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扶起平安街上跌倒的孩童,那孩子对他腼腆一笑,转身跑了,露出了背上的血污。
这是个早夭的孩童。
“一个孩子,对吧。”少年眼神清澈,“在此间,我们都是凡人。”
他的执念,不过是个凡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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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晴空万里无云。
前几天还是哗啦啦的雨,据说之后又要进入梅雨了,难得几天放晴被掐得正好。
齐明坐起,伸个懒腰,一摸枕边的闺蜜早已不见踪影。
四顾无人,有些茫然。
草草洗漱了事,坐在沙发上手持烟斗,像个女侦探,悠悠吐着烟圈,在想是不是忽视了什么。
“真相只有一个。”咬着烟斗,一脸严肃。
翻开手机,打开好友位置共享功能,嘴角上扬勾起。
······
百鬼平安城
一年前,曾经在城里大闹的百鬼离开了那座家乡的复制品,迫不及待地奔向新生活,留下一座空城。
这里成了最好的庆典现场。
新生的花妖缠着白衣花神弄来大把的鲜花,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花儿朵朵盛开,春境归来;活泼的幽灵也有自己的主意,闪着荧荧的幽光浮空,只是依旧比不上蚌妖集来的珍珠,难免泄气;新生者尚且如此热心,自忖审美极佳的年长者更不甘示弱,竭尽全力将现场装点的美轮美奂,如仙如幻境。
六月祭开始了吧,也许早已开始了,这天不过将欢笑推到高潮。
雪妖的后裔吹开冰晶,觉得还不过瘾,索性冻住一整条街道,龟妖缩进壳儿,打着旋儿在冰上疾驰而过,惊慌失措;鲛人从河底探出,嬉笑将水花泼向同类,或捧出美丽的卵石,浅笑盈盈递给过路人;古强者驾着战车在空中飞过,杏衣国风;金瞳黑猫轻巧巧从屋檐落下,尾巴打个卷,穿过楼阁剪影,步履优雅,却见骚包狐狸举起话筒,爬到屋顶上宣布要高歌一曲。
这里是他们的乐园,赖以领袖庇护。
“YOYO,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呜——嗷呜!”
“嗝~嗝儿~嗝儿~闹呀,闹呀~”酒鬼打着嗝儿应和,肩上的小猫羞得钻进人群,不见踪影。
哄堂大笑,山鬼看空了的酒坛子,无奈摇头。
“嗤,丢人现眼,丢人!”
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嗤之以鼻。
插肩而过的邵封尘停下脚步,小寒低声告诉他那人曾在老街出现,形迹可疑。
“让他去。”酷酷地将领子立起摆了个pose,长风衣的裙摆在空中划出潇洒弧度,他乎不想多言,顺着大流就是继续走下去。
小寒沉默跟在封尘身边,果不其然,一会儿又听那人压低嗓音道,“回头让附近的朋友们留心一下,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小寒默默点头,对搭档的两面做法早有所料。
谁拍了拍手,一道光河划过天际,朦胧光点落至脚下如梦,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如浸在温泉一般舒适。
邵封尘和小寒知道,某位大佬也出现了。
桃花眼的少年抬手接过光点,面上显露出有些迷茫的神色。
然后一声冷哼,再次裹紧了风衣,却见那些令人厌恶的光点渗着风衣,又渗入了体内。
还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温暖之感!
“怎么了,寒?”
待邵封尘回过神的时候,却见小寒呆愣在那里。
他觉得不对劲。
“小寒,小寒?”
邵封尘连唤几声小寒自己的搭档才回了神,艰难扭头扭头:“啊?”
他没有注意到街上令人不安的骚动。
只见自己的搭档直愣愣地就要倒下。
“小寒!”
惊惶的他啊伸手去接,可半透明的鬼魂穿过掌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丢人现眼!丢人!”
黑色连帽衫闪过,将小幽灵接过,又脱下外套随手甩给邵封尘,几下腾挪转移来到大街中央那个好奇东张西望的短发女子身边,拍她肩膀:“不想弄死那帮没本事的胆小鬼就收收!”
“啊?”南宫青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形成的真空带,实力稍强的异类站在最前面,正满脸警惕望着她,然后在不远处已有些实力不够的在口吐白沫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青连连弯腰道歉,一举一动方透露出良好的教养。
因为她是一个新人类,又有家世和新人类的组织撑腰,众多异类也不好多说什么,渐渐散去,只是这条街上渐渐空了,没有异类再走。
清静了。
“那家伙给你多少好东西,实力涨了自己还没发现?”南宫红对自己的姐姐挑眉,隐隐有些不悦。
看来这两天阿姐也没少去见那家伙,整个人的气势比上次涨了不少,在庆典现场的加成下,跟只人形暴龙没什么两样,对异类的震慑大大强化。
也不知道那家伙安得什么心。
“啊?可他还是不让我进门······”
南宫青耷拉着肩膀,神态有些受挫。
“是嘛?”南宫红意外,对某人印象好了那么一丢丢,本来还想说什么,察觉身后还有人。
转头看见捧着衣服站在一边的邵封尘,飞了个眼刀:“有事?”
“你的衣服。”少年回瞪,不甘示弱。
“送你了。连自己的手下都碰不到,丢人,丢人。”
南宫世家特制的衣服,是可以让有实体的人类去触碰那些没有实体,只能四处飘荡的鬼东西的。
南宫红是看在这少年同为新人类的面子上!
他不再管这少年,和青又随意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青四下张望了一番空荡荡的街道,有些丧气。
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笑嘻嘻地像还站在那里的邵封尘打了个招呼,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邵封尘捧着衣服在路边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有些严肃。
过了一会儿,他也带上小寒默默离开了。
帝医生出现在巷口,怀里抱个篮球,饶有兴致:“那姐弟俩,你都认识对吧。”
没有回应,回头发现那女人已经不见,墙上还有个脚印。
“跳墙?这妹子有意思。”帝杰哈哈一笑,随手将篮球抛掷空中,炸开一片烟花,吹声口哨,慢慢向外踱去,张开手,细线在手中翻出各种花样,灵动细巧。
“六月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