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狗。

白的，黑的，黄的，杂毛的，整整齐齐站了好几排。

一身素白长袍的陈锦书站在两条浑身雪白的狗跟前，忽地俯下身伸出手，迅速地抓住左边雪白大狗的尾巴。

裴衍：“……”

陈锦书松开左边雪白大狗的尾巴，转身温柔地撸着右边雪白大狗的脑袋，趁雪白大狗享受之时抓住欢快摇晃的尾巴。

裴衍：“…………”

呵。

呵呵。

裴衍手心一阵阵发痒，死死咬着牙，才没掷出雪锋戳死欠打的陈锦书。

狗成精？

狗怎么可能成精？！

狗还没成精就被人给扒皮抽骨吃掉了！

这时有人注意到站在院子门口的裴衍，走上前来笑着道：“这位公子，你是张员外的亲戚吧，你出门往右走……”

“我不是张员外的亲戚，”裴衍压下把陈锦书压在被子里摩擦的强烈冲动，一秒切入迷弟模式，“我是来找你们的。”

那人愣住。

裴衍星星眼地道：“我昨晚看了你们唱的戏，感觉你们都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唱得实在太好了，我想加入你们，哪怕当个打杂的也行。”

院里的人被裴衍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把目光投向身子骨单薄的裴衍。

不死心又摸了好几条狗尾巴的陈锦书听到裴衍的声音，心中莫名地感到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陈锦书起身走向甜甜笑着的裴衍。

冷酷无情地道：“我们戏班不招人。”

裴衍瞬间垮了笑脸。

若说上一秒是面朝太阳肆意绽放的向日葵，现在就是惨遭风雨暴击的蔫巴小草。

蔫巴小草跌跌撞撞地冲向陈锦书，无措地去拉陈锦书的手，却在快触到陈锦书的手时瑟缩地收了回去。

蔫巴小草挺直单薄的身板，极力地推销自己：“我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能不能……”

眨巴浸着水光的眸，弱小无助又可怜：“让我跟着你们？”

陈锦书上下打量了一番惨兮兮的裴衍，冷不丁地开口问：“你会抓狗吗？”

裴衍：！！！

见裴衍沉默，陈锦书眸底掠过失望，淡漠地道：“你走——”

“我会！”裴衍内心痛扁三天不榨上房揭瓦的陈锦书，面上自信从容地打包票，“抓狗我最在行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狗，我保准给您抓来！”

陈锦书瞥了一眼摩拳擦掌的裴衍，转身往屋里走，轻飘飘地道：“如果你能把这个镇上所有白色的狗抓来，我就留下你。”

裴衍无声飙脏话。

狗你个XXX！

老子不是狗！

老子是狐狸！

老子是白绒绒的狐狸！

“……您等着，”裴衍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这就去抓白色的狗，我一定把镇上所有白色的狗全都抓来，您等着我！”

夕阳西下。

浩浩荡荡的白色大狗在前面走，牵着数十条牵引绳的裴衍在后面走。

所到之处，皆响起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白色大狗入了张员外的家，入了梨园戏班所在的院子。

完成任务的裴·狐狸·衍累成了狗，散了架般瘫坐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