血脉协议

“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把手缩回去。”谢尔娜笑道，“西格蒙德，你打算做第一个拒绝我橄榄枝的人么？”

“这。”西格蒙德的手悬在空中，不敢移动半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放弃谢尔娜的支持，尤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但是他无法下定决心，做出决定。

西格蒙德很清楚，正如谢尔娜说的那样，他能担任主水城城主，过了十几年平静生活，这完全归功于安达利斯的身份。但现在安达利斯失势，饕餮暴食而死只是时间的问题，西格蒙德认为撑死非常适合为他的人生画上句号。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自己，他在教廷的靠山一旦倒台，那么众人将把视线集中在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领主身上，那时的局面是他无法掌控的。而且图斯重组了血律骑士团究竟有何意图，他不清楚，但是这绝对是个异常严重的问题。

血律骑士团是否会针对自己或是主水城？西格蒙德咬紧嘴唇，脑中不断思索，但颠来倒去都是一锅粥。他暗叹自己只是个才疏学浅的鲁莽武夫，对这种权利斗争毫无兴趣。

自己还真的不是个当城主的料。这么多年，安达利斯坐镇圣都，但他一直避嫌，拒绝有丝毫来往，除了书信外基本算断了联系，现在教廷的权力中心，他一个人都不熟悉。

现在可怎么办？

西格蒙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决不能把千辛万苦绑在身上的谢尔娜.墨菲解下来，但是他又不停地在犹豫。

“夫人，您知道，公爵最后的血脉决不能离开这里。”西格蒙德严肃的说道。

“我明白，西格蒙德，”谢尔娜说，“但是又一个问题，你、主水城、那些流民和最后的血脉，皆是在你和你兄长的庇荫下生存下来的，现在时不待我，我们的敌人马上就要登基加冕，我们面临的威胁越来越大，不仅主水城，甚至南方大陆都可能笼罩在阴影之中，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

谢尔娜打断说：“没什么可是了，我问你，”她来到窗口，背对着远方的大海问道，“西格蒙德.克里曼，你现在是否还对史蒂文.莫尔特公爵忠诚，愿意为他而死么？”

“是的，我对公爵的忠心至死不渝，永不改变。”

“很好，那么，那些西边居住这的黑暗部落的人民呢？他们是否也仍然会为公爵的信念而战呢？”

“他们也忠心不二，绝无半点欺瞒。”

“很好。一旦血律骑士南下，那么你们是否愿意为公爵的理念而战，身先士卒、死而后已，即使将主水城化为废墟，沦为荒滩也在所不惜么？”

“是的，我的夫人。”西格蒙德严肃的说道。

“很好，既然如此，公爵最后的血脉就必须要交给我。”谢尔娜说道。

“这是为何？”西格蒙德连忙问道。

谢尔娜说：“你可以死，部落人民可以死，主水城也可以化为瓦砾，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可以死，但唯独公爵的血脉不能死，否则要由谁去继承公爵的遗志？你们都可以死，但公爵的血脉必须温热，他的精血必须留存，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允许有一丝危险靠近，有任何的阴雨浇冷公爵的血脉。”

西格蒙德得知因果后，不仅流下欣慰的泪水，“没想到在公爵死后这么久，还有您这样的挚友愿意为他竭心尽力。”

“我跟公爵的关系，远远不只是你们所想象的那么肤浅，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赢得我的信任。”

“是啊，夫人，您的信任是世上所有珍宝加起来都无法睥睨的。”西格蒙德点头说。

“那么，你的意见呢？”谢尔娜微笑道。

西格蒙德露出微笑，用双手握住谢尔娜的手，感激的说：“夫人，请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公爵的血脉。但是教廷人杂良莠不齐，我怕如有万一，我实在是愧对公爵的英灵啊。而且…”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谢尔娜安慰道：“西格蒙德，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既然提出来，那自然心中有数。而且我也早做了准备，图斯那老混蛋，敢把我怎么着。当年我能一脚把他从教廷踹出去，现在照样也能让他过不安生。”

“夫人，但我生怕教廷的恶毒妄言会伤害到…”

