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启动，完成。”

如果不是之前听过，一定认为这只是一股电流杂音吧。

“啊，是蠢猪。”高雪打开门，走了出来，眼睛像刚睡醒的样子，不过那大概只是模拟出来的表情吧。

“诶？”杨也思索了一下，“你……再启动成功之前，都在做些什么？”

“等待……有时候会休眠一阵子。”高雪软绵绵地说着，然后往杨也靠了过来，捏住了他的衣服。

“那刚才呢？”杨也半蹲着，配合着高雪的身高。

“好像……稍微……休眠得有点久。”

杨也刚想追问下去，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累透了的小孩，感觉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

“蠢猪……我好像……有点累啊。”高雪向前撞了过去，倒在了杨也的怀里。

“诶？”杨也本来还因为小孩子的睡相而新生暖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按照对机器人的理解，说累了的话，大概是没电的意思吧，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模拟行为。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不过她看上去，真的只是像睡着的小孩一样，就连体重也差不多，完全可以轻松地抱起来。

“唔……”

“不好……她要是这样睡着了，该怎么办？”

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吧。

“喂，高雪，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没……”她已经完完全全站不住了，整个身子都软了。

“喂，高雪小朋友，睡着了吗？”杨也扶着她，用着气声这样说了一句。

“只能……先带她回家了吧。”杨也熟练地将她背起。

只是还没走出女厕门，发现有个人就站在门外，一个苍白的人影。

他吓得往后弹了一下，因为背着个人，险些失去重心摔到在地。

“会长同学，别这样吓人好嘛。”杨也看着会长一脸平静甚至摆出了厌恶的样子，是因为自己说她“吓人”吗，“不过……刚才真的谢谢你了。”

柳以寒只是冰冷地说着，“杨也同学，你在做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喀嚓一声，闪光灯照亮了这幽暗的走廊一瞬。

杨也另一只脚还没从女厕里跨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幼女，人生……大概已经完了吧，这个女人和安然是一类人吗？

“不是……我……你不是知道的吗？”

杨也有些慌张，说话都不太流利。

“知道……什么？”柳以寒虽然尽量压抑自己的表情，但嫌弃与厌恶完全控制不住地显露了出来。

“那……那个……我发现她倒在了女厕……所以想带她回家。”杨也说完，才发现自己根本解释不清，完完全全就是可疑分子发言啊。

“噢，是这样啊，那你快点回家吧，因为现在已经很晚了。”

“嗯，谢谢会长！”杨也顾不得什么，只是慌张地背着高雪逃离了现场。

不管……柳以寒是装傻还是怎样，把柄已经落在她手上了。杨也开始理解，为什么她会有“纯白魔女”这样的称号了。

好不容易，顶着许多奇怪的目光，终于回到家了。

还没来得及开灯，直接奔进了房间，将高雪轻轻放在了床上，用手轻轻靠近她的鼻子，能感受到她在有节律的呼吸，肚皮也在一起一伏，把手轻轻扶在她的额头上，能感受到舒服的温度——果然只是睡着了吧。

杨也不自觉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不行不行不行，自己怎么跟个萝莉控一样。”杨也立刻站了起来，帮她该死了被子，离开了床边。

“做点吃的吧，说不定等下她醒来了会饿的吧，还得烧壶热水才行。”杨也这样在厨房忙碌着。

“蠢……猪。”

“你醒啦。”杨也感到高兴，回头望着正在搓着眼睛的高雪。

“这里……是？”

“我家。”

“这样啊。”然后她尽力做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你在学校睡着了……所以我……”杨也回答着，瞬间从父亲角色中跳出来了，“你睡觉是因为你需要睡觉，还是……只是在模仿人类？”

他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残忍的问题。

“我……不知道……可能是在模仿人类吧。要变得和大家一样才行。”

“为什么？”

“我……”高雪似乎有些想哭的样子，“我不知道，虽然我的任务列表里并没有任何指令，但却记录了为了完成任务需要做到的事。”

“模仿人类？”

“模仿……第一眼见到的生物。”

杨也可能并没有注意到高雪的表情，只是在这一瞬间他联想到了，如果那一天，启动高雪的是一只青蛙，那……她岂不是会拟态成青蛙……吗？

他甚至想笑出声。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想要变得和大家一样，还是因为这是任务需要……我不知道。”高雪几乎要哭出来了。

“好啦，其实高雪已经和大家一样啦，不需要刻意去模仿别人噢，感冒也是，就算不能感冒，高雪在我眼中，就是已经是一个可爱的人啦。”杨也这样说着，才注意到锅里的面已经糊成一团了。

“啊……可恶…明明就没看一会……”

“蠢……猪……”高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嘻嘻，高雪你肚子饿了吗，我给你做点东西吃。”杨也把糊掉的面倒进自己的碗，然后重新下了一个面。

“谢……谢。”高雪望着杨也下面时的背影，扭扭捏捏地，终于开口了，“其实……你可以问我更加私密的问题的。”

“嗯？”杨也并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杨也，这个名字在白名单中噢。”高雪这样说着。

“嗯？”杨也听懂了每一个字，“白名单……有什么权限吗？”

“任何权限。”

“诶？”杨也并不明白，或者说他并不需要这样的权限。

不过为了高雪的安全，“那么，白名单内还有什么人？”

万一有什么恶党，拥有这样一个智能机械的任何权限，后果不堪设想。

“哔哔哔………”她只是发出来一通杂音。

“诶？”杨也感觉到不妙，“高雪？”

“嗯？”

“那样的话，我可以读取你的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