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好一个来自灵魂的长叹，原来这些浮雕还会出声。

钉灵人微微转了头，斜了风小也一眼，不得不认栽了，生无可恋地说：“你们走吧。”

可是他这情况，根本就不是让人可以随意离开的时候。小守似乎也对这四面墙上的东西感兴趣，所以他们就先参观了一下。

原来这墙上的不是什么浮雕，而是面具。这些面具的头顶上都有两个长长的地方凸起来，然后被钉子钉着，有些看起来像是角。如魔鬼面具，也不是没有的，人间就有卖。不过这些面具的下巴处，也有两个角的感觉，但就比较小，也有钉子钉着。

这些面具的表情都不尽相同，如果说它们上面的表情都是伤心的样子，倒不如说，没有一面是开心的模样的，其他的表情就应有尽有。而且，应该不会有人买惊恐表情的面具吧？五官都要撑爆了。

他们走到最里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面如人形般大的面具，上面的状态就像是会发出闪闪蓝光的水母一样，透明的，软软的，蓝光还会慢慢游离着。

当他们想靠近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这人形面具突然就‘啪’地一声，整个垮下来了，把他们吓得都木了。

听到声音的钉灵人也过来看了看，他还摸了摸，然后忧伤地看着风小也说：“受地心引力作用，又一个灵魂面具形成了。很新鲜，客人要试试吗？”他突然就变身面具老板，向风小也他们兜售起面具来了。

看看他捧在手上的面具，还软软的，刚才人形样的东西，现在竟然就变成了普通面具大小的“面具”。不但五官相挤在上面，连退化的重要三点也都挤在上面了。它的双眼比起其他已经空洞的、甚至有点凹陷的眼睛，它的还有一点滋润的目光。

它的眼睛转动了一圈，目光落到了风小也身上，囧状的表情，瞬间就湿了眼角。不过风小也还没来得及看清它这是什么意思，这面具就变硬了，那两滴泪水也定在上面了。

钉灵人轻轻放下，又在上面捏了几下，调整调整了外形。然后说：“这就是钉灵，灵魂收来之后，我就会钉在这里晾干，晾成面具后，就出售。不过在这众多的面具里，除了这一个，其他都已经有人定了。如果你们不喜欢这个，那就要再等等了。”

“灵魂面具？孤魂野鬼的？”

钉灵人摇摇头说：“孤魂野鬼的也有，就像那个苦瓜脸似的。不但表情苦涩，脸色也因怨气重而变得死黑死黑色的，皮肤也疙疙瘩瘩的，手脚都要断似的。所以我一般都不会收，不但卖不了多少钱，晾起来还会有股臭味。那个嘛，是别人倒贴给我的，我才勉为其难收一个。”

“这些面具有什么特别作用吗？你会买给人吗？”

“你不就是人吗？这些面具的作用是大是小，还得看用它们的是什么。”他转过身去，又只转过头来，又斜了风小也一眼，说：“但如果你们都没心买的话，我就不必向你们解释那么多了，都是秘密。”

呵呵，刚才还一脸死色的钉灵人这会倒露出了无奸不成商的嘴脸来了。

可是风小也又怎么会买这些奇奇怪怪的面具，又不是一般的驱鬼面具。但是，但是，小守还是上当了。

“那就买一个回去研究吧。”

小守的话才刚说完，这地牢里就瞬间炸开了锅。刚才还在沉睡一样的面具，马上就都争吵起来。个个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都吵闹着要出售自己，吵得五官扭曲。从它们的嘴巴里不断释放出黑气，比《呐喊》还“呐喊”。而且仔细一看，这四周的面具的数量比刚才的不知多了几倍。

面具磕磕碰碰出的声音，都快要撑破这小小的地牢了。但是，唯独钉灵人笑了起来。他的耳朵呈现的竟然是两个黑洞，他无所畏惧这些天崩地裂的吵杂。他还拿出了一个手账来，围着小守，逐一为他介绍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面具，但就始终没有说面具有什么作用。

“不买了，不买了，吵死人了。”小守发狂了。

因为小守的话，这里又瞬间跌进了谷底，怨声四起。刚才出来的面具，一边发出伤心的‘呃——’，一边又沉进墙里。连钉灵人也恢复到原来忧郁的样子，失落地叹气，手账也都无力地掉地上了。

小守要回家了，但是风小也觉得既然知道这灵魂面具，还是了解一下的好。要是以后遇到这些面具，也能马上掌握它们会引起什么事，或对人有什么影响。

风小也揉了揉耳朵，说：“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制定新的契约规矩，保证你每一次都可以找到契约人。但是，你要把你做这些灵魂面具的原因告诉我，还有面具的作用。怎么样？”

钉灵人定在桌前，一动不动，甚至发出呼噜的声音，是睡觉了吗？风小也也是服了，既然这样，他们就打算走了。

但是他们刚要打开门的时候，钉灵人突然‘砰’地一声，坐到了桌上。两脚踢踢，马蹄铁发出了‘叮叮叮’的声音，待风小也他们回头，他就说：“你们怎么问了话就走？”

“怎么样？”

“谁先说，另一个都有可能不遵守约定，所以，压一个东西吧，我把这两个铁钉压给你们了。”

风小也马上就把和八推过去，说：“压她，你总不会亏吧？”

“唉，人啊。”他的语气非常非常低沉没力，所以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首先，做灵魂面具的原因很简单，有销路，能赚钱，也符合我的身份。至于面具的作用，不管是人还是妖怪，就算不戴面具，自己都已经有好几个面具了。那为什么还要买面具？不就是想多要一个面具吗？掩饰，一个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被发现的面具。这就是面具的作用，所以我才说面具的作用是大是小，要看戴的是什么人。”

“有什么副作用？”

钉灵人怀起双手，说：“要是长期戴着，面具吸够人气，又变软了，人就会被面具吞噬，让面具灵魂占据身体，重生。不过这样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因为买回去后，敢不敢戴，戴得顺不顺心，用得好不好，都需要亲身经验。据我所知，大部分被买走的面具，都会因吓到客人，而被扔到一边去，然后被遗忘，最后被扔掉。被扔掉的，都会变成普通面具，可化解。”

“如果重生了呢？”

“契约完成，那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或许找地狱的勾魂使者吧？”

他说完了就看着风小也，风小也没先说什么，在纸上写了一些说明后，道：“购入最新型的手机，出现要下契约的人，你就亲自去一趟，拍个照，拿个电话，拿个地址，要是可以的话，在他的手机里弄个追踪。这样，在契约期限到之前，你都可以找到客人的位置，契约时间一到，你就可以马上去收灵魂了。”

“哦——原来是手机。”一语中的，钉灵人脑海里马上就浮现起平时看过的各种各样的手机，他本来也想买一部手机的，但因为嫌麻烦，往往到了最后付钱时，都临阵退缩。

“他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你怎么可以帮他？”小守责怪。

“不，我做的是好事，我为他们提供了归宿。我从来都不勉强人，都是他们自愿和我签契约的。”钉灵人向风小也鞠了一躬，道谢到：“谢谢十字神大人帮忙。”

“拿着，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买了电话，就打给我。以后你有什么消息，不管是收灵还是卖面具，都可以发信息给我。我会一直关注你，还有你的面具的。”

“哦——这就是生意来往吗？好的，我一定会。”

……

尽管钉灵人的生意不应该做，但是也没有阻止他的原因和能力。风小也觉得或许这样做，自己也能跟踪他的情况，希望有什么事时，能替那些人挡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