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麒凉也没心情管去哪了，这次的路途更遥远，从吉林开车到山东去，麒凉真不确定他能不能活着到达目的地。

舟车劳顿加上晕车，到山东后麒凉已经是个废人了。他们的终点是日照。

在市里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去东港区涛雒镇，小阎王在那里等着他们。

“我们到这来干什么？”麒凉忍不住问。

杨解指着远处似隐似现的山，道：“看到那座山了吗？它叫天台山，女娲补天的地方。”

天台山这座“海上仙山”形成于太古代，迄今已有200多亿年的历史。《竹书纪年》曰：“东海外有山曰天台，有登天之梯，有登仙之台，羽人所居。天台者，神鳌背负之山也，浮游海内，不纪经年。惟女娲斩鳌足而立四极，见仙山无着，乃移于琅琊之滨。”日照古属琅琊，离琅琊台20公里。

“可是据我所知，中国有不少天台山，而且关于女娲补天的天台山说法不一，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一个？”

“文暕说的。”杨解带大家找到一家宾馆，道：“今晚还能休息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就下海，上山。”

杨解的新伙计阿鹏扮演一个伙计的角色，吃饭，买东西，找船，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本来晴好的天，不知怎的突然狂风暴雨。本来说好的船老大反悔不做这生意了，哪怕杨解出三倍的价格。

阿鹏去找船老大协商，其他人站在窗边看雨，麒凉又一次见到了小阎王。

他还穿着那套衣服，也可能是一样的一套衣服，没打伞，在雨中走得很淡定。杨解看到他，立刻迎出去。零羽全身湿透，帽檐和刘海都在滴水，他没有任何打算整理的意思，只把帽子摘下，道：“昨天上午，他们下海了。”

杨解知道零羽说的是谁，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让他们赶在前面总不是什么好事。杨解皱了皱眉，亲自去找船老大。

“‘他们’是谁？”麒凉心里虽有答案，还是问了一句。

“王晙那一伙人。”柳青山答。

没过多一会儿，杨解和阿鹏回来了，做一个“ok”的手势，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出发。

一坐船，麒凉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不仅晕车，还晕船，而且晕得更严重，开船没两分钟，他就“哇”的吐了。

冷风默默地收拾好，像上次一样照顾他。麒凉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坐在椅子上浑浑噩噩。

别问他为什么不躺着，和船接触的面积越大，晕得越厉害。

零羽站在船头，任凭雨打在身上，浪弄湿衣服，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冰冷的，湿润的，孤独的。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一点也不深邃，一点也不凌厉，他是那么单纯，无辜地看着眼前的那片汪洋的，汹涌的大海。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突然，一个大浪打来，零羽看着它铺天盖地地掉下来，船上已乱成一锅粥。