谢尔娜抬起手打断了西格蒙德的话，“教廷的石屋硬床总要比你的马圈好一些，西格蒙德，我真是服了你的智慧，让你隐藏身份的手段，也不用这么低劣吧。”

“万分抱歉，夫人。我也觉得自己的方式着实欠妥，但是我实在不能让她暴露在大庭广众，在众目睽睽之下露面吧，毕竟这是连教廷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但是现在没有比教廷更好的去处了，在我的羽翼之下，我还稍微能够放心些。”

西格蒙德点点头，“如果她在圣都，有夫人您的保护，那自然是最为妥当的，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西格蒙德，我看你不像个武夫，却像个成天乱操心的老妈子。”谢尔娜斥责道。

“夫人，毕竟这关系的不仅仅是我个人。”西格蒙德说。

“好了，我这次回去，不单单只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夫人，不知能否让我略知一二呢。”

“当然可以，毕竟我正准备给予你我的信任。”谢尔娜笑道，“我要拿回属于我的戒指。”

“当然，圣洁、静默两厅的主教大人估计已经迫不及待要跪拜在您的膝下了。”

“没错，当然，品质低劣但却有自知之明。当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这次我回去要拿回我所失去的。”

“失去的？难道不是圣洁和静默两厅么？”

谢尔娜笑道：“就算我不带戒指，它们从始至终都属于我，只要我没死，两厅都只能算是寄存罢了，无人能够否认。”

“那您要拿回什么呢？”

“我这次要戴上的是祈祷之厅的戒指。”

西格蒙德听后背脊顿时冰冷，“夫人，此言当真么？”

“你可以拭目以待。”谢尔娜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西格蒙德也同时露出灿烂的微笑，他完全明白了。三厅主教，眼前的这位大人在教廷可以横行无阻，就算是图斯大人也无法与之匹敌。如果说他的兄弟安达利斯是一颗可以庇荫的茂盛大树，那谢尔娜就是一艘无所畏惧且战无不胜的巨型战舰。而自己必须搭乘在上面，那才是最安全的，否则只会沦为炮口下的灰烬。

“夫人，显然您此次来这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西格蒙德笑道。

“当然，这次我回去，一定会天翻地覆的。”谢尔娜说道，“所以，西格蒙德，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绝不要把主水城弄出半分差错。我不想在为你出头的时候，被人用你的坏风评反击。”

“夫人，我一定做好分内的事情，绝不辜负您的期望。”西格蒙德说完不仅露出微笑，“不过，夫人，我很想知道，是否真的有人胆敢反击你的言辞。”

谢尔娜开心的笑了起来，“没人敢，但我总得找几个倒霉的撒撒气，现在我可踢不动他们的屁股了。”

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谢尔娜嘱咐道：“好了，西格蒙德，与流民部落开启贸易后，不要把心思放在那些珠宝首饰上面了。在我掌控祈祷之厅期间，把钱省下来些，教廷拿走了主水城大量的船只，它们都挂上了教廷的旗帜，你必须想办法拥有你自己的私人船队。”

“私人船队？这是为何？”

“西格蒙德，拜托你用用脑子，难道要用陌生人的船运我的货物么？”谢尔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夫人，您说的是。”西格蒙德赶紧赔笑。他提醒自己要维持与谢尔娜的关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回去会立刻帮你与土城缔结贸易协定，尽早将第一船粮食运到这。”

“是么，这真是太好了，那正是我们迫切需要的。”西格蒙德感激道。

谢尔娜继续说：“有了粮食，卡卡塔就没什么问题，你自己解决。接下来墨山、苦针、流水三大城，它们的事情完事了，其它小地方的就会见风使舵，一劳永逸。这段时间你要做好准备，加紧招募人手。圣都的大部分采购也会想你偏斜，估计用不上五年，主水城就能焕然一新。”

“有了您的帮助，对主水城来说真是犹如天助啊！”

“天助算不上，但千万别怠慢，西格蒙德，当一回城主你怎么都得做出点功绩，起码也得让我面上有光，你毫无业绩之后的努力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我帮你说话，也力不从心。”

