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少的话，只要冷静地把她们解决掉就没事了。

“嗯。”

杨也是听见了，只不过脑子里，有浮现出零零散散的碎片——“我会保护你的。”

或许是错觉，眼前正在护着自己的少女，她的身姿有些熟悉，到底是谁，曾经也护在自己的身前。杨也的视野开始模糊。

“杨也！集中注意力！”

安然虽然没有往后看，不过就在刚才，原本面无表情的灰色少女们突然面容狰狞，原本行动缓慢的嘘之少女突然间像狂野的公牛看见了斗牛士手中晃动的红布一样，全都狂扑过来——大概是杨也，又激起了强烈的情绪。

像野兽般发出了轻声的咆哮，毫无节律的步法，她们只是怪物罢了。

一时间分辨不出鞭击声是从左边还是右边传来，只知道安然挥击得很快，空中似乎留下了大片紫堇色的残影。

杨也根本没办法看清安然的动作，但能够观察到迎面扑来的嘘之少女，一个接着一个的碎裂，灰色的碎片很快又碎成粉末，鞭子带起的凌乱的风发出“嗖嗖”的声音，鞭子舞动的伴奏曲在一声“哒”之后戛然而止，那是收鞭的动作。

结果只是因为这样不知所起的情感，就引来了三十几只嘘之少女，不过终于能够休息一会了。

杨也看得入神，并不是因为安然精湛的鞭技，而是嘘之少女的碎片粉末在空气中散漫，在灰色的阳光照耀下那种神奇而微妙的美丽。

“不要被这些假象吸引。”注意到杨也那着迷的表情，安然冷淡地说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熟练地将其放回包内。

“好好，对不起，现在……几点了？”进入嘘之世界后，感觉时间过了好久，或许只是因为世界的颜色太过于单调而造成的错觉。杨也看见了安然读了表，这样自然地问了一句。

“没时间了，得走快点……那个人说不定还有救。”

“呜嗯～”杨也吞了吞口水，“嗯。”

安然又某一个角落挥了一鞭，鞭子挥舞的声音划破了这灰色街道的寂静，如果不是看见被击碎的碎片化为粉末，杨也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里埋伏着一位嘘之少女，她们都是灰色的，已经披上了最完美的保护色。

“眼睛累了吗？”安然这样说着。

“唔……没有，因为我们还有颜色，也不是很累。”杨也紧跟着，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灰色的街道上，提防着潜伏着的，游荡着的嘘之少女。

“注意到了吗？”

“嗯？”

“远处的嘘之少女，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的确。”

杨也尽量地压抑自己的情感，学着安然说话的语气。

嘘之少女以情感为食，她们都在往那个方向走的话，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边有她们的食物——而且说不定，那就是失踪的少女，蓝可月。

不知道走了多久，偶尔会有嘘之少女转向往杨也和安然扑来，但更多地都在缓慢地往那个反向前行着，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皆是无尽的灰色，以至于前方出现什么有颜色的东西，眼睛都能第一时间捕抓得到。

那个方向的尽头，有一个空间，有一个充满色彩的地方，在整个灰色的世界之中，只有那一片地方拥有色彩，并且色彩无比的夸张鲜艳，天空亮蓝，金黄色的阳光，翠绿的大树。

“唔？那里……”

而且越靠近那个地方，嘘之少女就聚集得越多。

不知在灰茫茫的世界呆了多久，一踏足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感觉就像进入童话世界一般，风拂过树叶时的沙沙声，街道上偶尔冒出的几株飘摇的青草，哪怕只是交通灯由红色跳到绿色的过程，都是如此令人触动。

“这里，就是嘘之世界的核心所在，别被它欺骗，它所有的色彩，全部都染上了少女的血。”

安然解释着，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皱着眉头。

“嗯，我知道了。”杨也立刻压抑自己那溢出的情感，捂着嘴巴继续跟着安然，温和的阳光偶尔会将白云的影子映在金闪闪的街道上。

“小心一点。”

安然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露出轻松的笑容。

“嘘之少女……出现了。”尽管已经尽力地绕开，但与嘘之少女的相遇不可避免，只是从小巷子里，房屋里，出现的嘘之少女，并没有沾染环境的一点色彩。而是与外边的天空大地一样，是毫无生机的灰。

她们与刚才的不同，她们似乎正在与这个世界合而为一，有的手臂与半边脸都变成了水泥砖块，有的已经从背后长出枝叶，那样的景象……

“小心，没事的，站我身后。”安然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了不知何时消失的长鞭，然后护着杨也退到角落。

“啊～怎么办啊～”

“没事，数量还少，我能解决。”

随着鞭子一次次挥击，所有靠近这里的怪物少女，全都被一一击碎，她们化作碎片，化作粉末的那个瞬间，映着金黄色的阳光，闪闪发亮。

“杨也……已经没事了。”

“嗯……”

“嘘！”

杨也又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周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周围的环境突然间发生了骤变，天空的蓝色逐渐变为紫色、红色、橙色……各种各样的颜色夹杂，原本还清晰舒服的环境，一瞬间就变得混乱，扭曲而诡异的颜色构成了一副抽象画，已经没有办法压抑自己内心那种莫名的不安感了。

“这是……”

景色已经扭曲，不知不觉，杨也和安然已经被混乱扭曲的建筑物给包围了，只有前面有一扇逐渐打开的门，门后发着灰白色的光线。

“这是……电梯？”

除了这四四方方的电梯门，周围的景色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如果再在这样的地方呆下去，恐怕精神会崩溃的吧。

“我们进去吧，也许是这里的主人……在邀请我们。”安然似乎毫不担心这是陷阱还是什么。

“哈？”杨也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安然拉了进去，这一次他注意到了，安然手上的鞭子，像嘘之少女的消失那样消失，化作碎片，散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