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27失衡的天平

“把她放下来。”兰奇命令道。

“不。”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兰奇笑着一眼瞥见屋子里面的鲜血，笑容立刻消失了。“胆子真不小，敢在牧师的房子里杀人，这是沉泥的答复么？”兰奇愤愤地说。

“答复早就给了，那个婊子呢？”男人问道。

“称呼自己的同伴是婊子？我认为你还是对死者尊重一点比较好。”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斜着眼冷冷地看着兰奇。

这种默然的目光让兰奇觉的很不舒服，而且他眼中的冷淡让他有种糟糕感觉。同伴的死讯和被动的情况没有让这个男人丝毫动摇，不过明确了他跟伊萨贝尔都来自尘泥这个黑暗的工会。

“跟教廷为敌，你们吃拧了么？”兰奇问道。

“你杀了她？”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提问。

对手看来并不容易对付，兰奇再次确认了下状况。勾引姑娘上床是他的强项，谈判和掌控局势之类的还是不太在行的，宰了他也许更简单一点。

不！得让他活着，尤其对于维克多给予的委托而言，他有活着的价值。

兰奇揣摩着状况，他抗着帕蒂不便行动，握枪的右手垂在身边，这种情况对自己来说十分的有利，稍有动作他瞬间就能宰了他，当场死亡可能性不大，但是大量的伤害足以让天平向自己倾斜的更大。但这不是兰奇想看到的，从他手上的武器来看，他们走的是一个套路，如果他们再次开战会很糟糕，误伤率很大，他无法保证帕蒂活下来。

只要维持这个局面，确保天平是向自己倾斜的，让他活着应该不难。兰奇知道自己不擅长维持平衡，不过冒一些风险还是值得的，给自己多加砝码应该不难。

“回答我的问题。”兰奇质问道。

“那我的问题呢？”

男人只是冷冷地打量兰奇。他也开始斟酌现场的形式，兰奇的衣服有些破烂，破碎的衣服裸露的皮肤上留着几条口子，脸上的少许擦伤外，看样子挂了彩，但是伤不眼中。

“我出现在这里不说明些什么？”兰奇回答。

“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男人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对我来说只是出了少许的偏差而已。”他的话语兰奇感到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现在的状况。

“把枪扔掉。”兰奇命令道。

“不。”男人冷冷地立刻就否决掉了。

回答的内容和速度让兰奇一愣。这有些出乎意料，看来男人对现在的情况也十分的清楚，他不得不再次确认现场的形式和天平上自己的砝码。

“如果你不想跟她一样脑袋开花的话。”兰奇移动了下枪的角度用力的指着男人的太阳穴。

“别太高估你自己。”

兰奇一歪枪口空射一枪，然后重新对准男人的太阳穴。

“你也是！”枪口的硝烟，枪口的灼热。兰奇又在自己的方向加了颗砝码。他希望现场状况能够按照他的剧本来进行，让对手明白自己的重量。“你的死活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可以立刻就杀掉你。不过我相信你也明白自己的价值。”

砝码似乎加的差不多了，局势透彻一些会更好，只要从这个人嘴里撬出一点工会内部的情报，都会让他们在有今后的行动上占得优势和先机，瓦解那个该死的工会也会变得容易一些，现在要考虑的就是防止这个男人自杀。

“你抓这个女孩干什么？”兰奇继续问道。

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找寻答案。

“回答我！”兰奇催促道。

“不知道。”

这个态度转变让兰奇十分高兴，回答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软化妥协了，但答案却让他不满意。没有什么有用的，不过他坚信天平确实向他倾斜。

“不知道？那你要带她去哪？”

“指令中没有提。”男人说

指令？一个可以接到指令的男人？果然！兰奇心中不禁笑开了花，可以的话他还真想在这跳支舞，大吼一声，庆祝他们终于能够掀开这黑暗的一角了。

让他活着果然是有价值的。“谁的指令？”他继续问。

男人再次沉默了。

“我问你是谁的命令？”兰奇再次大声的询问，等待他的答案，接下来的回答意义非凡。

可接下来男人的回答却让两人之间的天平疯狂摇晃了起来。

“我不认为你的枪能够杀死我！”语言生硬冷漠，而且...