“是的，是的，夫人。”西格蒙德听后立刻喜笑颜开，“那，青庭城呢？”

“别着急，对于一些人，总得先调调胃口。”

两人相视而笑。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妥善处理，附耳过来。”谢尔娜摆手，在西格蒙德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

这次西格蒙德的脸变的更为震惊，“夫人，这？您确定要那么做么？”

“当然。有些时候，不得不心狠手辣一点。”谢尔娜说。

“这，我有些担心。”西格蒙德说出顾虑。

“到时候听我指挥，不会亏待你。”

“好的，夫人，尽听您的吩咐。”西格蒙德笑道。

“那就说定了。”谢尔娜回头望了眼窗外的景色，“我一项都不喜欢这潮湿的空气。”

谢尔娜转过身，“好了，我要走了。多斯！”多斯听了立刻来到跟前。

“这就离开么？夫人，风尘仆仆到此，也请让我略敬一下地主之谊啊。”

“我实在没有你兄弟那样的口腹之欲，所以我只能奢望在拆开包裹的一刻，里面的东西让我惊喜交加。”

“是的，夫人，在您的指引下，主水城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一切都要看你的，西格蒙德。我提醒你，千万别搞砸了，一旦你害我落水，我就让你永劫不复。”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不过，夫人，现在我发现跟您缠在一起后，自己的处境比之前还要异常凶险。”西格蒙德玩笑道。

谢尔娜大笑了起来：“是的，但你愿意解开绑死的扣子么？”

“不，夫人，无论如何请允许我跪伏在您的脚下，在您身边寸步不离。”

“很好，西格蒙德，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谢尔娜带着多斯，推门离开。多斯侧目看了眼这位领主大人，他实在搞不清楚谢尔娜大人这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望着两人的背影，西格蒙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在莫尔特公爵麾下侍奉多年，认识很多人，对于那些功利之人，他都极其厌恶。他不得不承认，与青庭城的克雷德公爵相比，他更厌恶谢尔娜.墨菲，一个咄咄逼人的女人，像蚺蛇一样，慢慢地把你绕住，令你无法挣脱，最后一口把你吞下。

“真该死。”西格蒙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不仅责骂他那不成器的兄长，怎么在这个时候中风倒地。而且还跟猪一样，不知饥饱的吃个没完。“安达利斯，你这混蛋，难道你真想撑死在餐桌上么？”

西格蒙德将手中的杯子从窗户扔了出去，现在他不得不依靠这个他厌恶的人，处理一堆破事。

与黑暗流民的贸易，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心头大患彻底杜绝，现在他又不得不再次开启。想到自己还得去看教廷的眼神，学着趋炎附势，接着还有船队、与其他大城的贸易，这些让西格蒙德脑袋生疼。

这时，门外的守卫走了进来，“大人？他们要离开了。”他请示道。

西格蒙德看着他，沉默了一会，他动动面颊说：“这件事只能这样了，让他们走吧。”

“遵命，大人。”

西格蒙德抬手挠挠胸膛上的伤疤，他觉的有些痒痒的。他叹了口气，猜测风雨即将到来。

“需要我传唤姑娘们来侍寝么？”守卫问道。显然他认为领主大人的房间里女人们是必不可少的。

“先让我安静一会。”说着他摆手让守卫离开。他继续望着窗外，继续思考着谢尔娜最后跟他说的事情。不可否认，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

天色昏暗，饥饿唤醒了西格蒙德。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难道是自己思考耳朵太多，最终困的睡着了？他暗问道。或许确实是这样，他瞄了一眼依靠在墙上的战锤，他挥舞那个没问题，思考可不是长项。

西格蒙德深吸了口气转过头，他这才惊喜的发现三个姑娘正躺在大床上睡着。他不仅傻笑了起来，尽管有些饿，不过他仍然选择顺应自己心底的欲望，他拉开抽屉拿出谢尔娜给他的药，吞了一粒下去，然后把最近的女人搂在怀里。

“还要继续么？大人？”女人笑着顺从地跨在西格蒙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