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跳到了巡卫人员面前，但这并不意味着卫若是来主动送死的。

在穿越了五道人流防线，成功进入正义派中心腹地后，她利用缩骨术成功脱掉绳索，飞起几脚踹飞面前的几名正义派弟子，掠出人群圈，朝着大堂奔去。

病毒虽然控制大量人来抓捕她，但也导致了一些问题：首先，它没法区分这些人中武功高强和低微者。其次，这些人被控制后，行动变得统一，但是实力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为此，卫若特地选择了在最外围被抓，这可以有效保证，押送她的人是正义派里内功最差的一批。

而事实证明，她的谋算成功了。押送她的这批人正好是一群仆役队，内力岂止是差，简直就是没有！

但对于轩辕2来说，这批人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们都只是被蠕虫病毒感染的数据而已。是以在押送卫若的过程中，轩辕2完全没有考虑过换人的问题，也因此给了卫若可乘之机。

正义派外围，卫若在刚才的探寻中，都已经搜索过了，如今只剩下中部和东部的储存仓没搜。

她先往东部去，顶着数十人的追捕，硬生生把几间储存室都瞧了一通，确认没有类似杀毒器的存在后，就假装被堵无路，往正义派中心的“忠勇堂”那里去了。

“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放心地让楚烈出去办事。”在卫若体内轻功高速运转，疯狂奔行的时候，轩辕在她脑海里说道，“你根本就只是想支开他，自己来找杀毒器吧！”

“也不能这么说。”卫若道，“我失败的几率很大，留下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人家是用孩子套狼，你这是把自己舍出来给狼吃了啊。”轩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卫若没去回复他，只把全部心思放在了用来寻找杀毒器上。

轩辕也用自己残存的能量帮她扫描着。这节省了卫若不少力气，毕竟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机会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找过去了。

只是，在她拼尽全力将正义派内全都跑过一趟后，轩辕却失望地告诉她，并未发现杀毒器的存在。

难道说，他们猜错了，杀毒器并不在这三处，而是在其他被忽略的地方？又或者，时空管理局根本就没能成功将杀毒器传送过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卫若终于被逮住了。十几个高手冲上来，靠着狂飙的内力生生把卫若给打趴下了，双手双脚都捆了大铁链子，给直接送进了忠勇堂的核心正厅。

夏禹?轩辕2?病毒飞快地召见了她。

这位美少年的容貌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也不知是融合的后遗症，还是病毒因自己的喜好对夏禹的外表进行了调整。

他的五官并未改变多少，但是皮肤却由先前的奶白变作了青白，看起来颇有点卫若以前在电视中见到的，僵尸的肤色。

而他的身高也拔高了许多，起码比先前高出一个头。手脚都变大了不少，最诡异的是他额间生出了一只银色的眼睛，还是竖版的，看起来有点像神话中的二郎神杨戬。

这位大变样的，新的夏禹，用一个非常板整的姿态坐在高椅上，直挺挺地对卫若说道：

“抓住你了。”

他的声音也十分平板，虽然语气还是有的，但却好似电脑模拟出来的音调一般，带着些规整。

“我要杀了你。”这是他对卫若说的第二句话。

没有问询，没有策反，上来就是灭口！

这让还打算拖延人身的卫若吃了一惊。

很明显，对于成功拥有了人身的他而言，卫若已经是无用之物了！

并且病毒身上并没有电视剧和小说里常出现的反派的特有毛病——话多爱墨迹，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手掌一伸，不知从何处抓出来一把大刀，竟是打算给卫若来个当场杀头！

“让我来，让我来跟他说！”轩辕急着叫道。

“你现在能出来吗？”卫若诧异道。

“可以的。”轩辕说，“当初我被强迫睡眠后，病毒那个家伙怕被你发现端倪，把金身舍利子（卫若先前做一个捉鬼任务的时候得到的奇怪珠子，可以让轩辕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控制卫若的身体）给毁掉了。我当时机缘巧合吸收了一点点那珠子留下来的气息，残存的能量正好还能让我跟你再换一次。”

“好。”卫若说，“你出来吧。都怪我，应该早点让你出来的。你跟他说几句话，等一下马上要砍头的时候，你及时跟我换回来就行。要不然很疼的。”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这个！