兰奇警觉起来，他拉动扳机，但手指不听使唤，整条手臂仿佛脱离了身体不再属于自己，里面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

糟了！这瞬间让兰奇感到浑身冰凉，死亡的感觉降临在自己头上，男人抬手举枪的一瞬间，兰奇的手臂失去控制重重的甩了下来。

一个往上，一个往下。一瞬间两人握枪的手好像带有磁石一样碰在了一起，双方的神器枪都脱手飞了出去，这出乎意料的碰撞让男人一愣住了，人好似灵魂出窍的人偶。兰奇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才捡回了一条命。

机会只有这一瞬间，兰奇明白他在不知不觉中遭到了攻击，不趁反击只有死路一条。

兰奇顾不得整理自己的手臂，任它垂在身旁，他拉近距离狠狠地一记勾拳打在对手腹部，接着凶狠地一击头槌结结实实砸在他的头上，对方毫无反抗地仰面朝天的摔了过去，帕蒂也顺势掉在地上。

“No.18！”一个微光，背包样的东西出现，兰奇顾不上额头流下的鲜血，一口吊住被带一端，背包甩过肩头，左手一把拽起地上晕厥过去的帕蒂，顺力把她扛在肩上压住背带，身顺着小路毫不犹疑地冲下山坡，向镇子的方向狂奔过去。

混蛋！

兰奇暗骂着自己的愚蠢，没想到事情并没有向自己设定的剧本的方向发展，天平也没有继续向他保持倾斜。现在两人所处的天平位置完全颠倒了过来，致命是他在换位时候丢了一块沉重的砝码：他的右臂好像脱臼一样无力的垂在旁边随着奔跑来回摆动着。

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跑了。

混蛋！混蛋！混蛋！兰奇心中狂骂着自己。

跟一个男的浪费什么时间啊！他妈的不如把他宰了呢！

我真是个大蠢货！！！

***

威廉摇晃着脑袋试图要站起身。事情发生的太快，催眠被打断了，空间扭曲完全判断错误，他原本只是要攻击神器手枪，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手的右臂竟然是神器做成的义肢，扭曲从手枪蔓延到了对方的手臂。

该死！威廉心中骂道

空间扭曲无声无息，而且威力强大，但它的反噬反应也十分强烈，再加上兰奇的那记凶狠头槌，整个脑袋都翻覆起来，如同坐在暴风雨的船舱里撞击着墙壁。他调整身体整理了下思绪，空间攻击的反噬作用让他陷入虚无之中，之前的催眠控制着他的身体，但对方手臂下落打落了他的枪，扰乱了他的催眠。计划都被这一砸从而中断脱节，催眠中断使得他像木偶只能呆站在那，结结实实地挨了兰奇两击。

威廉抬头趁着月色张望，奔跑的兰奇还在视野中。

计划只是偏离了一点，修正还来得及。“向阳花！”威廉低语道。

月光下似乎是有轻微的墨绿色晃过，一支用于狙击的神器长枪搭在他手上，他抬起枪身对准瞄准镜，准星避开女孩，落在兰奇身上。

瞄准…

砰！枪声清脆，弹道准确，但子弹还没碰到就被啪一声弹开了。

“该死的！”威廉骂道，瞄准后又是一枪。子弹还是如刚才一样啪的弹飞走了。有防弹装置么？还没等他来得及想，突然间草丛中一个人窜出头，威廉猛的回头看见来人。

还没等问，来人就开口：“威廉！我这边失败了！”

“失败了？”还未等威廉多问，西边传来轰隆的爆炸声，接着是冲天的火柱。“你们？”威廉震惊地看着远方的天空，“这是谁干的？”

“是…”还未等他说话，威廉扣动扳机，子弹正中对方腹部。

“不！”对方惨叫一声，“不是我！”他哀嚎说。

“是么？”威廉淡淡的说，“我不在乎是谁做的？那不重要。”他把狙击步枪丢在地上，来到对方身前。

“求…你…”

“你失败了，还弄得鸡飞狗跳，让对方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而且还跑到这里来，你真是个蠢货。”威廉摇摇头。

“不…”

“仙人掌。”一把做工精巧的神器枪出现在威廉手上。子弹毫不吝啬的落在伤者身上，鲜血四溅，碎肉横飞。

“我...”对方还没说完就咽气了。

“这死法对你来说已经够宽容了。”威廉甩掉空弹冲下山坡顺着兰奇的足迹追了过去。对方拖着残臂扛着女孩跑不老多远。

事情变得糟透了，威廉反复思索这早敲定好的计划，原本一石二鸟、天衣无缝的计划。现在弄得鸡飞蛋打，暗杀失败，伊萨贝尔被杀，指令里的女孩也被带跑了。

所有的计划全部偏离了它原本的路线，全部纠正已经不可能了，最起码还来得及纠正一条：带回指令中的女孩，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足够交差了。

该死的！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条指令插进来呢？威廉不敢质疑组织下达的命令，地狱看门犬的任何一个脑袋他都惹不起。他必须完成任务，如果失败的话，被乱枪打死真的是很仁慈的死法了。

威廉挥去这个该死的想法。他装好了弹夹，去追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