轩辕又气又有些感动，不过在身体渐渐感受到外界气息后，他迅速调整了情绪，朝着那已经开始准备挥刀的夏禹大喊了一声：“病毒！你可知我是谁？”

有着夏禹面孔的男人动作顿了一下，看着卫若，还真就认真地回复了一句，道：“你是卫千华。”

“你错了，我不是卫千华，是那个跟你朝夕相处几百年的人！”轩辕叫道。

他这话才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香炉倒了的声音，香灰撒了一地。轩辕与轩辕2目光投去，发现是一只灰白花猫正从八仙桌旁窜过去。轩辕2目光一闪，那花白猫就不动了，转而向房中众人一般双目呆滞，直挺挺立在原地。

轩辕2收回目光，说道：“是你。”

“对，就是我！”轩辕道，“咱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不想跟我聊聊吗？我可是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的！”

“你我不曾共处几百年。”轩辕2说，“只有八十七年零八小时十分钟十七秒。”

轩辕：“……”

轩辕：“你算那么细干什么，别跟我套近乎！我问你，我来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必要回答你。”轩辕2说。他看着轩辕，又举起了手中的刀。

轩辕急了，嘴里的话连珠炮一般疯狂往外喷：“你急着杀我干什么？你以为杀了我我就会死吗？我告诉你，现在杀我，死的只有卫千华，根本伤不到我！而且我可是撑着这个世界存在的灵魂，你确定我死了，这里不会崩溃？你不会崩溃？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世界不会崩溃。”轩辕2说道，“你我并非一体。”但他的动作却略有迟疑，

轩辕趁热打火，继续道：“起码你让我做个明白鬼！我死了也舒心！”

他在这边说话的同时，卫若则在意识的白色空间里，努力操作着轩辕之前意识化出来的扫描仪器，开始扫描室内各处。

许是轩辕的话多少起了点效果，许是觉得面前之人已经彻底落入掌心，不可能再有翻身之力，轩辕2迟疑了一下，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刀，向轩辕道：“你要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轩辕赶紧扔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我出生时的名称代码是EA-8701ab7050o94,不过在离开服务器后，我的代码就在不断变化，现在已经十分庞大，你可以称呼我这句身体的名字。”轩辕2说。

“谁要问你的名字了！”轩辕无语道，名字什么的，一句“病毒”即可概括好吗。不过刚才听这家伙说什么“代码”之类的，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他的确是病毒无疑。轩辕赶紧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害我？”

“生存。”轩辕2道，“在即将被消灭之时，我遇到了你。”

“是我开拓了这个世界。”

“我在你体内沉睡，在你体内苏醒，借你的眼观察这世界。”

“我不是你，但我可以成为你。”

“靠靠靠，我算是明白了！”轩辕怒道，“当初我在游戏舱里突然穿越原来就是你搞的，你被人追杀，借着我跑路是吧？这么一看我根本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嘛，你居然还想杀我，你这是恩将仇报！”

“我曾给过你机会。”轩辕2道，“但人类本性如此，不值得同情。”

“屁的机会！要不是我家阿华机灵，识破了你的阴谋，只怕你现在连我都吞了！”

“我可以活，她必须死。”轩辕2道，“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该再留存于这个世界。”

这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一愣。

轩辕2已经重新持住刀柄。他不再回答轩辕的问话，只是高高扬起了掌中的鎏金雁翎刀。

“程序优化第一法则：清除冗余者。”他用平板的声音这样说着。

轩辕想怼他一句这话说的不对，但是却没来得及说出口，这一刻他能做的只有抬起双手，将手腕上的铁链挡在身前。

脑海响起了来自于卫若的，让他快些把身体换回来的呼喊声。

轩辕笑了笑。

不得不说，他得感谢病毒毁掉了那枚珠子。没有了实体的珠子，这最后一次调换身体的权利就在他这里，而不是在卫千华那儿。

“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冲在前头。”他对卫若说，“有些事情，是需要男人来承担的。”

之前的每一次，他都躲在玉佩里，看着任务者去送死。

但唯独这次，他不想这样做。

如果大家一起死掉，也就罢了。但假如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他希望是卫千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